第16節(jié)
他在房里翻了半天沒找到藥箱,又去了客廳還是沒找到,無奈只能給方響打個電話。對方聽說他在家,還在找藥有點奇怪,便問:“怎么,你不舒服,要我找醫(yī)生給你?” “不用,我現(xiàn)在要感冒藥。” “你感冒了?剛剛沒看出來啊。對了,你怎么突然走了,就為了回家吃藥?” 孟青和手下的人嘴巴很嚴,沒有他的吩咐,剛才帶走成韻的一幕誰也不會知道,連方響都不例外。 “告訴我藥箱在哪里?” “真不舒服啊,要我去看你嗎?” “如果你再不說,明天我會讓你這輩子都離不開藥?!?/br> 方響嚇得一哆嗦,趕緊改口:“行行行,我說我說。真是的,自己家藥箱都不知道在哪里,明明就在書房的書柜里。我上次在里面看書有點頭痛,順手拿進去了?!?/br> “所以,這是你的錯。”說完孟青和不等對方回答,直接掛斷電話。 然后他找了藥箱回房間,弄了兩顆感冒藥出來塞成韻嘴里,又倒了杯水過來扶她起來喝了兩口。眼見她把藥吞下去了,才重新將人放回床上。 忙完這一切后他竟覺得有點疲倦。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形。以前的他哪怕幾天幾夜不睡,也從不會感到累。他的身體早已被高強度的生活鍛煉得異于常人,方響總說他是鐵打的,吳成峰說他比鐵更硬。因為鐵會生銹,而他永遠不會。 可他今天卻真心覺得累,這個女人似乎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可他仔細想想?yún)s又不覺得干了什么。除了手在她身上無意間摸了幾把外…… 想到這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失笑。誰能想到有朝一日,他孟青和也會碰一個女人。他那向來從不離身的潔癖,在成韻身上永遠都會失效。打從第一次見面起,似乎就是這樣。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孟青和蹲在床頭仔細端詳她的臉。若說漂亮也有幾分姿色,但也算不了什么。比她漂亮的女人他見過無數(shù),卻沒有一個讓他在那樣的感覺。 尤其是她的唇,吻過一次之后便讓人念念不忘。此刻他竟有些把持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湊了上去,將頭湊近到了成韻面前。 ☆、第24章 尷尬 然后孟青和便吻了上去。 淺嘗輒止收放自如,在成韻還沒有做出反應前,他已經(jīng)收回了唇。 然后他起身,站在那里細細品味了一下這個吻。沒有討厭的感覺,從前設想的那些跟女人接吻時會產(chǎn)生的惡心不適感,居然都沒有。喜歡嗎?他一時還無法下定論,只是皮膚相觸而已,遠沒到觸動心靈的程度。 方響以前總取笑他在這方面沒有經(jīng)驗,他向來不為所動,現(xiàn)在親自嘗試后才有點明白,他常說的男人與女人之間的化學反應究竟是什么。 他和這個女人大概有點反應。意識到這一點的孟青和并不慌張,他雖不是這方面的老手,但生性冷靜從容的他,對任何事情接受度都很高。他想如果他真的和成韻發(fā)生了什么,那也沒什么。 他這輩子什么都做過,也不介意再談場世俗的戀愛。 想到這里他伸手摸摸成韻的額頭,感覺不如先前燙了之后便去了客房,先把床上濕了的床單被套拆下來扔洗衣房,又找出新的重新套上,最后沖了個澡,便上床睡覺去了。 第二天一早醒來,外頭已是陽光燦爛。他一身背心長褲站在玻璃前看雨后的景色,總覺得一股清新之氣迎面而來,似乎連心情也變得愉悅起來。 是因為成韻睡在隔壁的緣故吧。孟青和一把拉開窗簾,換了一身運動衣去健身房跑步。等一個小時后他滿身汗水地從跑步機上下來,鉆進客房的浴室洗澡時,成韻才剛剛蘇醒。 她是被凍醒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讓她踢下了床,身上除了內(nèi)褲就是條小浴巾,在這樣的天氣里完全不頂用。 孟青和是鐵打的身體,大冬天屋子里也不開暖氣,中央空調(diào)就跟擺設似的。他忘了成韻是女人怕冷這一事實,更料不到她有睡覺踢被子的惡習。 總之穿得很少的成韻被活活凍醒,整個人還處于虛幻的狀態(tài)。她頭暈得厲害,看東西都有重影,下床的時候腳一軟差點就跌地毯上。她踉蹌著起身,狼狽地拿浴巾遮著身體,環(huán)顧四周之后沒去開衣櫥,卻鬼使神差地推開了浴室。 然后她成功在里面找到了件深色浴袍,顧不得許多直接套在身上。浴袍很大,直接拖到了地上,看起來是男人穿的。成韻腦子里一片漿糊,竟沒意識自己在某個男人家里,一心只想找個人問問情況。 于是她走出房間。每走一步都是天旋地轉的感覺,隱約間她聽得某間屋子里有流水的聲音,便推門走了進去。 按她此刻混亂的大腦做出的判斷,既然剛才那間是浴室,那現(xiàn)在這間有水聲的一定是廚房?;蛟S有人在做菜? 肚子適時地發(fā)出一連串的響聲,成韻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她裹著不合身的浴袍,赤著腳跌跌撞撞走到某扇門前,連門都沒敲便擰開了把手。大概三秒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這一生最愚蠢的一件事情。 孟青和常年洗冷水澡,透明的玻璃浴房里一點水汽都沒有,完整地展現(xiàn)了他傲人的身材。 他側對著成韻,皮膚相對于臉膚色略深,從肩膀到腳踝如同用筆勾勒出的漂亮流線,讓他像是從畫中走出的人物一般。 成韻看到這具身體的第一反應是漂亮,第二反應才是尖叫,最后才是閉眼。 和大多數(shù)女人一樣,成韻的尖叫持續(xù)了很長時間,卻始終不記得出去。孟青和并不在意,也不遮擋,在對方緊閉雙眼的情況下他淡定地走出浴房,扯了塊浴巾包住下半身,然后帶著一身水漬走向成韻,雙腳在地下留下一片腳印。 浴室里的溫度一下子就升高了,水蒸氣仿佛也升騰了起來。 他走到成韻面前,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浴袍,想著要不要扔掉?第一次見面的那身衣服早被他扔了,當時心里帶有一絲嫌棄。但第二次在酒吧的那一身他沒扔,至于今天這件,他想或許連洗都不用洗就可以繼續(xù)穿。 成韻叫了一會兒終于冷靜下來,因為缺癢人更難受了,暈暈的連站都站不穩(wěn)。孟青和看出她的不適,直接出手勾住她的脖子,將她的整個臉埋進自己的胸膛。 男人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將成韻溺死。她的鼻尖和嘴唇接觸到了光滑的皮膚,冰冰的感覺還挺舒服。這期間夾雜著濕漉漉的觸感,那涼意透過毛孔滲入身體,成韻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 隨即她反應過來,自己正貼在一個男人赤/裸的胸膛上。她忍不住又想尖叫,但聲音到了喉嚨口又吞了回去。她掙扎著從那人身體里鉆出來,一臉震驚地望著對方。 到了此刻她方才看清,那人竟是“方響”。 她啞著嗓子叫了對方一聲:“方……先生?!?/br> 孟青和一愣,想起自己冒充方響的事情,便模棱兩口地“嗯”了一聲。他覺得,成韻穿件浴袍還挺好看,有種不協(xié)調(diào)的美感。 相比于他的淡定優(yōu)雅,成韻則是十分尷尬。她默默低下頭去,不敢看對方的眼睛,聲音小得如蚊子哼哼:“不好意思方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系?!?/br> “那,我先走了。” 說著她轉身要跑,可身體不爭氣,微微一動便眼冒金星。加上浴袍太長,她沒留神踩到了下擺,腳下一滑便要貼面摔倒。 孟青和反應很快,一伸手就把她撈了起來。浴袍寬大的領口形同虛設,成韻這么一摔胸前春光大露,孟青和從后面撈人,手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那里。那一刻他想的是,手感還不錯。 成韻也感覺到了對方手指的溫度,以及略顯粗糙的觸感。這男人的手不像他的臉看起來那么精致,倒帶了幾分滄桑感。 這念頭一閃而過,然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被人吃了豆腐。 成韻幾乎想死。雖然不是黃花閨女了,但女人該有的矜持她一點不少。昨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她竟將自己搞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那一刻她欲哭無淚,顧不得再說什么,一把推開孟青和就跑回了之前的房間。關上房門后她迅速落鎖,整個人靠在門板上喘得如風中的落葉。 太尷尬了,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那個男人。 孟青和看著落荒而逃的成韻,心里微微一笑,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擦干凈身體又換好衣服,這才出了房間。 他打電話給手下,讓人送一系列的衣服過來。等東西送到后他琢磨著成韻的心情也該平復得差不多了,便親自去敲對方的房門。 “出來嗎?” “不出去。”成韻緊緊裹著浴袍,羞憤欲死。 “好吧,你既然喜歡我的浴袍,那就送你。” 這是他的?成韻呆愣了下,明白過來。這是他的家,里面的東西自然就是他的。她已經(jīng)打開衣柜看過了,里面全是男式襯衣西褲,根本沒有適合她穿的。 可她也不能一直穿著人家的浴袍不脫。成韻走到門口,隔著門板小聲道:“我、我沒有換洗的衣服?!?/br> “我有,你出來。” 成韻猶豫再三,還是開了房門。然后她覺得臉頰發(fā)燙,就跟被火燒似的。孟青和看她的臉色以為感冒沒好,便自然地伸手去摸她額頭。 成韻如受驚的小動物,趕緊跳了開去。 她的疏離讓孟青和略微不爽,但他立馬克制了自己,冷靜地道:“跟我過來。” 他們?nèi)チ烁麻g,里面原本擺的都是黑白灰三色的男式衣帽。但這會兒卻多了一抹亮麗的顏色。 成韻的身材他大概能目測出,所以讓人送了幾身差不多的衣服來。只是這內(nèi)衣他有點吃不準,所以各種尺碼的都讓人挑了一件。 這會兒更衣間里擺滿了女式衣物,他示意成韻自己挑:“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風格,你自己選。至于內(nèi)衣,每個尺碼都有。不過從剛才那一下的推測來看,我覺得這個最適合你?!?/br> 孟青和臉不紅氣不喘,拿了一件貼近膚色的內(nèi)衣遞給成韻,還不忘添一句:“34b?!?/br> 那一刻成韻很想殺了他。這男人是裝的還是真不在意,說話竟這么直接。他說的剛才那一下指的是他襲胸的那一下,就這么輕輕一摸,他就能判斷出尺碼來? 偏偏他挑的還是正確的,成韻平時穿的就是這個尺寸,這會兒讓他當面點出,總覺得不好意思。他那口氣什么意思,是嫌小嗎? 成韻無力撫額,不想再爭辯什么,剛想請對方出去,孟青和已經(jīng)轉身大步走了出去。看著那修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成韻的心竟跳得厲害。 到這會兒她才想起剛起床時的情景。她幾乎是全裸的,房間地上滿是零碎的布片,而“方響”在隔壁洗澡,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兩人昨晚發(fā)生了什么? 一想到這個成韻心跳得愈加劇烈,幾乎要從嗓子眼里冒出來。她明明只想求這個男人幫個忙,為什么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滾到了他的床上? 成韻開始緊張,捏著內(nèi)衣的手顫抖個不停。 ☆、第25章 磨蹭 孟青和在客廳里等成韻出來,半天不見人。 就在他合上報紙準備進去看看時,成韻終于換好衣服磨磨蹭蹭地來了。她挑了一件襯衫,外頭是寬松的毛衣,下面是一條深色牛仔褲,看上去十分中規(guī)中矩。 是被剛才的一系列意外給嚇怕了? 孟青和推了推平光鏡,目光在鏡片后面一閃,將她看了個透徹。成韻過來的時候有點緊張,手不自覺地扯了扯外面的毛衣,眼睛一直盯著客廳光亮的地面。 她不敢看“方響”,也忘了看自己的腳下。從走廊通往客廳的盡頭有兩級臺階,在走到最后一級候,拖鞋有點打滑,她身子一晃頭朝下倒,嚇得她趕緊扶住墻面,跪坐在了臺階上。 孟青和繼續(xù)看報,清淡的聲音在客廳里響起:“需要再吃點藥嗎?” “不用,我沒病?!?/br> “昨晚有?!?/br> 成韻根本不記得那事情,摸了摸額頭不燙,以為“方響”在蒙她:“沒有,我挺好的?!?/br> 孟青和站起身來把報紙扔到一邊,快步走到成韻面前,伸手也摸了摸:“唔,確實沒了,那你走路小心點。” 這話一語雙關,似乎不單指這一次的摔倒。想起剛才那一幕,成韻再次紅了耳根。偏偏這個時候,更尷尬的事情隨之而來。她那不爭氣的肚子再次唱起了空城計,在安靜的空間里聽起來格外刺耳。 孟青和于是心領神會:“餓了?” “嗯。” “想吃什么?” “都行,你做嗎?” 孟青和本來想說叫外賣,但一想到那衛(wèi)生條件又覺得惡心。于是只能點頭:“嗯,我做?!?/br> 他是個做菜高手,從小生活的艱辛把他逼成了一個十佳選手。除了在女人方面不太在行外,他幾乎無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