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書迷正在閱讀:在掉SAN游戲養(yǎng)紙片人[基建]、我再也不網(wǎng)戀了[電競]、末世之炮灰的重生、木蘭無長兄、心顫、退休大佬從零建校、邪王獨寵:傾世大小姐、我的弟弟一點也不可愛、種田之給臉不要欠抽、吾皇愛細腰
郝春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從左到右地瞅了一遍。上頭果然是他郝春和陳景明的名字,持證人赫然寫著“郝春”。 右邊格子內(nèi)是他和陳景明拼湊出來的大頭照。照片上,他笑的很尷尬。 本子捏在手里,也尷尬的很。 他勾起唇角,雙手撕拉一聲將結婚證撕成兩半。 “你——!”陳景明下意識往前沖了一步,隨即又抿唇。幾秒后,聲音里仿佛淬了寒冰。“說好了不撕的!” “你管我!”郝春翻了個白眼。“反正你手眼通天,就算撕了,以你陳景明的本事,五分鐘就能再弄一本出來?!?/br> “你當我是什么?!”陳景明雙眼赤紅,捏緊拳頭沖郝春吼了一句。在他憤怒的時候,脖子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嗯,有點丑。 “當你是有錢人啊!哈哈哈哈哈哈……”郝春歇斯底里地大笑,然后突然張開雙手整個人往前一撲。 那動作太快,陳景明不得不側身避開。 郝春一頭栽倒在病床上,兩條瘦骨伶仃的麻桿腿還掛在地面。上身套的條紋病號服過于寬大,在他撲過來的時候,領口沿著肩頭塌下去,露出大片淤青舊傷。 陳景明回頭,郝春正雙手捶床,笑得打跌?!肮?,陳景明,你他媽太可樂了!” 郝春笑聲停不下來,穿透病房的墻壁,回蕩在這個寂靜的深夜。 陳景明起先是驚怒,隨后臉色越來越難看,幾乎沒了血色。 病床上的郝春笑的完全像一個瘋子,笑到最后氣都喘不全,臉漲成可怖的豬肝色,眼角大顆大顆往下掉眼淚。 “阿春——”陳景明顫抖著聲音,大步向前,朝他走過來。 “哈哈哈哈哈,陳景明你也有今天……” 捶床聲硿嚨硿嚨,像是敲擊在過去十年荒廢了的光陰。 * 陳景明手臂撐在郝春兩側,拼命按住郝春的胳膊,好讓這人不再蹦噠。 鼻息咻咻。 輸液管劇烈晃蕩,啪嗒一聲,連接輸液瓶的那一頭終于掉下來,如一條土黃色的死去的蛇,蜿蜒地癱在病床上。兩人卻都沒空去管它。 郝春歇斯底里地笑,手臂被摁住,脊梁骨就不斷地往上頂,雙腳蹬地。陳景明不得不兩腳叉立,膝蓋壓住郝春的兩條腿,兩手反擰住這人胳膊,然后整個人身體的重量壓下去,隔著一件病號服,貼合著郝春那把嶙峋的脊梁骨。 “阿春!阿春你醒醒!”陳景明聲音抖的厲害。 郝春只剩下一個腦袋自由,便上下不停地彈動,一次又一次,惡狠狠地將臉砸向病床。雖然床是軟的,但眼下郝春這瘋狂的力道,看的陳景明一顆心都要掉出來。 “阿春,阿春你停下來!”他拼命喊這人的名字。 但郝春卻像是完全聽不見,雙眼發(fā)直,臉皮漲的紫紅,嘴唇泛出詭異的慘白。 喉嚨管是破了口的風箱,呵呵地往外喘粗氣。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從那里頭不停地呼出來的都是恐懼和痛苦。 陳景明后悔了。 這樣的郝春,三十五歲癱在病床前笑到大顆大顆涌出淚珠的郝春,太痛苦。 “阿春,你不要嚇我!我,我不逼你了,成不成?”陳景明眼底發(fā)紅,鼻子里酸的厲害。 郝春卻像聽不見,也看不見陳景明這個人。 掙扎中病床上的東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守在門外的保鏢聽見,慌慌張張進來,發(fā)現(xiàn)自家少爺正滾在病床上與病人糾打在一起。兩個保鏢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面面相覷。 “少爺?” 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快去叫醫(yī)生!”陳景明回頭,一頭一身的汗,雙眼紅通通的,看起來與郝春一樣狼狽。 兩個保鏢不敢怠慢,立刻留下一人守在門邊,另一人出去。 不過一分鐘,醫(yī)生就揉著惺忪睡眼來到病床前。腳步有些亂,衣服都是胡亂披在身上。 醫(yī)生一走進來,見到病房內(nèi)的狼藉情景,倒抽了一口冷氣?!瓣惿贍敗俊?/br> “快看一下他怎么回事兒!” 醫(yī)生走到面前,只簡單看了一眼郝春慘白的臉,耷拉著眼皮對陳景明道:“需要注射鎮(zhèn)靜劑?!?/br> 陳景明皺眉?!胺沁@樣不可嗎?” “病人的病史過長,情緒受到劇烈刺激下,如果不注射鎮(zhèn)靜劑,恐怕……” “會怎樣?”陳景明不耐煩地打斷他。 “恐怕會陷入自我認知障礙,很難走出來。”醫(yī)生緩緩地道。 陳景明手中一松,一時不察,被郝春掙脫開。發(fā)病的郝春就像一匹野馬,力氣大的驚人,一把將陳景明掀翻下地。陳景明咕嚕嚕從病床邊緣仰面掉下來,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疼。 但是這種疼,遠比不上他此刻心中的痛苦。 陳景明躺在地上,雙手捏成拳,指甲在掌心內(nèi)掐出血,脖子上青筋一條條迸現(xiàn)。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一雙眼睛冰涼?!叭绻?,我陪他一起熬呢?” 醫(yī)生倒抽了一口冷氣,鄭重地對他說道:“陳少爺,病人恐怕……” 在陳景明的逼視下,醫(yī)生不得不鄭重措辭。“需要病人內(nèi)心深處十分認可您,對您十分信任,否則的話,他會將您當作敵人?,F(xiàn)在只是剛發(fā)作,再過一會兒恐怕就會……” 話音沒落,病床上的郝春砰地一下聳動后背彈起來,身子往上拱了拱,隨后光腳踩在床上,口中發(fā)出呵呵的喘息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