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P？——算了我不想知道，你繼續(xù)看吧……”

    第二天一早，黃醫(yī)生他們如約而至。

    幾個人穿著嚴嚴實實的防護服，從頭裹到腳，看臉完全認不出誰是誰。

    那一身慘白的基調將氣氛瞬間帶了起來。樊小瑜緊張地看著他們，說：“黃醫(yī)生，那個，該怎么檢測?。俊?/br>
    “你把他叫下來吧，你先來也行。我們就不進去了，這里空氣流通，能有效地預防交叉感染?！?/br>
    走廊兩端的窗戶都被他們打開了，而樊小瑜一聽“感染”之類的詞就很緊張。

    “你們醫(yī)院現在怎么樣了？大家一定都很忙吧？”

    “我們是私立醫(yī)院，其實還好。我們不設發(fā)熱門診，不過接了許多從其他醫(yī)院轉過來的慢性病人，所以現在大家也都挺忙的。”

    “那真不好意思了還麻煩你們專門跑一趟……我現在就叫他下來！”

    黃醫(yī)生面容和善（雖然看不出來）地等在門口。其實他想說你都花錢了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他知道樊小瑜向來是個沒什么架子的人，不管是有錢人的架子還是大明星的架子，他都沒有。

    這在黃醫(yī)生接觸過的“金主”當中算是很少見的。

    而這也是他愿意特別幫助樊小瑜的原因。

    羅驍戴著口罩從樓上下來。這是幾天里他第一次走出臥室，穿著寬松的居家服看起來瘦了不少。

    樊小瑜也戴著口罩，就立在大門邊，兩個人目光一觸，他的眼眶又立刻紅了起來。

    羅驍假裝沒去看他，徑直走向黃醫(yī)生。身后的護士已經在準備咽拭子取樣材料了，樊小瑜看著那么長一根棉簽，提心吊膽地問：

    “這是要插到哪里去??？……”

    護士小jiejie好像偷笑了一下，黃醫(yī)生說：“咽部和鼻部都可以。取咽部的話可能會有些惡心反胃的感覺，走鼻腔的話會稍微痛一點——”

    “那還是咽部吧?！狈¤ゑR上說，說完又看了羅驍一眼。

    羅驍說：“聽醫(yī)生的吧?！?/br>
    “都是一樣的，”黃醫(yī)生說，“如果鼻黏膜比較脆弱、有鼻炎之類的，也建議取咽部……羅老師先來嗎？”

    倆人陸續(xù)做了咽拭子取樣。羅驍做完后沒有馬上走，站在一旁看著樊小瑜。樊小瑜眼睛老是忍不住偷瞄他，直到護士將棉簽拿出來，羅驍才松了口氣。

    黃醫(yī)生又查看了一下羅驍的咽喉恢復情況，還問了問他最近幾天的身體狀況，樊小瑜問他需不需要抽個血拍個片子什么的，黃醫(yī)生笑了：

    “現在看下來暫時沒有必要。羅老師的感冒癥狀基本消退了，很有可能之前的發(fā)燒是普通感冒，畢竟這也是個感冒多發(fā)季節(jié)。”

    “但是和他拍過照的那一家人，聽說爺爺差不多能確診了，其他幾個成年人也開始有發(fā)燒的癥狀——”

    “病毒這種東西不是說接觸一下就會立馬感染，”黃醫(yī)生說，“要考慮當時空氣中的病毒濃度和吸入的病毒數量。如果當時拍照場所是空氣流通的開闊地帶，接觸時間也不長，那即便吸入了少量病毒也很可能已經被自身免疫消滅了?！?/br>
    “但是不是說——”

    “對，這病是有潛伏期的，所以你們現在的做法很對，在檢測結果出來時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繼續(xù)保持隔離狀態(tài)最好?！?/br>
    “萬一……”樊小瑜小心地瞥了瞥羅驍，說，“萬一感染了……聽說現在全國感染人數已經超過了當年的非典啊？”

    “是的，”黃醫(yī)生說，“今早剛剛超過……看來你也對十幾年前那場災難有記憶的啊？那時候你還小吧？”

    “嗯，但那時候大人們都講得特別嚇人……”

    “是，理論上來說，非典的病癥更嚴重，而新冠的傳播性更強。根據現有的病例來看，患上新冠且病情嚴重的，大部分可能自身就有其他疾病。當然不能一概而論了，但確實年輕人患病后的治愈率要稍高一些，所以你也別太緊張了?！?/br>
    樊小瑜喉結動了動。他看看站在離他們兩米多遠處的羅驍，他們都已經緊張一個多禮拜了……

    “那、那羅驍現在不發(fā)燒了，是不是就是暫時沒有癥狀??？但萬一潛伏期過了開始有癥狀了，一開始會怎么樣？還是發(fā)燒嗎？”

    “除了一些急性癥狀如高燒不退、呼吸困難等，有些人是會出現些輕微的乏力、低熱等癥狀，你們也可以多觀察一下。當然這個核酸檢測也很快，估計明后天就能出結果，我會親自去實驗室盯著，不用等你們自己判斷就能告訴你們答案了?！?/br>
    “好，好，辛苦黃醫(yī)生了……”

    幾個人沒有過多寒暄。這種時候見個面就像擲骰子一樣，指不定誰身上就藏著病毒，所以“行色匆匆”才是大家對對方最大的善意。

    送走黃醫(yī)生后羅驍也打算上樓，可走了兩步又回身看著樊小瑜。

    樊小瑜眼睛腫腫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羅驍知道他想自己，但是都已經堅持那么久了，不能在最后一刻讓先前全部的忍耐功虧一簣……

    “寶寶，過兩天就能出結果了，你再忍耐一下?！?/br>
    “嗚……”樊小瑜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嗚咽聲，就像可憐的小狗肚子餓了，卻別無他法。

    羅驍也一陣揪心，但他只能和樊小瑜保持幾米遠的距離，生怕他一個控制不住就撲了上來。

    “寶寶，真的，過兩天就好了。到時候我獎勵你一個大大的抱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