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原
府里底下那些人很快都熱鬧了起來,少奶奶身邊兩個貼身丫鬟要出嫁了,這除了喜慶之外,還有人瞅著那缺出來的位置眼紅呢,尤其是楚亦瑤這院子里,錢mama底下幾個丫鬟做事更是勤快。 不過楚亦瑤那沒松口,孔雀和寶笙出嫁休息去了,身邊還是平兒服侍著,又提拔了一個叫珠兒的丫鬟,平日里還有錢mama照看,也不缺人。 十月初,首飾鋪?zhàn)兊暮苊β?,第二批玉石到了之后,?jīng)由工坊加工,再擺到這首飾鋪的時候,客人一批接著一批,別人對南疆玉石也眼饞,可不是誰都能去那開采,畢竟不是大梁國境內(nèi),出了事說不清,沒出事的,人家也不讓你進(jìn)去。 首飾鋪?zhàn)由夂昧?,隔壁的布坊生意也跟著好起來了,楚亦瑤賺了個滿盤缽,外頭的事有沈世軒,她在家里帶著孩子,也十分愜意。 到了十月底,樂兒四個多月的時候,楚亦瑤抽空去了一趟沈家,沈老爺子已經(jīng)能夠站起來了,人扶著還能走上兩步,恢復(fù)的很不錯,楚亦瑤走進(jìn)屋子的時候,沈老爺子也才剛剛坐下,臉色也好了不少。 “祖父,若再施以針灸,過不了多久,您就能開口說話了。”楚亦瑤推著他到了屋外,正午的太陽曬的暖洋洋的,楚亦瑤把輪椅放在走廊上,笑著說道。 沈老爺子的心情不錯,伸手指了指院子里開始掉葉子的樹,楚亦瑤感嘆道,“是啊,又是一年過去了?!?/br> 四周安靜了些,侍奉的mama離的挺遠(yuǎn),沈老爺子哆嗦著在懷里摸索了一下,地上掉下了一把金鑰匙,他示意楚亦瑤撿起來。 “祖父,這鑰匙是?” 沈老爺子擺擺手,伸手指了指屋后的方向,楚亦瑤猜測,“您說這是庫房鑰匙?” 沈老爺子點(diǎn)點(diǎn)頭。 楚亦瑤不解他的意思,沈老爺子推了一下她的手往她懷里,又推了一下,楚亦瑤往懷里一藏,沈老爺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 “您是要我把這個替您收起來?” 楚亦瑤把金鑰匙收好,沈老爺子臉上露出一抹滿意,回過頭去繼續(xù)看著院子,這是他和沈老夫人的庫房鑰匙,里面還剩著一些沈老夫人的嫁妝,其余的都是沈老爺子自己的私當(dāng),楚亦瑤不明白祖父為何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但沈老爺子不能解釋的更多,楚亦瑤陪了他一會,推著他進(jìn)了屋子。 回到家里楚亦瑤把這金鑰匙給沈世軒看,饒是他也想不出來祖父為何會把這么重要的東西交給妻子來保管,“這和金印一樣是祖父的貼身之物。” “這金印怕被大哥拿走,庫房里的東西都是登記在冊的,少了什么一查就知道,鑰匙也不必交給我保管啊。”楚亦瑤著實(shí)想不明白,總不至于祖父把整個庫房都送給她了。 沈世軒想了一下還是只能想到一個點(diǎn)上,“莫非是大哥向祖父要過這庫房鑰匙?”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不太可能,可沈世瑾的種種行徑已經(jīng)刷新了他們對他底線的認(rèn)識,楚亦瑤看著那金鑰匙,“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br> 沈世瑾中秋晚宴那一回是血本無歸,白王爺那絲毫沒有動靜,這其中的空缺總該補(bǔ)上,楚亦瑤翻看了一下這金鑰匙,“祖父這么多年來,庫房里東西肯定有不少值錢的東西,若是拿其中的東西出去變賣,應(yīng)該有不少銀子?”說罷,楚亦瑤抬頭看沈世軒,后者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知道該怎么表達(dá)這心情,祖父這一回是失望透了吧,否則,怎么會把這個交給妻子。 楚亦瑤看了他一眼,從他手中奪過那金鑰匙,秀眉一挑,“與其留守這個沈家,你不如自己再建一個沈家出來?!?/br> 沈世軒失笑,“你可知道祖輩們花了多少時間才有這樣的一個沈家?!?/br> 楚亦瑤不以為然,“那就看看咱們能不能撿現(xiàn)成的,姐夫外任三年時間已經(jīng)滿了,明年開春就回洛陽復(fù)命?!痹龠^兩年就是張子陵得圣寵的時候,她可沒打算讓沈家繼皇貴妃之后還有靠山... 讓他們沒有意料到的是,楚亦瑤拿到這金鑰匙才三天,沈家宅院走水了。 熊熊的烈火在深夜沖天燃起,照亮了半邊的夜空,沈家宅院內(nèi)濃煙滾滾,丫鬟婆子們拎水桶的拎水桶,部分人搶著把屋子里的東西都拿出來,場面混亂一片。 楚亦瑤他們是快天亮的時候知道這事情,等他們趕到,那著火的地方已經(jīng)燒成了一片廢墟,剩下燒成焦黑的懸梁幾根還掛在那搖搖欲墜,冒著煙,四周一片熱氣。 楚亦瑤看著這詭異的著火地點(diǎn),這是沈老爺子庫房的院子,除了那庫房,旁邊幾間屋子也都燒著了,只剩下最靠邊上的由于風(fēng)向緣故還剩下一半的屋子。 “無緣無故,庫房這里怎么會著火?!边@問題不僅是在楚亦瑤心中,就是在場的沈二老爺和關(guān)氏都奇怪的很。 過了一會沈大老爺和沈世瑾過來了,大半夜起來救火,兩個人都有些狼狽,沈大老爺手中拿著一份冊子,一行人到了前廳,說起了這著火的事情。 “爹的庫房一直是有兩個人輪班看守的,前幾天一個人請了假回家去了幾天,就只剩一個人,估摸著是在外頭打了瞌睡,屋子里的燭臺吹倒了也不知道,火勢從他們住的屋子蔓延到了庫房都還沒察覺?!蹦亲〉奈葑邮窃趲旆空T的后面,若是在正門口打瞌睡,后面開始著火,確實(shí)很難察覺。 “可問清楚了那人?!鄙蚨蠣斶€是有些不敢置信,這么多年庫房守下來,怎么會犯這種錯。 沈世瑾點(diǎn)點(diǎn)頭,“二叔,救火后第一時間就問了那管事,他說自己也記不清到底點(diǎn)沒點(diǎn)燭火,已經(jīng)守了一夜,人困的厲害,稀里糊涂的?!?/br> “胡鬧,怎么可以讓一個人接連幾日都守著那庫房!”沈二老爺不禁沉了臉,這不是燒了一間廚房,這是老爺子的庫房啊,有人告假離開應(yīng)該及時把人補(bǔ)上。 “娘這幾天剛好回了一趟嚴(yán)家,底下人疏忽?!鄙蚴黎纯逃终f道。 坐在沈世軒旁邊的楚亦瑤不禁翻了個白眼,這個太巧了吧,所有的事就湊在一塊,大伯母不在,這庫房缺人的事沒及時安排好,也就差這么幾天的功夫,庫房就走水了,那管事還不確定自己到底點(diǎn)沒點(diǎn)燭臺。 “那這東西可都搬出來了。”關(guān)氏問道,沈大老爺拍了拍手中的那冊子,“這是爹庫房里的冊子,東西搬出來了一些,等清理完了才知道損了多少東西?!?/br> “既然那管事記不清楚什么原因著火的,我看不如找官府來查一下,不清不楚的,心里也不安穩(wěn)?!鄙蚴儡幰姶蠹叶及察o下來了,提議道。 沈世瑾哼笑了一聲,“二弟你如今左一口官府,右一口官府,都燒成這樣還能查出什么來,報了官惹的人盡皆知,到時候引別人笑話咱們家?!?/br> “大哥,這官府辦案自然有他的辦法,我們尋常人肯定是想不到的,這火來的突然,那管事又說不清楚,若是府里進(jìn)了賊偷了東西又放的火,那你們可住不安穩(wěn)了?!?/br> “笑話,進(jìn)了賊這么大東西怎么會沒人知道?!鄙蚴黎恍嫉馈?/br> 沈世軒笑了,“那可不,走水這么大的動靜都沒人及時發(fā)現(xiàn),進(jìn)賊可不比它小多了,大伯,我們自然是不愿意和官府多大交道,但這件事事關(guān)重大,庫房中又有這么多值錢的東西,還是慎重些的好。”沈世軒轉(zhuǎn)而和沈大老爺正色道。 沈大老爺子想了想,遂點(diǎn)頭,“世軒說的也有道理,還是查清楚些的好。”... 官府查的很快,查案的同時還在著火的現(xiàn)場把還留著的一些東西一并都搜出來了,在庫房后面那個屋子內(nèi),官差找到了一個燒的只剩下一個底臺的燭臺,庫房內(nèi)半點(diǎn)有線索的東西都沒找到,燒的太干凈了。 庫房內(nèi)所有的字畫易燃的東西都燒光了,剩下的就是一些寶石和金器,整整清掃了五六日才清掃干凈。 沈大老爺叫了沈二老爺和沈世軒一同前去清點(diǎn)余下的東西,金器和寶石的大致數(shù)額沒有錯,少的也只是幾件而已,可一些最值錢的字畫,貴重的木材皮毛都被燒光了,更別說庫房內(nèi)的放著的幾萬兩銀票。 “這件事得告訴爹?!鄙蚨蠣攪@了一口氣,天災(zāi)人禍,沈家可都遇上了。 “如今爹的身子才剛剛恢復(fù)一些,現(xiàn)在告訴他,恐怕...”沈大老爺搖頭,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jì)議。 “那天這么大的動靜,大哥難道以為爹不會有感覺,早晚都是要知道的,如今庫房已經(jīng)燒毀了,總該讓爹心里有數(shù)這到底損了多少。”沈二老爺不建議瞞著沈老爺子。 “二叔,祖父如今身子才好一些,我看還是不要告訴他這個消息了,即便是有猜測,沒人證實(shí)祖父也不會知道是庫房著了火,最多以為是廚房走水?!鄙蚴黎驍嗔松蚨?shù)脑挘蚴儡幠侨粲兴傅恼f了一句,“只要是大家都瞞著,祖父肯定是不會知道這個事情的?!?/br> 沈世軒笑了笑,“大哥,你也別看我,即便是我們都不說,你以為祖父就不會想到那去么,到時候他問起來了我們也瞞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