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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寵妻日常(襲夫人成長實錄)在線閱讀 - 第174節(jié)

第174節(jié)

    “大姐夫?”香芷旋笑得更冷,“你這話的意思是,我還有個二姐夫了?”

    “……”香儷旋哽了哽,“我不跟你吵架,你回家吧?!?/br>
    “既然你想要我吃水不忘打井人,那么你也要如此。”香芷旋一挑眉,“眼下我要挾恩圖報,你不愿意也得照辦。”

    “你這是不是有點兒胡攪蠻纏了?”香儷旋有些惱了,“合著你不順心了,就得讓別人跟著你一同遭罪?我這家里剛過了一段清靜的日子,你又要我跟著去城西別院——我怎么跟公婆說?只說你要我們跟著你避難去?都跟你說了,你姐夫安排好了,不會出岔子,不會拖累你?!?/br>
    “我還就要胡攪蠻纏了,我不順心,就要你陪著?!毕丬菩Z聲不容置疑,“你答不答應(yīng)吧?”

    “不答應(yīng)!”

    “那明日別怪我命人把你們一家?guī)卓诮壍絼e院去!”

    香儷旋氣得不行,擺一擺手,“你簡直是不可理喻了!”

    “你不該嫁人,該去廟里修行成仙的?!毕丬菩醭鲆豢跉猓拔覜]跟你開玩笑,快點兒吩咐下去。”

    香儷旋不理她。

    香芷旋喚薔薇,吩咐道:“讓田衛(wèi)帶人進(jìn)來,替他們收拾箱籠。”

    “你!”香儷旋一副啼笑皆非的樣子,“你別鬧了行不行?多大的人了?怎么還跟孩子似的?”

    “誰跟你鬧了?”香芷旋冷著臉,“你這尊觀音菩薩不在我跟前,我會寢食難安?!?/br>
    ☆、171|168|167·

    香儷旋嘆了口氣,別轉(zhuǎn)臉看著別處。

    香芷旋垂眸看著腳尖,“姐夫得以升官,是我夫君幫襯所致。如今襲府處在風(fēng)口浪尖上,你們也不得安穩(wěn),是受了我們連累。你們得益時,沒人要你們感激;如今你們被連累,我也不接受你的責(zé)怪。這是命,你就認(rèn)了吧。”

    香儷旋側(cè)目看向她。

    “只當(dāng)我多事,但是這次你要聽我的。要我說清原委,我說不出,只是心里不踏實?!毕丬菩鹕硗庾撸皼]得商量。別跟我鬧,鬧起來不好看?!?/br>
    香儷旋看著她透著冷漠決然的背影,一時恍然。

    這還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阿芷么?

    不管是心中疑惑還是有所不滿,香儷旋都無選擇余地,只能照辦。

    很明顯,阿芷心緒不佳,不照辦的話,她真敢命人把她和公婆綁到別院去。從小就是這樣,平時沒脾氣,一旦拗起來,任誰也沒法子讓她改變心跡。

    即便是去找叔父嬸嬸評理,答案肯定是要她聽阿芷的。叔父嬸嬸這些年更與阿芷投緣,她與夫妻二人卻只是親近,而非親人一般。

    夏家一直是無條件地給阿芷撐腰,是阿芷最堅實有力的靠山。

    不是為了夏家在京城,阿芷當(dāng)初怕是也不肯老老實實嫁入襲府。

    想遠(yuǎn)了。

    香儷旋嘆了口氣,轉(zhuǎn)去公婆房里,說了說要搬去襲府別院的事情。

    錢大老爺和錢大太太只要聽到事情與襲府相關(guān),便會無條件地答應(yīng),此次亦然。他們始終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因何有了一條坦蕩的仕途。

    **

    靜園。

    四公主陪著皇上下棋,已經(jīng)連續(xù)輸了五局,小聲嘀咕著:“父皇可真是的,一點兒情面也不肯給,我都輸?shù)脮烆^轉(zhuǎn)向了?!?/br>
    皇上就笑,“誰叫你棋藝這么差的?讓你五子都不行,還要朕怎樣?”

    “還是讓的少。”四公主嘟了嘟嘴。

    皇上朗聲笑起來。

    父女兩個說話間,太子進(jìn)門來。

    皇上落下一子,吩咐四公主:“你留在這兒好生想想如何能扳回一局,朕與太子去說說話?!?/br>
    “好啊?!彼墓鞴怨渣c頭應(yīng)下。

    父子兩個轉(zhuǎn)去宴息室。

    太子稟道:“夏易辰已經(jīng)帶上您與兒臣的幾封親筆書信,八百里加急離京?!?/br>
    皇上只是問:“你瞧著此人可信、堪用?”

    “是?!碧咏忉尩?,“他不同于尋常商賈,行事甚而不輸朝堂一些重臣,來日再與秦明宇匯合,成事不難。”

    皇上頷首,“那就好。”

    太子遲疑片刻,道:“眼下襲府、蔣府都不安生,屢屢出事……”

    “你想怎樣?”

    “兒臣是想,能否給他們找個讓家眷安身之處,派重兵保護(hù),如此,他們才能心無旁騖?!?/br>
    皇上毫不猶豫地?fù)u頭,“不可行。你這樣做,可以說是好心,可也可以看做是將他們的家眷軟禁了起來。況且,你怎知軍兵之中無皇后的死士?他們的家眷要是在皇家手里出了閃失,那這天下可就真亂了。”

    太子聞言神色一凜,“父皇教誨的是?!?/br>
    “能安天下者,必能安家?!被噬系牡溃澳悴恍铻樗麄儞?dān)心?!?/br>
    不擔(dān)心?不擔(dān)心才見鬼了。太子腹誹著,你跟皇后打擂臺,拼上的卻是我最看重的兩個人,他們要是出了閃失,來日我便是登基,坐在龍椅上也不踏實。

    皇上問道:“你是不是在怪我為虎作倀?”

    太子一怔,不是為這個問題,為的是皇上的自稱是我,而不是朕,隨后才回道:“兒臣不敢有異議,只是覺得還有捷徑?!?/br>
    “話可不是這么說啊?!被噬现敢恢敢慌缘淖危白抡f話?!?/br>
    太子稱是落座。

    皇上繼續(xù)道:“你和一些臣子應(yīng)該都在想,我為何不將皇后廢掉,不將程曦打入天牢。我是可以這么做,但是,理由呢?只因為睿王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罪名?是,我可以借著那些罪名廢后甚至賞她一條白綾,但若是那樣,你無從看到如今這些原本藏匿于暗中的死士。死士是什么?憑襲少鋒的手段,活捉的死士都是抵死不肯招認(rèn)——皇后廢不廢、死不死,與他們會不會現(xiàn)身伏擊并無太大關(guān)系。你怎能確定,皇后失勢之后他們不會現(xiàn)身?到那時,又當(dāng)如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殺掉除掉幾個人那么簡單,我早已喪命無數(shù)次?!?/br>
    太子沉默。

    “事情得從頭說起?!被噬辖o太子梳理整件事的經(jīng)過,“因為睿王的事,我才恨毒了皇后,我想要她眼睜睜看著自己這些年的野心是一個笑話,更想將她手里的黨羽逼得現(xiàn)身從而除掉,還朝堂、天下一個安穩(wěn)的局面。而中間也曾猶豫,擔(dān)心四方動蕩,陷入內(nèi)憂外患的局面,所以,與其說是給了皇后一段籌備的時間,不如說是給了我自己一段權(quán)衡輕重的時間。興許,我是在等著他們將我徹底激怒,豁出天下的安穩(wěn),只要一個贏的結(jié)果?!?/br>
    太子頷首,望向皇上。不是不意外的,從沒想過,皇上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心里話。他們是父子,但相處時,從來只是君臣。

    皇上淡然一笑,“后來,你我與襲、蔣二人商議出了應(yīng)對之策,眼下只需按照計劃行事,結(jié)果如何,我們都要聽天由命。我又何嘗不與你一樣,愛才、惜才,可越是如此,越要篤定自己沒看錯人,相信他們能在這當(dāng)口齊心協(xié)力,謀取皆大歡喜的局面。若覺得虧欠,來日好生補償他們便是?!?/br>
    太子恭聲稱是。

    “我也與你交個底吧?!被噬闲ξ⑽⒌牡?,“我在位這么多年,一直打著以仁孝治天下的口號,到了今時,已經(jīng)膩了——這個爛攤子,我會盡力幫你收拾干凈。皇后與睿王的黨羽,都要除掉以絕后患。但愿我有生之年能夠如愿。如此,也不負(fù)——”不負(fù)元皇后所托,心里話是這一句,說出口的卻是,“不負(fù)你我一場父子情分?!?/br>
    太子起身行禮,剛要說話,皇上已擺一擺手,“就別說希望我壽與天齊的空話了,在我聽來,那不是好話,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這些年,早就厭了這塵世。”

    聽得這樣的言語,太子心頭一驚,隨即悵然不已。

    **

    當(dāng)夜,皇上找蔣修染吩咐一些事。蔣修染告退之后,詢問之下,得知襲朗在高處觀望皇城內(nèi)的格局,便尋了過去。

    襲朗與尋常暗衛(wèi)一樣,一襲黑衣,衣料不求名貴,只求穿著舒坦。此刻手里握著個小小的酒壺,正在觀望皇城外的一場廝殺。

    蔣修染走過去。

    襲朗取出個與手里的一模一樣的酒壺,拋給他,“燒刀子?!?/br>
    蔣修染接到手里,見那酒壺十分精致,大小不到一個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致。“這時候還喝酒?”他笑問。

    “讓你帶歪了,哪天都離不開酒了?!?/br>
    蔣修染撇撇嘴,“誰把誰帶歪了還不一定呢?!闭f完旋開酒壺蓋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墻下。那情形叫他心頭一凜——

    一個個死士像是沒有靈魂一樣,只知道殺人,受了重傷都似沒有感覺,目的不過是殺人、沖進(jìn)皇城。

    應(yīng)對他們的暗衛(wèi)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攔,才能活。

    “像不像詐尸?”襲朗問道。

    蔣修染被他一句話引得笑起來,“有那么點兒意思?!蹦切┧朗恳逊悄д?、瘋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沒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后,要找找他們的來處?!币u朗緩聲道,“擒賊先擒王,總是隨時等著他們突襲的話,暗衛(wèi)撐不住。”

    蔣修染頷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將家里的事情料理完,就來宮里幫襯你?!?/br>
    “是么?”襲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這時候,咱們倆再各過各的,都沒個好?!?/br>
    “那我就勉強收下你這個幫手了?!?/br>
    蔣修染斜睨他一眼,“說點兒好聽的話會死么?”

    襲朗輕笑,“會?!庇謫?,“你家里安排下去沒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別院?!笔Y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币u朗將酒壺送向蔣修染那邊,“走一個。”

    蔣修染抬手,酒壺與他手里的一碰,“走一個。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難了吧?”

    “嗯。都要將就一陣,做一陣子的兄弟?!?/br>
    以往都沒想到過,有一日要在這皇城之中并肩作戰(zhàn)。

    并肩作戰(zhàn)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們天生不對盤,只能做一時的兄弟。離開生死場,還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

    香芷旋從香儷旋家中回到府中之后,田衛(wèi)來稟:夏易辰為她精挑細(xì)選的五百名人手已到京城。

    她先去找樊氏商議,到底是不了解那些人的底細(xì),要問問嬸嬸的意思。

    樊氏笑道:“你只管放心用,隨著心思安排下去。都跟隨你叔父的心腹多年,不會有二心,在這關(guān)頭,更會義無反顧,不會辜負(fù)你叔父對他們的囑托?!?/br>
    香芷旋轉(zhuǎn)去吩咐田衛(wèi),讓他明日讓那些人暗中保護(hù)著香儷旋一家人去城西別院——還是覺得和大姐一家人分開來走更穩(wěn)妥。那些人之后就在城西別院附近落腳,有事能幫襯一把是最好。

    田衛(wèi)稱是而去。

    香芷旋又返回去與樊氏說話,將強迫香儷旋隨行的事情經(jīng)過說了,“我是寧可多事謹(jǐn)小慎微,也不想出事??梢环矫嬗质怯行┎话驳?,畢竟,他們跟著我們過去,日子也不見得安生?!?/br>
    樊氏沉默片刻,笑了笑,“你得這么想,你如今先是少鋒的發(fā)妻、寒哥兒的母親,隨后才是阿儷的meimei。萬一有朝一日,有人用她們母子的安危要挾你,你該如何?你只能選擇寒哥兒,不能接受要挾。與其到那等傷人的地步,就不如綁在一起共患難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