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燈光昏暗迷離，她的臉粉粉白白，賀川看了一會兒，低聲說：“擦不干凈。”

    “我自己擦?！?/br>
    “我來?！?/br>
    賀川親上她的臉頰，停留兩秒，一點一點往邊上去，把粉末全吃了。

    蔣遜微微閉著眼，輕聲說：“你惡不惡心?！?/br>
    賀川咬了下她嘴唇：“還有嫌自己惡心的？”

    “我嫌你惡心?！?/br>
    賀川咬住她嘴唇，往外一扯，蔣遜悶哼了聲，睜眼看他。賀川把她的碎發(fā)往后面順了順，盯著她的眼睛，蔣遜微微仰頭，問：“看什么？”

    賀川沒答，低頭吻住了她。

    夜深人靜，廚房地上，兩道影子緊緊地擁在一起，很久才分開。

    回到房間，蔣遜睡床里面，賀川睡外面。

    她手腳冰冷，緊緊捂著熱水袋，身子蜷縮起來抗寒。賀川把她摟了下，她順勢往他懷里鉆了鉆。

    過了很久，賀川問：“沒睡？”

    “睡不著?！?/br>
    “冷？”

    “不冷?！笔Y遜說，“可能是吃多了。”

    賀川隔著衣服揉了揉她的肚子：“脹？”

    蔣遜頓了會兒：“還好。”

    賀川探進衣服里，蔣遜任由他摸。

    外面響起了一陣動靜，是卓文回來了。

    蔣遜偏了下頭，賀川掰回她，繼續(xù)吻著。

    水聲響起，卓文應(yīng)該是去衛(wèi)生間了，在洗澡，水流很小，但還是聽得見。

    蔣遜翻了個身，賀川吻著她的脖子。

    衛(wèi)生間門開了，腳步一點一點靠近，卓文慢慢走了過來。

    賀川的手在里面橫行無阻。

    腳步聲在他們房門外停下。

    蔣遜按住他，賀川用力捏了一把，低聲說：“分心？”

    蔣遜說：“出來?！?/br>
    賀川問：“什么出來？”

    “手?！?/br>
    “哪只手？”

    “你再廢話試試！”

    賀川笑了笑。

    腳步聲又離開了，卓文似乎沒回房間，轉(zhuǎn)去了王云山那間房。

    賀川問：“做不做？”

    蔣遜說：“不做?！?/br>
    賀川有親了她一會兒，才把她的衣服拉回去，趴在她身上喘了兩口氣，蔣遜推了推他：“重。”

    賀川用力壓了她兩下：“別動！”

    蔣遜沒再動，過了會兒，她突然低聲說：“賀川……”

    “嗯？”

    “你哭了？”

    賀川頓了會兒：“你在做夢？”

    蔣遜推他：“起來！”

    賀川翻了身：“干什么！”

    蔣遜越過他，把床頭的燈打開了，賀川順手摟住她的腰，一瞄她的脖子，低喊：“蔣遜……”

    蔣遜看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白癡呢？流鼻血了不知道？”

    賀川擦了下鼻子，手上一抹血跡。

    賀川去衛(wèi)生間擰了塊毛巾，那邊卓文聽見動靜，出來看了看，問：“怎么了？”

    “沒事，流鼻血。”

    “是不是高反？”

    賀川說：“可能吧?！?/br>
    卓文說：“我這里沒藥?！?/br>
    賀川說：“蔣遜買了?！?/br>
    卓文回了王云山的房間。

    賀川止住血，又洗了把臉，抬頭看向鏡子。鏡子很小一塊，邊角有裂縫，鏡面上有星星點點的斑痕，他的臉映在鏡中，臉上都是水漬。

    賀川低了下頭，頭上那道疤痕隱約可見，他摸了一把，揚了下唇角，把臉擦干了，又重新擰了遍毛巾，回到房里扔給蔣遜，說：“擦擦脖子?！?/br>
    蔣遜擦了兩下，指著桌上的藥：“吃了?！?/br>
    賀川看也不看，直接吃了下去，蔣遜說：“邊上有水……”

    她剛說了這幾個字，外面突然傳來卓文一聲喊：“外公——”

    ☆、第51章

    賀川立刻沖了出去，門被他撞得一陣響。蔣遜攥緊被子，盯著晃來晃去的門看了幾秒，在門即將自動關(guān)上的前一刻，狠狠心，衣服一披下了地。

    王云山雙眼緊閉，面色黑黃，卓文緊緊攥著他的手，彎著腰連聲喚他，一聲比一聲慌。賀川沖進來，正見這幅景象，他看了眼床上的人，上前掰住卓文肩膀，把他扯開了，探了探王云山的鼻息，似乎沒了呼吸。

    卓文低喚：“外公……外公……”

    賀川沉著臉，問：“附近有沒有醫(yī)生？”

    卓文沒理他，又喊了兩遍，他攥在手里的那只蒼老的手竟然動了動，卓文激動：“外公！”

    賀川聽他語調(diào)一變，立刻將視線投到床上，只見床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嘴微張，似乎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卓文輕聲連換，一聲一聲像在鼓勵，床上的人終于緩緩地掀了掀眼皮，只掀了一點，神色茫然。

    卓文哽咽：“外公……”

    王云山緩了片刻，聲音幾乎聽不到：“阿文……怎么了？”

    卓文搖頭：“沒事，沒有事。”

    王云山說：“你的腿……復(fù)健……”

    卓文愣了下：“我的腿能走了，好好的?！?/br>
    “哦……”王云山轉(zhuǎn)了下視線，注意到床邊多出一人，疑惑道，“你是……”

    賀川擰了下眉，和卓文互看一眼，才說：“你不認識我？”

    王云山困惑：“不認識……你是……”

    卓文拽了賀川的衣服，對王云山笑道：“他是我朋友。”

    “朋友？你有朋友在，不用管我……”王云山朝賀川笑了笑，“不要客氣，留在家里吃頓飯……”

    賀川沉默兩秒，應(yīng)道：“好。”

    那兩人卻還不走，王云山說：“怎么了？你們自己去玩……”

    卓文笑著：“我陪你。”

    卓文重新坐下，小聲陪著王云山說話，王云山起先還有氣無力，許久才能說上一句，漸漸的臉上的黑氣卻褪去了，精神似乎越來越好，隱約恢復(fù)到了下午的狀態(tài)。

    賀川也不走，抱著胸，靠墻看著祖孫二人聊天，他站的位置在門邊，外面細小的悉索聲躲不過他的耳朵，他稍稍側(cè)了下頭往邊上一瞟，看不見人，他又重新看向祖孫二人。

    等得不耐煩的時候，他下意識摸了下口袋，才反應(yīng)過來手機沒帶身上，問了聲：“幾點了？”

    聊天停了停，卓文打開邊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只鋼鏈?zhǔn)直?，說：“11點多了?！?/br>
    床上的人開口了：“這么晚了？你們?nèi)ニ??！?/br>
    卓文笑道：“我今晚在這里睡?！?/br>
    王云山心疼：“這里睡不好，你前幾天在這里趴了一晚，還落枕了，說了不許再在這里睡！”

    賀川和卓文有點詫異地看著他，王云山又笑說：“阿文，我想吃奶渣包?！?/br>
    卓文說：“你今天吃過一個了。”

    “還想吃，你給我拿兩個奶渣包，再打碗酥油茶，我跟賀川聊聊?！?/br>
    卓文叫了聲：“外公……”

    “去吧。”王云山輕聲道，“我想吃點熱的，去吧。”

    卓文看向賀川，賀川說：“你去吧，給我也帶個包子，奶渣包味道不錯?！?/br>
    卓文剛剛站起來，外面就傳來一陣踏踏的小跑聲，他看了眼賀川：“有事叫我。”說完，最后看了眼王云山，快步走了出去。

    廚房里一陣乒呤乓啷，卓文扶著門框，看著里面低頭忙碌的人，說：“你不會這個，我來?！?/br>
    蔣遜在往茶桶里加鹽，頭也不抬地說：“我會打，之前試過了，很好喝。你快點熱包子，鍋子里還有三個?！?/br>
    卓文看了會兒，見她加完料，熟練地打起了茶，他才走進廚房，往鍋里加了點水，熱起了包子。

    蔣遜打得費力，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高原，她的體力不如從前，沒幾下胳膊就酸軟了。卓文奪過她手里的茶桶：“我來，你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