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蔣遜說:“小時候的一種零食。” “是么?我以為是字面上的意思?!辟R川問,“你愛吃么?” 蔣遜笑而不語。 張妍溪煮了粥,蒸了饅頭,小菜很爽口,蔣遜吃得很飽,她想趁出發(fā)前去趟超市。 高安要先回去,送了他出門,張妍溪領(lǐng)著蔣遜去超市了。 道完別,高安把賀川叫到邊上,說:“王云山一把年紀了,你們?nèi)チ四究?,萬一找到的是墳?zāi)???/br> 賀川說:“那就當(dāng)是去木喀旅游,也不吃虧?!?/br> 高安笑道:“你這會兒倒想得開?!?/br> 賀川遞了根煙給他,高安夾在耳上:“本來想讓你和妍溪見一面,看來我多此一舉了?!?/br> 賀川看著他,沒吭聲。 高安說:“我還以為那小姑娘真是你司機?!?/br> 賀川笑著:“她就是?!?/br> “是么?”高安好笑地說,“也是,一個大老爺們讓個娘們兒開車,我應(yīng)該一早看出來。” 時間差不多了,他該走了。高安拍拍他的肩膀:“那天中午在服務(wù)區(qū),沒想著再跟你聯(lián)絡(luò)。后來看你車走了,我在那兒站了半天,知道我想什么嗎?” 賀川一言不發(fā)。 高安笑著:“我在想這幾年,我都干了些什么,每天一早醒來,我就想著中午該吃點兒什么,周末跟朋友去哪里玩兒,哪天休假,去澳洲看前妻和孩子?!?/br> 他今年40多歲,回首前半生,竟然不記得自己做過什么好事,什么壞事,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什么能說給子孫后代聽的事。 唯有一件事,在他心中轟動著,灼燒了多年,涌動了多年,在即將就要熄滅的時候,有人加了把柴,又燒起來了。 當(dāng)年意氣奮發(fā),躊躇滿志,而今得過且過,庸碌志短。 他不甘心。 高安遞了張名片過去:“我等你電話。” 賀川接過,拍了拍他的胳膊,什么都沒說。 超市離這里不遠,開車才10分鐘。 蔣遜拿了幾包紙巾,一盒內(nèi)褲,一盒棉襪,再加幾包衛(wèi)生巾,沒其他東西了。 張妍溪問:“就這些嗎,要不要再買點吃的?” “不用,餓了就吃飯。” “零食呢?” 蔣遜說:“我不怎么吃零食?!?/br> 張妍溪點點頭,看到零食架,說:“我給冬冬買點兒吃的?!?/br> 蔣遜陪她過去,看她往推車里放了幾盒巧克力,幾袋牛rou干,幾包堅果,又放了兩盒酸奶,除了酸奶,其他東西都不算便宜。 蔣遜說:“你很疼冬冬?!?/br> 張妍溪笑道:“我把她當(dāng)親生女兒。” 蔣遜想了想:“冬冬的腿能治嗎?” 張妍溪說:“治不好了,她是神經(jīng)管畸形,如果當(dāng)初早點醫(yī)治,還是能治好的,可惜我認識她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br> 蔣遜掃過零食架,隨手拿了一包膨化食品放進推車里,又問:“你怎么會做上社工?” 張妍溪說:“沒什么原因。我不做,還有其他人做。” 她見蔣遜沒說話,又笑道:“你不會覺得偉大吧?很多人見了我都這樣……其實這不是一件多偉大的事,只是一件平常事而已,盡自己力所能及,也不會犧牲什么。把它看成一份普通工作就行?!?/br> 她說的很平淡,可一件事能堅持十年,本來就不容易,更何況是這樣一件在旁人看來很不容易的事,更是難上加難。 她才32歲,十年青春獻給公益,而她還在繼續(xù)。 過了會兒,張妍溪問:“你怎么會給人開車呢?你這樣的女孩子,不太像干這個的?!?/br> 蔣遜笑道:“就像你說的,沒什么原因,就一份普通工作,而且還挺賺錢?!?/br> 張妍溪看了看零食包裝上的生產(chǎn)日期,低著頭問:“那送完這趟,你就回去了嗎?” 蔣遜說:“是啊。” 張妍溪“唔”了一聲,東西買齊了,結(jié)賬走人。 又要離開,阿崇把兩個行李箱扔車后座,想了想,又搬到了中間,等看見蔣遜坐到了駕駛室,他又把行李箱推到了最后面。 張妍溪送賀川上車,說:“路上保重,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沒去過木喀,但那邊的河昌市還是去過兩次的?!?/br> 賀川說:“行,有事兒找你!” 他上了副駕,張妍溪就在外面看著。她看不見蔣遜的臉,被賀川擋住了。 車走遠了,她在原地站了會兒才回去。 車上。 賀川問:“按這個速度,什么時候能到木喀?” 蔣遜說:“兩天能到河昌市,到了河昌市再去木喀?!?/br> 賀川說:“今晚不住服務(wù)區(qū),到時候下高速找個地方。” 蔣遜說:“那兩天可能不夠?!?/br> 賀川說:“不差那幾個小時。” 蔣遜沒話說,開了兩個小時,她停車去一趟洗手間,車上兩人也下去了。 賀川第一個回來,買了三瓶水回到車里,上車的時候看到駕駛座和副駕中間夾了個塑料袋,里面似乎裝著紙巾,他抽了出來。 塑料袋里還有包東西,藍色包裝,上面印著一個小仙女。 包裝上寫著:浪味仙 ☆、第31章 蔣遜回來的時候,賀川正在倒煙盒。 她開了車門上去,賀川說:“還剩一根。帶煙了嗎?” “沒。”蔣遜指著外面,“去那兒買?” 賀川說:“算了,晚上再買?!?/br> 他扔了瓶水給她,蔣遜正好口渴,當(dāng)即擰開喝了。她擔(dān)心待會兒要上廁所,所以喝的少,小口小口的抿著,滋潤一下嘴唇。 賀川問:“你沒潤唇膏?” 她嘴唇上有淺淺的干紋,昨晚沒發(fā)現(xiàn),那會兒她剛洗過澡,全身都潤著,現(xiàn)在開了兩個小時的車,嘴唇已經(jīng)干了。 蔣遜說:“沒帶?!?/br> 賀川問:“你這次出門帶了什么?” “沒帶什么,就錢包手機這些?!?/br> 賀川想了想,她帶了牙刷,錢包手機,還帶了保暖內(nèi)衣,那天在三輪車里他沒摸到,昨晚摸到了,還很礙事。 如果住在服務(wù)區(qū)那晚她下身沒光著,應(yīng)該還帶了一條內(nèi)褲,因為晾衣繩上還曬著一條。 為什么說她只帶了一條內(nèi)褲? 因為他剛才在塑料袋里還看見了購物小票。 一盒內(nèi)褲,一盒棉襪,三包衛(wèi)生巾,十包一條的紙巾和兩盒抽紙,再加一包浪味仙。 賀川問:“有擦臉的么?” 蔣遜抿了下嘴唇,暈開了水:“你說面霜?” “嗯?!?/br> “沒帶?!?/br> 賀川稀奇:“你不擦臉?” “你不是也不擦臉么?!?/br> “你怎么知道我不擦?” 因為你臉上沒面霜味。 蔣遜沒答,她從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一個透明的小噴瓶,說:“爽膚水,要不要?” 賀川沒用過這玩意兒,他拿過來:“噴臉上?” “對。” 賀川往臉上噴了下,正對著鼻子,他隨手一抹。 蔣遜指著他的左臉、右臉和額頭:“這里、這里、這里,都噴了,用手拍勻?!?/br> 賀川頓了會兒,才按照她的指示,往這三處噴了水,再隨意一抹。 蔣遜說:“要拍勻!” 她拿回噴瓶,往自己臉上噴了三下,再用手掌輕輕拍打開。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拍得不怎么用力,拍完了,臉上皮膚似乎是水潤了一點。 賀川嘲笑:“女人就是麻煩。” 蔣遜白眼:“那你別跟我要擦臉的啊。” “我要的是面霜,你給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