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他笑,卻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算數(shù)。 “好?!蔽尹c(diǎn)點(diǎn)頭,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竟然真的打開車門,跳下了車。我想我是醉的不輕,只有喝醉酒的人才會干這樣的蠢事,我沒有再去看他,因?yàn)橛悬c(diǎn)害怕,害怕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臉,整顆心像是被人撕成了兩半,疼的難受。 我甩上了門,用袖子擦掉了臉上的眼淚鼻涕,讓自己的視野可以更清晰了一點(diǎn)。不過我還沒怎么找,原本停在一旁的車子,在我轉(zhuǎn)身之際,就這樣消失不見了。我站在路邊,愣然的看著車子遠(yuǎn)離的方向,夜晚的車子很難辨認(rèn),梁景的車子開的很快,仿佛一眨眼就不見了,我連車子的尾巴都沒有看到。我的包包還放在他車上呢,我身上什么都沒有,沒有手機(jī),也沒有錢。 夜色茫茫,他終于還是在半道上將我丟下了,我在那兒站了很久,久到兩條腿都開始發(fā)麻了,我也終于忍不住蹲下來,用雙手牢牢的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只張著嘴巴放聲的哭,不停的哭,哭一會之后,又猛地站起來,開始四處找戒指,仔仔細(xì)細(xì)的一寸寸的找。找一會之后,沒找到,又開始哭,就這樣反反復(fù)復(fù)的。 幸好這里路上的行人少,只偶爾會走過幾個,大概覺得我是個傻子,就遠(yuǎn)遠(yuǎn)的避開了,生怕我要撲過去惡心他們。我才沒心思撲過去惡心他們,我是在找我得戒指。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里找了多久,反正我找來找去就是沒有找到戒指,感覺梁景好像是把他丟到外太空去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我還在花壇里,抓了好幾把泥巴,可就是找不到。當(dāng)然,戒指不過小小一枚,梁景丟的時候,我看他還挺用力的,也不知道會被丟到哪里去,也許是卡在某一個角落了吧。 最后,我還是放棄了,在花壇邊上坐了好久,才起身步行回家。等我到家的時候,整個小區(qū)里都靜悄悄的,每一棟樓也都是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幾個窗戶是亮著燈的。 我的雙腿已經(jīng)走的有些麻木了,高跟鞋太累人,走到一半的時候,我就把它脫了。等電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腳趾好像出血了,不過也沒什么感覺。這個時候走道里也是靜悄悄的,等電梯的時候,聽到外面有汽車的聲音,不過很快就沒了聲音。 這種時候也沒什么人坐電梯,沒等多久,電梯門就開了。 我身上沒有鑰匙,也進(jìn)不去家門,我在門口站了一會之后,還是伸手摁下了門鈴。在這種寂靜的晚上,這門鈴聲顯得十分刺耳。響了一陣,我挺直了背脊,面帶微笑的站在門口,等待著有人給我開門,可除了可樂的叫聲和刨門聲,再沒有任何回應(yīng)。 我又摁了一次,依舊沒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我面上的笑容落下了,身體開始毫無緣由的疼,哪兒哪兒都覺得非常不舒服。我轉(zhuǎn)身靠在了門背上,慢慢的蹲了下來,門口的感應(yīng)燈不多時就滅了,整個世界都黑了下來,這樣也好,讓我在這黑暗里好好的呆一會。 等天亮了,酒醒了,我也就徹底的清醒了。沒什么好難過的,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體質(zhì),什么事兒,我都能承受的來,都能承受。 我深深吸了口氣,將腦袋埋在了臂彎之間,一時沒忍住,眼淚再次從縫隙中流了下來,心肝脾肺腎都覺得疼。我不是第二個李妍,我他媽比李妍還慘! 電梯門開的聲音我沒有聽見,直到有東西砸在我的腦袋上,然后嘭的一聲掉在地上,我當(dāng)時的感覺有些遲鈍,包包砸在腦袋上都有些后知后覺的,我頓了頓,漸漸覺得腦袋有點(diǎn)疼了,便慢慢的抬起了頭,頂上的燈光有些刺眼,刺的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我愣愣的問了一句,“你是誰???” 這人有些高,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燈的光線就在他腦后,每次我要睜開眼睛,他都會晃動一下,讓那刺眼的光線流露出來,使得我不自覺的閉上眼睛。 當(dāng)時我整個人十分木訥,因?yàn)楹攘司?,走了那么多路,哭了那么久,已?jīng)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了,其實(shí)我還蠻佩服自己的,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竟然沒有讓自己暈過去,這身體,真的很棒。 正當(dāng)我發(fā)愣的時候,對方忽然伸手掐住了我的手臂,將我猛地往上一拽,在我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嘴巴已經(jīng)被人堵住,我頓時整個人都驚慌了起來,用力的掙扎,才剛剛掙扎了一下,這人就將我的雙手緊緊的扣住,并猛地往上一抬,壓在了門上。 當(dāng)我看清眼前人的一剎那,感應(yīng)燈就滅了,可那一張臉我看的非常清楚,是梁景。他……他不是應(yīng)該在里面的嗎。 他的動作十分粗魯,這個吻很深,亦很用力,他的嘴里還有很明顯的煙味,很濃很重,他的力道,總讓我產(chǎn)生錯覺,總覺得在猝不及防之下,他會咬掉我的舌頭,狠狠的咬掉,他是帶著攻擊性來的,我都不明白他的這種氣勢是從哪里來的。 他的吻,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回應(yīng),因?yàn)橥?,我只能抗拒,咬緊牙關(guān),可他卻咬我的嘴唇,很重,我終究是忍不住,低低的喚了一聲,“痛?!?/br> 他卻好像特別生氣似得,用力掐住了我的下顎,將我的頭猛地往門上撞了一下,那聲音仿佛是積壓了無數(shù)的情緒,“痛?你有我痛嗎?” 我弄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他又在痛什么。我只能低低的哀求他,“放開我,我痛,好痛?!?/br> 我確實(shí)很痛,渾身上下,從頭頂?shù)侥_趾,從里頭到外頭,都覺得很痛??伤褪遣凰砷_,死死的掐著我,兇巴巴的對我說:“別哭!哭什么哭!把你這沒用的眼淚給我收起來!” 他太兇了,雖然現(xiàn)在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見,我也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但他周身散發(fā)出來的戾氣,就足以怔的我收住眼淚。 ☆、第二百五十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給他嚇的一下子就收住了眼淚,連哽咽聲都沒有了,這效果真是好的出奇,其實(shí)我挺怕他出手打我,雖然我知道他不打女人,可我還是莫名其妙的害怕,像個受虐狂人一樣,滿心想著他要打我。 整個身子不自覺的往后退了退,可身后是門,已經(jīng)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了,我緊咬著牙關(guān),連呼吸都屏住了,恍惚間,我聽到他紊亂的呼吸聲,扣住我雙手的手也越來越用力,我仿佛覺得雙手就要被他生生掐斷,我只在心里慶幸,幸好那不是我的脖子。 “我……”我尋了好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帶著nongnong的鼻音,我想那個晚上,我將自己弄的像塵埃那樣卑微,卑微到連我自己都嫌棄自己那么沒有骨氣,做人最可悲的恐怕就是沒有骨氣。 我睜著眼睛看著他,默了好久,才再次發(fā)出聲音,“你愛我嗎?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或者,你愛過嗎?哪怕是一瞬間都好,有嗎?”周遭很安靜,我能夠很清楚的聽到自己近乎于哀求的聲音,“梁景,我想跟你在一起。” 眼淚再次不由自主的落下來,我很痛,全身都痛,痛的我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老天爺真的不公平,為什么我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它還要把我身邊最后一絲溫存都拿走! “既然不能在一起,你為什么還要對我那么好呢,你這樣讓我以后怎么辦呢,我以后還怎么嫁人,怎么過新生活!梁景你自私,你在毀了我……你要對我負(fù)責(zé)的……”我一字一句很艱難的說著,每一個咬字,我都是強(qiáng)迫自己說的清清楚楚,語氣里充滿了可憐,我知道我這是在可恥的裝可憐,想要博取梁景的一絲同情。 我哭著將頭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此時他已經(jīng)慢慢松開了緊扣著我的手,雙手沒什么力氣,他一松開,就直接垂落在了兩側(cè),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抓住他的衣服,然后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 然后,慢慢的摸索著去吻他的唇,他的唇有些涼,微微的抿著,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笨拙的吻著他,用舌尖輕輕的舔他的唇,許是我的眼淚沾染上了他的唇,舌尖觸及他嘴唇的時候,我竟然嘗到了一絲咸澀的味道。他一直緊閉著嘴巴,我也不知道他此時此刻在想著什么,也許他在心里罵我不要臉,沒骨氣,都這樣了,卻還那么死皮賴臉的糾纏不清。 是啊,都這樣了,我應(yīng)該很瀟灑的轉(zhuǎn)身。 我踮著腳尖,拼上所有的力氣和自尊吻他,到了最后終于還是不能自欺欺人下去,自嘲般的哼笑了一聲,整個人往后退了一步。正當(dāng)我想說一句‘你走吧’的時候,他卻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雙手,將我猛地往他身上一拽,旋即伸手捧住了我的臉,霸道而又強(qiáng)硬的吻,再次狠狠的壓了下來。 他吻很深,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差一點(diǎn)讓我窒息過去,我被他吻得整個人都發(fā)軟,身子往后倒,他的一只手牢牢的抵在我的后腦勺上,不給我半點(diǎn)喘息的機(jī)會,我真怕我們兩個,會因?yàn)檫@樣一個吻,雙雙窒息而死。 這種殉情的方式,倒也別具一格。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家門打開的,總歸我像個爛泥一樣,被他拖進(jìn)了家門,壓在鞋柜上,啃咬我的脖子,撕扯我的衣服。一切都顯得十分狂熱和激烈,像打仗一樣。也不開燈,任由他將我這個人甩來甩去的,但不管怎么樣,我們一直都沒有分開過。 他的動作太激烈,我完全跟不上他的節(jié)奏,因?yàn)樗揪蜎]有節(jié)奏,我完全沒有辦法迎合,只有承受。 就這樣,我們從家門口到玄關(guān),從玄關(guān)到客廳的沙發(fā),再從客廳的沙發(fā)到浴室,又從浴室到房間的床上。整個過程中,我的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的,整個好像懸浮在半空中,輕飄飄的。一陣陣的快感,刺激著我全身的感官,什么叫做痛并快樂著,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牢牢的抱著他的脖子,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停了下來,忽的伸手揪住我的頭發(fā),十分用力的將我從他身上扯了下來。此時,我的神智已經(jīng)很薄弱了,因?yàn)槲姨哿耍麄€腦袋像是有什么東西一直不停的嗡嗡叫著。片刻,我便聽到梁景在我耳邊一字一句的說道:“顧清城,你聽清楚了,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從來沒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著我在做什么,別妄想跟我耍什么心機(jī),你還不夠資格……” 其實(shí)他后面的話,我都沒怎么聽清楚,什么可以誅心,大抵不過就是那四個字‘從來沒有’。我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 我們做著最親密的事情,他卻在我耳邊說著最狠絕的話,真是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住扔役才。 他說完,我二話沒說就張口咬住了他手臂上的rou,發(fā)了狠的咬,恨不得從他的身上咬下一塊rou來。我狠狠的咬著,總覺得自己的牙齒已經(jīng)嵌入了他的rou里,嘴巴里全是血腥味,梁景一聲都沒有吭,竟然就這么任由我咬。 最后我被那一陣血腥味惡心到了,才自覺的松開了嘴巴,這一口花費(fèi)了我僅有的一絲力氣,等我倒下去,人已經(jīng)脫力了,不久之后整個人就昏睡了過去,一絲一毫的感覺都沒有了。 很神奇,這一夜我竟然沒有做噩夢,甚至連夢都沒有做,勉強(qiáng)睜開眼睛的一剎那,我看到梁景站在窗戶邊上,正在穿衣服,看起來好像連澡都洗過了,正低著頭在系扣子。我的頭疼極了,不過昨天的事情,我還是記得挺清楚的,我還以為我會忘記呢,畢竟只是發(fā)酒瘋而已。 我照舊躺在床上,伸手用力的摁了摁發(fā)痛的腦袋,房間里很安靜,所以我能夠聽到他系皮帶的聲音,那金屬扣的聲音,竟讓我的心一緊一緊。我用余光看到他轉(zhuǎn)過了身子,他還是同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變化,連樣子都是風(fēng)輕云淡,仿佛昨天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也對,昨天對他來說,確實(shí)不算什么事兒。 “醒了?”他走過來,在距離床邊還有一步的時候停了來,就這么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他背光而站,看向他的時候,太過刺眼,我也就不看了。此刻嘴巴里有一股很惡心的血腥味,我艱難的吞了口口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笑了一下,說:“是啊,醒太早了,沒想到就看到你了?!?/br> 他輕笑了一下,沒有說話,站了一會之后,也沒再理會我,就繞過大床,似乎準(zhǔn)備要走。我有些條件反射的叫住了他,“梁景?!?/br> 他應(yīng)聲聽下了腳步,回過頭,臉上掛著淺笑,目光清冷,“什么事?” 我忍著惡心,再次吞了一口口水,我想無論是什么關(guān)系,總歸需要一個句號,畫上句號之后,也就不用多想了。我坐起了身子,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露出自己的臉,對著他揚(yáng)唇微笑,說:“梁景,我們分手吧?!蔽译p手緊緊捏著被子,鼓足了勇氣,繼續(xù)微笑,一字一句,口齒清晰,“從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br> 我與他對望著,這是我挽回自己最后一絲自尊的唯一方式,雖然看起來好像很蠢。其實(shí)我特別怕,怕他會說出什么讓我受不了的話,我怕自己承受不住再次崩潰,不過幸好他沒有。 他依舊是笑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好?!闭f完,他就轉(zhuǎn)過了身子,很快我就聽到了房間門關(guān)上的聲音,外面大門關(guān)上的聲音,然后一切落入寂靜。 這樣也好。 ☆、第二百五十一章:給我一點(diǎn)時間 我瞪圓了眼睛,雙目發(fā)直的望著房間門口,安安靜靜的,我知道一切都結(jié)束了,不會有人再過來打開這扇門了。這里,從今往后都只能是我一個人了,哦,不不不,我還有可樂,幸好我還有可樂。 再怎么不濟(jì),總歸不算是一無所有。我勉強(qiáng)的扯動了一下唇角,其實(shí)這樣也好,有些事情做起來,也終于不用有所顧慮了。我知道我的心足夠強(qiáng)大,任何事情,只要給我一點(diǎn)時間,就一點(diǎn)時間,我就會恢復(fù)過來的,并且恢復(fù)的很好。 我在床上坐了好一會,掀開被子的時候,才看到被子上有血跡,想起昨晚我好像咬過他,還咬的挺狠,想必這血大抵就是他身上留下的吧。 下床的瞬間,我差一點(diǎn)就摔倒在地上,因?yàn)橥溶洝K椅疫€沒有邁開步子,只往后一倒坐回了床上,我有些自嘲的笑了一下,昨天晚上還強(qiáng)壯的像頭牛似得,今天就變得那么脆弱了,現(xiàn)在身邊也沒什么人,裝給誰看呢。 我咬了咬牙,雙手支撐著床,勉強(qiáng)的站了起來。 昨天這么折騰留下的后遺癥,不但腿軟,腳掌踩著地面像是走在刀刃上那么疼。 不過,我也咬咬牙忍住了,隨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衣服套上,衣服很大,正好能夠遮住我身上的重要部位。系上扣子,一瘸一拐的進(jìn)了衛(wèi)生間,看到鏡子上的自己,才覺得特別好笑,又可笑又愚蠢。 我想剛才梁景看著我的樣子,心里一定在嘲笑我的愚蠢,這樣的一張臉,卻說著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真的很好笑。兩個眼睛腫的厲害,到了此時此刻眼圈也還是紅的,嘴角帶著一絲干涸了的血跡,頭發(fā)也是亂蓬蓬的好似一堆草,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個瘋婆子。 身上的襯衣是梁景的,我看著這衣服,愣怔了好久,片刻之后才匆匆的扒掉了身上的衣服,將其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然后打開花灑,想也不想直接就沖進(jìn)了水里。這水初期的時候是冰冷冷的,從頭頂澆灌下來的那一剎那,我心里竟然有一種變態(tài)的快感,覺得特別爽。 為了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我徹底洗了個冷水澡,洗完之后,這混亂不堪的腦子,倒也徹底冷靜了下來,心也跟著冷了下來,也沒有之前那么痛了,只余下了麻木。 這天,我沒有去上班,打電話同鄒平說了兩句,只是吩咐他有事打電話。這屋子里梁景留下的痕跡太多,我有點(diǎn)受不了,我知道這一次他是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親自做了一次大掃除,從儲物室里搬出了一個大箱子,先把梁景的衣服統(tǒng)統(tǒng)都收拾出來,再把他的生活用品等等東西一絲不落的全部都丟在一塊。 其實(shí)我一直覺得他的東西并不是很多,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收拾了才知道,原來這屋子里他留下的東西還挺多的,一直到傍晚,我收拾了兩個箱子的東西出來,并將其統(tǒng)統(tǒng)放在了家門口,想著一會下去吃飯的時候順道帶下去丟掉。 不過那天我沒有下去吃飯,東西一直放在家門口沒有人動,我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看著窗外的天空漸漸的暗下來,然后整個屋子都陷入黑暗之中,可樂餓了就來刨我的腿,這會我才回過神來,匆匆忙忙站起來,去開燈的時候,裝著架子,放在上面的瓶子應(yīng)聲砸在了地上,可樂大抵也是被嚇了一跳,叫了一聲。 我還算淡定,開了燈之后,見著地方一片狼藉,也只是笑笑,先給可樂喂了狗糧,再親自收拾殘局。忽然想起來自己已經(jīng)一天沒有吃過東西了,等收拾完,就去廚房看了看,由著有很多東西都是跟梁景一塊買的,我剛剛一股腦的都給扔了,這會整個冰箱都空蕩蕩的。 好吧,自作孽不可活,反正我也不是很餓,如此想想,我就跑回房間睡覺去了。 我把自己悶在家里幾天,鄒平總給我打電話,說一些公司里的事情,我有些疲于應(yīng)付,因?yàn)槔邸炘诩业牡谖逄?,于嘉茹一大早給我打了電話,電話那頭的她聲音嘹亮,聽起來心情還不錯,與她相比,我像具尸體一樣躺在家里,都快要腐爛發(fā)臭了。 “清城,我今天下午的飛機(jī),你不是說要送我么?怎么一點(diǎn)消息都沒有,還要我親自給你打電話。” 我應(yīng)了一聲,好久沒有說話,喉嚨竟然有些啞,而且今天整個人都有些不舒服,喉嚨有些難受,我從被窩里鉆了出來,低低的咳嗽了兩聲,說:“記得,怎么會不記得,等會一起吃午餐,然后陪你去機(jī)場?!?/br> “你這聲音聽起來怪怪的,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你放心,我好著呢?!蔽艺f著,還拍了拍胸脯。掛了電話,我就勉強(qiáng)的起床,沖了很久澡,把自己洗干凈了,站在鏡子面前還是覺得自己像個鬼一樣,我費(fèi)了好些功夫化了個妝,換了件亮色的衣服,這么一整頓整個人看起來才精神了很多,看著勉強(qiáng)還算是沒事。 我腳上的擦傷沒怎么處理,有幾處流膿了,我胡亂在腳上貼了創(chuàng)可貼,選了雙平底鞋,就出門了。外面的陽光很好,我窩在家里幾天,這么出來,竟然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在小區(qū)里碰上個人,竟然會覺得十分不自在。 開車去了跟于嘉茹約定的地點(diǎn),她老早就到了,跟于嘉禾一塊站在路邊等我。我想我應(yīng)該是很不好,因?yàn)楫?dāng)我從車上下來,他們看到我的時候,臉上的笑容都變淺了,于嘉茹尤為,她直接把眉頭給皺了起來,目光上上下下的掃視了我一圈。 等進(jìn)了餐廳坐下來,才問我:“你是不是病了?還是發(fā)生什么事兒了,你看你抹了那么厚的粉,這黑眼圈還能看見?!彼膊唤o我半點(diǎn)面子,說著就來戳我的臉蛋。 于嘉禾也只是看了看我,迎合著于嘉茹說:“是啊,你已經(jīng)五天沒來上班了,沒什么事兒吧?” 我有點(diǎn)不敢看他們的眼睛,明明出門的時候照過好多次鏡子了,我覺得自己還是能夠見人的,可到了這對兄妹這兒,怎么就一下子被戳穿了呢!我拿著杯子喝了一口水,潤潤干澀的有些疼的嗓子,笑了一下,道:“想什么呢,有點(diǎn)小感冒,怎么就被你們說的那么嚴(yán)重了,你們是太久沒見著我,想多了吧。還是巴不得我出事才好?!?/br> “梁景呢?”于嘉禾就知道戳人脊梁骨,問這問題的時候,還抬起眼皮子來看了我一眼。東央斤技。 我只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沒理會他。 于嘉茹可能也是看出了什么貓膩,扯了兩句,就把話題給岔開了,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飯后,由于嘉禾開車去機(jī)場,我跟于嘉茹一塊坐在車后頭,互相說囑咐的話。于嘉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盯的我都發(fā)毛了,正想跟她開玩笑呢,她卻忽然伸手握住了我的手,說:“清城,要是有人欺負(fù)你的話,你就跟我說,我?guī)е腋缛ヒ??!?/br> “于嘉茹,沒大沒小說什么呢!”于嘉禾聞聲,即刻出聲呵斥。 不過,于嘉茹一點(diǎn)都不怕,哼哼了兩聲,說:“你以前那么欺負(fù)清城,現(xiàn)在幫她咬咬人怎么了,臭男人,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從后視鏡上見著于嘉禾那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憋著氣,但最后還是沒好氣的笑了笑,倒是難得應(yīng)和了一句,說:“是啊,要是有什么事兒,你就說,能幫的,我們都會幫你?!?/br> 我只是笑了笑,眼睛微微有些發(fā)熱,但還是重重拍了于嘉茹一下,說:“想什么呢,我沒事!現(xiàn)在誰還干欺負(fù)我?。 ?/br> 隨即,車子里也算是爆發(fā)出了一陣陣歡愉的笑聲,我抿著唇,忍不住緊了緊于嘉茹的手,不知怎么竟然有點(diǎn)舍不得她走了。 于嘉茹大約也是看出來我什么問題了,于嘉禾去幫她弄行李的時候,她就拽著我走到一旁,一臉擔(dān)憂的看著我,問:“是不是跟梁景之間有什么問題了?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非常不好,不管是笑的時候,還是說話的時候,哪兒哪兒都看的出來,你不好?!?/br> 她的話,讓我愣了愣,她緊了緊我的手,說:“就算當(dāng)初我哥那檔子事兒,你都沒有這樣過,那時候你還會化悲憤為力量,可現(xiàn)在……” “我沒事?!蔽覜]讓她把話說下去,就直接笑著將她的話打斷了,“以前能好起來,現(xiàn)在也能好起來,我們都知道,不是誰沒了誰就活不了的,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很好,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任何人看我的笑話,也不會讓他們有機(jī)會看我的笑話。不是說了么,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強(qiáng),只要給我一點(diǎn)時間,我就可以撐起一片天?!?/br> 我抿著唇?jīng)_著她笑了一下。 于嘉茹走的時候抱了抱我,她說如果真的太累了,撐不起來了,就別撐了,放掉所有就去找她,她說反正我們現(xiàn)在不缺錢,干嘛還要自尋煩惱,讓我跟她手牽手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