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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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br> 墻上掛著一幅牧牛圖,小童倒騎在黃牛背上,一手拿著柳條,另一手拿著斗笠,村莊小道上盡是雨后水洼。 謝宴說完那句話,放下手里的杯子,看了眼謝平,又看了看自家二叔,起身抬腳往外走,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見狀謝平面上臉色難看,拍了下桌案,斥道:“燕都各家千金你不喜歡,從溧陽老家來的,你總要見一下,你二叔和二嬸親自選的,家世清白的姑娘,仰慕的文才,昨夜在宴會上見到你也——” “那更不能見?!?/br> 不等謝平說完,謝宴冷聲打斷。 挺直背脊站在廳前,謝宴無端想起昨夜在假山旁聽到的話,心口糾纏的郁氣越發(fā)兇惡,仿佛隨時都能掐斷他的心脈。 自選擇和顧明容站在一個陣營,他就已經(jīng)做好被天下人不恥的準(zhǔn)備,更不會自欺欺人。 不止是謝家上下,連燕都大多人家都對他和顧明容的關(guān)系猜測不斷,他自己更清楚傳言里有幾分真、幾分假。 給他說親,是想讓他去禍害人家姑娘的清白? 好好地一個姑娘,嫁給他,豈不是毀了一生。 “謝仲安!”謝平怒極,一拍桌案道:“今日你不見那姑娘,別想從這門出去!” 聞言謝宴表情平靜回身,看著怒氣騰騰的謝平,不緊不慢開口,“父親,你忘了,我府邸不在這里。” “你——!那顧明容是什么人,你和他為伍,名聲被他敗壞,以后顧家社稷安穩(wěn),你還能有什么下場?你這個不孝子,我今日非要好好管教你!” “大哥,你先問清楚,外面那些傳言虛虛實實,有幾句是真的,別真動手!” 謝二叔倒不是真的心疼謝宴,只不過謝宴如今身份不同,官大一級壓死人,更別說謝宴是輔政大臣。 連忙看向謝宴,“孩子,你和你爹服個軟,見一見又沒什么,要真不喜歡那我和你二嬸帶回去就是。” 抿著唇,謝宴一言不發(fā),盯著謝平舉起的杯子。 父子倆眼神對上,謝平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謝宴腳邊。 guntang茶水在腳邊濺開,謝宴低頭看了看四分五裂的鈞窯白瓷杯,神色不變,只覺可惜了,這值二十兩銀子,尋常人家一年開銷都有富余。 “你眼里還有這個家嗎?” “這個家何時有我容身之處?若我今日不是這個身份,是個身殘體弱的廢物,是不是早就被你放棄?” “不孝子!” 廳外急匆匆跑來一人,看見地上的杯子時,愣了愣才支吾著開口,“老爺,攝政王人已經(jīng)到府外了!” 聞言謝平和謝二叔動作同時停下,謝二叔反應(yīng)極快,立即把他手里的另一只杯子拿下。 要讓顧明容看見剛才那一幕,謝家今天怕是要被一把火燒了。 人未至,聲先到。 “昨日公務(wù)繁忙未能前來給老太爺賀壽,今日特地登門補上賀禮,不過看著還挺熱鬧,喲,這鈞窯上等白瓷杯,四十兩一對,怎么碎了?” “下官參見王爺?!?/br> 顧明容走到謝宴身邊,瞄了一眼謝宴被茶水浸濕的衣擺,眼神黑沉,“怎么回事?挨打了?” “王爺怎么來了?” “宮里有要務(wù)處理,我一個人去處理,難免有人說我獨攬大權(quán),只好親自來接你入宮。”顧明容抬眼看向謝平,“那邊催得急,太傅若無要緊事,立即跟我進宮一趟吧?!?/br> 謝宴動了動嘴唇,沒有發(fā)出聲音。 旁邊顧明容也不急,走上前一步站在謝宴身邊,目光如炬盯著謝平兄弟二人,一股無形的壓力在廳堂里漫開。 直至謝二叔以為今天他會命喪于此時,謝宴開口了。 “有勞王爺了。” “不麻煩,順路而已?!?/br> 謝宴點頭,看了眼依舊繃著臉的謝平,任誰都看得出父子倆剛才不愉快,偏偏顧明容當(dāng)作不知道,還真像是嘴上說的那么回事,是來這里給謝宏送禮,順道接謝宴入宮。 見鬼地順路,這里都快靠近城東尾了,怎么可能是順路。 從攝政王府去皇宮,連一炷香的功夫都不要,繞到這里說是順路,三歲孩童都不會信。 盯著謝宴和顧明容離開的背影,謝平一巴掌拍在桌上,看向身邊謝二叔。 “以后不許再提這件事?!?/br> “大哥,我看仲安和那攝政王也不像是——”謝二叔話還沒說完,被謝平看來的眼神懾住,噤了聲。 駕車的人換成了常衛(wèi)和小八,兩人想到剛才顧明容和謝宴出來時的臉色,心里暗暗擔(dān)憂。 這兩位祖宗,可別再吵起來了,每回吵架,底下人跟著遭殃,提心吊膽的。 偏偏兩個倔脾氣,不犯倔的時候還行,脾氣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一個比一個狠。 “讓我看看?!?/br> 謝宴按住顧明容的手,心情不怎么好,反正只有顧明容在,也懶得掩飾,“宮里什么事?” 一邊掰開謝宴手指一邊拉開褲腳,顧明容低著頭沒看謝宴,“怎么可能有事,有急事的話我也不會先到都尉府?!?/br> “你——” 原本“胡鬧”兩個被謝宴咽回去,盯著顧明容,索性也松手不攔著他,心里幾種情緒翻來攪去,有點不是滋味。 他生在謝家,長在謝家。 從小就是家中最聽話的孩子,身子不好也未吃過半點苦頭,該有的吃穿用度也未曾少過,按理說,并未受到苛待。 可他心里就是難受,一是為了謝平薄情寡義,放任病重母親不顧,二是因為這副用藥養(yǎng)大的身子,竟然在謝平眼里事事不如謝遲。 “難受就哭,在我面前又不丟人,你小時候也沒少哭?!?/br> “……”謝宴聞言,立即咬了下唇,剛才那點鼻酸眼熱的情緒被強壓回去,剛要反駁,被碎瓷片劃出的傷口被顧明容按了一下,疼得吸了口氣。 “你干什么?”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知道就行。”顧明容看著幾處細小的傷口,翻出藥來替他處理,發(fā)現(xiàn)周圍還有幾塊地方被燙紅,瞬間黑了臉,“那老王八怎么回事,有什么火沖我來,跟你發(fā)脾氣算什么本事?” 謝宴一怔,輕笑出聲。 顧明容不僅有時刻能挑起他情緒的本事,也有隨時隨地都能安撫他糟糕心情的能耐。 “還笑,燙傷要是留疤了怎么辦?比別的傷口還煩。”顧明容心里快把謝平罵死了。 他平時小心捧在手里的人,每回從謝家回來,不是心情變差就是身上帶傷,要不是謝平的確挑不出什么罪來,他恨不得立即把人打入大牢,再命人賞他幾種酷刑嘗嘗滋味。 一身細皮嫩rou,捏在手里軟膩,他都沒舍得留下疤。 “男人留幾道疤又不打緊,反正——”謝宴話才說一半,發(fā)現(xiàn)顧明容身上散著的不悅仿佛更濃烈,識趣改口,“從小磕碰不少,但卻很少留下疤痕,大夫說,是和我體質(zhì)有關(guān)?!?/br> “真的?” 謝宴點頭,仰起脖子向顧明容證明,“之前那刺客留下的,已經(jīng)看不見了,很淡一點,過陣子——你!” 猝不及防靠近的動作讓謝宴往后退,誰知被人按著后腦動彈不得,顧明容很輕很快地在那道粉色細長疤痕上親了下。 雙目失神,謝宴腦袋里一片空白,不知該做什么反應(yīng)。 顧明容得意勾唇,抬起謝宴小腿搭在自己盤著的膝蓋上,指尖挑了一些藥膏慢慢抹在傷口處,“那倒是,仲安身上白得很,的確是不見什么疤痕?!?/br> “轟”一下,謝宴覺得一道響雷在腦中悶聲炸開。 “顧、顧明容?!?/br> “怎么結(jié)巴了?” 謝宴不自在地吞咽了兩下,也顧不上兩人動作多曖昧,想到什么,低聲問,“要是真留疤了——” 聽出謝宴話里的意思,顧明容揚了揚眉,覺得謝宴口是心非的樣子怪招人疼,惡劣性子冒出來,戲謔道:“你在乎?” “不是?!敝x宴飛快否認(rèn),避開顧明容戲謔的眼神,覺得自己又往顧明容挖的坑里跳。 明知是陷阱,卻次次都自投羅網(wǎng)。 “放心,你什么樣我都喜歡?!鳖櫭魅菔?,在小腿上摸了兩把,趁著謝宴咬唇走神時,替他整理好衣服。 穿過鬧市回到王府,謝宴自己下了馬車,邊往里走邊回頭看那邊捂著肩的顧明容,眼里覆著慍怒。 顧明容也不惱,看著常衛(wèi)亦步亦趨跟著謝宴進了王府,眼神里笑意隱去,轉(zhuǎn)頭看向明顯有話瞞著自己的小八。 “昨晚謝家發(fā)生了什么?” “太傅、太傅喝了幾杯酒,不讓我告訴王爺?!?/br> “只有這個?” “還遇上了都尉夫人,不過都尉夫人只帶走了謝家小小姐,并未說其余的話。太傅和叔伯們都不熟,只在席間聊了幾句,其余時候要么和小小姐一起,要么一個人?!毙“苏f完,后背冷汗直冒。 要是讓顧明容知道昨夜在假山旁的事,那謝家真要被一把火給燒個干凈。 顧明容跨過門檻,見謝宴似乎在等自己,看到他和小八走在一起時,明顯有瞬間僵住。 “繼續(xù)說。” 小八覺得他去外面執(zhí)行任務(wù)都比待在燕都強,硬著頭皮道:“還遇上了謝二公子,他們倆坐著說了會兒話?!?/br> “謝遲?” “是。” 顧明容倒不再追問,只不過想起什么,笑著走到謝宴面前,“你猜猜看,云和那丫頭看上誰了?” 云和郡主,顧明容的堂妹,先帝親叔叔的獨女,年僅十八。 謝宴不解為什么顧明容突然提起云和郡主,好奇道:“云和郡主此前不是剛拒絕了一門親事,難道是因為有了心上人?” 聞言顧明容牽起謝宴的手,捏了捏他手心道:“謝家喜事將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