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jié)
只是還有另外的,時間無法改變的東西,那么就是根深蒂固,比如顧白。 “這次回來,你要去看他嗎?”顧明朗問的小心翼翼,甚至連他的名字都沒有提及。 只是,彼此心里都如明鏡,他說的是顧白,他的哥哥,她的愛人,至于是定位在曾經(jīng)還是現(xiàn)在,童顏自己也無法給出一個答案。 “見他做什么?”拿著酒杯的手輕微的抖了抖,童顏發(fā)誓,真的只是輕輕的抖了抖,隨即她嗤笑出聲“不過不瞞你說,我確實也是想要見他的。”回國那日心里就想過,見見孩子,如果可以見見他,只是想象與事實終歸是差距太大了“他已經(jīng)都有了老婆了,我還見他做什么?找罪受?”她輕聲問,像是問顧明朗,又像是問自己。 “恩!”顧明朗看著童顏這個樣子沒有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沉默的灌了一口酒。 酒精在身體里面亂竄,倒是消去了冬日的寒意。 顧明朗在一個小時后離開了童顏的公寓,帶著些許的醉意,他要走,童顏也并沒有做過多的挽留,盡管是朋友,她也不希望他留宿在家,總覺有些別扭,卻也不擔(dān)心他回去路上會出些什么事情,當(dāng)真是人越活,心越狠,只是當(dāng)那人出現(xiàn)在她家,一副蒼白模樣,她怎么就不舍得趕走? 再有,見不見顧白的事情。 有些人是注定要見的,比如他。 ------題外話------ 留言的只有小雪兒,其他的人,沒有看到幾個留言的,不知道你們現(xiàn)在對文是什么樣的想法,是覺得我寫的太過于丑化,亦或是虐心,還是不可思議,種種情緒,我依舊是那一句話,按著自己的思路一點一點兒寫下去。 我承認看到對這個文的否認,看到你們的質(zhì)疑,我心里會很難過,會想,是不是自己的設(shè)定真的有違大家心里的觀念,是不是真的需要改變,推翻所有我之前的想法? 我想了想,我該是不會的,我這人其實很容易動搖,也很怕被別人否定,亦或是其他負面情緒,我自己會走在里面出不來,可我只想按照自己心中寫的去寫。 衛(wèi)景死了就是死了,白兒再婚的設(shè)定我也不變,只說有原因,很重大的原因,顧老夫人依舊會虐,結(jié)局讓人感動,至少我自己會,這樣! ☆、44,命定的重逢。 顧明朗離開之后,童顏一個人又在陽臺上坐了許久才躺回床上。 白日里才好一些的病痛到了晚上,竟然有復(fù)發(fā)的跡象,童顏原想撐著就過去了,可想起明天明朗還會過來,免去他一些的擔(dān)心,她撐著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去找今日白天他硬是讓醫(yī)生開的一些感冒藥,說明書都無需看,白日里他已經(jīng)在耳邊念叨了近十遍,她就算是病的再糊涂,記憶力再不好也都能夠記得清楚了,吃了藥,她在躺回床上,倒是很快的睡著了,想來是感冒藥里面有著助睡眠的成分吧。 不出所料,第二天很早,顧明朗就過來了,在哪兒按門鈴按個不停,倒是一點兒不知道自己擾人清夢。 盡然,她并沒有做的夢,噩夢居多。 “按三次沒人來給你開門,不知道安安靜靜的等著嗎?”從床上翻起來,頭已經(jīng)不昏昏沉沉了,約莫是藥起了作用,她隨手套了一件外套就往外面走,到門口開門,見顧明朗一身清爽的站在外面,童顏起床氣就有點兒上來了。 “我等著倒是沒有什么,是怕你餓著了,所以得給你做早餐,至于睡覺,唔,若你還是困著,繼續(xù)去睡,做好早餐叫你!”對于童顏的起床氣,顧明朗包容著,甚至還真有些的愧疚來,摸了摸鼻頭,說話聲音都小了許多。 “做好也別叫我,等我醒來吃!”對上顧明朗的笑容,童顏什么火氣都沒有了,她轉(zhuǎn)身慢悠悠的回到臥室,躺到床上繼續(xù)的睡,然而,并不能睡的著,醒過來了,就不容易的睡的著了,她卷著被子側(cè)躺著,從她的視角能將顧明朗在廚房忙碌的背影收入眼中。 以前,她并沒有這么大的脾氣,她自己都記得,可自衛(wèi)景離開之后,這近半年的時間,她的脾氣很不好,好幾回在國外帶游客的時候有和游客起過一些細小的爭執(zhí),不過也并不是什么大事,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jì),若是沒有一點兒脾氣,哪里行? “你什么時候回去?”沒等著顧明朗來叫,反正睡不著,聞著香味兒,童顏自個就從床上翻起來了,懶懶的刷了牙洗了臉,就坐到餐桌上開吃,嘴里叼了一塊面包,邊問顧明朗話。 “怎么?不想我在這兒?”顧明朗聽到她的話,臉上笑容微僵,隨即笑開“我在這兒,有人給你當(dāng)著保姆還不好?” “我倒是樂意,你家里那位樂意嗎?”童顏挑眉,有些戲謔“你說說你這都成家立業(yè)了,你難不成還能自由來去?你就不怕老婆跑了!” “她沒關(guān)系!”顧明朗聽著童顏的話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想到她說什么!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強的笑和回答。 “那是她不知道你在另外一個女人這里吧?若是知道了,怎么可能沒有關(guān)系,每個女人吶都是自私的!” 童顏覺得她與顧明朗之間沒有多少兒女情長是有原因的,她以為顧明朗結(jié)婚了,實際上也是顧明朗告訴她的,在那一次相遇里,他為了能讓童顏對他卸下愧疚,他告訴她,他已經(jīng)從有她的世界走了出來,并且已經(jīng)結(jié)婚。為了讓她相信,還隨便的在大街上拉過一個女孩子拍過一張照片,讓她相信他是真的有了愛人,讓她覺得他只是從一個朋友的角度關(guān)心著她。 她是相信了,只是距離深了,她知道拿這來堵著他了,讓他對她少些的關(guān)心! “我在這兒再呆兩天,等你對這熟悉一些,能生活自理了,我再走。” “我在燕城待的時間可比你要長一半去了,還有什么叫生活自理?我一沒有殘疾,二不是智障,我還生活不能自理了不成?你趕緊的回去照顧你一家老小去,我這么大一人了,別cao心!” 顧明朗終究沒有拗得過童顏,不過也沒有聽著她的,趕緊的就走,在燕城呆了三天才離開,離開的時候?qū)χ伿乔Ф撊f囑咐的。 “自己一個人要好好照顧自己,一日三餐要按時吃,生病要記得去看醫(yī)生,不要總是喝酒,也不能太晚回家,晚上睡覺的時候要把門窗都給鎖好了,冰箱里面的食物每天都要換著新鮮的,如果自己不做就請個家政阿姨,不要老是吃那么些不健康的東西!” 他們早一個多小時到了機場,取了票之后,他就開始說,以前童顏從沒覺得這個男人是這么多話的,現(xiàn)在真是覺得他好多話,而且沒有什么條理性,就吃飯這一條吧,說了一次又一次,不過童顏沒有打斷他,近半年來最好的耐心全都給用上了,不為別的什么,只因為知道這個男人是真心的對她好,是在關(guān)心著她。 “我走了!”還有十多分鐘就要登機了,他終于停止了繼續(xù)說下去,走到安檢那兒排隊。 “恩!”童顏對著他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而這人,走了兩步又回來。 “怎么了?”童顏被他這嚇住了。 “一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他說,趁著童顏還愣神的時候,伸手一把將她給抱到了懷里面,還在她的額頭印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我知道,你也是!”這一回,他是真正的走了,瞧著他走進安檢口,童顏心中募地一痛,哪里是真的想要他走,有人在身邊關(guān)心著自己多好,也知道他沒有什么女人,原本是相信的,那一日早上,她提起來,他僵了僵身子,回答的有些勉強,童顏才察覺不對勁,不過沒有點破,這事情是不需要再點破的,對他們彼此都沒有什么好處,他應(yīng)該有他自己的生活要過,不能一輩子都栽在她童顏身上,她童顏身上已經(jīng)有一條衛(wèi)景的命了,不能再多了,而她也要戒掉別人的寵愛,她得好好的自己活! 回到燕城的第七天,也就是顧明朗離開燕城的第二天,童顏決定去找一份工作。 要生活就得付出,總不能坐吃山空,況且,也沒有什么山給她吃了,她身上還負著房債呢,未來的日子并不輕松,不過心里倒是踏實,她得盡快的找到工作。 她有想過再繼續(xù)做導(dǎo)游的工作,只是想想,做導(dǎo)游可以四處去走,這一點不可否認是挺好的,但那是剛剛二十幾歲的女孩兒喜歡的,她現(xiàn)在并不想再四處奔波,她只想要安安寧寧的,過下半生。 思索了一個晚上,她決定找一份教師的工作,她從師范出來的,雖然沒有畢業(yè),可之后有在國外讀完書,這些都是當(dāng)老師的優(yōu)勢,至于教師資格證那塊,她想應(yīng)該也會有辦法,她想著先去試試,如果明確規(guī)定了不行的話,她再想其他的辦法,先做其他的工作,等考了教師資格證再選擇老師職業(yè)。 她先在網(wǎng)上投了幾份簡歷,又想著在外面找一圈,那么的巧,在他們的小區(qū),不遠就有一所從幼兒園到小學(xué)初中的學(xué)校正在招聘英語老師。 童顏覺得有些的欣喜,感覺回來之后,一切有些的順利,從房子到工作,當(dāng)然要是這一份工作應(yīng)聘上了的話,那才算的上是真真的順利。 她按照那招聘上的寫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告訴對方她是想要來應(yīng)聘老師的,對方通知下午三點帶齊一些必需的證明過來面試。 必需的證明,想來是教師資格證了,據(jù)說國內(nèi)對這個近幾年卡的有些的嚴。這個她沒有,有些的擔(dān)心,但是她有其他許多的東西,比如外國名牌大學(xué)的畢業(yè)證,她還是想要去試一試,就算是不行,前面也就想過了,就當(dāng)做是鍛煉了,再去找其他的工作,再考教師資格證! 這么一想心里安定下來一些。 現(xiàn)在離三點還有那么一些的時間,她想著先去吃點兒東西,等兩點多再來面試。 她就在學(xué)校不遠處的一家餐廳點了一份午餐慢悠悠的吃了,兩點半的時候,起身結(jié)賬,往那學(xué)校走。 面試很順利,在社會上打滾也有一段的時間了,對于別人的眼神,也能揣摩透一些,她看到那些面試官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是后面問起她是否已經(jīng)擁有教師資格證,她回答并沒有的時候,他們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對著她說了抱歉。 果然是不行了,沒有教師資格證是不行的! 對于這個結(jié)果,意料之中,卻還是有點兒沮喪,不過也只是一會兒,沒有教師資格證,她可以考,又并不是徹底的被這個行業(yè)給否定了。 思及此,她心情好起來,從面試教室出去,她并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在這學(xué)校里面逛起來,現(xiàn)下正是五點多一點兒,放學(xué)的時候,從她身邊不時的走過小孩子,他們在路過她的時候,有些會好奇的打量她兩眼,有些會害羞的對著她笑,還有些會在她面前站定,喊著她老師。 那稚氣的音調(diào)落進她的耳中激起一陣一陣的漣漪,不僅僅是因為她也從這個時候走過,也從這么一點兒大長到現(xiàn)在,更多的是想到她的兩個小寶貝兒,他們現(xiàn)在六歲,該是讀書了吧!是幼兒園,還是已經(jīng)小學(xué)了?她真真的是有些的好奇,也有點兒想念他們,想看到他們,卻還沒有很好的機會,前面對著顧明朗說過,見顧白這件事情,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妻子,她確實是不該見他,可要看兩個小家伙不看到他的可能性又有些的小,童顏不認為她能不通過他見到兩個小家伙!她還在糾結(jié)! 卻不想,在她思索未果的時候,孩子,還有他一并的見到了。 走出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她聽到一聲“爸比!”是個小女孩兒的聲音,很軟很嬌的聲音,更多的是直擊她的心口,她覺得有點兒像是小若若的聲音,她抬頭望向不遠處。 沒有第一眼看到小孩兒,而是看到了從車內(nèi)跨出來的男人,別誤會,這不是顧白,但有他的地方一定就是有顧白的,恩,他是松本,跟在顧白身邊的人。 童顏聽到自己的心跳,很快,像是馬達一般的,她想要強迫自己移開眼,終是不能夠,她只能望著那邊。 也不出她所料,有松本的地方就有顧白。 只見松本下車之后,躬身在車旁,掌著車門,做一個迎人的姿勢。 很快的一只腳從車里面踏了出來。 而之后,所有的一切動作都被放慢,像是電影的特寫,慢鏡頭。 身形頎長的男人,黑色的大衣,眉目冷冽,鼻梁骨高挺,而唇緋薄,每露出一寸來,童顏的心跳就快半分,直到最后他整個人站到了外面,童顏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出胸口。 童顏想走,就跟剛剛看到松本那一瞬間下意識的想扭頭一樣,可也是動不了,只能怔怔的看著那人,任由時光從身邊溜走。 “??!”如果沒有小孩兒撞上她,她發(fā)出一聲尖叫,是不是他不會發(fā)現(xiàn)她,無論她在這里站多長的時間,他不會再發(fā)現(xiàn)她?那樣或許也好,她就這么遠遠的瞧上一眼,兩個人不必過多糾纏,也無需過多的糾纏,偏天不從人愿,小孩兒朝著她撞過來,力道并不輕,而她也無法克制住那一聲尖叫從她的嘴里溢出。 兩個小家伙上幼兒園了,顧白不能每日里看到他們了,但是沒有忘記每天都按時來接他們,風(fēng)雨無阻的,這一日,也明明是他們開始讀書幾個月里最為平凡的一天,他們下課,他來接他們,然后回家一起都沒有什么改變,如若沒有聽到那一聲尖叫,亦或是他對那一聲尖叫置若罔聞的話。 只是不會,對于童顏的聲音,他從未敢置若罔聞,哪怕這兩年來他是在夢里聽著的。 他抬頭往前望去。 煙灰色的瞳孔便是劇烈的緊縮,原以為是夢,太想,出現(xiàn)了虛幻,誰知竟然是真的,那人就在不遠,真摔在地上,有些的狼狽。 顧白幾乎是下意識的往前走一步,而后又像是想到什么,步子猛然頓住,他側(cè)過頭看旁邊站著的松本,聲音帶著些許的懼意“是她嗎?” 童顏這一摔,算是摔得隔得近的,能清楚的聽到顧白側(cè)身問松本的那句話。 頓時有些的委屈,這人現(xiàn)在倒是連她都不能確定了么? 殊不知,顧白只是怕她是夢,是他做的又一個美夢。 “是!”瞧,連松本都能確認了是她,他卻不敢。 不知道是因為委屈還是其他什么情緒,童顏趴在地上索性的不動,眸光落在他身上,有幾分的倔。 一會兒,該是只有一會兒,有陰影落在了頭頂上方,是他走了過來,有他低沉的聲音傳來,隔開了人群的喧囂,隔開了這世間所有的聲音,至少的,對于童顏而言是的。 只有他低聲喚她的聲音“顏顏!” 又隔了兩年,再聽到他到他的這一聲“顏顏!”童顏渾身一震。 他喊了一聲,又喊一聲,像是確認。 童顏便在他這一聲一聲的喊里面,四肢麻,痹,不能動彈分毫。 良久,她才從自己的喉嚨里擠出聲音來,有點兒啞,還有點兒抖“你好,顧白!” 她原以為經(jīng)過兩年,經(jīng)過哪些生生死死,她的內(nèi)心已經(jīng)足夠強大,強大到面對任何的人,任何事,顧白,顧白結(jié)婚,顧白的奶奶,這所有,童顏以為她能,卻不曾想,只是看到顧白一眼,只是回他一句話,她就快要丟盔棄甲。 他比兩年前,似乎瘦了不少,臉色也似乎蒼白很多,不過并不排除是因為看到她,如果她對他有這么深的影響力的話,他瘦了,身上氣質(zhì)倒沒有怎么變化,若說有,似乎是更加的冷了,整個人從上到下,散發(fā)著冷意,讓她覺得她趴在地上,頓時有些的卑微! 她想要站起來,至少也要坐起來,別這么趴著,可她才有動作,那人比她更快,雙手鉗住她的雙手,聲音近乎嘶吼“你要做什么?你又要做什么,你又要去哪里?你還要去哪里?” 他以為她是要走! “我只是想要坐起來!”他手鉗住她手臂的力道過重,讓她不得不張嘴解釋,她抬起頭看他。 他眼睛里面凝著血,紅的有些可怕。 她忽而有些心酸,他這是什么意思?是在乎她?以什么樣的身份,他可是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的人? ☆、45,顧先生,好久不見! “顧先生,好久不見!”想要落荒而逃,又想要質(zhì)問他,許多的話,最后到了嘴邊只有一句生疏的“好久不見!” 落荒而逃向來不是她的風(fēng)格,而質(zhì)問,她又以什么樣的身份?前妻,未免可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