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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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處,渾然不覺?!痹擂枯p咬著唇道,“眼下李重元讓公主痛徹心扉,我倒是想云修能多多陪著公主,他那股子憨直的傻氣,也能讓公主不再沉淪在往日和李重元的那些時(shí)光里吧?!?/br> “大家在一起多年…”柴昭深邃道,“有李重元在的地方,就有大家伙兒一起的影子,公主看到云修,自然也是會(huì)想起李重元…這份痛,是抹不去的…” 岳蘅有些急道:“我倒是覺得…” 話還沒說完,柴昭的大手已經(jīng)輕輕捂住了妻子的唇,拉過岳蘅的手在柴逸的棺木前跪下,岳蘅趕忙收起臉上的急色,恭順的垂下頭。 “叔父?!辈裾芽粗褚莸墓啄荆笫钟辛Φ陌醋」啄镜囊唤?,字字凝重道,“待明日叔父下葬,侄兒就要登基為帝了…” 岳蘅耳邊一陣嗡嗡,屏住呼吸不敢發(fā)出微毫的動(dòng)響,遼州城外,她看到柴昭第一眼時(shí),就知道護(hù)衛(wèi)之身的此人絕非池中俗物,可自己又怎么會(huì)想到,這個(gè)苦守自己數(shù)載的男人,竟真的手執(zhí)江山呈到她眼前,繁花似錦,恍然如夢。 柴昭朝棺木深深的磕下頭顱,岳蘅趕忙也重重的叩向蒲團(tuán),岳蘅與柴逸相處的不久,但也看得出柴逸是胸懷大略的睿智老者,對自己也是發(fā)自肺腑的憐惜疼愛,心里也早已經(jīng)拿他當(dāng)親人一般,見自己沒有趕得及見他最后一面,也是滿腹遺憾。 柴昭磕了三個(gè)頭,見岳蘅又重重的多磕了幾個(gè),抬起的腦門都印出了紅色,無奈道:“叔父您看,阿蘅都是要母儀天下的人了,是不是還和咱們在遼州初見時(shí)一樣稚氣?” 岳蘅揉了揉腦門,耿直道:“叔父在天之靈,阿蘅一定會(huì)好好照顧柴昭,好好看著大周國,好好…待公主…” 柴昭心底一陣莫名的快慰,見柴逸牌位前的白燭已經(jīng)快要燃到盡頭,搖曳的燭光閃出愈加艷麗的火種,生生不息。 長樂宮 婢女見云修把已經(jīng)幾夜未眠的柴婧送回來,趕忙服侍著她睡下,云修凝視著床榻上沉沉昏睡的柴婧,一貫不羈的傲眸垂下溫柔的弧度,這一生,哪怕只能這樣無聲的看著她,也是好的吧。 “多謝云將軍把公主送回來?!辈矜旱馁N身婢女恭敬道,“云將軍辛苦?!?/br> “舉手之勞罷了?!痹菩揠S意應(yīng)道,盯著柴婧的眼睛卻沒有挪開。 ——“云將軍?!辨九畟兦忧訉σ曋邼暗溃霸茖④姟?/br> 云修愣了一愣,傻道:“你們喊我做什么?” 為首的婢女瞥了瞥熟睡的柴婧,“云將軍,公主…已經(jīng)就寢了,咱們…也該…”邊說著,邊掃了眼敞開的屋門。 云修忽的明白,俊臉臊紅一片,趕忙轉(zhuǎn)過身道:“云修失禮…姑娘們不要見怪才是?!?/br> 云修不情不愿的邁出柴婧的寢屋,想回頭看上一眼,可見那么多人在后頭也是不太好意思,自嘲的啃咬著手背,揮開衣襟一股子坐在了還殘留著雪花的石階上。 “云將軍?”婢女疑道,“您…不回去歇著?” “姑娘們不必管我,當(dāng)看不見我就好?!痹菩迵]了揮手道,“這幾日確實(shí)累的很,我這會(huì)子哪里也不想去,在長樂宮坐上片刻就自己回去了?!?/br> 婢女們也不敢把滿身功勞的云修轟走,面面相覷的各自忙乎去了,空蕩蕩的院落里,云修倚坐在柴婧寢屋外的石階上,心里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淡泊。 柴婧已經(jīng)很久沒有離他這么近,近到只隔著一扇屋門,輕輕推開就可以把她攬?jiān)趹牙铮?/br> 云修也從來沒覺得自己離柴婧這么遠(yuǎn),遠(yuǎn)到她深鎖上自己的心門,自己窺視著可以望穿的鎖眼,卻觸不到她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魂… 第128章 溫情脈脈 婢女們也不敢把滿身功勞的云修轟走,面面相覷的各自忙乎去了,空蕩蕩的院落里,云修倚坐在柴婧寢屋外的石階上,心里卻是從未有過的平靜淡泊。 柴婧已經(jīng)很久沒有離他這么近,近到只隔著一扇屋門,輕輕推開就可以把她攬?jiān)趹牙铮?/br> 云修也從來沒覺得自己離柴婧這么遠(yuǎn),遠(yuǎn)到她深鎖上自己的心門,自己窺視著可以望穿的鎖眼,卻觸不到她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心魂… 日上竿頭,屋門嘎吱響著從里頭推開,柴婧裹著青色的夾襖邁出門檻,只見殘雪未融的院子里,一個(gè)熟悉的身影俯身在草木叢里忙乎著什么。 身影聽見動(dòng)響轉(zhuǎn)過身,看著門邊的柴婧一時(shí)有些緊張,頓了頓才艱難招呼道:“…公主,您醒了?” 柴婧低低的嗯的聲,青黑的眼圈無神的望向滿是云朵的天,像是嘆了聲,緩緩朝云修走去。 云修見柴婧走近自己,趕忙垂下凝著露珠的眉眼,低順道:“昨兒我和少夫人一起回來,靈堂里…云修身份卑微,便沒有去見皇上和公主…” “不礙事的?!辈矜簩捄竦溃盎貋砭秃?,一路兇險(xiǎn),多虧有你護(hù)著大哥和阿蘅。攻梁大戰(zhàn),聽說…你也立下了許多功勞?!?/br> 云修臉一紅,吞吐道:“都是少主看得起我,云修一個(gè)莽夫…成不了大事的…” “云修一身俠義心腸,又有那么好的本事,怎么會(huì)成不了大事?”柴婧微腫的杏眼看著紅臉的云修道,“待大哥登基…還有的重用你?!?/br> 云修一時(shí)不知道該如何接話,見柴婧瞥向自己緊攥的手心,趕忙把手別在了身后。 “手里拿著什么?”柴婧指著他的手道,“掏出來看看?!?/br> “這會(huì)子沒什么好看的?!痹菩薅汩W著道,“還得過上好一陣子,才有的看?!?/br> “拿出來?!辈矜撼斐鍪秩?,語氣雖是平和,在云修耳邊聽來,卻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 云修順從的把手心展開在柴婧眼前,“喏…” 云修的手心里,是珍藏許久的蔓陀花籽,自打雍城深藏至今,從未離身,帶著他滾熱的體溫,溢出暖暖的溫情。 柴婧看著這一捧黑籽,蹙眉道:“這是什么?” 云修輕緩的合上手心,舔了舔唇道:“蔓陀花籽,我從雍城給公主帶回來的?!?/br> ——“蔓陀花?”柴婧幽幽疑道,“我從沒有見過蔓陀…聽父皇說,南方花紅柳綠,春夏繁花似錦美如朝霞…只可惜,我都沒有領(lǐng)略過…” “蔓陀花,真的很美?!痹菩薹路饝浧鹩撼墙k爛耀目的朵朵蔓陀,“少夫人也鐘意這花,我尋思著…公主保準(zhǔn)也喜歡的緊…就…”云修挑了挑唇角,低聲道,“就給公主帶回了一些?!?/br> 柴婧半張著嘴唇,眸子像是動(dòng)了動(dòng),又像是沒有反應(yīng),搖了搖頭道:“帶回來也是沒用,南方那些嬌美的東西,怎么熬得住周國的冰寒?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熬得??!”云修失聲急道,“一定,熬得住。” 柴婧注視著云修黑眸閃出的光亮,蒼白的唇隱隱泛起血色的紅暈,“不要多費(fèi)心思了,沒人有心力打理這蔓陀,就算你今天種下了,來年春天,也是沒了蹤跡。云修大好的前程光景,何必費(fèi)在這蔓陀身上?!?/br> 云修心底涌上酸澀的失落,可仍是固執(zhí)的將手里的蔓陀花籽撒在了自己剛剛刨開的雪土里,又彎下身子小心的掩上混雜著白雪的泥土,口中犟道:“周國的雪土養(yǎng)人,蔓陀一定會(huì)長出來的!” “你整夜都守在長樂宮?”柴婧也不再過多勸阻云修的動(dòng)作,轉(zhuǎn)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