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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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蘅掙脫開云修的手,跪倒在殷崇訣身旁,使勁力氣按晃著殷崇訣的肩膀,“二哥,二哥你應(yīng)我一聲,應(yīng)我一聲...我是阿蘅,我是阿蘅??!” 大顆大顆滾熱的淚水涌出眼眶,滴落在殷崇訣的臉上,混雜著血跡順著流入他干燥的唇角,再難尋覓。 “二哥...”岳蘅悲慟的看向站立不語的李重元,“郡馬爺...你便是一直這樣看著么?” “重元不知少夫人的意思?!崩钪卦菏讓?duì)峙著道。 岳蘅正欲開口,人群外又是一陣驚呼——“是他!”“他不是離開軍營(yíng)了么?” ——“讓開!都給我讓開!” 殷崇旭推開簇?fù)淼娜巳很Q身到最前頭,顧不得其他人怔怔看著自己,單膝跪地扶起了弟弟。 “重元大哥...這...”吳佑瞪大眼難以置信道,“是他!殷崇旭!帥營(yíng)里的...當(dāng)真不是少主!是...是殷崇旭!” 李重元幽幽觀望著這幾人,冷冷笑道:“我就知道...非要如此,狐貍的尾巴才會(huì)露出來。殷崇旭...殷崇訣...好一對(duì)殷家兄弟,好一個(gè)少夫人!” “二哥死了,二哥死了!”岳蘅嗚咽落淚道。 殷崇旭按了按岳蘅不住聳動(dòng)的肩膀,面上卻不見悲痛,略微穩(wěn)了穩(wěn)呼吸,大手握住了殷崇訣心口的箭羽。 “你這是要做什么?”云修不解道,“人都已經(jīng)沒氣了,此刻還要拔箭?” 殷崇旭像是聽不見周圍的動(dòng)響,沉著道:“阿蘅,給我塊帕子?!?/br> 岳蘅雖然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可還是果決的撕開衣角,遞到殷崇旭手邊。 殷崇旭運(yùn)足氣力,不加遲疑的一下拔出弟弟心口的箭柄——血花霎時(shí)四濺,岳蘅的嘴里也是滲入大片熱血的腥咸味。 殷崇旭將衣帕用力壓在了弟弟的傷口處,口中不住低呼著:“崇訣,崇訣!看大哥一眼!” 殷崇訣忽的如驚醒一般低低吼出了聲,憋了許久的氣息劇烈的噴涌出腔——“...阿蘅...阿蘅!” 第75章 不悔終身 殷崇旭運(yùn)足氣力,不加遲疑的拔出弟弟心口的弩箭——血花霎時(shí)四濺,岳蘅的嘴里也是滲入大片熱血的腥咸味。 殷崇旭將衣帕用力壓在了弟弟的傷口處,口中低呼著:“崇訣,崇訣!看大哥一眼!” 殷崇訣忽的低低吼出了聲,憋了許久的氣息劇烈的噴涌出腔——“...阿蘅...阿蘅!” ——“二哥...” 見殷崇訣驟然睜眼,眾人都是不敢相信一般。云修走上前看了又看,見殷崇訣雖是虛弱無力面無血色,可雙目半睜半閉確有氣息不假,驚道:“殷崇旭,你弟弟...怎么可能活過來?剛剛明明...明明是...” 殷崇訣擠出得意的笑容,微張著嘴唇卻還是發(fā)不出聲音,渙散的黑眸看向了身旁的大哥。 殷崇旭止住弟弟傷口的血水,身子不動(dòng)低聲道:崇訣自出生就與旁人不同?!?/br> “哪里不同?”云修搶著急問道。 “崇訣...”殷崇旭心疼的看著渾身血污的弟弟,“崇訣的心臟...”殷崇旭指了指云修的右胸,“長(zhǎng)在右邊。” 李重元莫名涌出陣陣殷崇訣未死的失望,冷冷注視著他胸前還不住滲出的血滴,輕咬嘴唇并未發(fā)聲。 “多虧了...大哥...”殷崇訣艱難道,“若非你在,崇訣...必死。” “切勿多言了。”殷崇旭按住弟弟的肩,招呼道,“來人,把崇訣帶回營(yíng)帳,讓大夫好好包扎細(xì)細(xì)診治。崇訣,你安心歇著,旁的事,不用掛心。” “雍城...”殷崇訣忍住心口的劇痛抬起頭,“雍城如何?” 云修瞧著他可恨卻又可敬的倔強(qiáng)模樣,忍不住道:“殷二少放心,雍城已經(jīng)是我大周的了。紀(jì)冥一眾抱頭鼠竄大敗棄城,都是你殷二少的功勞。我云修...”云修拱了拱手道,“也算是佩服?!?/br> 殷崇訣見一貫不待見自己的云修如此低眉,垂眼淡淡笑著,忽的又抬眼看向倚跪著的岳蘅,見她發(fā)髻濕漉漉的粘膩在腮邊頸邊,長(zhǎng)長(zhǎng)的睫毛上滿是還未來得及滑落的淚珠,憐意大起,顫著眸子道:“阿蘅...” 岳蘅心有余悸的抽了抽鼻子,站起背過身子,揮了揮手道:“還不快把殷二少速速送回營(yíng)帳?” 殷崇訣還想再看幾眼岳蘅,可見那么多雙眼睛盯著自己,也只得緩緩閉上眼,按緊了胸口的帕子。 見殷崇訣離開,李重元站立不動(dòng)的保持著意味深長(zhǎng)的沉默,靜默的看著殷崇旭,像是等他先開口。 殷崇旭見自己雙手滿是血跡,不緊不慢的就著衣襟隨意擦了擦,抬頭見大雨終于止住,嘴角泛起欣慰的笑意,“雨過天晴,雍城盡歸,都是好事?!?/br> “天晴乃上天開眼一掃我等心頭的迷霧,可這雍城又是為何人所歸?”李重元高聲道,“殷崇旭,你說給我們聽聽?!?/br> 殷崇旭淡定道:“雍城的城墻上,飄的是大周的金紋麒麟旗,為何人所歸?郡馬爺問我?” 吳佑哼了一聲歪頭打量著鎮(zhèn)定的殷崇旭,指著他道:“殷崇旭你別拐彎抹角的,我家少主人在何處,你說!” “柴昭在徽城?!痹擂看笱燮诚蛞哑鹋獾膮怯樱拔艺f給你聽?!?/br> 吳佑心底對(duì)岳蘅還是有些敬畏,趕忙垂下手臂悻悻道:“可吳佑已經(jīng)多日沒有見過少主,心中掛念,難免有些急躁...” “我不怪你。”岳蘅示意吳佑無須再說,眸子定在了李重元陰晴莫定的臉上,“郡馬爺,便是如此了。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和大哥就走了?!?/br> “慢著!”李重元喝止道,“重元還有很多未解之謎,還望少夫人一件件說與我們聽?!?/br> 岳蘅輕松的撣了撣衣袖,“你問便是。” “我岳丈被困京師宮中,少主又是不知所蹤?!崩钪卦x不明的深目上下打量著岳蘅和殷崇旭,“我又如何可以肯定,少主真在徽城...而不是...”李重元驟然抬高聲音,“被你們合謀所害!” “放肆!”岳蘅再難憋忍怒道,“李重元,我是柴昭的妻子,難不成,你是說我謀害親夫?” 云修一個(gè)箭步擋在了岳蘅身前,執(zhí)起長(zhǎng)劍道:“郡馬爺,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少夫人說少主在徽城,少主就在徽城,我云修也可以為之作證。待少主回來,自會(huì)和你解釋,郡馬爺你休要太過分了?!?/br> “我和重元大哥又憑什么信你?”吳佑冷笑了聲,“云修,你整日一副可為柴家豁出性命的樣子,誰有知道心底打的什么主意?” “吳佑,你說錯(cuò)了?!痹菩逈_吳佑晃了晃劍柄不屑道,“不是為柴家,是為柴少主,柴夫人。不包括柴家的外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