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本王無功無績,不過靠著先祖的庇護爾爾。如何擔(dān)得起一國之君的重任!”南宮訣面色都有些發(fā)青,一時口齒也含糊了起來,“本王身后這些個南宮族人,個個都比本王合適...郡主,郡主不如問問他們的意思...” 南宮訣身后那幾人趕忙跳開,生怕被柴婧瞧見自己盯住不放,嘴里不住的推脫著道:“本王不可...本王不可...” “諸位王爺都是如此謙讓?”柴婧詫異道,“此等寬廣胸懷,柴婧五體投地!” “郡主所言非也?!碧K瑞荃和洛辛齊聲道。 “哦?”柴婧轉(zhuǎn)身看向他倆,“柴婧年輕不懂事,還望兩位大人指點一二。” 蘇瑞荃緩緩看向許久未曾發(fā)聲的柴逸,頓了頓道:“還有一位先帝親封的王爺,郡主沒有提及?!?/br> 柴婧順著這二人的眼神看去,躊躇著不再言語。 “柴王爺!”洛辛不甘落后道,“大周生死存亡之際,就看您能不能和三年前一樣...挺身而出,力挽狂瀾?!?/br> “太傅的意思?”柴逸遲疑的抬起眉眼,凹目幽幽望著大殿中央的金紋龍椅,“本王不大明白。” “論及功績,柴王爺與您兄長乃大周開國重臣,軍功赫赫;鎮(zhèn)守云都多年,云都之繁華世人可見。此等安邦治世之才,論及禪讓,也唯有柴王爺您...”洛辛遙指龍椅道,“可以坐得穩(wěn)那張金紋龍椅!” “我父王...”柴婧咋舌道,“洛太傅,您...” “老夫也覺得柴王爺是最合適的人選?!碧K瑞荃附議道,“既然南宮諸位王爺都是客氣推辭...那縱觀朝野上下,似乎,也唯有柴王爺了吧?!?/br> 柴昭踱開步子審視著神色各異的眾臣——只見有人目光閃爍似有不滿,有人盡是膽怯恨不能早些離開這駭人的大殿之上,有人眼中盈滿恭敬之色,有人左窺右探尋著旁人的臉孔... 柴昭頓住步子,輕揮衣襟道:“蘇太尉,洛太傅,大周帝位之事確實要盡早下定論。梁國雍城外,十萬大軍還等著我早日回去,我只怕也是耽誤不了幾日。這仗不好打,天下難競逐,但不論帝位歸屬,我柴昭和叔父,必是會為大周...鞠躬盡瘁,死而后已?!?/br> 寥寥數(shù)語,戳得搖擺之人心驚rou跳,對上那雙灰眸的人,都是急促慌亂的避閃開來,生怕一個眼神就被柴少主暗暗記下今日的態(tài)度。 “也只有柴王爺了!”又有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大周內(nèi)憂外患,也唯有柴家,內(nèi)可輔國,外能御敵,老夫也力挺柴王爺?!?/br> ——“臣附議!” ——“臣附議...” ...... 聽附議之聲不絕于耳,柴婧俏臉已經(jīng)微微泛起了難掩的紅色,杏眼瞥向柴昭,低聲道:“大哥...你看...” 柴昭澄然的沖柴婧稍稍頷首,柴婧合上紅唇昂首笑傲群臣,神色謙遜恭敬。 “這...”柴逸面露難色道,“諸位的好意與信賴,本王承受不起。護國柴家自然是不在話下,也是為臣應(yīng)做的事??蛇@受禪讓為帝...本王無論如何都是擔(dān)當(dāng)不起。先祖皇帝對本王與兄長有知遇之恩,就憑這份重恩,我柴家子子孫孫也該世代效忠南宮皇族,永不背棄!” “王爺?!碧K瑞荃搖著頭道,“為明君者,該看重的不是龍椅上坐的是何人,而應(yīng)是那個人,能否令天下子民永享安樂,山河萬載錦繡。大周幾經(jīng)波折,再也承受不起半點風(fēng)浪坎坷。柴王爺!”這樣說著,蘇瑞荃拂開衣襟跪地道,“老夫,求王爺莫要再推辭!” 洛辛急急跟著跪地,俯下頭顱道:“老夫也懇求柴王爺,看在先帝,看在大周子民的份上...莫要推辭了!” 眼看跪地的人越來越多,南宮諸王也是坐立難安,輕輕跺著腳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人頂了頂南宮訣的脊背,悄聲道:“訣王叔,這該怎么辦?難不成真讓這柴逸...” 第73章 笑傲榮華 洛辛急急跟著跪地,俯下頭顱道:“老夫也懇求柴王爺...看在先帝,看在大周子民的份上...莫要推辭了!” 眼看跪地的人越來越多,南宮諸王也是坐立難安,輕輕跺著腳不知該如何是好。有人頂了頂南宮訣的脊背,悄聲道:“王叔,這該怎么辦?真讓這柴逸...” “還能如何?”又有人壓低聲音急道,“柴昭剛剛已經(jīng)說得再清楚不過——十萬大軍!十萬大軍吶!他有虎符在手,你我除了一個皇族虛位,還有什么去和柴家爭?” “他們叔侄可是姓柴的。南宮皇族...咱們才是南宮的血脈...先帝的至親!” “都不想活了嗎!”南宮訣壓抑著惱火道,“那本王即刻提議,讓你做這張龍椅,可好?” 說話那人驚得抖了幾抖,趕忙縮回身子大氣都不敢喘,“胡亂說說...王叔莫怪。” 柴婧不動聲色的瞧著推囔的南宮一眾,忽的上前鞠了一躬道:“我還是覺得,訣王爺才是這皇位的最佳人選...” 南宮訣腿肚子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對著柴逸行了個大禮道:“本王也覺得柴王爺乃天命所歸,人心所向,還望柴王爺別再推托,南宮族人都將誓死效忠柴王爺,絕無異心!” 見南宮訣都已經(jīng)俯首稱臣,其余人等趕忙也一個個跪在地上,高喊道:“南宮族人都將誓死效忠柴王爺,絕無異心!” ——“絕無異心!!” 柴逸仰頭望向澤天大殿高高的旋木金頂,良久無語。 “柴王爺...”蘇瑞荃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大家都還跪著...” “也罷!”柴逸低沉一聲,揮開金蟒袍服緩緩朝著大殿中央的金紋龍椅跪下,埋下頭顱深深磕了三下,“先祖皇帝在上,我柴逸——臨危受命實乃無奈之舉,難得先帝南宮一族和滿朝文官武將都愿意信我,柴逸也唯有斗膽循了大家的意思...替先帝...坐鎮(zhèn)這大周萬里河山!” 柴婧晶亮的眸子漸漸濕潤模糊——她還記得,自己年幼之時,伯父一家受謀逆之牽連,一夜人去府空,與自己一起嬉鬧長大的堂兄也是不知去向。自家雖是僥幸避開一劫,可原本門庭若市的大宅也變得日日門可羅雀,再無人敢上門結(jié)交。 數(shù)載過去,父親也不知從何處帶回一個少年,衣著襤褸,面容陌生,看著她許久也是只字不語。她像是認識這個少年,可又遲疑著不敢去認。直到少年抬起孤傲的眉眼,她看清了那雙熟悉的灰眸,才捂著嘴哭出了聲——“是...大哥么?” ——“婧...”少年咽下脫口話語,恭順道,“...見過柴郡主...” 柴婧大口大口呼吸著努力平復(fù)內(nèi)心的激蕩,禁不住扭頭看向身旁的柴昭——柴昭別著手自若的站立著,灰眸一眨不眨的凝視著咫尺之間的金紋龍椅,雖是毫無波瀾,可又像是不愿挪開視線。 ——“父王,蒼山是什么地方?聽旁人說,那里一年有半載是寒冬,滴水成冰,不見綠色,婧兒不想去滄州,婧兒要留在云都!” ——“郡主,阿昭會跟你一起去蒼山。那里就算再冷,咱們這么多人在,總會熱乎起來的?!?/br> ——“云都那么好,我不走!” ——“世上沒有比云都更好的地方...阿昭答應(yīng)郡主,總有一日,我們這些人都會回來,再也不離開!” 柴婧似乎可以聽見自己喉嚨壓抑的低低哽咽,手心攥著衣袖微微顫動著,耳邊已經(jīng)聽不清父親的話語,滿滿的只有掩蓋不住的歡言。 “柴王爺答應(yīng)了!”洛辛又驚又喜道,“實在不能再好。老夫替滿朝文武,替大周子民,謝過柴王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