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這戰(zhàn)況得多慘烈啊。 馬車內(nèi)的春曉也瞧見了,小姑娘沒見過打仗,乍一看到這么多傷病,嚇的直縮脖子。 馬車緩緩前行,陸言在前面領(lǐng)著,終于是進(jìn)到總兵府府后宅內(nèi),這里早已經(jīng)被齊王征用,再來早先的總兵女眷也都不在了,所以偌大的一個院子還有些空蕩蕩的呢。 只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進(jìn)到里面很久,還有守備在那巡邏。 要到內(nèi)宅的時候,馬車再也進(jìn)不去了,蘇嬋這才從馬車上下來。 陸言也早早的候著了,見她從馬車內(nèi)下來便恭敬回道:“王妃一路辛苦了,王爺還沒回來,王妃不如先在房內(nèi)歇息?!?/br> 蘇嬋被馬車顛了一晚上也的確是累了,她忍著打哈欠的沖動,回頭對他說道:“你也辛苦了,等回了王爺,你也趕緊歇吧?!?/br> 在春曉的攙扶下,蘇嬋邁步往里走去。 陸言忙又派了個姓劉的小太監(jiān)跟上,隨著準(zhǔn)備伺候著。 等進(jìn)到內(nèi)宅內(nèi),蘇嬋才發(fā)現(xiàn),這里竟然比王府都不小,主要是地廣人稀的,又是邊關(guān)這種天高皇帝遠(yuǎn)的地方,自然也就不那么守著規(guī)制了。 院中不知道從哪找了好多的奇石,專門壘了個雄鷹高飛的造型。 一看便知道這是武將的住所。 周圍種的也都是賀北常見的樹,這個時節(jié)也看不到什么花草,整個院子光禿禿的,天氣又冷,蘇嬋也沒心情多看,只大概的掃了掃周圍的建筑。 這里的房子都是差不多的樣子,光看外面也不怎么精美,可等進(jìn)到里面,布置的倒還算舒適。 蘇嬋實在是乏了,可又擔(dān)心齊王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便合衣睡在榻上。 這么半睡半醒的,等到天色黑了,也沒等到齊王過來。 到時陸言早命人送來了午膳晚膳,飯菜雖比不得王府里,可也是精心準(zhǔn)備的。 蘇嬋卻是有些氣餒,自己明明是來看看王爺?shù)?,想著表個心意就可以走了。 卻沒想到王爺沒看到,倒先蹭了頓倆頓膳。 她最怕的便是添麻煩,可現(xiàn)在看來還真是給這邊的人添了點麻煩。 再晚些的時候,她正合衣躺在榻上呢,忽然聽見一直靜靜的院內(nèi)傳來了腳步聲。 她心里一動,趕緊從榻上坐起來,穿上鞋子便往外走。 春曉畢竟伺候的短,反應(yīng)慢了半拍。 等春曉跟出去的時候,蘇嬋早已經(jīng)走到院子里了。 她站在月光下,靜靜的看著向自己走來的人。 也不算分開的太久,可看著他的樣子,蘇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生出了一絲陌生感。 這里的院子太大了,便是廊下掛著許多燈籠,可照下來還是覺著人的臉影綽綽的。 他走的很穩(wěn),一點瞧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不好。 蘇嬋見了便楞了楞,在他走近后,她趕緊側(cè)身讓著他。 倒是他低頭看了她一眼,因陸言已經(jīng)通稟過了,他見了她,也未露出驚訝的樣子,只緩聲問她:“怎么沒穿披風(fēng),這里冷?!?/br> 蘇嬋這才回道:“我是剛聽見殿下的腳步聲出來的。” 說完她遲疑了下,終于是伸出胳膊,挎著他手臂的跟著他往暖閣內(nèi)走。 一面走,一面問他:“您用過膳了嗎?” “用了?!彼謫査骸澳隳??” “也用過了?!迸吕鋱?,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用的金黃木桂絲、紫云參雪雞湯,陸總管一路都在照顧我,請王爺放心。” 等進(jìn)到暖閣內(nèi),蘇嬋熟練的為他更了衣,又端了熱茶給他。 倒是他安靜的坐在榻上,見她還要去做什么,忙伸手拉她坐到自己身邊。 蘇嬋這才扭頭看著他,上下左右細(xì)細(xì)的打量他,可是左看右看也沒瞧出他有什么不對勁的。 她這才問道:“王爺,聽陸公公說您受了點輕傷,臣妾放心不下過來看看您?!?/br> “有勞王妃了。” “可是臣妾沒看到王爺?shù)膫谀睦?。”蘇嬋說完,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明明之前為他更衣的時候,還在偷偷琢磨他的傷怎么樣了呢,甚至想著好好跟他說,讓他給自己看看。 這個時候卻跟迫不及待了一般,她伸手便去解他的領(lǐng)間的盤扣。 這動作怎么看都有些孟浪了。 他倒是沒動,任由她解開他的衣領(lǐng)。 很快蘇嬋便看到了他肩膀上的傷,傷口真如陸公公說的一樣,并不怎么深,真的只是養(yǎng)養(yǎng)便好。 她終于是松了口氣,正要重新為他穿上衣服呢,便見他像是要笑似的,正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呢。 她臉上便是一紅,忙說道:“光聽陸公公說您受的是輕傷,可沒親眼看到,總是放心不下,不過就為這個又從王府找了倆個大夫過來嘛?還是殿下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不然以他的脾氣秉性,是斷斷不會為這么個傷,便讓陸言過去找人的。 ☆、第32章 “不礙事?!彼f道。 蘇嬋原本還扒著他半個肩膀呢,見他如此說,再往他臉上望去,便察覺到了他隱隱帶上的疏離。 其實很多時候自己都能感覺到,他不是不對自己好,只是這個人吧,總有點云淡風(fēng)輕的感覺。 你越是關(guān)心他,他越是淡然無所謂。 弄的反倒好像自己在使勁往他身上貼一樣。 若是在以前,這么一句話說完,她也便蔫了。 這個時候她卻沒理他的話,嘴里說道:“怎么會不礙事?我都大老遠(yuǎn)的過來了,你還拿這種話唬我?” 反正一不做二不休,脫都脫了,索性給他脫干凈! 她原本半跪在他面前的,此時便直起上身,與他平視著,臉上更是掩不住的關(guān)切氣惱。 手上的動作更是加快了幾分,纖細(xì)的手指熟練的為他寬衣解帶,很快的便褪去了他身上的衣服。 她在這么做的時候,他倒是沒反對,只擺著你隨便脫的大方姿態(tài)。 在她因為動作太快太緊張碰到他肩膀的時候,她都有些過意不去了。 他倒還能笑笑,一臉玩味似的看著她。 蘇嬋臉上便有點澀澀的,猜著他多半是沒遇到過她這樣的。 其實正經(jīng)世家大戶的閨秀,誰會做這么孟浪的事兒。 她郁悶的看他一眼,嘴更是不自覺的抿了下,原本該是梨渦的地方,此時因為她抿著的嘴變成了倆個尖尖。 反倒顯得她的面孔更加靈動嫵媚。 他倒是一臉笑的看著她,早先軍務(wù)繁忙,他都有些忘了她了。 此時見到了,他還真挺想好好看看她的。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呢,蘇嬋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一等看到他的胳膊,她便是一愣。 他胳膊下臂被白色的布包扎的很仔細(xì),瞧得出來包扎的人非常用心。 里外裹了好幾層。 她趕緊俯身去看他的傷,起初還以為他的手臂也是被刀劍傷的呢。 可等仔細(xì)看清楚后,她便納悶起來。 那包扎的樣子很怪,而且湊近的時候能聞到一個很濃的藥味。 再想著他之前的樣子,也沒覺著他的手臂怎么樣啊。 她不由皺了下眉頭,輕聲問他:“你這是怎么了,手臂包扎的這么緊,很疼嗎?” 他聽罷還是那副樣子,一面安慰她:“不礙事,酸疼而已?!币幻孢€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又是不礙事??! 她抬眉看向他,不得不說這個人還真是有趣。 明明位高權(quán)重的,怎么就能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呢? 別的皇帝恨不得長生不老,玩命的煉各種仙丹,他倒好,云淡風(fēng)輕的,好像他的身體怎么樣都好一樣。 她嗔怪他:“沒事兒還用這么重的藥?!” 如果他不是齊王的話,她都想拍拍他的手臂,讓他疼下。 她嘆了口氣的,努力柔了柔口吻:“都是怎么疼的,疼多久了?從府里帶過來的大夫看后,又是怎么說的?” 她這話還真是問著了。 他原本還看著她呢,見她問,他很快又露出那副疏離冷淡的樣子,淡淡道:“不妨事,明日再看不晚?!?/br> 蘇嬋卻有些急了,而且她這次腦子轉(zhuǎn)的很快,很快便想到了一種情況。 他不會是軍情緊張,剛處理完便跑過來看自己吧? 甚至為了早點看到自己,都不看大夫了!! 心里有了這個想法,再看著他那一臉疏離冷淡的樣子,蘇嬋便有種很想吐糟,卻又無處下嘴的感覺。 她也懶得分析他是真的冷淡疏離,還是自成一派的悶sao,只吩咐外面的春曉:“春曉,你去喚那倆個大夫過來。” 說完又低頭瞪他一眼:“人都叫來了,干嘛不用,您啊,我老遠(yuǎn)的過來,難道是為了跟您閑坐的嘛,咱們夫妻之間有什么貼己話說不得。” 最后少不了還要看看他的手臂,她小心托著他的手臂,細(xì)細(xì)瞧了瞧。 表面也瞧不出什么來,再結(jié)合他的癥狀,她便有些疑心他這個是肌rou拉傷。 她剛被挑到省里做體育特長生的時候,開始沒什么經(jīng)驗,也拉傷過一次肌rou。 當(dāng)時疼的不得了,不過處理得當(dāng)?shù)脑?,這種肌rou拉傷不算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