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她很想出口反駁淺淺當中的一些話,但是淺淺所有的話都是為了她好,她不能開口說什么,可是就像大伯說得的一樣,他爹再怎么不對,也已經(jīng)過世了,至今還尸骨未寒,她這當女兒的又怎么能如此絕情。 對上藍冉瑩一臉祈求的樣子,淺淺恨鐵不成鋼,但又不能不顧她的心情,當即冷笑的對藍大伯開腔。 “藍大伯真是長了一張巧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藍夫子欣賞我二哥,本來也是同意這門親事的,若不是你借著藍夫子生病為由全權處理了這事,藍夫子后來能死嗎?一千兩和一千二百兩,中間只差一個二百兩而已,就算藍夫子再不愿意二嫂嫁給我二哥也不可能被氣死,這是因為藍夫子早有隱疾,需要一筆銀子看病,是你跟藍夫子說,怕我們家娶了二嫂不認帳,一定要藍夫子選擇了別家,也不至于出現(xiàn)后來的事情,藍夫子也不會怒急攻心,引發(fā)舊疾而不治身亡。” 藍夫子奔走替藍冉瑩說親的事情,左右鄰居也是清楚的,不過現(xiàn)在淺淺說話咄咄逼人,強勢到讓人下意識的就信了她的話是真的。 就是藍大伯也找不到借口來辯,不管他說什么,淺淺總有新的說詞來打擊他,他也發(fā)現(xiàn)他辯不過淺淺,干脆直接賴皮的說:“我不和你說,一張巧舌,全是歪理?!?/br> “你身不正,自然就說不過我!”淺淺涼笑的著藍大伯斗敗的樣子。 正待藍大伯要落荒而逃的時候,一隊衙役來了,氣勢洶洶的撥開人群問道:“誰啊,是誰這么囂張,還攔街打人!” 藍大伯眼神一亮,指著淺淺就說:“是她,就是她!她剛才還說這街上誰敢再說一句藍冉瑩不好的話,就要卸了誰的下巴,把整條街都攔了起來?!?/br> 衙役眉峰一皺,上下打量了淺淺一眼,有些不敢置信的說:“她一個姑娘家?” 藍大伯怕衙役不信,指著自己的一雙兒女說:“你看,這是他剛才動手打的,我可憐的一雙兒女??!” 衙役看淺淺的眼神立即就變了,冷聲道:“你跟我去衙門一趟!” 淺淺招了眼衙役,又掃了一下藍大伯,倒沒有反抗,而是側身對真真說道:“你們先扶二嫂回去,臉上記得上藥,馬上就要大婚了,留了疤就不好看了?!?/br> 藍冉瑩一下掙開了左右的真真和阿三,緊張的捏住淺淺的手說:“我不走,我和你一起去衙門,這事因我而起,我……” 淺淺一下用手堵了藍冉瑩的嘴,溫聲說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按例去衙門問個話而已,他們不會對我怎么樣的,而且還有穆清陪著我,倒是你,先回去上藥,畢竟你傷在臉上,可是不能馬虎?!?/br> 藍冉瑩摸了下自己的臉,也覺得一陣火辣辣的疼,但是眼下這張臉哪里比得過淺淺重要。 誰都知道去了衙門代表了什么,她哪里敢讓淺淺一個人獨自去衙門,而且事情因她而起,若淺淺因這事有什么,不說二郎不會原諒她,就是她自己也不能原諒自己??! 淺淺對阿三命令道:“帶二嫂回去?!?/br> 真真猶豫掙扎了一下,清楚她過去也沒有用,抬眼對穆清說道:“姐夫,你照顧好我姐,我?guī)Ф┗厝ド狭怂?,就馬上過去衙門找你們?!?/br> 穆清沒有說出什么承諾,卻是一下?lián)ё×藴\淺的肩。 淺淺抬眼一笑,幾站遠的衙役不耐煩的催促說:“快點,還要耽誤多久??!” 其實這一次再上衙門,淺淺倒覺得不會有什么事,畢竟才出了前任縣太爺事情,腦袋都被砍了,這新縣太爺才上任多久,不敢猖狂的做什么,除非他是不要命了,更何況現(xiàn)在的她,早就不是當初剛到這里一窮二白的言淺淺。 穆清和淺淺兩人攜手自衙役面前走過,衙役撇撇唇說:“可還真囂張?!?/br> 藍大伯聽到了,立即附和的說:“就是,剛才攔著一街人要打人的樣子更囂張?!?/br> 衙役看了眼藍大伯,又看了眼他的一雙兒女說道:“你們也跟我一起去衙門,正好來做一個人證?!?/br> 藍大伯一說要做證,立馬眼放綠光的說:“好好好!不過我這雙兒女都傷在面頰,能否我一個人去就好了,讓他們先去就醫(yī)。” 衙役看了眼這少年和少女,嘶了一聲,說:“趕緊去吧!” 這兩人的面容都毀得有蠻嚴重,若不好好及時治療,指不定就會留下后遺癥,這少年倒好,畢竟是男子,可是這少女的臉若是毀了,這輩子可就毀了。 衙役帶著藍大伯到公堂的時候,就見淺淺和穆清兩人像逛大院似的站在衙門里面,最重要的是縣太爺還坐在上面,倆人就像是看不到的。 “大膽,你們倆到底是誰,還不跪下?!?/br> 淺淺不雅的掏了掏耳朵,回眸看到衙役了,便抱怨說:“你走得也太慢了些吧!趕緊的,叫我來有什么事,快些說了,我還趕回去吃飯呢!” 衙役被噎了下,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縣太爺皺了下眉,立即明白過來了,問道:“他們就是攔街打人的惡犯?” “惡犯?”淺淺笑了笑,仰著小臉對穆清說道:“最近大家都說我是大善人,突然被人說惡犯,還有些不習慣呢!” 新上任的縣太爺脾氣還算不錯,被淺淺這樣挑釁也只是沉了臉,并沒有動用私刑,但是嘴巴上的威脅卻是不斷的。 “大膽,你們就真的不怕死嗎?” 淺淺一臉無辜的說:“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惡行啊!自我辦了育幼院起,大家都說我是好人?!?/br> 縣太爺嘴巴一歪,有些緊張的問:“育幼院是你辦的?” 淺淺聳聳肩,隨性的回答說:“對?。 ?/br> 縣太爺身子往前探了幾分問:“你是言淺淺。” 淺淺又道:“是?。 ?/br> 當初季如風就說過,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來找縣太爺,看樣子如今這話倒是不錯,她不過是報了育幼院的名字,縣太爺?shù)膽B(tài)度就前后轉變甚大。 縣太爺輕咳一聲,往后坐直了問:“你怎么會被人告攔街行兇呢?” 淺淺笑吟吟的說:“我想大概是誤會吧!畢竟像我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做出攔街行兇的事情呢?您說是吧?” 縣太爺眼角一抽,覺得眼前這小女子也太過無賴了,但上面說了話,他也不敢動她,只能順了她的意思,嘴里不情愿的回答,“噢,原來是誤會啊!既然是誤會的話,那就算了吧!” 藍大伯怔住了,他以為淺淺進了衙役不死也要脫層皮的,可是眼下縣太爺這一句算了是什么意思? 不說藍大伯,就是衙役都傻了眼。 這事情就這么輕輕的揭過了?甚至連事情的經(jīng)過都還沒有問呢! 淺淺滿意的對縣太爺點頭致謝,笑瞇瞇的說:“嗯,縣太爺明鑒,沒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br> 淺淺笑著就和穆清大搖大擺的走向門口,藍大伯反應過來,立即大聲叫道:“縣太爺,不能放他們走啊!他們剛才在街上行兇,打的正是我的一雙兒女??!當時圍觀的百姓都能做證。” 縣太爺眼一瞇,不悅的看著這個沒眼色的人,厲聲喝斥:“堂下何人?” 藍大伯腿一軟,跪在地上報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這才開始訴苦。 淺淺回眸看了一眼,縣太爺沒有留下他們的意思,她也不想多留,但是這個藍大伯,她也不想讓他好過。 便朝著縣太爺笑吟吟的說道:“這是我的仇人,他陷害我!” 仇人兩字,淺淺咬得特別重,還給了縣太爺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得縣太爺眼色又抽了抽。 淺淺滿意的大笑出了縣衙,樂得和穆清說:“季如風的名字挺好用的?。】磥硭膩眍^真的不小呢!” 穆清神色微斂,瞇眼問:“剛才什么時候說了他的名字?” 淺淺嬌笑的輕斥:“你傻了嗎?你忘了他走之前說過,育幼院有什么事都可以找縣太爺嗎?他敢說這話,自然是事先打過招呼了的??!你看剛才縣太爺?shù)臉幼?,明顯就是聽了季如風的話在行事,所以才不敢對你我兩人怎么樣?!?/br> 穆清明白了,但是卻有些不爽的感覺,至于為什么,他還沒有理清楚。 淺淺兩人在回去的路上,就撞上了迎面跑來的真真三人。 她眉峰一皺,輕斥:“不是讓你們回去嗎?” 真真三人在路上碰見了淺淺,也是驚了一跳,都不解的問:“不是去了縣衙嗎?怎么這個快就出來了?” 淺淺輕描淡寫道:“縣太爺和我認識,我在縣里辦了育幼院,也能給他添政績,他哪里會動我。” 真真恍然大悟說:“原來你早就知道你會沒事??!” 淺淺皺了皺眉,淡然道:“也可以這樣說!” 至少她原本以為是得亮出季如風的玉佩,原來只要說如育幼院和她的名字就行了,她還是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的名字在縣里這么好用。 真真輕嗔了淺淺一聲,嬌斥道:“早說嘛!你嚇死我們了?!?/br> 淺淺笑笑,看向藍冉瑩的臉頰問道:“上過藥了?” 藍冉瑩小臉微白,看著淺淺一副慶幸的口吻說道:“真真剛才帶我去古家醫(yī)館上過藥了,還好你沒事,不然的話,我一輩子不得安樂。” “哪有你說得這么夸張,你們放心吧!我說話行事都是有分寸的,不會亂來的!”她現(xiàn)在清楚多大的腦袋戴多大的帽子,斷不可能再用小兵的身體做出將軍才能做的事情。 不過經(jīng)今日衙門走一圈,她倒是更了解了一些,原來她在南陽比她想象得更有權勢一些。 這件事情鬧得太大,回到家里,淺淺他們也沒有瞞著,姚氏聽了經(jīng)過,對藍家僅存的一點情感也被消磨殆盡了。 得知經(jīng)過這件事情將藍冉瑩洗清了,姚氏流下了喜悅的淚水,她現(xiàn)在可不會管死去了的藍鴻波,他的名聲好不好聽,她在意的只有藍冉瑩這個女兒。 畢竟藍鴻波是她親手殺的,這會兒再來溫情脈脈的說在意他死后的名聲,不是顯得矯情嗎! 藍冉瑩的事情在南陽不過傳了兩日就被另一件事情取代了,鄭氏金鋪唯一的女兒被休離回家了。 雖然鄭家小姐回娘家已經(jīng)住了一段時間,并且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但是這在大家眼里看來,也只是夫妻倆鬧別扭,回娘家小住一段時間,說閑話的人也不多,畢竟鄭家有錢有勢,沒人會去找不自在得罪他們。 可是這一次不一樣,成親沒幾個月的鄭家小姐竟然被休離回家了,而且犯了七出中的幾條,這流言一時就像雨后的春筍一樣,擋也擋不住。 淺淺得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搖了搖首。 這鄭家做得太過了些,唐家也就不再姑息了,想要和離,也就不可能了。 不過,之前鄭家害得唐家賣了千畝良田,唐家也沒有吭一聲,這次怎么會一聲不響就扔了一封休書過來,還鬧得人盡皆知,這不是明擺了讓鄭家難堪嘛! “這還有猜嗎?肯定是唐家酒樓賣掉,這中間有鄭家的手筆,不然的話,唐家也不至于這么生氣,這么一個有錢的媳婦,不是傻的,都不會想往外趕。” 淺淺看著真真一本正經(jīng)的分析這事,取笑說:“這你又知道咯!” 真真翻了翻白眼,不悅的說道:“別把我當吃白飯的好吧!這有什么不知道,唐家酒樓可是唐家最掙錢的產(chǎn)業(yè),這會兒一下就折騰沒了,唐家要是還看不出鄭家小姐無心合好,并不是只耍耍姑娘家脾氣,他們就是傻子了!” 淺淺失笑的說:“唐家傻了很久了,若是夫妻間鬧矛盾,鄭小姐怎么可能會動唐家的產(chǎn)業(yè),畢竟這些東西,以后可都是她兒子的,鄭小姐敢這么掙扎,明顯就是不打算再回唐家了!” 真真聳聳肩說:“可不是么,不過鄭家這次丟了這么大的臉,之后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做出什么,畢竟這婚姻關系是不存在了,雖然不如鄭家所愿,拿的不是和離書?!?/br> 淺淺輕笑一聲,觀鄭家之前行事,就知道這事還沒了。 “看著吧!還有后續(xù)!鄭家不會放過唐家的!” 若是淺淺猜得沒錯,唐家酒樓被賣是鄭家手筆的話,鄭家就應該還有致命一擊在等著唐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想來日子應該不會長遠,希望在年前,這出大戲能早點落幕才好。 ☆、088、大婚驚魂 休書風波后,淺淺盯了鄭家?guī)兹?,也不見鄭家有動作,再加上自家事情也多,便也沒有再刻意去打聽鄭唐兩家的事情。 藍冉瑩自上次上街買了繡線,就再也沒有離開過育幼院,一門心思在家里繡嫁衣。家里的繡件都送去了繡紡,她們倒也清閑了。姚氏、姜氏,淺淺姐妹倆,四人一起幫著藍冉瑩在趕制嫁妝,比起當初淺淺繡嫁妝,倒是快了許多。 阿大這次帶回來的人太多了,一人兩身衣服換洗就得近二百套,淺淺琢磨著,讓她們自己繡,就為了省點銀子,一個個都累死累活不說,孩子們也要先凍上好些天,還不如送去繡紡。 淺淺讓邱子衍訂的所有衣服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是尺寸大小不一樣,每件衣服的胸口都有一個阿拉伯數(shù)字,這是淺淺事先寫好交給邱子衍,再讓他送去繡紡。 畢竟這么多人,真要取名字,他們也難記下,還不如就用數(shù)字代表,自數(shù)字一開始,一直到了一百零柒。 十幾天的時間,眨眼也就過了,大婚前一晚,言家人分了兩批。 淺淺和真真陪著新娘子在育幼院里待嫁,言永福夫妻倆陪著二郎在山莊里做最后的準備。 邱子衍和阿大他們也是一個在育幼院,一個在山莊,由于人多,兩邊都是十分熱鬧。 藍家這邊,雖然沒有請一個親戚,但是言家這邊倒是請了不少人,至少西順村大半的人都是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