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節(jié)
“對了,一會兒我和二嫂上街去買些線,你要不要一起去?” 淺淺皺了皺眉說:“要什么線,你去買就好,二嫂就暫時先不要上街了吧!” 真真的性子就是這樣,喜歡誰就對誰好,不喜歡誰就對誰惡。 她以前誤會了藍冉瑩,對她十分的惡劣,現(xiàn)在誤會解開了,真真也不過是別扭了兩天,見藍冉瑩一副大度不計較的樣子,她自然也不可能再嬌情什么,姑嫂兩人倒是極快的好到了一起。 真真嘟了嘴,有些委屈的說:“不是我要拉二嫂上街的啦!是她自己想去配線,說是嫁衣的事情,她不想馬虎?!?/br> 淺淺也是女人,哪里不明白藍冉瑩的想法,就說道:“好吧!你們自己上街,讓二嫂戴上面紗,免了不必要的麻煩?!?/br> “行,我明白的,我也不想二嫂被人認出來,到時候被人指指點點她肯定要不高興了的!” 真真樂得回答,一蹦一跳的就跑開了。 看著她這副跳脫的樣子,淺淺失笑的搖了搖首,就這沒點姑娘家的樣子,還想擺平溫潤如玉的古璇青,這兩人一靜一動,若是真在一起了,想來真真為了引起古璇青的注意話會變得更多。 淺淺這樣想著,突然想到了她和穆清,她自己以前何嘗是一個如此話多嘴甜的女子,但是和穆清在一起了,性子就自然而然的變了。 因為她若是一天不說話,穆清也能一天不開口,倆人就會一天沒有交流,她也是被逼的變了性格,不過好在這感覺還不賴。 說來說去,原來她們姐妹倆竟然是同樣的命運。 想到這里,淺淺低垂首發(fā)出輕輕的笑聲。 穆清不解的看著淺淺,伸手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問:“你在笑什么?” 淺淺抬眼,笑容更甚。 她的話多嘴甜還是很有效果的,至少如今的穆清會主動和她說話,她若是做了什么奇怪的舉動,說了什么他不懂的話,他都會問一個究竟。 “沒有,就是突然想到真真這副跳脫的樣子,若是和喜靜的古璇青在一起會變成什么樣子?!?/br> 穆清和古璇青有一點不同。 穆清是習慣了獨自一人,但是卻不代表他喜歡孤僻,而且她幾次察覺到她唱歌的時候,穆清的心情都會很好,而且穆清很喜歡聽她說話。 倆人晚上躺在床上,她小嘴不停說說笑笑的時候,穆清都會耐心的聽她說這說那,有時候穆清會以為她睡著了,就小心翼翼的摸她的紅唇。 這種種跡象不難看出,穆清很喜歡聽她說話的聲音。而她話變得這么多,這其中也占了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噢!”穆清應(yīng)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也表示他對這事并不感興趣。 淺淺拉住穆清的大手,笑吟吟的說道:“之前我看的書還沒有看完,我回房再讀給你聽,好不好?” “好!” 同樣的一個字,語調(diào)微揚,顯示出穆清是喜歡的。 淺淺每次看書,不是坐在穆清的腿上,就是賴在他的懷里,因此,穆清一直喜歡淺淺看書。 她看書時,他就能抱著她嬌嬌小小的身子,聽著她軟甜的嗓子一字一句的說著,說到她有興趣的地方,她小嘴里還能發(fā)出嬌笑聲。 “過兩天我們上街淘一本好一點的字貼,到時候你也像真真一樣,每天在家里練一百個大字,可好?” 如今穆清認識的字已經(jīng)越來越多了,一些常用到的字,他已經(jīng)基本上會看會讀,只是不會寫而已。 “好!”對于淺淺的話,穆清一向都是無條件的應(yīng)好。 而且每次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淺淺陪著他一起的,穆清也沒有察覺到什么,并不清楚淺淺是有意識的在教他這些知識。 就像她現(xiàn)在開始學習喬三公的武功了,卻不會再讓阿三教她,而是故意等穆清學好了,再讓穆清教她。 而淺淺學東西又快,這樣的情況下促使穆清也得不斷的進步才行,至少他目前已經(jīng)把阿大在喬三公身上學的本事都已經(jīng)學到了手,而且還教給了淺淺。 “到時候我們一起,嗯,我們倆都沒有基礎(chǔ),就用楷體入門,等我們熟練了,再學習別的字體好了,我倒是看了些字體的樣子,我就比較喜歡顏體,你呢!你喜歡什么?” 淺淺看這些的時候,自然是和穆清一起,她看過的字體,穆清也都見過的。 “草書!”由于當時看書時,淺淺就故意問過穆清,他覺得哪種好看,而穆清個人偏好草書,如今的答案自然也還是沒變。 “很適合你!都是狂亂隨性的本質(zhì)!” 淺淺側(cè)坐在穆清的身上,點了點他的鼻子嬌笑出聲。 穆清面容微柔,摟著淺淺的手緊了下,淺淺故意賴在穆清的懷里,撒嬌道:“人家嗓子都讀干了,你念書給我聽好不好?” 穆清也不清楚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還能念這書上的字,好像就是幾次之前,淺淺突然也是這副模樣在他懷里撒嬌,讓他念書,而他拿著書,竟然真的懂得念。 穆清讀書的時候,淺淺總會支著下巴,一邊聽一邊看書,他哪里讀錯了,就會及時糾正他,并且讓他將這段重新讀一遍。 淺淺沒有教過孩子,也不知道該用什么方法來教人學這些知識,不過以穆清現(xiàn)在成長的速度,她倒是覺得他的辦法很不錯,至少在穆清的身上,成效很顯著。 倆人在房里一窩就是一兩個時辰,一本書兩人也是輪著一人各讀了一遍,又讓淺淺拿來當游戲玩了一遍。 淺淺玩的游戲很簡單,就是問穆清一些各地風情及各國國情的事情,比如說她會問穆清魏國有多少個城池,蜀國國君是誰,當朝太子又是誰。 兩人一問一答正鬧得歡快的時候,言曦哭著小臉跑了回來。 “淺jiejie,淺jiejie,你快出來?。 ?/br> 淺淺怔了下,瞬間自穆清的腿上跳下來,將門拉開,緊皺了眉問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啊?” 言曦紅著眼睛說:“是二嫂啦!我們剛才買了線準備回來的時候,就碰到了藍家的人,跟無賴的扯著二嫂不讓她離開,還故意打掉了二嫂的面紗?!?/br> 淺淺面色一沉,說不上埋怨藍冉瑩,卻是十分的生氣藍家欺負藍冉瑩的舉動。 “走!帶我去看看。” 淺淺聲音微沉,顯然就是將怒意壓抑著。 淺淺牽著言曦出門,穆清緊隨其后的跟了上去,三人一路快步到了集市,剛走近就見一個少年正在大聲罵藍冉瑩。 “藍冉瑩,你說你這么不要臉也就算了,被趕出家門了竟然還好意思一把火把房子都給燒了,你說你這人的心怎么這么黑??!” 少年身邊的少女附近,一臉幽怨的說:“冉j(luò)iejie你怎么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把我害得好苦啊……” 少女面容嬌嫩,應(yīng)該是十四歲左右,身子若蒲柳似一樣,雙瞳也是微濕,一副若不弱風的樣子。 “滾開,你們不要太過分了,別怪我動手打人了啊!”真真一下護在藍冉瑩的身上,將她牢牢的抱在懷里。 阿三站在另一邊,兩人一右一右的護著藍冉瑩,自淺淺這角度看去,正好看到藍冉瑩臉上微紅的指甲印。 淺淺當即眼神一瞇,四下看了一圈,就見在人潮后的藍大伯。 她就說這對兄妹怎么會認出藍冉瑩,藍冉瑩看到他們,應(yīng)該會避路而走,不可能自己撞上去。 現(xiàn)在想來,肯定是藍大伯看到真真,然后就認出了藍冉瑩,他自己一個長輩,不好在街上和一個晚輩拉拉扯扯,這才讓這一雙兒女出面教訓藍冉瑩。 淺淺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細細觀察了一眼,一男一女,少年的指甲修得平整,而少女卻留有指甲,上面還涂有蔻丹。 這倒也是省事,她連問是誰動手打了藍冉瑩都不用,就已經(jīng)確定了目標。 淺淺毫無預警的沖了出去,攥起少女的衣襟,左右開弓狠狠扇了她十個耳光,直到她臉腫得像豬頭一樣,才將人重重的往地上一推。 淺淺回眸就對真真和阿三一頓斥責:“沒用的家伙,就會窩里橫,看到有人打二嫂,不知道打回去嗎?還站在這里和人趁什么口舌之爭!” 真真和阿三被罵得一愣一愣,就是藍冉瑩也嚇了一跳。 先是被淺淺的手段,再又見她動怒,而且還是朝著真真和阿三,當即期期艾艾的說:“不、不怪她們!是我自己不好,我不該出門的?!?/br> 藍冉瑩遇上他們時,就知道糟了,心里也十分的懊惱,就不該出門的,這平白又該給言家添麻煩了。 淺淺眼神一厲,狠狠的瞪道:“憑什么不該出門,這條大街是公家的地方,誰都可以走,我以后不單要你出門,還要你天天出門,我看誰敢說一句閑話!誰再敢多說一句是非,我就撥了誰的舌頭!” 淺淺之前不讓藍冉瑩出門,絕對不是怕什么閑話,而是太清楚女人了,哪一個女人受得了千夫所指。 她不想藍冉瑩為了這些人心情不好,畢竟這些人和他們又沒有關(guān)系,憑什么為了其他人的幾句閑言碎語,若得自己心情不好。 “你這瘋婆子,你特么……” 少年臉色一變,臟話還未說完,就被穆清甩手一個耳光打了出去,他下手的力度可是比淺淺重多了。 少年在空中翻了兩圈,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鮮血一吐,牙齒掉落了幾顆。 圍觀的百姓看到淺淺夫妻倆的手段這么殘忍,哪里還敢說什么,嚇得都各退一步,而藍大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左一右擁著他的兩個孩子。 “鳳兒、龍兒,你們怎么樣,爹馬上帶你們?nèi)タ创蠓颍 ?/br> 淺淺身子一側(cè),居高臨下的看著藍大伯,冷冷的說道:“上次我相公掰斷你一根手指,是不是太輕松的就放過了你,所以你才會這么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還敢欺負到我二嫂的頭上來?!?/br> 藍大伯害怕的吞咽了一下,望了眼淺淺身后的穆清,他瞬間覺得他的手指又開始疼了。 “你想怎么樣,你別太過分了?。∧阋詾檫@南陽就沒王法了嗎?就是你說了算嗎?她藍冉瑩婚前失貞,被趕出家門,又狹窄的燒了屋,這樣的女子,人人得而誅之,根本就不配活在這世上?!?/br> 淺淺厲目掃了眼竊竊私語的百姓,對著真真和阿三交待說:“你們這一刻開始盯著,誰再敢說二嫂一句不是,就卸了她的下巴!” “好!”真真和阿三大聲回答。 她們受夠了這份鳥氣,早就想發(fā)泄出來了。 雖然說藍冉瑩除了最初不慎被藍鳳扯下了面紗,臉上留了指甲印,但后來有她們相護,倒是一直無礙。 可是藍冉瑩不讓她們出手,就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態(tài)下,一直被藍家兄妹倆指著鼻子罵,也是夠窩囊的。 圍觀的百姓怕被打,瞬間都靜了下來,一張張的嘴都閉得緊緊的,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一時之間,一條大街,竟然異常寂靜。 淺淺滿意的收回目光,居高臨下的看著藍大伯冷斥。 “王法,你竟然跟我說王法,你這種人有什么資格跟我談王法。我告訴你,藍家是我燒的,跟我二嫂沒關(guān)系,我就是看不慣你們藍家人寡情,為了一點銀子將我二嫂和姚姨趕出家門。我就是看不慣你們藍家人重利,我二哥和二嫂情投意合,早已相許,這門親事也是藍夫子親口允諾了的。后如今只因為別家給得更高的聘禮就執(zhí)意讓我二嫂另嫁,我二嫂忠貞,一女不侍二夫,她到底哪里有錯?錯就錯在藍家人太貪婪了,我們家給的一千兩聘禮看不上,執(zhí)意于別人家的一千二百兩?!?/br> 百姓中不知道是誰先倒抽了口氣,嘀咕了一聲,“一千兩?” 緊接著陸續(xù)有人發(fā)出驚訝的聲音說道:“這也太多了吧!這一千兩竟然還娶不到媳婦,真是、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br> 藍冉瑩咬著下唇看向淺淺,淺淺搖首示意她不要在這時候說話。 趁著這次的機會,淺淺就徹底將藍冉瑩洗清了,反正藍鴻波已經(jīng)死了,這事怎么說都行,更何況眼前的藍家人也不是好人,推他們一把,讓他們下地獄才好。 “你你你……胡說!”藍大伯吃驚的樣子不亞于圍觀的百姓。 這事他至今都不知情,哪里曉得藍冉瑩這么值錢,若是知道的話,肯定就不會和她鬧翻,而是代替了她爹做主了她的婚事,謀得她的聘禮了。 “胡說?哼哼!我是不是胡說,你去問問客似云來的掌柜,之前藍夫子是不是一直拉我哥喝酒,是不是想將二嫂許給我哥,后來不過是攀上了更高的高枝才不愿意這門親事了!一千二百兩,只要我哥和我嫂在一起過得好,我們家也不是不愿意給,不過手邊沒有這么多現(xiàn)銀了,我們說是明年中旬再成親,等我們家湊夠了銀子,但是你們藍家就是不同意,一定要逼得家我們現(xiàn)在就賣地賣房,我二嫂也是維護我二哥心切,才會故意敗壞了自己的名聲,就是絕了別人求親的機會,我二嫂品潔這么高雅圣潔,她到底哪里有錯,要受你們這樣指責?!?/br> 淺淺話音落下,就有百姓小聲與同伴說道:“看不出來這中間還有這樣的事情,若是這樣的話,這藍冉瑩倒不失是一個好女子啊!” “可不是么,藍冉瑩一直孝順,我就說她怎么突然變了這么多,原來這當中有隱情啊!” 有些馬后炮跟著如此附和,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但總歸現(xiàn)在百姓更相信淺淺說的這個版本。 藍大伯見百姓一面倒的倒向淺淺這邊,臉脹得像豬肝一樣紅,尖聲說道:“我二弟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在了,你說什么都可以了啦!你說的這些事情,我聽都沒有聽過,你想怎么污蔑他都行了啦!” 藍大伯說完,又極聰明的將話峰一轉(zhuǎn),對著藍冉瑩說:“你爹真是養(yǎng)了你這么一個好女兒??!就是死了你還往他身上潑臟水,他現(xiàn)如今尸骨未寒你就這樣,我想他要是知道你這么不孝,只怕會氣得從棺材里爬出來?!?/br> 藍冉瑩臉色一白,身子一陣踉蹌,虛晃兩下,被淺淺攬腰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