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節(jié)
“白冰,小心!”我再次上前一步,拽住白冰的手,用力向后一拉,可是已經(jīng)晚了,那個人形黑影眼睛的位置突然亮起了兩團(tuán)綠光,然后,以一種張牙舞爪的形態(tài)對著白冰撲了過來。 右手把白冰拽進(jìn)了懷里,左腳踹向那個黑影的同時,左手一揚,一團(tuán)火光,在空氣中乍現(xiàn)。那個黑影在被我猛力踹中之后直接像煙霧一樣消散在空氣中,而在它消散前的一瞬間,借著火光可以看清那是個滿臉是血的女人模樣。 “怎么會是她!” 第二百七十七章 殺手王棟 “你道是暑氣喧,不是那下雪天,豈不聞六月飛霜因鄒衍!若果有一腔怨氣噴如火,定要感的六出冰花滾似綿,免著我尸骸現(xiàn);要什么素車白馬,斷送出古陌荒阡?你道是天公不可欺,人心不可憐,不知皇天也肯從人愿。做甚么三年不見甘霖降,也只為東海曾經(jīng)孝婦冤。如今輪到你山陽縣,這都是官吏每無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難言?!辟u早餐的小店里,我拿捏著身段,用戲曲的腔調(diào)半說半唱的演繹著這些臺詞,氣的白冰從籠屜里抓了一個包子就朝我砸了過來。 說起來,昨天晚上的那個鬼影對白冰來說并不陌生,她叫馮曉婷,就是樓上那個死鬼史三柱的老婆。因為史三柱的案件主要就是由白冰來偵辦的,她和馮曉婷也算是相互認(rèn)識。唉,可憐的女人,直到被槍決之前都在喊著冤枉,喊著自己沒有殺人,那一刻鬼魂見到了把她捉拿歸案的警察,又怎么能不激動呢?不過,馮曉婷的鬼魂在被我那一腳踢散了之后就再沒有凝聚起來,即使我作了法,想要把她的魂魄聚攏起來也沒有用,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按理說我那一腳根本就是下意識踢出去的,并沒有消滅鬼魂的能力,怎么就給踢散了呢?琢磨了半天,最后我還是以那并不是馮曉婷的鬼魂,而是一股執(zhí)念為結(jié)果,給這件事定了性。 “這件案子需要重審,我今天回去就跟上面打報告?!眲倓偰莻€小籠包似乎發(fā)泄掉了白冰所有的怒氣,砸過我之后,她非常低落的拿起另外一個包子送到嘴邊,卻是傻傻的看著,沒有張嘴,發(fā)了好半天的呆,才從嘴里冒出來這么一句話。 “我看暫時沒那個必要。畢竟我們知道的這些事情,在法庭上是不可能成為呈堂證供的,還是等事情都調(diào)查清楚了以后,再做相應(yīng)的處理吧。反正學(xué)校那邊暫時還沒出什么事,不如我們就先把精力放在這起冤案上?!卑涯莻€從我臉上反彈到桌子上的小籠包塞進(jìn)嘴里,順便拽過一張紙巾擦了擦臉,調(diào)笑歸調(diào)笑,白冰的事情,我是不可能不管的。再說這里面還有趙穎潁。 “媽,我回來了?!毙〉甑拈T口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挺好聽的,我扭頭看了一眼,是個身材高挑的漂亮姑娘,十八九的樣子,聽她的意思,似乎是店主夫妻倆的女兒。 “臭丫頭,這還沒到周末呢,怎么這么一大早就回來了?學(xué)校那里不用上課了嗎?”正在包包子的中年婦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那個女孩,臉上充滿了無奈。看來她家的閨女是屬于經(jīng)常翹課的那一種啊。 “媽,這次可不能怪我啊,學(xué)校出事了,我可不敢再待下去了。老師也批準(zhǔn)了哦。說我們想離校的可以離校幾天?!迸⒙柫寺柤纾艿剿啬抢锵戳讼词?,抄起一條圍裙來,系好了,到面案前跟老板娘一起包起了包子。“反正跳舞什么的,我覺得還不如跟老媽一起包包子來的更有意思,我可不想畢業(yè)了以后被那些臭男人潛來潛去的,賣包子有什么丟人的,還不是一樣靠勞動吃飯?!?/br> 聽到這里,我不由得樂了出來,這姑娘的思想倒還真的是很樸實。 老板娘嘆了口氣,“沒出息的,別跟你爹媽學(xué),包一輩子包子,有什么前途。你們那個屁大點的藝校能出什么事,還讓老師教唆你們逃課?!?/br> “唉,別提了,老嚇人了呢?!迸⒂脻M是面粉的手捧住老板娘的臉,不由分說的親了一下,“嘖嘖,還是在老媽身邊有安全感,老媽,我跟你說啊,我們學(xué)校里出了不干凈的東西了,好多漂亮女生都被鬼剃了頭?!?/br> 女孩的話,讓我和白冰同時瞪大了眼睛。 女孩所屬的學(xué)校并不是我們之前調(diào)查的江東大學(xué),而是在城市另一邊的江東市藝校。在我的追問下她告訴我們,學(xué)校里從一周前開始出現(xiàn)了鬼剃頭的事件,每天都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發(fā)被剃掉了一塊,而被剃掉的那部分則會出現(xiàn)一個“死”字的樣子,到現(xiàn)在都有十幾個女生了,而且那十幾個女生都是什么班花系花級的漂亮女生。學(xué)校里開始傳謠言,說是有色鬼在學(xué)校里面作祟,學(xué)校方面壓制不住了,這才允許學(xué)生們暫時離校,校方似乎是要想什么解決辦法出來。 要不是這個女孩兒說起,我還沒有注意到,現(xiàn)在翻開手機的相冊看看,那些遭遇鬼剃頭的學(xué)生,無一例外,全都是俊男美女。而且,除了被剃了一點頭發(fā)之外,無論是藝校還是江東大學(xué),都沒有發(fā)聲進(jìn)一步的情況,難道說,那個剃頭的是個丑鬼,想要用這種方法來報復(fù)社會?額,這有點扯淡了。無死,無傷,無失蹤,甚至沒有異象和警告,難道只是單純的惡作劇?唉,暫時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把史三柱之死弄明白再琢磨這個吧。 離開了小店,我和白冰找到了當(dāng)年那個被槍斃的殺手家。所謂的殺手,名叫王棟,是史三柱公司里的一個部門經(jīng)理,警方在調(diào)查中發(fā)現(xiàn)這個王棟和史三柱老婆馮曉婷的私交不錯,而且他們還調(diào)查到,大學(xué)時代,史三柱、馮曉婷和王棟他們?nèi)齻€人是同班同學(xué),王棟也曾經(jīng)追求過馮曉婷,最終卻輸給了溫柔細(xì)致的史三柱。唉,不得不感嘆啊,史三柱這個名字聽著土了吧唧的,做人做事卻真的是有一套。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史三柱賣掉了自家在市區(qū)的房子作為啟動資金,從養(yǎng)雞場開始逐步發(fā)展,用了十年的時間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公司,雖然和當(dāng)年的兆龍集團(tuán)比不了,但是在江東市,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王棟雖然也追過馮曉婷,但終極是史三柱的好友,男人是很少因為談戀愛時候的事情和兄弟翻臉的,再加上王棟這個人也挺有才干的,所以他在公司的地位也不低。 當(dāng)初之所以抓到王棟這條線,是因為在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大量屬于王棟的指紋,其中包括匕首柄以及趙穎潁的手背,當(dāng)然,這和我們之前在瞬間記憶中看到的情景不符,不過一個強力的鬼魂,想要搞出假的指紋什么的來,只要有心,那都不是難事。 當(dāng)初白冰帶隊到王棟家里進(jìn)行抓捕的時候,王棟表示的相當(dāng)鎮(zhèn)定,他還跟白冰說:“我知道你們是來抓我的,我等你們好久了?!蹦侵?,在審訊的過程中,王棟的配合程度甚至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問什么,說什么,甚至警察不問的他都會自己說出來,其中甚至包括了他和馮曉婷如何耳鬢廝磨,如何在床上纏綿的時候,定下了要殺死史三柱的計劃。他甚至沒有替馮曉婷進(jìn)行半點維護(hù),還滿不在乎的說殺死史三柱這件事就是馮曉婷提出來的。 雖然馮曉婷對王棟的話堅決否認(rèn),可是當(dāng)時的證據(jù)真的是太過充足了,他們甚至找到了一份關(guān)于殺死史三柱后,馮曉婷給王棟多少好處的書面文件,以及一盤,記錄了一次王棟和馮曉婷發(fā)生超友誼行為的錄像帶,在這盤錄像帶中,可以清清楚楚的聽到馮曉婷提出要王棟殺了史三柱。當(dāng)真是鐵證如山啊。 “誰???”隨著一聲問詢,一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打開了屋門,當(dāng)他看到白冰的時候,眉頭明顯的皺了起來,“白警官?你來我家做什么?” “是關(guān)于你哥哥的事情,我們現(xiàn)在找到了一些東西,也許能給他平反?!卑妆f著,沖我指了指那個男人,“這位是王棟的弟弟王梁?!?/br> 聽到“平反”兩個字,王梁沒有意料中的那種激動,而是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說道:“人都死了,再說什么也沒用了,雖然我也不愿意相信我哥哥殺了人,可是他承認(rèn)的那么堅決,那就由他去吧。我媽精神不太好,我不希望你們打擾到她?!?/br> “梁子,誰啊?是不是來找你哥哥的???”王梁的身后傳來一個年邁女人的聲音,緊接著,一個看起來足有六七十歲的老太太出現(xiàn)在了王梁身后。 “哦,媽,沒事,他們是收水費的?!蓖趿夯仡^想要敷衍老太太兩句,卻不想老太太的眼睛已經(jīng)盯在了白冰的臉上,“梁子,你騙媽!這哪是收水費的,這不是你嫂子么?。磕阒蹲硬灰不貋砹嗣?!快給我讓開,趕緊讓你嫂子進(jìn)來,好不容易回來了,在門口站著算什么事兒啊???我都好久沒抱孫子了!”老太太一邊說著,一邊推開王梁,拉開門示意我們趕緊進(jìn)去。 說實話,當(dāng)聽到老太太說白冰是王梁嫂子的時候,我差點沒笑出聲來,可是緊跟著那后一句差點把我給噎死。孫子,哥長得就那么嫩,嫩到好像白冰的兒子么???不過……這個老太太不太妙啊,她的印堂黑的好像鍋底一樣,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給纏上了,以老人家的體質(zhì),如果不盡快想辦法的話,恐怕她的日子不多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糊涂鬼 “來來,媳婦,孫子,你們倆先坐,我去給你們拿好吃的。”老太太不有分說的把我和白冰按在椅子上,然后顫顫悠悠的走進(jìn)屋子里不知道去拿什么了。跟在我們身邊的王梁看著這一切滿臉都是無奈?!白詮奈腋绯鍪轮?,我媽就這樣了,整天神神叨叨的,還說我哥沒有走,就在家里。我哥死了之后,我嫂子就帶著兒子走了,所以只要家里來個年輕女人,我媽就會當(dāng)成我嫂子?!?/br> “她說你哥還在家里?”在從前,村里人大辦喪事的時候,都會請兩個年紀(jì)大的人去幫忙,其中一個是人脈廣,招呼活人的,另外一個則是同樣的時日無多,因而能看到鬼,幫助辦喪事的人家注意那些非人存在的。就以老太太印堂中的黑氣來看,要說她能看到鬼,我真的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恩,那天我哥被帶走的時候,她還問我?guī)ё叩氖钦l,怎么長得那么像我哥,還說讓我去喊我哥出來看?!蓖趿赫f著回頭環(huán)視了一下這棟大約二百平米的房子,“說實話,有的時候讓我媽說的我也有點發(fā)毛,畢竟我哥都已經(jīng)槍斃了,她還不停的對著空氣說話。白警官,別的我也不多說了,希望你能看在我媽年紀(jì)這么大了的份上,哄哄她?!蓖趿旱哪樕下冻隽藥追制蚯蟮纳裆@小伙兒,還是個孝子來著。 “恩,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數(shù)?!卑妆銖姅D出點笑容,應(yīng)付了王梁一句,我則趁著這時候,摸出牛眼淚來往自己的眼皮上抹了一點。 “來來來,媳婦,孫子,吃糖,吃糖?!崩咸恢皇滞兄粋€糖盒,另外一只手虛抬著,似乎是有人攙著她似的,把糖盒放在我們面前的茶幾上后,她扭頭對旁邊的空氣說:“棟子啊,你看看,你的老婆孩子終于回來了,這多好啊,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待他們,別讓我的兒媳婦和大孫子再走了?!?/br> 白冰無奈的笑笑,接過老太太從糖盒中挑出來的一顆糖,我卻盯著老太太身邊看個不停。沒錯,老太太并不是瘋了,他的兒子真的還在她的身邊。那個有人攙著的姿勢并不是老太太故意做出來好玩的,一個淡淡的人影就在那個位置上,用手?jǐn)v著老太太的胳膊。 “奶奶,你先坐,我有事跟他說?!蔽艺酒鹕韥恚米笫肿プ×巳擞暗母觳?,我的左手充滿陰氣,是可以抓到鬼的。抓住以后,不由分說的,我把那個鬼魂拖進(jìn)了一間臥室里,關(guān)上門,至于那個老太太,就交給白冰來收拾了。 “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那個鬼影對他媽以外的人能看到他顯然很吃驚。 “我想干什么不要緊,你的膽子也夠大的,大白天的也敢到處亂跑,看你的鬼體都虛成什么樣子了?!蔽野阉频乖诖采希叩酱斑叞汛昂熇?,然后從腰包里取出一張聚陰符,貼在了那個鬼魂的腦門上。鬼魂先是一臉的驚詫,然后則是一種非常舒服的表情。我沒有打擾他,任由他在那里陶醉,足足過了兩分鐘,那個鬼魂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謝謝,好久沒有這么舒服了?!?/br> “你不用謝我,現(xiàn)在謝我可能還有點早。我是想來找你問一些問題的。”我沒跟他見外,一屁股坐在了床上,今天我出來沒有帶妙法千五村正,不過我并不怕他暴起發(fā)難對我不利,有小詩在,他敢有任何異動,小詩第一時間就會給我砍了他。 “找我?什么問題?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鬼魂很詫異的看著我,似乎不相信我早就知道他似的。 “你是王棟,是吧,先給我說說這是什么情況,為什么你會留在這里,你看不出來你媽就快死了么?以你的鬼魂之體,長期和她接觸,你是嫌她活的太久了么?”有些鬼魂,并不是存心害人,只是下意識的跟在自己的親人身邊,但是他們并不知道這樣做會給自己的親人帶來怎樣的影響。 “我,我知道啊,可是我走不了啊?!蓖鯒澛牭轿业脑捪仁谴袅艘幌?,然后滿臉沮喪的說:“大師,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吧,我也知道這樣對我媽不好,可是我走不了,你幫幫我吧。” “你先別著急,慢慢說,先告訴我你是怎么死的?”看著他那張臉,我估計他也是個背屈含冤的。 “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是怎么死的。”王棟撓了撓頭,一臉不好意思的說道。 “啥?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死的?”這貨也特么太糊涂了吧,“不過也是,你在進(jìn)法場之后,就嚇昏了,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也正常?!?/br> “法場?什么法場?”王棟居然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你不是被法院判了死刑,然后被槍斃的么?”我的語氣很平淡,說實話,如果他告訴我他不是被槍斃的,我一點都不會覺得稀奇。 “我,我一個奉公守法的公民,怎么會是被槍斃的?我記得我好像是睡死過去的,那幾天公司的事情很多,史三柱莫名其妙的死了,公司里亂糟糟的,我是他的老同學(xué),又是主管,我得負(fù)起幫忙維持公司秩序的責(zé)任來啊。所以每天我都忙到很晚,那天應(yīng)該是我休息吧,我想多睡一會,然后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好像還有人走進(jìn)我的臥室,把我老婆還是誰給帶走了,可是我就是睜不開眼睛。過了不知道多久,我才迷迷糊糊的醒過來,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我老婆,我兒子,我弟弟,他們都看不到我,只有我那個有點老年癡呆的媽能看到我,可是她說我還在,也是沒人信的,畢竟都知道她是老年癡呆。我想拿什么東西也拿不到,就好像自己是個影子似的?!?/br> “那后來呢?你知道你是鬼了么?”睡死過去,這可是比趙穎潁那個還讓人無語。 “想不知道也不行啊,我說話,我弟弟他們是聽不到的,但是我能聽到他們說話,我聽到我老婆說沒想到我居然會去殺人,還說給我收尸買墓地什么的,我還聽到我弟弟勸我老婆別走,聽到我媽怒罵兒媳婦不守婦道,可是我什么辦法都沒有。當(dāng)他們把我的遺像供起來的時候,就算我不愿意承認(rèn),但是我也清楚,我已經(jīng)死了。”王棟長嘆了一聲,“而且,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我都離不開這棟房子,我那老婆也真是絕情,就這么走了,一年了,都沒回來看我媽一眼?!?/br> “你不能怪她?!蔽覠o奈的聳了聳肩,“當(dāng)一個女人,知道你和老板的老婆通jian,并且親眼看到視頻里,你們一邊做那事兒,一邊商量如何害死你老婆史三柱的時候,就算她再愛你,也會受不了的?!?/br> “你,你說什么???你說我和馮曉婷通jian?。空u謗!這是誹謗!”聽到我說的那些,王棟猛然間激動了起來,他面目猙獰的沖我大吼著,甚至用手掐住我的脖子沖我吼:“胡說八道,胡說八道!我已經(jīng)死了,你們給我頭上潑臟水就算了,為什么連曉婷也要害!為什么!” “啪”我一揚手就打開了王棟的兩條胳膊,這樣虛弱的鬼魂,甚至沒有讓小詩出手的必要?!跋莺δ愕挠植皇俏?,你沖老子發(fā)什么火,再說當(dāng)時那個視頻拍的很清楚,承上法庭之后,幾乎沒有任何辯駁的余地,而且在史三柱的死亡現(xiàn)場,他們還發(fā)現(xiàn)了大量你的指紋?!?/br> “不,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和曉婷是清白的,我們是清白的,雖然我很喜歡她,可是我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三柱和我老婆的事情。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事實,似乎讓王棟崩潰了,他跪在地上,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不停的碎碎念叨著。 “事情就是這樣,否則,你老婆應(yīng)該也不會那么絕情吧。我知道你接受不了現(xiàn)實,但是我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我現(xiàn)在做的事情,就是要給你們四個報仇,還你們清白?!?/br> “四個?”王棟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都,都哪四個?” “史三柱,趙穎潁,馮曉婷,還有你?!币琅f聳聳肩,這個現(xiàn)實對他來說可能有點殘酷,“我找到了史三柱和趙穎潁,也看到了馮曉婷的殘念,史三柱他們兩個倒是知道不是你干的,可是馮曉婷,我估計她現(xiàn)在非常恨你?!?/br> “為,為什么?為什么曉婷會恨我?”王棟用一種略帶希冀的目光乞求著我的答案。 “因為你在法庭上表現(xiàn)的格外干脆利索,法官問你什么你就說什么,對于馮曉婷買通你殺人的事情供認(rèn)不諱,甚至還主動給警方提供證據(jù),而馮曉婷,她直到被槍斃前的那一刻都在喊冤。”我輕輕的嘆了口氣,王棟則早已呆住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兇手是誰? “這,這么說,是我害了曉婷?”對于自己害死了夢中情人的事情,王棟似乎有些無法接受吧,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冒出這句話。 “不,不是你,只是有人借用了你的身體罷了?!憋@然,他沒有趙穎潁那么堅強,我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移了一個話題,“你們家這么多窗簾,為什么不拉上,都讓陽光進(jìn)來?那樣的話,你堅持不了多久,就會煙消云散的吧。” 王棟無奈的笑笑,“你都說了,跟我接觸的時間久了,對我媽的身體不好,我雖然糊里糊涂的就變成鬼了,可是我不傻,我離不開這間房子,沒辦法遠(yuǎn)離我媽,就只能告訴她我喜歡亮堂堂的,讓她每天都把窗戶開大,甚至晚上都要把臥室的燈點上。煙消云散什么的,那不要緊,我也知道我一天比一天虛弱,可是我不能害我媽?!?/br> “總算是個孝子?!币徽f到孝子,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之前沒有想過的事情,“你和史三柱私交不錯吧,史三柱有沒有孩子?” “沒有。三柱是那種以事業(yè)為重的人,二十多歲的時候忙著打拼,等三十多歲想要孩子了,曉婷卻一直沒懷上,反倒是我兒子,今年應(yīng)該八歲了吧,可惜啊,好久沒見到他了?!蓖鯒潛u搖頭,嘆了一口氣。 “原來如此?!备鶕?jù)白冰提供的資料,史三柱、馮曉婷和王棟,是史三柱那家公司的實際掌權(quán)者,王棟雖說只是個部門經(jīng)理,地位卻相當(dāng)于副總。如果是單純的鬼魂害人,根本就不應(yīng)該牽扯上王棟,甚至不應(yīng)該牽扯上馮曉婷。這些事情放在一起的話,看起來就是一個陰謀,一個以除掉史三柱公司高層為目的的陰謀。既然是陰謀,那,和利益就是分不開的?!巴鯒潱愀嬖V我,如果你們和史三柱夫妻都死了,最大的獲利者是什么人?!?/br> “最大的獲利者……”王東低低的念叨了兩句,然后猛地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是老四!我們都死了,最大的獲利者就是老四!” “老四?”這個名字還是第一次出現(xiàn)在這件事里。 “對,老四,三柱的弟弟,史四柱,我們平時都管他叫老四,三柱的爹媽都已經(jīng)死了,他又沒有孩子,那么他留下的遺產(chǎn)就全都是這個弟弟的。是他,一定是他!”王棟激動的說著。 “那,史三柱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么?他哥哥呢?”三柱,四柱,還真是樸素的起名方式,不過這種起名字的形式通常也能代表他們兄弟的數(shù)目吧。 “你不是第一個問這個問題的。三柱是他家里的老大,唯一的兄弟就是四柱,而他爸爸叫做大柱,他叔叔叫二柱?!?/br> 我,我了個去的,這家人是有多不會起名字才能這樣啊?!澳撬闹腿年P(guān)系怎么樣?” “不好,四柱和三柱不一樣,三柱平時就想著怎么把公司搞好,怎么把生意做大,雖然他是有個姘頭,但是總體上講,三柱還是個上進(jìn)的好人,而且,他還是很顧家的,并不是那種有了情人就不管老婆的貨。四柱則不一樣,一天到晚游手好閑,沒錢了就找三柱要,而且每次都是獅子大張嘴。三柱總是念叨他,讓他上進(jìn),可是這小子,怎么都學(xué)不會。就知道吃喝玩樂。因為這個,三柱沒少跟他吵架。有一次他們兄弟還吵崩了,差點打起來。后來三柱也不怎么理四柱了,就是在公司里給他掛個空職,每個月按月拿錢。現(xiàn)在三柱和曉婷都死了,公司肯定是落到了他的手里?!?/br> 我點了點頭,如果這么說的話,之前的一切就能解釋清楚了。是史四柱因為和哥哥吵架,心存怨恨,為了謀奪哥哥的財產(chǎn),找人施法,奪了趙穎穎的身體讓她殺了史三柱,然后嫁禍給馮曉婷和王棟。 “好了,我了解了,這么說吧,史三柱的姘頭,是我朋友,我想給她報仇,但是史四柱的事情我還不能確定,就算確定了,他身后還有什么人,我們也得抓出來。你現(xiàn)在有什么打算,繼續(xù)留在家里么?你留在家里的話,對你母親的身體會造成持續(xù)性的上海,老太太可能撐不過半年,如果你離開這里的話,我可以給你母親用一些驅(qū)除陰氣的法子,也許她還能多活幾年?!绷私饬送鯒澾@面的事情,我的心里也算是有底了。從利益獲得者身上開始突破,是很常用的刑偵手段,只是當(dāng)時證據(jù)太多確鑿了,警方才沒有想到要從史四柱的身上開始調(diào)查罷了。 “我,我要離開,帶我離開啊大師,我還想讓我娘多活幾年,就算我不能陪在她身邊,我弟弟還在,總算是有一個能在老娘膝前盡孝的。其實我早就想走了,可是我離不開,大師,你帶我離開吧。”王棟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跪在了我的腳邊,抱著我的腿求我?guī)x開。 “好了好了,你起來吧?!边@貨終究算是個孝子,為了減輕對老娘的影響,不惜讓自己逐漸消散,“你和史三柱的感情不錯吧,你們就暫時住在一起吧,還能敘敘舊?!闭f著,我拿出裝著史三柱和趙穎穎魂魄的那個瓷瓶,打開瓶口,示意王棟自己進(jìn)去。 “等等,大師稍等一會?!蓖鯒澱f著,揮手拉開了門,帶著我走到了客廳里,此時,老太太還在拉著白冰的手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說著些什么家長里短的,白冰的臉色難看的要死,顯然是有點受不了老太太的念叨。 “媽?!蓖鯒澓傲艘宦晪專叩搅死咸媲?。白冰和王梁都沒有反應(yīng),老太太卻扭過了頭來,看向他。 “媽,我有點事兒,要跟他出去一趟,這趟是出差,可能要去好久吧?!蓖鯒澋穆曇粲行┞淠赡苁撬约阂仓肋@次走了以后,多半是沒機會再看到他老娘了。 “出差?不行!”老太太突然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用巴掌拍了一下桌子。 “媽?!蓖鯒澆恢勒f什么好,看了我一眼,也許,老太太一點都不神經(jīng),只是不愿意承認(rèn)兒子已經(jīng)死了吧。 對于這種情況,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就這么告訴老人她兒子已經(jīng)死了,無疑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墒沁€沒等我說話,老太太卻又張嘴了?!皸澴?,你窩在家里這么久,不去上班,怪不得我兒媳婦不要你了,現(xiàn)在出去工作出差什么的也是正經(jīng)事,老娘不管你,可是你去出差就出差吧,你干嘛要帶著我孫子一起去?他一個孩子,跟你一起去出差么?你愛哪兒哪兒去,把孫子給我留下?!?/br> 我勒個去的,感情老太太這根本就不是舍不得王棟走,而是舍不得我這個“孫子”啊。白冰的面容有點扭曲,顯然是要憋到內(nèi)傷了。不過她雖然看不到王棟,卻也能猜到是個什么狀況。 “哦,媽,我不帶他走,我出差辦事怎么能帶他去呢,我就是想帶他去吃個肯德基。這孩子好久沒跟我見面了,今天來了,媽你高興,我也高興,想帶他出去吃點東西,媽你就別擔(dān)心了。”王棟隨口說著謊話,兩只眼睛里卻噙滿了淚水。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早去早回,身上錢夠不?用不用娘給你拿點?你看看,多漂亮的兒媳婦啊,你要好好對人家,不要再游手好閑的把人家姑娘給氣走了,知道不???”老太太糊里糊涂的訓(xùn)斥著王棟,一邊的王梁想要問問怎么回事,卻被白冰伸手制止了。 “媽!”王棟張開雙臂,抱住了老太太,這,也許就是身為人子的最后一抱了吧。抱定了,久久不愿分開。 白冰悄悄的用手指戳了一下王梁,指了指老太太,又指了指老太太的臥室,嘴里說道:“弟弟啊,我要跟你哥他們走了,你先帶媽回房間吧,我還想先跟你哥說點私房話?!边@話雖然是對著王梁說的,其實卻是給老太太聽的。 王梁那個莫名其妙啊,不過他也知道老太太把白冰和我當(dāng)成了兒媳婦和孫子,不帶她進(jìn)去,我們也走不了,于是站起來,順著我們的話,摻住老太太的胳膊,“媽,咱們進(jìn)去吧,我嫂子要跟我哥說幾句私房話,我哥就要出差了,你就給他們一點時間吧。反正我哥平時也成天跟你在一起?!闭f著,就攙著老太太往臥室拽。 “好了好了好了,我老了,可不是傻了,話我還能聽不懂么,梁子,你是打算把媽拽散架了么?棟子你們說吧,我老太太歇著去了?!闭f完,老太太跟著王梁,顫顫巍巍的走回了屬于她的那間臥室。 看著緩緩關(guān)上的臥室門,王棟雙膝一軟,跪了下來,對著那扇門“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媽,兒子不孝,這就先走一步了,您老的養(yǎng)育之恩,我只能來生再報了。媽,你要保重身體啊?!闭酒鹕碜拥耐鯒?,對著我凄然一笑,“大師,謝了,咱們走吧?!闭f罷,再不用我多話,化作了一縷青煙,鉆進(jìn)了小瓷瓶中。 第二百八十章 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