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靛看著重新被綁回床上的引住，內(nèi)心歡愉。

    她等著引住的徹底冷遇，等著她被下人們欺負，等著沒人給她翻身，等她身上長滿褥瘡、痛苦難受。

    阿裘趴在墻邊看完這幕。

    小靛和她想象中不一樣，比她想象中陰毒、心狠手辣。小靛和小青根本就是兩種人。

    可是阿裘背叛了朋友。她只能逼自己，逼自己沒有后路地跟著小靛。

    阿裘守在小靛屋外。待阿合馬走了，她便走進院子，敲開小靛的房門。

    “你來了？”小靛并不意外。

    “你明天有什么打算？”

    “我明天去找烏恩奇?！?/br>
    阿裘咬著嘴唇，感覺到背叛?？尚〉逡辉绫阏f得清楚，她還是會和烏恩奇在一起。

    “我也要去?！?/br>
    “好。明天我和阿合馬說，讓你陪我去府外走走。”

    阿裘心里亂糟糟的。

    她還不至于蠢笨到以為小靛和烏恩奇見面只是為了喝茶。

    小靛讓張大夫告訴阿合馬，孕婦要多走動，保持身心愉悅。阿合馬沒有質(zhì)疑。

    小靛本來讓李雪萌陪自己出門，臨了換了阿裘。

    李雪萌答應(yīng)了。只是這答應(yīng)太過爽快，讓小靛覺得心慌。

    她努力讓自己不要多想，第二天假裝沒事地帶著阿裘出府。

    小靛去了烏恩奇的住所。她進門，卻不想讓阿裘進門。

    阿裘大致也是學(xué)過忍術(shù)，真能忍耐，竟站在門口，幫小靛守門。

    小靛在屋內(nèi)看著阿裘的背影。這種感覺別提多奇怪了。

    “怎么回事？”烏恩奇指著阿裘，問小靛。

    “一個瘋子。”小靛回答，“我們別管她。”

    小靛說著去解烏恩奇的衣服?，F(xiàn)在是小靛每月受孕黃金時期的末尾，她可不愿錯過機會，要是錯過了，等到下月，就太晚了。

    小靛爭分奪秒，在歡愉中完成大事。

    她坐在烏恩奇懷里，身上蓋著被子，雙手與烏恩奇十指相扣，沉浸于烏恩奇的溫柔。

    “你說我要懷不上怎辦？”小靛故意問烏恩奇。

    烏恩奇被迷住了，貪婪地嗅著小靛身上的味道。

    他背井離鄉(xiāng)，本想來大都大展鴻圖?？扇缃癫胚~出第一步，就被美嬌娘弄丟了魂魄。

    仕途在他眼中已不再重要。他想要的，只是和小靛雙宿雙飛，過上比翼鳥的幸福生活。

    如果小靛懷不上孩子，其實也挺好的。烏恩奇想。

    “我?guī)汶x開大都。”

    “傻子?！毙〉迥罅四鬄醵髌娴谋亲印?/br>
    小靛早想好了。要是懷不上，她就說孩子掉了。只要張大夫幫著自己，她就沒什么好怕的。

    “我說真的，我們離開大都吧?！睘醵髌嬗H了親小靛的手。

    小靛不要。

    她鋌而走險，就是要過上有錢人的日子。她現(xiàn)在沒路可退，就是有路，她也不會退。

    小靛覺得熱，把被子扯開一條縫。

    烏恩奇家明明沒有炭火，怎么會這么熱。

    “我好像發(fā)燒了?！毙〉灏褳醵髌娴氖址旁谧约侯~頭，“你摸摸，我有點頭暈?！?/br>
    小靛的額頭確實有點熱，但也不是很熱，至少不是發(fā)高燒。

    “你先睡會兒？”烏恩奇問。

    “討厭，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懂不懂？”

    “那你今晚別走了?！?/br>
    “那我還不累死。我今天陪你吃晚飯。我想吃糕團。我吃皮子，你吃餡。我今天就想吃皮子?！?/br>
    “你剩給我？”

    “我好不好？”

    小靛也就隨便說說，她今天是真的不想吃餡。

    “我好看嗎？”小靛不想墨跡，把烏恩奇的手按在自己身上。

    烏恩奇?zhèn)冗^頭，正想親上去。

    屋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

    “誰??？”小靛不滿。

    “別管它?！?/br>
    他們剛想再親，敲門聲又響了。

    “你去看看吧，你要不去，他怕是敲個沒完?！?/br>
    烏恩奇隨意裹上衣服，不情愿地下了床。

    站在屋外的是李雪萌，阿合馬的寵妾。

    “怎么是你？”烏恩奇問，他左右張望，看見阿裘還站在一邊。

    “這是你家？”李雪萌問，說著，她搓了搓雙手，“這天氣怪冷的，我能進去坐坐嗎？”

    當(dāng)然不能，小靛還躺在床上呢。

    烏恩奇想拒了李雪萌，卻想不到說辭。

    “我本想出來聽?wèi)?，沒想到戲院臨時改了場，等了半刻，實在凍得慌。正好看見阿裘在門口，以為是阿裘母家，就進來了。

    阿裘說哥哥在家，沒想到你就是阿裘哥哥。我早該想到，你們都是蒙古人，又長得有幾分相像?！?/br>
    其實阿裘和烏恩奇長得一點也不像。

    烏恩裘像根木頭，站在門口傻乎乎地看著李雪萌。

    “我知道了。莫不是嫂嫂在家？”

    李雪萌給了臺階。

    烏恩奇真敢下，連忙回答說“是”。

    “那就不打擾了，代我向嫂嫂問聲好。這天還亮著，阿裘哥哥可別認(rèn)錯了嫂嫂，鬧出笑話。嫂嫂要是走錯家門，就快些回吧?！?/br>
    說完，李雪萌退后，便要走了。

    阿裘還站在原地。

    李雪萌上前，拉了拉阿裘。

    “你不走嗎？”

    阿裘沒反應(yīng)過來，被李雪萌拉走了。

    李雪萌走在前面，阿裘走在后面，李雪萌如芒在背。

    她回過頭，問阿裘?！澳氵@么看著我，是想殺了我？”

    阿裘怎敢殺人。她搖搖頭，說“沒有”。

    “我們找家茶館坐坐，等小靛回府?！?/br>
    阿裘點點頭。她完全沒有主意，也不知道李雪萌是為什么來了烏恩奇家。她只是本能地覺得，小靛的事敗露了。

    “小靛和小青不是一個人。”李雪萌喝著茶水，假裝若無其事地說。

    “嗯?！卑Ⅳ弥馈?/br>
    “那你就是真傻。為什么幫著小靛，還望風(fēng)，我沒見過這樣的?！?/br>
    阿裘也沒見過這樣的。“我們是朋友。”她說。

    “我看不是。是朋友你就該勸小靛迷途知返。”

    阿裘說不出，她要是勸了小靛，小靛更不會搭理她了。

    阿裘就只默默坐著，望眼欲穿地看著烏恩奇家的方向。

    “她不會這么早回府的?！崩钛┟日f。

    小靛現(xiàn)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條道走到黑。她窮怕了，要讓她這輩子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就和要殺了她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