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定親(五)
書迷正在閱讀:鳳鸞騰圖、衛(wèi)相府高冷日常、重生之巨星暖妻不復(fù)婚、花都逆天醫(yī)仙、快穿:我只想死、非典情人 - 紳士俱樂部 IV、一吻燃情:寵你到天明、快穿之帶著房間穿越、月色三分、你曾是我視線不及的遠(yuǎn)方
季迎江攔不住洛凝兒,也只好急急忙忙地回了東宮,推開喻孤簫的房門,喻孤簫已經(jīng)睡下了,這些日子總是把自己弄得筋疲力盡的,想必是真的累了。季迎江松了一口氣,也幸好洛凝兒沒有來,不然殿下都不能好好歇一歇。 季迎江輕輕地走過去,他走之前放在床頭上的那杯水還在,已經(jīng)涼了。他小心翼翼地給喻孤簫拉了拉被子,卻不想剛一碰到他,就把他弄醒了。 喻孤簫睜開眼睛看見季迎江正給自己蓋被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洛姑娘呢?” “她不肯來。”季迎江小聲地回答道。 喻孤簫失落地松開手,是啊,她怎么會(huì)來呢?母后見她就是為了告訴她不要再和自己糾纏不清,還不知道母后都跟她說些什么,她怎么還能來呢! 季迎江看他失落的神情,最終也沒有告訴他他在清寧宮門口聽到的洛凝兒和祁貴妃的對話,他怕他聽了難過。 喻孤簫想了想,既然她不肯來,那他就去,想著,便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季迎江連忙拉住他問他去哪,喻孤簫邊穿好鞋子,邊回答道:“我去找她!” 喻孤簫像失了魂魄一般,季迎江攔不住他,也只好由他去了,有些話,現(xiàn)在說清楚了總比一直憋在心里強(qiáng)百倍,哪怕兩人見面大吵一架,也算是有個(gè)了結(jié)了。 喻孤簫一路跌跌撞撞,總算是到了洛凝兒家,這一路,像是走了幾萬里,像是走了幾年的時(shí)間,那么遙遠(yuǎn),那么艱難。 洛凝兒料到他會(huì)來,便早就吩咐門房不許他進(jìn)來,可是喻孤簫心里著急,幾個(gè)大漢也沒能攔住他,他還是進(jìn)去了,直奔著洛凝兒房里就去了。 推開門,洛凝兒就站在里面,看著自己,目光如刀劍一般冰冷,喻孤簫站住了。 洛凝兒還是緩緩地向他道了個(gè)萬福。 他撲過去,拉住洛凝兒的手,凝視著她,眼中淚水涌出。 洛凝兒奮力地掙開他的手,“殿下自重!” 喻孤簫被她甩開了,眼淚奪眶而出,這個(gè)大寧國的太子,將來的主君,在這個(gè)女人面前,哭了。 “對不起?!庇鞴潞嵆榱顺楸亲?,抽噎著,“對不起……”一遍一遍地道歉。 “殿下沒有對不起我,為何道歉呢?!甭迥齼罕尺^身去,不想看著他。 喻孤簫不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道歉。 “殿下如果來只是想說這一句話,那就請回吧!”洛凝兒冷冷地說道。 喻孤簫停下來,看著洛凝兒的背影和在身后散下來的長發(fā),頭疼欲裂,“你都知道了吧,我要成親了。” 洛凝兒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了。太子妃我也見過了,你和她,甚是般配?!?/br> 喻孤簫一愣,他沒想到祁皇后竟然還讓她見了徐錦妉! “你在怪我?”喻孤簫問道。 “我怪你什么?” “怪我,不信守承諾。” 洛凝兒輕笑,“殿下何時(shí)對我有過承諾?” “雀翎山廟會(huì)上,當(dāng)著老神仙樹下所有人的面,許下的承諾?!?/br> “那也不過是殿下一時(shí)興起,玩樂而已,凝兒從來沒有當(dāng)真?!甭迥齼旱馈?/br> “可是我當(dāng)真了。”喻孤簫走到洛凝兒面前,他想看一看,這個(gè)女人,是否會(huì)為自己掉一滴眼淚,他希望她為自己掉眼淚,又不忍心看她哭的樣子。 “那就忘了吧?!甭迥齼旱椭^,不看喻孤簫,喻孤簫知道,她哭了,那張花容月貌的臉上,滿是冰冷的淚水。 “忘不掉。”喻孤簫彎下身去,拉住她的手,看著她的臉,他想過要讓她一直開心,他想過要讓這張臉永遠(yuǎn)不會(huì)掛上淚水,可是今天,惹哭了她的人,竟然是自己。 洛凝兒掙扎兩下,喻孤簫便松開了手,迷茫地看著她。 “殿下,你我,本就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就像是兩只缸里的魚,每日互相凝視,每日暗送情思,可是不管怎么樣,終究隔著千萬里,只能做伴解悶,不能廝守終生。凝兒,也從未妄想過能留在殿下身邊……”洛凝兒說道。 “我不信什么不是一條路上的人,不是一只缸里的魚,我不信!” “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命,命中注定的事情,是改變不了的?!甭迥齼簮澣坏?。 “你以前不信命!” “信,我一直都信。我的宿命,就是在紅塵中飄零一生,受盡屈辱和折磨,最終蹉跎死去。殿下不一樣,殿下有這江山,有天下子民,殿下的宿命,就是憂國憂民,就是殫精竭慮。” 喻孤簫沉默了,她說的又何嘗不是沒有道理,他曾經(jīng)想過改變這樣的宿命,可是終究還是失敗了。與天斗,只能是粉身碎骨。 “你真的這樣想?你以前,不是這樣認(rèn)命的!”喻孤簫道,話里有多少蒼涼。 “認(rèn)不認(rèn),還不都是這樣?!?/br> 喻孤簫搖搖頭,這不是他認(rèn)識(shí)的洛凝兒,洛凝兒不該是這樣的,洛凝兒是那個(gè)說著“運(yùn),不在時(shí),而在于人心”的不卑不亢清高的女子,她不該是現(xiàn)在這般消沉認(rèn)命的樣子! “殿下,你這些時(shí)日的照顧,凝兒都記在心里。既然皇后娘娘不喜歡你和我來往,我們也便就此恩斷義絕,凝兒欠你的,若是有來世,再還吧。”洛凝兒輕輕地說道,“你,走吧?!?/br> 喻孤簫眼里落下最后一顆淚珠兒,他抬起頭,直直地看著洛凝兒,他想看透她的心,可是他做不到,從一開始他就看不透她,到現(xiàn)在,依然看不透。“從此,再不相見了嗎?”喻孤簫一字一頓,真真切切地問道,心頭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從此,兩不相欠,也就不必再見了?!?/br> 兩不相欠?或許一直都是自己一廂情愿吧,喻孤簫冷笑,“凌王回國時(shí)囑咐我照顧你,我一直信守承諾,但是現(xiàn)在······” “我不需要了,”洛凝兒道,“陳記琴行的老板請我去幫他,我應(yīng)了。” 琴行?她去琴行能做什么!喻孤簫心里明明白白,西暨舞姬,就是最好的噱頭,流櫻是出色的琴師,再加上洛凝兒,在琴行設(shè)舞臺(tái),自然會(huì)有很多人前去捧場,琴行,陳老板,打得一手好算盤。 “所以,你就甘心這樣的生活了?”喻孤簫冷下臉來,質(zhì)問道。他不相信洛凝兒愿意去做這樣的事情?;蛟S,從一開始就是自己誤解了,她本就是紅塵中的女子,終究是做這種拋頭露面的事情,是他癡心妄想了,是他自以為是,認(rèn)為洛凝兒不喜歡這樣的生活,不甘于這樣的生活,是他,誤會(huì)了。 “凝兒本就是賣藝為生······” “夠了!”洛凝兒話都沒有說完,喻孤簫就難掩心中的怒火,他以為她守身如玉,他以為她孤傲清高,他以為她潔身自好,其實(shí),一直都是他自己以為罷了。是她的青澀單純的外表蒙蔽了他的眼睛,是那種由遠(yuǎn)而近的感情蒙蔽了他的心,他看錯(cuò)人了,“不必再說了?!庇鞴潞嵳f罷,摔門而去。 那一聲,擊在洛凝兒的心里,但是細(xì)想,這樣挺好的,也避免自己在愛里沉淪,忘記了自己的使命,今日與他兩清,洛陽,再也沒有能夠羈絆她的人了。這樣安慰著自己,心里卻還是空的,一滴淚,從眼角掉下來。 沒有了這枚棋子,今后的路,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