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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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了,看到是那個女孩,拎著隨身的大包小包,看了木代一眼,猶豫著在她鋪位上坐下來,只坐小半個屁股。 再然后,她低下頭,翻弄著手里的塑料袋,遞過來一個橘子。 她說:“你吃橘子啊。” 木代接過來,指甲劃進橘皮,然后剝開,送了片橘rou進嘴里,甘甜,微酸,飽滿的汁液舒緩味蕾。 女孩回頭朝車門處看了看,又朝木代挪近了些。 ——“車子的終點站是南田,你也去南田?” ——“我本來在外頭打工,我姑媽在南田開飯館,讓我去幫忙。” ——“我叫鄭梨,香梨的梨?!?/br> ——“南田是個小地方,你去那干嘛?。俊?/br> 木代一直沒說話,吃完一瓣又一瓣,橘子的清香在沉悶的空氣里漫開。 鄭梨想,她大概不會理我了。 就在這個時候,木代開口了。 她說:“我去找人。” ☆、103|第7章 夜深人靜。 神棍站在魚缸前頭,撅著屁股,嘖嘖贊嘆著看水中的兇簡,也不知道他從哪搞了個放大鏡來,時不時瞇著眼睛湊在眼前,像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老學究。 說:“這是鳳啊還是凰啊,你看這紋絡(luò),精細精細的,最好的工匠都雕不來呢。” 羅韌有點疲倦,雨已經(jīng)小很多了,但還是淅淅瀝瀝個不停,這半夜三更的,居然起了涼意。 神棍的造訪,羅韌并沒有太當回事,這個人總是咋咋呼呼,說他懂吧,總是滿嘴推測,說他不懂吧,偏偏又講的頭頭是道——跟他的名字一樣,“神棍”,不好不信,又不好盡信。 羅韌說:“今晚你就在這住下吧,鄭伯把樓下的客房收拾出來了,住不住隨你,住多久也隨你。沒事的話,我先去睡了?!?/br> 他轉(zhuǎn)身想走,神棍在后頭叫他:“羅韌?!?/br> 有那么一會兒,羅韌覺得奇怪,但是不知道奇怪在哪——末了才反應(yīng)過來。 神棍總是沒個正經(jīng),一貫地叫他“小蘿卜”,這好像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喚他。 語氣還少有的鄭重。 羅韌回頭。 神棍拖了張椅子坐下,食指點著魚缸的外壁:“漁線人偶、仙人指路、胭脂琥珀,三根了?!?/br> 是,三根了。 “有什么感覺沒有?” 感覺?羅韌皺眉:這能有什么感覺? 神棍說:“你不能像拉磨的驢一樣,抽一下才動一下,你得去想?!?/br> 他眼睛滴溜溜一轉(zhuǎn),兩只手指的指尖抵到太陽xue上,一副要開動腦筋的樣子。 羅韌又好氣又好笑。 “你就從來沒想過,這兇簡是打哪來的,為什么是七根?為什么出現(xiàn)在你們找到的那些地方?為什么要害人?只是為了害人嗎?還是有什么目的?收了它為什么重要?” 為什么為什么,神棍像是忽然變身成了十萬個為什么。 羅韌問:“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至少在想啊?!鄙窆髌ü膳矂又巫?,又把身子轉(zhuǎn)向魚缸。 羅韌聽到他喃喃:“又不是打地鼠,出來一個打一個,這中間,總是要有聯(lián)系的吧……” 也許吧,可是聯(lián)系在哪呢? 羅韌離開的時候,神棍還在苦思冥想,兩腿盤坐,一手苦苦托腮,像滑稽版的思想者。 這個晚上,羅韌睡的不大好,神棍的話、木代的事,攪得他難以安枕,做了很多蕪雜的夢。 夢見在街上行走,路人忽然都舉止僵硬,四肢被看不見的線牽引;夢見大海掀起狂浪,海水旁掀露出海底,獸骨排成的巨畫歷歷在目;夢見屋檐下掛起的掃晴娘,忽然詭異地朝他眨眼,像是在說:你猜,聯(lián)系在哪? 最后夢見木代。 她坐在黑暗里,周身罩著朦朧的微光,仰起臉朝他微笑。 羅韌過去摟住她,覺得古人形容女孩兒是溫香軟玉,這話委實不差的。 他低頭去吻她面頰,問她:“去哪兒了?” 她向著他狡黠一笑,說:“你猜啊?!?/br> …… 夢到這里就斷了,醒來的時候是凌晨五點。 羅韌苦笑:都讓他猜,他哪猜得過來? 再無睡意,索性起身,先去存放兇簡的房間。 里頭的燈已經(jīng)關(guān)了,杳無聲息,還以為神棍去樓下的客房睡覺了,誰知一撳燈,魚缸外頭赫然用透明膠粘了張白紙。 上頭歪歪扭扭的留字。 ——我去函谷關(guān)了。 *** 姑媽鄭水玉和姑父何強兩個在角落里嘀嘀咕咕,鄭梨覺得很尷尬。 她有點忐忑的看木代。 是她把木代帶來的,在大巴車上,她感激木代幫忙,拼命想著要回報她,得知她想找人,趕緊把姑媽搬出來:“我姑媽在南田縣好多年了,那是個小地方,你想找誰,她保準知道?!?/br> 又問木代有沒有落腳的地方:“你不嫌棄的話,跟我一起住啊。我姑媽的飯館反正招人,你想在那打份工也沒問題的?!?/br> 話說的太滿,到了才知道,鄭水玉的餐館也只小本經(jīng)營。 看到她還拖了一個,鄭水玉的臉色頓時就拉下來了。 木代卻像是沒看見,靠住餐館的門向外打量:這是條很小很窄的街,生活氣息濃厚,街頭有雜貨店,街尾有蔬菜攤,修自行車的、理發(fā)的,應(yīng)有盡有,像個小世界。 斜對面有個賣棉花糖的,腳踩機器,小木桿子在兜輪里轉(zhuǎn)呀轉(zhuǎn)的,一絲絲糖絮就裹上來,裹著裹著,就成了個白白胖胖的娃娃。 木代看的興起,大踏步過去,一問,一個兩塊錢。 她買了一個,全部身家,頓時去了大半。 但是沒關(guān)系,撕下一縷放進嘴里,舌頭一壓,再輕輕一抿,一絲絲的甜就在口中蕩漾開來。 幸福的不太真實。 鄭梨急急迎上來,壓低聲音。 “木木姐,如果我姑媽不愿意……你也別生氣,我可以再想辦法?!?/br> 虛歲十七的小丫頭片子,能想什么辦法?木代說:“他們會用我的?!?/br> 她說的篤定。 同一時間,鄭水玉打定主意。 這姑娘長的漂亮,能幫店里招客:店里的??投际切┐笮』镒樱l不喜歡養(yǎng)眼的姑娘? 再者,小梨兒說她能打:這再好不過了,店里鬧事的人也不少,打起來了難免殃及池魚——上次一伙小混混喝醉了鬧事,老公何強上去拉架,迎面挨了一磚頭。 有個能打的在就省心了。 *** 房間是二樓的閣樓,低矮、逼仄、潮濕,鄭梨硬要把床讓給木代,自己睡單人的彈簧折疊鋼絲床。 第一天不用上工,木代說:“我出去走走?!?/br> 她也沒交代去哪,一個人下樓,鄭梨趴到窗口,隔了一會看到木代出來。 她雙手插在外套的兜里,慢慢地走過一個又一個臨街的攤位,拐過街角不見了。 鄭水玉上來,右手拎了個水壺,左手是摞在一起的用水盆,問她:“這個木代,怎么連行李都沒有?” 鄭梨說:“大概是路上丟了吧?!?/br> 忽然想到什么:“姑媽,有新的牙刷毛巾拖鞋嗎?木木姐應(yīng)該用得到的?!?/br> 鄭水玉沉著臉:“沒有!” 又示意對面:“樓下就有小超市,自己不會買嗎?” 鄭梨不高興,覺得這個姑媽,于小處也忒摳門兒了。 她掏出自己的小錢包,捏在手里,昂著頭蹬蹬蹬下去了。 *** 南田縣很小,往一個方向直走,只大半個小時,就能走到城鄉(xiāng)結(jié)合處。 名副其實,黃土地上種著玉米,也有西紅柿,往田埂上走了幾步,居然遭遇一只大白鵝。 木代原路返回。 塵土很大,車多,摩托車和自行車也多,橋頭大喇喇擺著小吃攤,穿著臟兮兮圍裙的攤主在炸蘿卜餅。 沒人出來呵斥影響市容,小城市,就是這樣,臟亂是臟亂,透著親切肆意。 有逃學的孩子,背著書包,蹲在路邊玩紙牌。 蘿卜餅一塊錢一個。 木代在油鍋邊等,看生面醬裹著的蘿卜餅在熱油里上下無路。 她跟攤主搭話。 “我記得,從前,站在大橋頭,往那里看,有一片樓,四方方,黑不溜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