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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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有些時候,懼意絕大部分來自未知和自己的無限想象,一旦對方清晰可見,不管是三頭六臂還是鋼牙噴火,都覺得不過了了。 是啊,不過了了,還能再可怕到哪兒去呢。 木代一聲低斥,貼墻而上,百忙中吩咐炎紅砂:“舉火把給我照明!” 炎紅砂配合很快,兩手上舉,一腳倒踢著勾拋起地上第三根,兩手一并摟住。 憧憧火光,照亮呈拱形的石壁半頂,木代速度趕不上那個女人,腦子卻轉(zhuǎn)的極快,甩手箭一根根扔出去,不求打中,專往那女人的去勢逼——她要往上,甩手箭就向更上方招呼,逼得她只能朝下。 很快,木代將那個女人逼到了自己下放。 等的就是這個機(jī)會,她對著炎紅砂使了個眼色,忽然松開扒住石壁的手,向著那個女人下撞過去。 這一下來勢不小,那個女人硬生生被撞跌落地,還未及有下一步動作,木代攜未盡之勢撲下,她狠起來也是干脆,硬生生把那女人當(dāng)rou墊,膝蓋往下一頂,死死把她壓在地上,見那女人要抬頭,想也不想,伸手一把摁住她的頭,幾不曾把那個女人的臉摁到地里去。 那個女人掙扎著想把她掀翻,木代咬緊牙關(guān)去壓,像極了上次用水缸蓋把炎紅砂壓在水缸里——她吃虧就吃虧在體重輕,被下面掀的東倒西歪,如果是曹嚴(yán)華的噸位,大概會一壓一個準(zhǔn)穩(wěn)如泰山。 腳步聲響,羅韌進(jìn)來了,觸目所及,先松一口氣,然后哭笑不得。 他先不吭聲,大步過來,用隨身攜帶的塑料束縛帶先縛住那個女人的腳,又拿出捆手的那根,從背后把那個女人的雙手反剪,先不急著縛,抬頭看木代。 木代還是咬著牙鼓著腮,手死死摁住那女人的頭,臉上帶著“我很厲害求表揚”的自信。 等羅韌徹底縛住那女人,她就可以松手了。 她跟羅韌對視了一下,很不解:怎么還不縛呢? 羅韌示意了一下那女人的腦袋:“你不嫌臟???” 那個女人的白發(fā),濕漉漉的黏膩,觸手處下方好像是枕骨,溫?zé)幔薨櫟念^皮挨著她的指腹。 木代毛骨悚然,尖叫著“噫”了一聲,甩著手從那女人身上跳起來。 羅韌哈哈大笑,塑料束帶一掰一扣,迅速縛住那個女人的手,那個女人雙目上翻,掙扎著回頭,臉上的表情猙獰異常,死死盯住羅韌。 羅韌說:“看什么看?我刀子呢?” 說完了,又回頭看木代,她還是甩著手,在石壁上反復(fù)抹著手,一臉嫌棄的恨不得把手砍掉的表情。 羅韌嘆氣:“小口袋,你還真是時不時斷片兒。” 這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她就是一把抓開那塊人皮兇簡,然后搓泡沫洗手廢了他半瓶洗手液。 另一頭,炎紅砂舉著火把且停且走,到洞xue深處時,忽然咦了一聲,蹲下*身子去看。 羅韌看住那個女人,原地站著沒動,倒是木代,在石壁上蹭著手過去了。 盡頭處應(yīng)該就是那女人的“臥房”,兩塊凸出的石頭上架了木板,上頭鋪了獸皮,也有吃飯喝水用的盆碗,邊緣處都磕了牙,床上有被子,堆的破爛一團(tuán),發(fā)出濕霉的味道,還有…… 床上似乎有東西,木代從炎紅砂手里分了根火把湊近去看,那是兩個布娃娃,一個大些,一個小些。 娃娃都是布頭拼湊,用手去捏,里頭并不軟,刺刺囊囊,填塞的應(yīng)該是干葉子或者草枝,小些的布娃娃還沒有完工,上頭斜插著一根針,這針是尖細(xì)的木劈小根,沒有針眼,尾上綁緊線,線是布散絲的,也不是真的線。 拿起了看,針腳拙劣。 木代想起之前見過的那個掃晴娘,看來都是這個女人做的——先前她總以為針腳拙劣是因為做的人手工不好,現(xiàn)在才想到,半是身體原因,半是因為實在沒有趁手的材料。 兩個娃娃都是女孩,因為用料實在簡陋,談不上憨態(tài)可掬,反倒有些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那個女人的愛好嗎?木代心里泛起復(fù)雜的況味,把娃娃放回原處。 后續(xù)為了兇簡,可能不得不對這個女人下手,所以她不想多了解這個女人,如果一路追溯下來,了解到她的家庭、愛人、喜好,這個女人就不是眼前面目可憎的怪物了,她會是一個有血有rou的立體的人,一個讓她們下不了手的人。 炎紅砂還是半跪在地上,火把探進(jìn)床底,過了會,她抿了下嘴,趴到地上,伸手夠著什么。 木代還沒來得及問,她已經(jīng)掏了一塊石頭出來,然后又伸手往里掏。 木代低頭看那塊石頭,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把那塊石頭翻了個面。 果然,這一面被磨過,露出了石芯,里頭包裹著綠蒙蒙的一塊。 木代隱約猜到了:“寶石?” 炎紅砂半個身子鉆在床底下,聲音聽起來悶悶的:“祖母綠?!?/br> 說著,又伸手撥了幾塊出來。 有些磨過,有些沒有,磨面的顏色不一,有些是玫瑰紅色,有些星星點點的,像是泛著金砂。 骨碌碌,骨碌碌,一塊接一塊的,被炎紅砂撥滾出來。 她撥累了,從床底鉆出來,頭發(fā)上罩著灰,還有蛛網(wǎng),木代伸手幫她把蜘蛛網(wǎng)理掉,炎紅砂愣愣地坐在地上,低頭看地上的寶石原石,慘然一笑。 羅韌有點擔(dān)心,向這頭走了兩步,聽到她說了句話。 “我爺爺這趟來挖的,是口空井。這個女人,早就把井底的石頭轉(zhuǎn)移出來了?!?/br> 當(dāng)年,炎老頭他們一行城里人興師動眾進(jìn)山,當(dāng)?shù)氐纳矫窨赡苤浪麄兪莵聿蓪毜模莻€女人住在寨子里,或許也聽到過關(guān)于采寶的傳說,她沒有死成,在井底曠日苦捱,苦苦去想為什么被殺,這口井又有什么特別的。 按照推測,她看到了井底的石頭,磨到了其中的原石。 所以,雖然這些石頭對她來說沒什么用,但是,一塊也不給炎老頭留,一塊也不留。 木代仿佛看到,那個女子懷著極大的恨意,貼著井壁爬出井口,一塊塊把石頭都帶了出來,搬的干干凈凈。 埋葬炎老頭的時候,紅砂說,爺爺大半生都惦記這口寶井,就葬在井里吧,和那些他渴望得到的寶石,生不同衾死同xue也好,了了他一個念想。 原來,那口寶井是空的。 真是莫大諷刺,生前空一場,死后一場空,何必呢。 木代嘆了口氣,正想說什么,羅韌忽然噓了一聲。 幽深的洞里,這個噓字,都好像有回音。 木代后背一涼,看向羅韌。 羅韌卻沒有看她,他低下頭,死死盯住那個女人的咽喉。 那個破開的,包裹著一層透明色胭脂琥珀的咽喉,正在慢慢地起伏。 ☆、第24章 再然后,她蒼白的嘴唇微微翕動,洞xue里響起了奇怪的低音。 這是一種很難形容的聲音,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木代不可能把這聲音往傳遞信息上想——這像是山里本來就該存在的聲音,樹在搖、葉在動、鳥兒飛過、蟲子鳴啾。 就好像好的特工人員絕不像電影上呈現(xiàn)的那么氣場強(qiáng)大英姿勃發(fā),他們面目模糊到在你面前轉(zhuǎn)悠了三四個圈你還記不住他們的長相。 這聲音也一樣,完全不引人注意。 木代喉嚨有點發(fā)干,她伸手點了一下炎紅砂:“野人可能要來了,注意?!?/br> 炎紅砂說:“來就來,我怕她不來呢?!?/br> 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亮的嚇人,嘴唇固執(zhí)地抿成了一條線。 三個人靜靜等了有一段時間,出乎意料的,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木代忽然冒出一個念頭:她們聽不見那女人說什么,但是她應(yīng)該不是只在喊“救命”吧,她會不會在教女野人怎么做? 她趕緊把這個想法跟羅韌說了。 羅韌說,可能是有可能,但是現(xiàn)在,差不多到了圖窮匕首現(xiàn)的地步了,換言之,只剩下實打?qū)峳ou搏,玩不了太多花花腸子了。 他在那女人身邊蹲下:“我們聽不懂你說什么,但是你曾經(jīng)是人,一定聽得懂我在說什么——我們有兩個朋友,在這山里走失了,想讓你幫我們找找。” 那女人身上的衣服都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有些地方破成一條條,有些又打著結(jié),鼓囊囊的。她盯著羅韌看,眼珠子轉(zhuǎn)著,目光移到炎紅砂身上,又挪到木代身上,森森然的,看的木代好不自在。 她拽著炎紅砂往外走,半是避開,半是放哨警戒——提防野人忽然出現(xiàn)。 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外頭靜悄悄的,那堆火還沒有完全滅掉。 過了會,羅韌出來了,問她們兩人的意見: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山洞里不好過夜,是守在這呢,還是先回去? 炎紅砂表示都可以,木代想了想說:“回去了也沒什么吃的了,就守在這好了,不然還把那個女人背回去嗎?怪麻煩的?!?/br> 也行,羅韌看了一下周邊,說:“大家都辛苦一點,晚上別睡,火要生起來,越大越好?!?/br> ********** 天色漸漸黑了。 火堆燒的旺旺的,晚上起了風(fēng),好在風(fēng)向是反的,煙沒往洞里倒灌,幾個人挪在靠近洞口的地方,坐在一起,偶爾過去給火堆添柴,時不時回頭看一眼躺在原地的女人。 她沒有再掙扎,安安靜靜的躺著,脖子上的胭脂琥珀在火光的照耀下發(fā)出柔光。 木代有點發(fā)愁,抱著膝蓋看火光。 野人會來嗎?會把曹嚴(yán)華和一萬三一起帶過來嗎?如果這兩個人沒被野人抓住,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她偏頭看羅韌:“你說,野人會住在附近嗎?” 羅韌點頭:“按照那個女人和野人的溝通方式來說,應(yīng)該是這樣的,隔的太遠(yuǎn)的話,野人未必能聽到?!?/br> 木代喃喃:“那曹嚴(yán)華和一萬三應(yīng)該也在附近,如果真被野人抓了,關(guān)了好幾天,也不知道怎么樣了,連怕帶餓的,卻胳膊少腿都有可能?!?/br> 羅韌沉默了一下,忽然想到了什么,說:“木代,口哨給我一下。” ********** 曹嚴(yán)華現(xiàn)在很忐忑。 原本,事情進(jìn)展的很順利,昨兒晚上,一萬三的才華顯然征服了女野人,藝術(shù)交流持續(xù)了很長時間,然后,大家在安詳友好的氣氛中各自就寢,早上起來,野人出去了一次,回來的時候,除了小蘋果,還給他們一人帶了一個酸的不行的梨子。 一萬三很受鼓舞,陸續(xù)又畫了不少東西,杯子、電視機(jī)、車子,總之都是野人沒見過的,趁著三三兄吸引了女野人的注意力,曹嚴(yán)華蹲在后頭,拿了一塊石頭,默默地往地上能找到的小石片上刻字。 刻了個“救命”,手一揚,小石片飛出洞口,女野人頭都沒回。 又刻“sos”,手一揚,小石片再飛出洞口。 小石片都太小,不能刻太復(fù)雜和太長的話,曹嚴(yán)華即興創(chuàng)作,心里默默念叨。 ——小羅哥、meimei小師父,還有富婆meimei,你們都長點心吧,一定要看到啊…… 不知道第幾次往外扔的時候,手臂一掄,忽然又停住了。 他看到,遠(yuǎn)處的林子里,有淡淡的煙氣上升,像是在燒火。 正看的奇怪,女野人突然騰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曹嚴(yán)華還以為是自己的諜報行為被發(fā)現(xiàn)了,嚇的渾身汗毛倒豎,野人卻沒管他,迅速從洞口竄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