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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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蠻凜冽的殺氣。 現(xiàn)在掉頭走還來得及,不過落荒而逃怎么也不是他羅韌的風(fēng)格,他朝攤主笑笑,指著蘋果的堆頭:“再來兩斤蘋果,有香蕉嗎,也來一斤。” 說話間,不遠處忽然咣當(dāng)一聲,那頭是個吃豌豆面的店,木代拖了張外頭擺放的折疊凳往地上重重一頓,面朝這邊坐下了。 豌豆店的老板張望了一下,估計是被木代那陣勢嚇到了,沒吭聲,水果攤的攤主看了看木代,又看看羅韌:“那個……” 那個什么?羅韌當(dāng)然知道這半條巷子的人都在看他和木代,木代那架勢太明顯了,簡直像九十年代的香港黑幫片,扛把子拖張凳子那么大喇喇一坐,底下的小弟們就要掄著刀子上來砍了。 羅韌略轉(zhuǎn)了頭,目光和木代的碰觸了一下,她似笑非笑的,滿臉的倨傲,不回避,滿滿的敵意和挑釁。 羅韌微笑了一下。 這二十七年,頭一次遇到囂張成這樣的,也不是沒人比她更橫,就是…… 馬涂文這個孫子,他到底是從哪看出來她幼稚的?說好的小貓頭的手鏈呢?說好的心理年齡十八呢? 羅韌淡定地對水果攤主笑了笑:“再給我稱兩斤草莓?!?/br> ☆、第7章 木代有點沉不住氣,但更加篤定了羅韌這個人肯定有問題:半條街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他居然還能這么鎮(zhèn)定地一門心思只挑選草莓? 她回頭看了一下曹嚴華,他在那跟個興奮的大馬猴似的比比劃劃,意思是:是他!是他!絕對是他! 似乎還嫌遠觀不過癮,撇下了一桌子的菜,興致勃勃過來溜達。 羅韌付了錢,拎了滿手的袋子往外走,巷子一邊是死胡同,只能走另一邊,也只能經(jīng)過木代。 “喂!” “喂!” 目不斜視的羅韌終于停下來,他疑惑地先看四周,不遠處,第三人民醫(yī)院的霓虹招牌正在高處閃爍。 最后才看到木代,很是困惑地問她:“你叫我?” 木代站起來,直直盯著他,也不廢話,單刀直入:“你為什么跟蹤我?” 羅韌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我?” 他苦笑搖頭,看看周圍的人又看看木代,示意了一下那塊醫(yī)院的招牌,似乎非常無奈:“小姐,我朋友住院,我過來看他,臨時沒什么準備,所以過來買水果,可能是不巧跟你走的路重了……” 圍觀的諸人中除了胖子曹嚴華,人人都露出了同情理解的神色。 這個世界容易原諒長相好看的人,更容易原諒長的好看且謙和有禮的男人。 木代敏銳地感覺到了周圍不是很善意的目光。 羅韌抱歉地跟木代笑了笑,和她擦肩而過,木代正猶豫著要不要再出擊,他又退回來了。 先向那水果攤老板說話:“不好意思,能借個紙筆嗎?” 他又回到木代面前,水果先擱腳邊,低頭在紙上寫著什么:“不過小姐,如果你是想找機會認識我,我叫羅韌,你可以隨時打我這個號碼……” 話沒說完,木代狠狠撞了他個趔趄,羅韌摸了摸被撞疼的肩膀,回頭看她遠去的背影,唇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 *** 巷子里,木代臉色陰沉,走的很快,曹嚴華要小跑著才能跟上,氣喘吁吁,痛心疾首地上氣不接下氣。 “meimei啊meimei,就是他,我敢用我的職業(yè)生涯發(fā)誓啊……” “meimei啊,你還是太嫩了啊,你談過戀愛沒有啊,那小子故意的啊,我跟你說哦,我看的門兒清,你要是放浪他肯定裝君子,你一旦正經(jīng)他就是流氓啊,是看準你臉皮薄讓你知難而退啊……” 木代忽然停住了,曹嚴華一個沒收住腳,往前沖了好幾步才退回來。 木代看著他半晌,忽然嫣然一笑。 這啥意思,曹嚴華警惕,現(xiàn)在來勁了?那也別對我笑啊,對他啊。 “耳目多?” 曹嚴華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說的是自己剛剛自夸過的三條。 “那必須的,”曹嚴華侃侃而談,“meimei我跟你說,從古至今,國內(nèi)國外,那些盯梢跟人的,為什么屢屢失利?” “為什么?” “因為脫離群眾。一個人死乞白賴的跟跟跟,跟了一條街又跟一條巷,被跟的又不是豬,遲早發(fā)覺的。但是我們就不同了。” 他雙手一展,驕傲無限:“解放碑一帶,我們的同事二十四小時值班,我們還有微信群,換句話說,我的消息一下達,得有多少人持續(xù)盯著啊,男女老少,各色職業(yè),各種偽裝,勢必讓他泥足深陷于人民群眾斗爭的汪洋大海之中啊……” “那幫我盯著他?!?/br> 曹嚴華不說話了,過了會,他突然發(fā)覺自己挺虧的:“憑什么???” 他語氣太激越,第一個字發(fā)力過猛,唾沫星子不敢說噴了木代一臉,至少部分登陸了。 木代讓他噴的眼睛下意識一閉,又緩緩睜開。 曹嚴華有點內(nèi)疚。 木代掏出紙巾,慢慢擦肩,面帶微笑地咬牙切齒:“咱們不是朋友嗎?你以后去云南玩兒,我招待你啊,再說了,你別當(dāng)是幫我啊,你就當(dāng)你是……teambuilding啊。” 曹嚴華猶豫了一下。 “meimei這樣,我知道你有點本事,你再給我露個絕的讓我掂量掂量。人交朋友呢,無非是交用得上的,有錢的、有權(quán)的、有本事的,我都要上巴著的。你別怪我交朋友勢利,誰都想這樣,誰不想背靠大樹……” 話沒說完,眼角余光忽然瞥到身邊一空,又聽到撲撲兩聲輕響,再抬頭時,覺得天靈蓋兒冒氣,一句話卡在喉嚨眼里出不來。 我滴個乖乖! 小巷兩邊,一邊是矮房背面,一邊是樓房背面,木代在樓房墻面上約莫四五米高,兩手攀在樓外架的空調(diào)邊板,身子掉轉(zhuǎn),頭下腳上,兩只眼睛亮的懾人。 這叫壁虎游墻,又名仙人掛畫,據(jù)說源出少林,但后來是被綠林發(fā)揚光大,需要很長時間的練習(xí)。歌訣說“功成輕身如螻蟻”,說的就是木代這種的吧,簡直真的像壁虎,倏忽一下,就上去了。 曹嚴華半晌才回神,他激動的說話都打顫了:“大家是朋友了木代meimei,我一有消息就去別苑找你?!?/br> *** 第二天一早,服務(wù)員敲門更換毛巾,還順便帶了個檔案袋,檔案袋上黑色記號筆寫了兩行字。 第一行是:霍子紅小姐。 第二行是:如有問題,撥打內(nèi)線108。 雖然是給紅姨的,但自己是全權(quán)代表,應(yīng)該是能看的吧? 木代把檔案袋打開了看,萬烽火他們的效率著實不低,雖然有的時候未必能打聽出最隱秘的消息,但是一旦有突破口,外圍的附加參考信息是一點都不少的。 里頭是劉樹海的詳細資料,證實了岑春嬌說的不虛,尸檢的確是正常生病死亡,也的確被砍了左腳,但是砍傷跟致死沒有關(guān)系。 另外,尸檢發(fā)現(xiàn)了更多的內(nèi)容,劉樹海的后背正中,有一部分皮膚缺失,準確的說,像是被剜去了一片長,寬5cm的皮膚。 這是什么鬼?木代按照長度比劃了一下,覺得像一根寬的直尺,又像拉長了的書簽。 資料里提到,這部分缺口上下非常齊整,絕非隨意剜去,即便是人為,也需要精細的功夫,而且,是脫去衣服尸檢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創(chuàng)口新鮮,跟腳上的砍傷時間應(yīng)該差不了很久。 真是奇怪,從岑春嬌奪門而出到喊來看門老頭,至多一分多鐘,砍去左腳已經(jīng)匪夷所思,誰又能精量細取地來剝皮呢? 檔案袋里附有一張劉樹海的生平小記,72年生,長沙人,自營一家汽修店,鄰里客戶評價忠厚老實,這輩子就沒見他和誰紅過臉,日復(fù)一日的普通人生,命里唯一一次大的波折是2007年帶家人去山西大同看石窟,結(jié)果旅游車撞破護欄栽進河里,沒有大的傷亡,但劉樹海是最后被救上來的,醫(yī)院里昏迷了足有48小時才醒。 2008年離開家,說是到外頭找生意機會,之后很少跟家里聯(lián)系,2010年在濟南西郊客運站的一個小旅館里因病死亡。 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家人回憶,劉樹海沒去過落馬湖。 岑春嬌看來是要跳腳了。 翻到下一份,木代忽然愣了一下。 上面寫的是:另,張光華項目無進展,據(jù)悉最后被目睹,是在太原汽車站。 通篇都是劉樹海,怎么又冒出來個張光華? 木代懷疑是萬烽火搞錯了,順手撥了內(nèi)線108,那頭的萬烽火聽到是她,長舒一口氣:“還以為又是岑春嬌,她剛跟我嚷嚷半天,說是這些犯罪的人行蹤都隱秘,去了落馬湖也未必告訴家人。我再三保證不會耽誤付錢,她才罷休?!?/br> 木代揚了揚手里的資料,就跟他能看見似的:“你們內(nèi)部做事也夠大意的,張光華的資料都到我這來了,保密性太差了吧。” 萬烽火奇怪:“張光華?” 下一秒他反應(yīng)過來:“哦哦,那件事。你紅姨沒跟你說嗎?也是她打聽的啊。” 這回輪到木代發(fā)愣了:也是紅姨要打聽的?她到底要打聽多少人啊? 萬烽火耐心給她解釋:“你紅姨在我這備兩個案,一是落馬湖,一是張光華,你這趟代表她過來,我就讓人把最新的資料整理了,張光華的項目雖然沒進展,還是順便提一下?!?/br> 掛了電話,木代順手翻了翻張光華的資料,這是個土生土長的落馬湖人,跟受害的李亞青一家住同幢樓,是個機關(guān)職工,資料里附了一張黑白照片,濃眉大眼,英俊正氣,很像那個時代的電影明星。 紅姨為什么要打聽這么個帥哥?木代八卦之心頓起,不過翻到后面,看到上頭寫著“當(dāng)時已婚,兒子三歲”,頓時興味索然。 剛把資料都塞回檔案袋,電話又響了,前臺通知說有客人找。 *** 曹嚴華耷拉著腦袋站在別苑大堂,木代還沒走近就知道進展不順。 剛走到面前,曹嚴華重重嘆口氣,估計不好意思開口,故意要用肢體語言讓木代“意會”。 木代打人專打臉:“不是說要他陷入人民群眾斗爭的汪洋大海之中嗎?” 曹嚴華哀怨:“姐,這不怪我們,本來一切都沒問題,誰知道后來,他唰的開一輛車出來,你知道那什么車嗎?咱哪跟得上啊,咱也不具備開車作業(yè)的能力,要都能開上車,誰還做這行啊,再說了……” 他嘀咕:“那車飚起來,咱打三出租也跟不上啊。哎,老爺子……” 忽然間眉花眼笑打招呼,木代回頭看,原來是萬烽火出來了。 萬烽火瞪眼睛:“你怎么在這呢?” 曹嚴華趕緊解釋:“老爺子別誤會,我切誰也不會切您的客人啊。” 又指木代:“好朋友,我們好朋友?!?/br> 好朋友?萬烽火心里犯嘀咕,正要細問,看到之前那個出去送件的服務(wù)員回來了,趕緊問他:“送到了嗎?” “送到了?!?/br> “照片拍了嗎?我看看?!?/br> 木代好奇:“送什么還要拍照片啊?” 萬烽火接過那服務(wù)員手里的手機看照片:“不就是那個馬涂文嗎,他不住這,資料要送過去,得保證交到本人手里,所以我讓服務(wù)員務(wù)必拍照片,呦,這家里夠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