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安程這時候就會偷眼打量爸爸,見他的臉上露出真心的愉悅笑容,似乎已經(jīng)把那一場陳年舊痛置之腦后,安程心下慰藉的同時還是有些傷感,子孫之愛究竟還是比不上攜手一生的人。爸爸的情路實在是坎坷,一輩子就愛了一個人,一時的歡愉換來的是歲月里的長久的傷痛,像一根插在心口的刺,時間久了,和血rou長在了一起,難以釋懷,難以忘記,也難以輕松。 安程決心給爸爸拔去這根刺。 若是那個人真是那樣自私而懦弱,那他就根本不值得爸爸的愛,爸爸可以完全放下他,另外找個人,黃昏戀也好夕陽戀也好,攜手走過最后的歲月吧,若是那個人只是因為一時的軟弱而放棄,而對爸爸依然存有感情,那么,安程也不介意再給他們撮合一下讓他們復合,畢竟,相識相愛一場不容易,安程不希望看著爸爸孤苦伶仃地走過余生。 安程想要找到那個人,再次確認一下,當初,他對爸爸是如何,現(xiàn)在,他是否還留有初心。 但是,這一次,安程想要瞞住爸爸,獨自行動。因為,能復合的話當然是皆大歡喜,要是不能復合呢,要是那個人真的已經(jīng)完全把爸爸忘之腦后了呢?若是后者,安程覺得就沒必要讓爸爸知道了,爸爸說過,過去的事情,回憶一次傷一次,雖然傷,但是,總歸還是有點希望有些盼頭才叫爸爸放不下吧,而那個人要是完全丟開爸爸過他自己的小日子去了,爸爸的那點希望和盼頭是不是就完全歸于虛無了呢?那又何必告訴爸爸,打碎他那一點點小小的念想呢? 只是,安程現(xiàn)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去找那個人,那安程得回h國才行,而他現(xiàn)在,出家門都不被允許,別說出國了!一個爸爸還不夠,再加上一個大壯,成天在安程的耳朵邊碎碎念:“你要好好坐月子,養(yǎng)好身體才能出門?!?/br> 每次聽得安程腦門上青筋直跳:“坐你妹的月子!大男人坐什么月子!” 大壯心想,做苦口婆心狀:“生了孩子就要坐月子,產(chǎn)后體虛是男女一樣的,你要多在床上躺著,外面有風,吹了風以后偏頭痛,還有,……” 安程瞪著大壯:“少給我來這一套!讓一下,我要出門!” 大壯怎么肯讓他出門,這才一周多點的功夫,雖然外面不冷,但是,吹了風總不好,大壯才不要自己的媳婦得什么月子病,影響終身健康呢,無奈之下,只好去搬救兵,給岳丈大人打電話。 周元奕趕了回來,安程只好偃旗息鼓。 安程對著大壯是指點江山,說什么是什么,可是,所謂一物降一物,對著爸爸就沒辦法了,安程是個孝子,基本不和爸爸爭執(zhí),凡事爸爸說什么就是什么,爸爸既然不準,安程只好暫時打消了出門的念頭,改成躲在自己的房間里練瑜伽,要知道,安程生了孩子之后雖然也沒變得癡肥,但是,腰腹上還是多了兩團軟軟的贅rou,要是別人也許不介意,但是,身為完美主義者的安程就不同了,怎么看怎么覺得不順眼,恨不能馬上開始跑步減肥,永遠以自己的最佳面貌展示人前。 可是,爸爸說了:“安程,要身材也要講究科學,醫(yī)生怎么說的?產(chǎn)后六周才可以進行恢復運動,而跑步游泳這樣的劇烈運動,至少是三個月之后。你實在要運動可以,打打太極拳吧。” 安程改成練瑜伽之后,周元奕倒是沒有反對,只叫他悠著點,不要練那個高難度的動作,盡量以調(diào)理呼吸為主,安程只是陽奉陰違。 倒是大壯看著安程練的那些個瑜伽動作,越看越惹火,這是鍛煉嗎,這明明是在勾引老公。 有一個動作,是安程仰躺在那什么瑜伽墊上,自己用胳膊把兩條腿緊緊地抱著,像個河蚌一樣,只是,身體雖然卷成一團,倒是臀瓣到臀中間的縫隙在緊繃的褲子里顯露無疑,看在大壯的眼里,簡直就是明晃晃的邀請,開這么大,撅這么高,難道是邀請老公來插兩下?老婆大人可真是熱情啊。 結(jié)果,大壯才靠近,安程就翻了臉:“干什么你!” 大壯的喉結(jié)涌動,抱著老婆不放手,聲音都啞了,給浴|火燒得:“你說呢?屁股撅這么高,老公都不用費力掰開了,老婆你真體貼?!?/br> 安程翻身坐起來,將大壯一推,臉蛋一揚,似笑非笑地說:“我怎么記著,有人早上還在提醒我,我是坐月子的人,不能亂來!” 大壯摸著老婆柔滑的身體,已經(jīng)浴火熊熊,欲令智昏了,說:“你不亂來,讓我亂來一下就好,好老婆,我都忍了快一年了,忍得都要爆炸了。先給我親親……” 到最后還是沒敢進去,醫(yī)生說了的,產(chǎn)后一個月嚴禁床事,大壯是個愛妻如命的,哪里舍得為了圖自己快活就叫老婆的身體有什么損傷,不過,看著老婆練瑜伽練得那么好,身纖體柔善拉纖的,大壯就令他趴著,屁股高抬,在緊閉的腿根間肆意模擬了一番,倒是也盡了興。 安程累得不行,推一把還趴在自己身上享受余韻的大壯,說:“下去,累死我了!” 大壯滿是遺憾地說:“都沒進去,你還累什么!”不過,還是乖乖地下去了,老婆大人的話就是圣旨。 安程確實覺得很累,盡管沒真正進去,但是,大壯這一百五的體重壓著,還有在腿間沖撞時的力度,叫趴伏著的安程腰都要被撞散了,可見大壯說的話也確實不錯,這一年忍得辛苦。就算這沒進去,也叫安程有些消受不住。 要是真進去了,還不得叫這頭餓狼……安程的臉略紅了紅,又覺得有些期待,就算會痛點累點,也會被|cao得很爽啊有木有。 男人在床上得到滿足了就會很好說話,安程趁機開始給大壯洗腦:“你說說你,封建思想一套接一套,還坐月子呢,你自己上網(wǎng)查查,坐月子就屬于咱們?nèi)A人居住地區(qū)的不良陋習,人歐美人就不坐月子,女人走路去醫(yī)院生孩子,生了孩子還要抱著孩子步行回家,回家還修建花園干活呢,身體照樣棒棒噠。” 大壯不以為然地說:“跟老外比什么?老外吃的和咱們不一樣,體質(zhì)就不一樣,老外不坐月子,咱華人要坐!” 安程說:“那華人和日本人韓國人體質(zhì)總差不多吧,怎么日本人韓國人不坐月子呢?再說了,我不是女人,我是個男人,就更不需要了!” 大壯給他東繞西繞地,終于松了口,說:“行行行,你實在要不坐就不坐吧,我也拿你沒辦法?!?/br> 安程一笑,說:“那你不許給爸告狀。哎,大壯,你現(xiàn)在怎么跟個小學生一樣,一點屁事兒就給爸打小報告,害爸跟救火隊員一樣沖過來,我還能怎么著?再不樂意也只能乖乖地回屋去?!?/br> 大壯無奈地說:“那你想去哪兒啊?” 安程說:“我想去一趟h國,回去調(diào)查一下我那個爸的事情。” 大壯不解地說:“爸不是不樂意嘛,你還背著你爸搗鼓這些事,小心惹惱了爸!再說,我聽你那天說的那情形,你那個爸,明顯就是搞了個婚外情,真叫他離婚,他就……唉,好多人都這樣,家里紅旗不倒,家外彩旗飄飄?!?/br> 安程沉下臉,說:“你再說一次?你也想家外彩旗飄飄?” 大壯忙說:“我說錯了。那是一部分人的錯誤思想,我不是那樣想的?!?/br> 安程哼了一聲,說:“諒你也不敢。不管是怎么樣,我想去找到那個人,見他一面,到底是怎么個情形,把話說開,若那人是個只顧自己的人渣,我就打他一頓,回來給爸登報找老伴兒。” 大壯想想岳丈大人一個人確實也可憐兮兮的,又是那么好的一個人,也贊同老婆的想法,說:“就是,給爸另外找個老伴兒,總有個說話的人,不寂寞?!?/br> “不過,”大壯摟著安程,不放心地說:“你要一個人亂跑,還跑那么遠去,我怎么能放心?你上次山上摔下來的事,萬一再遇上了,可怎么辦?不如我代你去跑這一趟,無非就是找個人嘛,我能行?!?/br> 安程“噗嗤”一聲笑,說:“你去什么呀?你去了,我才不放心呢,傻乎乎的,當?shù)氐脑捯猜牪欢f一叫人拉去賣了。” 大壯不以為然地說:“我又不像你生得細皮嫩rou,誰買我呢?別說笑了,就我去吧?!?/br> 安程堅決不同意,兩人爭執(zhí)間,大壯忽然一拍腦袋,說:“咱們誰都別去了,哎喲喂,現(xiàn)在這社會,有錢什么都辦得到,何必自己踏破鐵鞋去找人呢,找一家偵探公司不就得了?” 安程難得贊許地說:“大壯,你倒是想出了一個有點用處的主意,但是,魔都這邊的偵探公司的人怎么會去到h國那邊找人辦案呢?估計還是得自己跑一趟?!?/br> 大壯說:“試試唄。萬一人家業(yè)務就是做得這么純熟,特別為顧客著想呢?” 安程想了想,說:“行,那就試試吧,你先去找?guī)讉€偵探所問問,看看有沒有h國過來的人,要特別了解當?shù)氐娜撕褪碌摹?/br> 第二天一早,大壯就領(lǐng)了妻命去找偵探所。 下午,某偵探所偵探遲德哲就應邀來到了周家。 在h國的時候,總是不經(jīng)意與周安鵬狹路相逢,叫遲德哲想放下那個不該愛的人又時常遇見,以至于不能當斷則斷,恰逢遲德哲的一個朋友去了大陸那邊的魔都開了一家偵探所,說這邊好掙錢,發(fā)展勢頭也好,力邀遲德哲加盟,遲德哲想想在h國也煩,便收拾了收拾過來了,沒想到才呆了不到一周,接了幾筆業(yè)務,其中一筆竟然來自周安鵬的弟弟、周安程。 ☆、64|第 64 章 遲德哲仔細看了一眼面前的周安程,見他長相比周安鵬更顯俊秀,個子也很高挑,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沒有安鵬的好,肚子那里有些贅rou,破壞了整體流暢的美感。 周安程以前不怕人看,哪兒哪兒都是完美的,走哪里都是一道流動的風景線啊?,F(xiàn)在呢,最恨人盯著他的肚子看,心想,看什么看,叫你丫肚子里揣個包子揣十個月,看你丫不發(fā)福?哼。 周安程盯著遲德哲,以有威力的眼神迫使對方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正事上來,說:“遲先生,閑話少說,我們就切入正題吧。首先,我要確認一點,你對h國的風土人事很熟嗎?我迫切需要找到一個人,因為我自己暫時去不了,只能委托他人調(diào)查。然后,我手頭的信息不多,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希望你能通過我的描述來把握線索,找到這個人,以及確認他的住址。” 遲德哲調(diào)轉(zhuǎn)了目光,恢復一貫的冷淡而鎮(zhèn)定的語氣:“這個沒問題,可以說是我的長項。但是,我要先確認一點,你的意圖是否合法。我不想惹麻煩,這個,你能理解吧?” 遲德哲以前在照片上看到過周安程,周安鵬給的,是個兩寸證件照,照片上還是大學生的青澀模樣,那時候遲德哲就在心里奇怪,這么個私生子的弟弟,還遭遇大難失了憶,哪里值得周安鵬忌憚得非要人的命不可。 這一天見了面,遲德哲才知道周安程確實是個人才,也難怪周安鵬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和周安鵬的頤指氣使、懶散卻狂妄的作風迥異,周安程十分干練,邏輯清晰,說話語速非常快,足見腦子瓜好使。 “當然。”周安程也不避諱,直接開門見山地說:“實話說吧,反正也瞞不住你們做偵探的,只是希望你們遵守你們的職業(yè)規(guī)范,為委托人保密。其實,這個人,他可能是我血緣上的父親。這樣的話,沒問題吧?我沒有什么不良意圖,找他,只為完成尋根的心愿。” 遲德哲嘴里咬著的煙差點掉了,幸虧他反應快,一口咬住了。 臥槽,周安程不是周元奕的私生子嗎?周元奕偏疼這個兒子,叫周安鵬嫉恨得幾乎要吐血,可是,他剛才說的什么?他要找的人,是他血緣上的父親?那周元奕又算什么?養(yǎng)父? 遲德哲本來還不確定要接這個委托案的,雖然給出的報酬優(yōu)厚,可是,來回跑有些勞時費力,而遲德哲已經(jīng)是個小有名氣的偵探了,早就過了為一點委托費就不辭勞苦的階段。這一趟來,不過是為了偵探所的名聲,總沒有個上門的生意還往外推的?就算要推,也要聽清楚別人的委托條件再找理由推脫不接吧? 可是,現(xiàn)在,周安程拋出來的這個懸念,很好地勾住了遲德哲的好奇心,叫他毫不猶豫地在心里做了決定:接!和安鵬有關(guān)的事情,哪能不接? 周安程將自己掌握到的全部情況都一一告訴了遲德哲,遲德哲做了詳細的筆錄之后再次確認:“其他的,沒有了嗎?” 周安程仔細地想了想,說:“沒有了。我掌握的情況全部在這里了。我想,找到他,應該不是難事。他家,在當時而言,算是當?shù)氐拿T世家,家族企業(yè)貌似很厲害,他作為其中的一個經(jīng)營者,嶄露頭角的話,在當時,嗯,二十五年前,應該是蠻引人注目的。他已經(jīng)結(jié)婚,妻子的話,貌似是青梅竹馬的,但是,感情不見得很好,沒有婚生子。長相,應該蠻不錯的,據(jù)說,我的眼睛和他長得很相似,杏核狀,大而有神的那種,雙眼皮。其他的,我實在是不知道了。我需要你做的,首先是找到這個人,其次,確認他目前的現(xiàn)狀,特別是婚姻家庭狀況,他還和妻子在一起嗎?感情狀況如何,等等。” 這樣的委托要求遲德哲還是第一次遇到,不過,無所謂,就沖著之前的那個大懸念,遲德哲是不接不足以釋疑心。他合上筆記本,很職業(yè)范兒地說:“好的。我會盡力。這是委托書,請您簽字,我們就達成委托關(guān)系了。還有,款項,請您先支付一半?!?/br> 周安程也不含糊,簽了字之后將一張支票推到遲德哲面前,說:“這是五萬塊的現(xiàn)今支票,背面已經(jīng)背書和蓋章,你直接去銀行就能兌換成現(xiàn)金。合作愉快。不過,我還是想先知道,大概多久能有確鑿的結(jié)果出來?!?/br> 遲德哲說:“最遲兩周,快的話,大概一周吧。坐飛機來回路上耽誤也得兩天,對吧?” 大壯去自己的小公司和幾家關(guān)聯(lián)超市轉(zhuǎn)悠了一圈回來,就聽說老婆大人已經(jīng)把事情搞定了,忙問花了多少錢。 聽到花了十萬塊,大壯頓時rou疼,說:“就這么點事兒,還十萬塊呢,老婆,你也太大方了吧。兩三萬塊還差不多,這么多錢,早知道還不如我跑一趟,順便當旅游呢,看看我老婆小時候長大的地方是什么樣子?!?/br> 安程笑著說:“有機會啊,下次咱們一起去,我好給你做向?qū)?,也順便回憶一下我的童年?!?/br> 大壯眼睛一亮,說:“好啊,那到時候把寶寶也帶上一起。” 兩人正說著話,周元奕也回家了,大壯趕忙去廚房做飯去了,留下爺孫三個在堂屋里等飯和閑聊。 周元奕抱著寶寶走了一圈,笑嘻嘻地說:“喲,我這孫兒又重了!真是肯長啊?!?/br> 安程笑,開玩笑說:“那當然,也不看看咱寶寶的爹爹是干嘛的。賣豬rou的,屬于是飼養(yǎng)員一個性質(zhì),大肥豬都能喂出來,還喂不好一個小娃娃?” 安程邊說著話,邊估摸著:要是一周之后就能出結(jié)果的話,豈不是就要準備去h國了?可是,老爸這一次奇怪啊,本以為他逗留個幾天就會走的,沒想到快一個月也,他還一直留在魔都不走,是為何呢?害得周安程也不敢亂動了。 周元奕自己就說了:“安程,我要告訴你一個……算是好消息吧。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忙這個事情,因為八字沒一撇,就沒給你說。今天總算有點眉目了?!?/br> 原來,周元奕從某個生意場上的熟人嘴里撬出一個重要情報,魔都郊縣某處本是一家大型工廠,因為有污染被有關(guān)部門責令停業(yè)整改,改動太困難,工廠無奈之下,便決定索性將廠址遷去其他城市,于是,這一大塊土地將要出售。而廠區(qū)雖在郊縣,卻位于魔都新修的一條城際直通快道的末尾部分,就未來前景來看,交通會很便利,不論修個什么,應該都會不錯。 而周元奕的設(shè)想,是修成一個大型的游樂場地,類似于南方某直轄市的歡樂谷,或者香港的迪斯尼,力爭成為魔都的坐標式所在,名字大概就叫什么歡樂世界,或者什么樂園。 安程聽了,大聲贊好,說:“這個設(shè)想太好了!爸爸,我支持你。不過,那塊地能順利拿下來嗎?大概要花多少錢?” 周元奕笑了笑,說:“拿地是很難,不過,這次倒是順利,基本上沒問題了,我才跟你說的。買地的錢,是五個億,倒是建設(shè)資金要用得多些,大型游樂設(shè)施都不便宜。所以,我想把地分成兩塊,分兩期來完成,第一期投資大概三十億,作為歡樂世界的主題,第二期投資十五個億,就另外修一個主題樂園,作為相輔相成的部分。” 饒是安程,也嚇了一跳,說:“總投資五十個億!這么多!” 周元奕笑著說:“可是,做好了的話,利潤也很可觀啊。做生意是這樣,江中行舟,不進則退。既然有了這樣的好機會,咱們就得想方設(shè)法抓住了?!?/br> 安程點頭,說:“好。” 周元奕揉了揉眉心,露出些許疲態(tài),說:“可是,我們周氏沒有那么多流動現(xiàn)金,頂多拿十五億出來,剩下的,就要靠銀行貸款了。安程,等你坐了月子出來,就幫爸爸做這個事情,你腦子靈活,口才好,正適合。還有,這個投資太大,我不親眼看著實在不能放心,所以,我琢磨著把公司重心轉(zhuǎn)移到魔都來,以后,我就坐鎮(zhèn)魔都了?!?/br> 安程脫口而出:“太好了!” 當然喜歡和爸爸在一起,安程巴不得多孝敬孝敬爸爸,可是,有個問題,爸爸在這里坐鎮(zhèn)的話,自己想溜號就沒那么容易了。等一兩周之后遲德哲那邊有消息了,該捏造一個什么借口去h國一趟呢? 不管了,車到山前必有路,想來一定有辦法。安程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接下來,周元奕和安程都忙了起來,周元奕自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每天早出晚歸,除了工程上的人要應酬之外,還有h國那邊的董事會也要耐心說服,還有不聽話的大兒子,一聽老爸要將公司重心遷移去魔都,而這個計劃里沒有他,周安鵬氣得跳腳,成天喝得醉醺醺地,回家摔東西打狗,這也需要周元奕去勸解壓制。 而安程呢,雖然在家里坐月子,卻也還是幫著爸爸理事,看標書、做標的,開電話或者視頻會議的什么的。 周元奕有些想安排大壯到周氏來工作,說起來是幫忙,其實也有提攜的意思,到底是兒婿嘛,公司的未來既然是安程來挑大梁,大壯也可以做個副總裁,不比現(xiàn)在弄的那什么“豬安詳”好?說起來,原本毫無根基的年輕人能混成這樣是很不錯的,充分說明了大壯的能力,但是,到底平臺小了點,再說,傳出來也不好聽,一個賣豬rou的! 周元奕先將這個話給安程說了說,安程不同意,說:“不知道大壯會不會同意,但是,我覺得不太好,哥還在那邊鬧著呢,大壯要是來了,他不更要氣得吐血?到時候說爸爸你偏心偏到胳肢窩去了,正經(jīng)的兒子被流放了一樣,卻連大壯都得了重用!” 周元奕苦笑著說:“你哥那人,唉,不是我看輕他,實在沒什么能力,還好大喜功,專做面子活兒,每年浪費資金不少。我覺得,他做個閑職還行,正經(jīng)的位置他哪里做得了,別把事情搞砸了!不過呢,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安鵬到底是你哥哥,他已經(jīng)長歪了,現(xiàn)在也糾正不過來了,就……讓他歪著吧。你和大壯把生意搞好了,讓他做個干股東,每月拿分紅,還是能生活得很優(yōu)渥的?!?/br> 安程還是搖頭,說:“算了,我不想招人口舌,還是避嫌的好。不過,爸,你要真想要大壯好,想要提攜他,我倒是有個想法。” 周元奕看著兒子,笑道:“喂,看你眼珠子轉(zhuǎn)得骨碌碌地,是不是又在謀算你老爸了?你可以啊你,有了老公就忘了老爸,還幫著揩油!” 安程略尷尬地說:“沒有啦。其實我也是想著給老爸你減輕一點壓力。那塊地,不是規(guī)劃了二期嗎?一期的話都要一年完工,等上二期的項目的話至少一年以后,那多出來的半塊地不就空著嗎?空著多可惜。我是想著,干脆不上二期,把二期那塊地給大壯,弄一個狩獵山莊。投資不會太大,也就是那塊地值錢而已?!?/br> “狩獵山莊?”周元奕斟酌著這個事兒,倒是覺得是個令人耳目一新的點子。 安程趁熱打鐵地說:“爸你不知道,我養(yǎng)傷的時候,大壯帶我去山里玩了一次,抓的野兔野雞,用木頭簽子串起來烤著吃。哎,特別好吃,是我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后來,大壯也給我烤過,總覺得沒有那一次那么好吃。我就琢磨著,燒烤是一樣的燒烤,也還是大壯親手做的,為什么就覺得沒有那一次的好吃呢。我琢磨了許久才琢磨出來,不光是食物的問題,山林、篝火、露天、星空、都增添了氣氛,就越發(fā)覺得那一日的燒烤美味得再不可得了?!?/br> 周元奕聽得眼睛一亮,卻沉吟著沒說話。 安程說:“現(xiàn)在的人都提倡回歸自然親近自然,可是,也就說說,能怎么回歸呢?但是,在咱們的狩獵山莊,真的能有回歸的感覺。爸爸,你想想,一大片山林,有野兔、野雞出沒,還有小溪流水,水里是鮮活的鯽魚、草魚等等,不時地能聽到山羊的叫聲,低頭,能在樹下采到蘑菇,一家子帶著孩子,多好啊。白天有的玩,晚上就開篝火晚會,將白天抓住的兔子野雞魚羊之類的掛在火上烤,一大群人,打打紙牌、聊聊天,看看月亮星星,再大快朵頤一番,是不是很有野趣,也親近自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