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對于花姑娘前言不搭后語的鳥語,虎皮領(lǐng)悟力與眾不同的奇高無比。她本來腦子就軸,跟一只鳥她也能吵得起來,“就不給你做,誰讓你那么壞。” 花姑娘聽見虎皮跳著腳罵自己,氣的飛的更快,正在一人一鳥僵持著,一屋子被鬧得鳥飛狗跳人喧嘩時,竇成澤闊步走了進來,“這是在鬧什么?” 姜恬眉頭一跳,露著懷里的花姑娘更緊,低著腦袋一語不發(fā)。還沒有一只總是被拎著翅膀扔來扔去的鳥對他熱情。 花姑娘看見竇成澤就像遇見了親人,全然忘記了是誰總是惡狠狠的威脅要拔掉它美麗的羽毛,烤了吃掉。 它嘎嘎怪叫著沖向竇成澤,飛到他臉前卻乖覺的停下,嘴里憤憤不平道:“rou,色狗,甜甜胸口!衣裳!” 四十八回 竇成澤自小就比別人聰明,聰明的曉得如何在人前掩飾自己的聰明。在上書房念書明明都會背了,還要裝模作樣的跟著其他的皇子一起跟著老夫子一字一句的跟讀。 這些年認(rèn)識靖王爺?shù)娜怂苤v出靖王爺?shù)囊粋€長處,也是唯一的長處,也只是書法好罷了。也就只有歲平、歲安、衛(wèi)明、姜睿等人知曉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靖王爺是如何的運籌帷幄老謀深算了。就連姜恬也只是知道她的成澤哥哥聰明,博聞強識罷了。 花姑娘的話他當(dāng)然聽懂了,眼神不自覺的溜到姜恬微鼓的胸口,雖然剛剛發(fā)育,但觸覺良好。身子如同過了一股閃電,他情不自禁的戰(zhàn)栗,眼神如刀子一般射向那只侵犯了他的領(lǐng)地而不自知的蠢狗。 紅燒rou兀自不知,只是覺得這個冷面主人的臉比平日里還要冷一些,它情不自禁的又往姜恬胸口拱了拱。唔,還是小主人好,又香又軟還會跟自己玩。 竇成澤見姜恬一直都低著腦袋,不言不語的只是用小手慢慢的撫著懷里的蠢貨,他眼眸瞇了瞇,“把狗抱出去,本王跟姑娘有事說?!睗撛诤x就是除了姜恬所有人和動物全部退下。 姜恬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咪,猛地抬頭尖聲道:“就這樣說,為什么要抱走紅燒rou。”紅棗她們都聽他的話,肯定會把她自己留在屋子里的,也只有紅燒rou會陪著她了。 紅棗幾個在靖王府呆了這么多年,親眼所見王爺如何的嬌寵自家姑娘,早已把竇成澤看成了上司,比姜恬還要權(quán)威的上司。聞言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見姜恬炸毛的樣子,到底沒忍心去奪紅燒rou,幾個人心有靈犀的魚貫而出。 而花姑娘最是狡猾機靈,見狀不對,撲閃了下翅膀把爪子上的小衣裳丟掉,撲棱棱的就飛走了。 只有虎皮,把大紅的新衣裳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蹬蹬蹬的跑到姜恬跟前,“姑娘,紅燒rou給奴婢罷?!焙冒炎约旱膼坌囊律呀o紅燒rou穿上。 話音沒落抱起紅燒rou就跑出去了。姜恬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見一人一狗一陣煙似得已經(jīng)沒影了。 姜恬:“……” 她直覺的不想單獨跟竇成澤呆在一塊,站起身子干巴巴的沖著竇成澤笑了笑,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虎皮手笨,我,我不放心,我去看看,看看,呵呵?!?/br> 說罷就想繞過竇成澤出去。竇成澤好整以暇的看著她跟自己耍心眼兒,并不答話,只是在她經(jīng)過自己身邊的時候,大手一拉就把小人兒整個的拉倒了懷里。 姜恬本來在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就一口大氣都不敢喘,風(fēng)聲鶴唳的好像走在懸崖邊兒上,猛不丁的被拉住立馬就尖聲叫了起來。 竇成澤把頭埋在她的脖子里悶悶的笑,笑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說罷,你到底怎么了,為什么躲著我,不理我?” 姜恬怎么都掙不出他的懷抱,對于這種過于親密的動作以前她不覺的有什么。但是自從那一場夢和醒來一吻之后她對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她僵直著身子被竇成澤緊緊地箍在懷里,悶悶的道:“成澤哥哥,我長大了,不能這樣?!?/br> 竇成澤眼眸深了深,“不能怎樣?” 姜恬遲疑了下,覺得還是說出來比較好,“不能親,不能抱?!?/br> 竇成澤抱著她的雙臂一僵,索性抱的更緊了,“我就抱了,你準(zhǔn)備怎么辦?” 姜恬聲音綿軟,微微嘆了一口氣,喪氣的道:“不能怎么樣……可是成澤哥哥,妞妞害怕,你別這樣?!?/br> 初初還未長成的少女,語氣無奈,里面蘊含的軟弱無力以及恐懼讓人心酸。 竇成澤松開一只手微微抬起她的下巴,那雙眼睛該是明亮的,喜悅的,該是燦爛若太陽下的向日葵的??墒谴丝虆s是暗淡的只有一絲絲的光彩,那一絲光彩那么微弱,好似自己一旦拒絕就連這一絲絲的光彩也會消失了似得。 竇成澤的喉結(jié)滾動,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有說,不去看女孩兒那讓人心碎的眼神,又緊緊地把她抱進了懷里。好一會兒他才僵硬的笑了笑,“是不是那天成澤哥哥親了妞妞一口,妞妞害羞了?” “嗯?!辈皇呛π撸呛ε?。害怕你會變成夢里那樣可怕的樣子,不再心疼我。 “是成澤哥哥不對,只把你當(dāng)成小孩子,忘了我們妞妞已經(jīng)長成大人了。成澤哥哥道歉好不好,以后我會注意的?!?/br> 他還是心軟了,面對那樣的一雙眼睛,他沒有辦法拒絕。慢慢來罷,只要妞妞在王府,我總是能等到的。前世那樣痛苦的僵局,他再也不要經(jīng)歷了。 愛不是肆意,不是強迫,不是掠奪。愛是理智,是克制,是耐心。就讓我們慢慢相愛,慢慢變老。你負(fù)責(zé)嬌俏純真,我負(fù)責(zé)讓你毫無拘束的肆意。 “嗯?!?/br> 見女孩兒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竇成澤逼著自己放手。他把緊握成拳的雙手背到身后,調(diào)笑道:“怎么,這還沒長成大姑娘呢,就害羞啦。那天衛(wèi)國公府的事情我還沒給你算賬呢,你倒好,倒打一耙給我立上規(guī)矩了?!?/br> 姜恬抿著嘴,不明白怎么說著說著又繞回去了,她怯生生的沖他一笑,“成澤哥哥,慧婉說除夕夜約我去街上看耍把戲的呢,反正那天你也要進宮,我就答應(yīng)了。” 竇成澤眼睛一瞪,“不許去,除夕夜街上那么亂,我不跟著你哪里都不許去。” 姜恬團團的繞著他轉(zhuǎn)著給他捶背捶胳膊,可愛的像是團團的小胖松鼠,諂媚的道:“讓我去罷,我?guī)绦l(wèi)呢,成澤哥哥的人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何況我這么機靈的姑娘,怎么可能讓自己陷入困境呢?!?/br>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恢復(fù)了往日的神采,因為一直沒有正經(jīng)的被長輩或者嬤嬤教過世俗規(guī)矩,她在人前不說話的時候儼然一副世家閨女的懂禮模樣。可是因為竇成澤保護的太好和不知有意無意的屏蔽,她的世界一直單純的像孩子一樣。 竇成澤嘆了口氣,枉我自以為聰明一世,卻從未察覺自己原來那么早就對妞妞有那個意思了。只可惜了前世的一番近水樓臺卻并未先得月。 食指中指一抬,就彈了姜恬一個腦瓜崩,“小壞蛋也別忽悠我,不許去就是不許去?!?/br> 有愧于自己不能陪她留她自己一個人守歲過年,溫聲哄道:“我會盡早回來的,而且過年一直到十六七街上都是有熱鬧瞧的,你要想去,我天天陪你,好不好?” 姜恬嘟著嘴巴老大的不高興,“可是我從來沒有除夕夜出去玩過呀,慧婉都去過好多次了。”以前老是騙她除夕夜姑娘家不能出門,讓她自己一個人在家里過年,可是慧婉都出去過好多次了。 哼! 知道說不通,姜恬氣惱的推了他一把,“才不給你捶呢!”扭著小屁股就跑掉了。除夕夜我去定了! 她小孩子心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感情上遲鈍了一些,好在單純有單純的好處。容易被自己忽悠,不容易被外人拐跑。 已經(jīng)把‘誤會’說開,竇成澤也不去管她,搖了搖頭,轉(zhuǎn)步去了書房。 現(xiàn)在即使在一起也并不能光明正大,還是趕緊干活,爭取自己當(dāng)家作主罷。到時候發(fā)動所有有生力量一起幫忙,八抬大轎把人往自己床上一抬,沒有任何人敢置喙,煎炒烹炸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兩個人的思緒雖然南轅北轍,但好在王府如同外面冬雪初停的藍天,重新開始晴朗起來。 這日姜恬穿了厚厚的貂皮大衣,側(cè)臥在廊下斜放的醉翁椅上。醉翁椅輕輕搖晃,似在搖晃著牙牙學(xué)語的小囡囡的搖籃。陽光正好,沒有一絲絲的風(fēng),姜恬臉上蓋著繡了小狐貍的真絲帕子,被曬的渾身冒了一層又一層的細汗。 她難受的哼哼著:“憑什么把我裹得跟頭大狗熊似得放在大太陽底下,我會中暑的,我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