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回舅母,是?!?/br> 曹夫人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可有中意的人家?” 姜恬呆了呆,這怎么回答,標(biāo)準(zhǔn)應(yīng)該是害羞然后用小拳頭打?qū)Ψ揭幌聥舌烈宦暋パ?,舅母真討厭’?/br> 曹夫人又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嘆息道:“唉,苦了你了我的好孩子,也沒個長輩cao持,現(xiàn)在既然舅母在京城了,舅母照顧你?!?/br> 我不用你照顧,你少來找我就是了?!熬四刚f笑了?!?/br> 不管曹夫人說什么,姜恬都盡量用最簡潔的答語混過去,不然就裝傻的抿嘴呵呵一笑,曹夫人感到深深的無力。這孩子看著挺精爽的,怎么覺著有些呆呀。不過呆些也好,好拿捏。 “從益啊,這可是你親表妹,以后可要好好護著?!?/br> 曹從益含情脈脈的望了姜恬一眼,“娘放心?!?/br> 姜恬:“……”你那樣看我是什么個意思呀?! “那就好,我現(xiàn)下領(lǐng)著你meimei去廚房看看,你陪著阿恬好好逛逛?!庇洲D(zhuǎn)過頭來吩咐姜恬,“這個宅子不大,跟王府肯定是不能比的,只有幾盆極品蘭草還是值得一看的,阿恬去看看喜不喜歡,喜歡的話,到時候舅母給你當(dāng)嫁妝。”反正都是要帶回曹家來的。 曹夫人說完就拉著不樂意走的曹青云離開了,整個花廳只剩下姜恬和曹從益兩個主子。姜恬被竇成澤養(yǎng)的有些不諳世事,也不覺得跟成年表哥在一起有什么不對,眼巴巴的看著他,領(lǐng)我去看蘭花呀。 曹從益被那雙霧蒙蒙的大眼睛看的渾身發(fā)軟,跟過電似地酥酥麻麻的,“表妹,走罷,就在這花廳后面?!?/br> 怪不得曹夫人說到蘭花的時候滿臉自豪,竟然是峨眉玄?;榭c花,白底。綠縞藝,對比鮮明,與葉藝相得益彰,渾然一體,花藝雙全,實屬蘭花中難得一見的精品。清艷含嬌,幽香四溢,滿室生芳。 姜恬張大嘴巴滿滿的都是驚艷,曹從益殷勤的跟她介紹著,兩個人的頭不知不覺的就碰在了一起。從遠(yuǎn)處看,曹從益溫柔小意的曲著身子在跟女孩兒說著什么,女孩子乖乖巧巧的聽著,時不時點點小腦袋,二人之間好不和諧! 竇成澤輕裝簡從裝成姜銳的侍從來找姜恬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場景,氣得他好險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曹夫人這時候也過來了,笑呵呵的跟崔青云打趣道:“看看,倆人玩的多好?!?/br> 曹青云撇撇嘴,盯了姜恬繡鞋上若隱若現(xiàn)的碩大東珠,勉為其難的應(yīng)和道:“是呀,頗為郎才女貌?!蹦镉H說的對,姜恬要是真給自家哥哥做了續(xù)弦,那么她的好衣服好首飾還不緊著自己挑。更何況等自己進了靖王府做王妃,她就更得仰自己鼻息過活。 竇成澤木著臉上前僵硬的給姜恬行禮,“姑娘,王府出了些事情,王爺派我來接您和姜大人回去?!?/br> 姜恬聽見聲音就知道是誰,把腦袋從蘭花前扭過來看見竇成澤一身侍衛(wèi)裝扮就傻眼了,“你,你怎么來了?!?/br> 曹從益正在為自己可以近距離跟天仙似地小表妹**而心神蕩漾,猛不丁的被個侍衛(wèi)打擾十分的不悅,皺著眉頭對姜恬道:“表妹,你這侍衛(wèi)忒的沒有禮數(shù)。莫不是看你善良溫柔,奴大欺主?” 姜恬見竇成澤臉色黑如鍋底,額頭青筋直蹦,知道他已經(jīng)怒到極致了,忙解釋道:“不是的,這位,這位大人身上有官職在身的,從小看我長大,我一直把他當(dāng)成兄長的,表哥多慮了。” 竇成澤眸子里凝霜聚雪,混賬東西,誰是你兄長,你喊誰表哥呢?! 曹夫人一派長輩風(fēng)范,“既然王府有事情,那阿恬就快些回去吧,讓王爺著急就不好了?!币酪啦簧岬拿嗣竦哪樀埃耙院蠖ㄒ碜邉?,我會讓你表哥表姐常去看阿恬的?!?/br> 姜恬剛看見曹夫人二人,軟軟的笑了下,正想回答,竇成澤寒著嗓子粗聲道:“王府重地,恐怕多有不便?!?/br> 曹夫人不悅的蹙起眉尖,很快又善解人意的對姜恬道:“說的也是,怎么也要提前遞帖子,雖說王爺疼你,我們也要把禮數(shù)盡到。”據(jù)說王爺可是快把這個小呆瓜含在嘴里疼了,哪能不讓寶貝的舅家上門呢?上了門就好說了,夫君在官場上得到燕國公府、靖王府的助力,兒子娶回家一個貌美如花好拿捏的財神奶奶,女兒麻雀變鳳凰成為親王妃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竇成澤沒有答話,心想那你就等著吧! 姜恬給曹夫人幾人福禮告退,小腿邁的飛快去追已經(jīng)大步離開的竇成澤。在曹府門前跟姜銳集合后各自上馬車的上馬車,上馬的上馬。 姜恬坐在馬車上直喘氣,紅棗心疼的給她用濕帕子擦汗,蜜桔賣力的給她扇扇子,好一會兒才緩過勁兒來。 也不知道又發(fā)什么瘋,這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叫,難道府里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事?小姑娘嘟著小嘴巴坐在馬車上生悶氣。還沒有吃中飯呢,肚子也餓。 紅棗變戲法似地在馬車的格子里掏出一只五彩小食盒,里面的小盤子里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姆胖槐P子吉祥如意卷,一盤子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一盤子糟鵝掌鴨信,還有藤蘿餅。量都不大,一只盤子里也就三兩個。含笑哄著生氣的小姑娘,“姑娘吃罷,是熱的,王爺特地從王府帶出來的?!?/br> 原來竇成澤在姜恬走后就后悔了,曹府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聚集的地方,萬一寶貝被人欺負(fù)了,或者被人拐走了怎么辦?在書房走來走去,心里始終是定不下來,索性換了身樸素的袍子去曹府接人。又怕誤了姜恬的飯點,特地帶了幾盒子廚房剛出鍋的點心。 看見吃的,姜恬眼睛一亮,天大地大肚子最大,先吃飽再說吧。吃了一塊兒藤蘿餅,一只吉祥如意卷,再要想吃的時候,水桃委委屈屈的抱著肚子唉聲嘆氣道:“唉,早上飯吃的本來就又早又少,忙了一晌了,到這會兒還沒飯吃,餓的胃都痛了?!?/br> 紅棗捂著嘴偷樂,笑睨著姜恬看熱鬧。 姜恬已經(jīng)快伸到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的手頓了頓,轉(zhuǎn)了個彎去點水桃的額頭,“好你個壞丫頭,拐著彎兒的抱怨你主子苛待你了這是?” 水桃笑嘻嘻的躲開,“奴婢可是什么都沒說,只是餓的胃痛罷了。” 姜恬好笑,把食盒往紅棗那邊推了推,鼻子里哼了哼,“胃痛也不讓你吃,紅棗你吃,姑娘賞的?!?/br> 水桃厚著臉皮伸手飛快的拿了一只吉祥如意卷,一邊往嘴里放一邊奉承道:“我們姑娘是最好不過的了,自己不吃也不要奴婢們餓著,這么好的主子可上哪里去找呢?”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姜恬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性子,不一會兒就忘記了生氣。 今日坐的馬車,內(nèi)里精致,從外看卻只是京城里最普通的那一種,黑漆平頭車,用青色的布料做車簾,京城里低品級的官員以及富戶都是這樣的馬車。馬車晃動間,露出街邊的景象,水桃咦了一聲,“姑娘,這不是阜寧大街么?” 姜恬湊在車窗處小心翼翼的往外張望,“好像是?!备穼幋蠼?? 不多時馬車停了,車簾被撩起,車外的人準(zhǔn)確無誤的找到姜恬并且在她的頭上扣了一頂帷帽后,就把她抱出了馬車,行為強勢動作卻溫柔。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姜恬的腳著了地,頓時一股熱浪襲來。馬車壁里都是放著冰塊的,自是不熱,可是外面太陽毒的很,又一點點風(fēng)也沒有。驟然的冷熱交替,姜恬十分想打噴嚏,可是大庭廣眾之下這是極為不雅的,所以就使勁憋著。 感到懷里小姑娘身子僵的直直的,還伴著輕微的戰(zhàn)栗,竇成澤低醇的笑,“沒事兒,打吧,我不嫌棄你。” 姜恬眼淚都憋出來了,鼻子酸酸的難受,又聽他說風(fēng)涼話自是不樂意,小手氣惱的推了他一下,捂著嘴巴站在了姜銳的身后。 姜銳心疼的看著自家meimei,“妞妞餓了吧,馬上就吃飯了。” 竇成澤只能眼紅的看著姜銳護著姜恬,而那沒良心的小冤家連看他一眼都沒有就走了,本來一肚子的怒氣和妒氣登時都變成了委屈。 香酥樓是一家只開了六七年的酒樓,處在阜寧大街往里延伸的一條僻靜的小胡同里,比不上衍慶居的老字號,難得在鬧中取靜,壞境清幽。站在樓上能看見一汪碧瑩瑩的湖,還有一片頗為可觀的楊樹林,里面的楊樹最細(xì)的也有成年男子的大腿粗,楊樹葉在風(fēng)中沙沙作響,送來一陣陣帶著水汽和樹木清香的清爽氣息。 姜銳嘖嘖稱奇,“我以前也來過這里跟著奶兄捉金蟬,那會兒還只是個大一點的水坑呢,這香酥樓的掌柜倒是個妙人兒。” “而且交通也是極為便利的?!蓖回5哪新晜鱽?,引得眾人都回頭去看。 二十八回 看到來人中一個清瘦的身影,竇成澤的瞳孔驟的一縮,陰森森的盯著搖一把清荷魚麗扇含笑而來的衛(wèi)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