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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鵲鼻子一酸。 為什么呢,為什么不罵她,哪怕師傅大聲呵斥一下她,她也不會那么難過。 他沒有丁點指責她不聽話,步步從關心愛護出發(fā),精準地踩在她的淚點上。 “師傅,我可以,我可以控制著煞氣的,你讓我?guī)蛶湍愫貌缓??求求你了。?/br> 她哭得一哽一哽的,清瘦溫涼的手指撫去她的淚。 “可你也很痛不是嗎?這煞氣這么多,你又如何承受的來?” “我,我可以一點點消化的?!?/br> 遲清禪揉揉她的頭:“小徒兒,你是騙不過為師的。” 他如何不知道那煞氣的威力,說是消化,也不過是同他一樣互相融合。 煞氣,根本消散不去的。 “別哭,人生無不散筵席,你只是經(jīng)歷得少了?!?/br> 江明鵲低頭沒有說話,將所有淚意都逼回眼眶。 她不是經(jīng)歷少了,而是經(jīng)歷太多,才知道有這樣的師傅,有這樣的師門是何等幸事。 果然因為她是女配命格吧,所有東西都只能短暫擁有一下。 遲清禪安慰道:“別傷心,我還有很長時間可以陪你,有很長時間可以和我告別。” 她都知道了,他也就不再隱瞞。 “這個很長是多長?” “也許等你長大了我還在,到時你就會嫌我煩了?!?/br> “不會的?!?/br> 她倔強念道。 他會活的好好的,比任何人都長的。 遲清禪知道一時江明鵲的觀念是扭不過來的。 “去和你師姐道聲歉吧?!?/br> 江明鵲一步三回頭,第四次回頭時樹下沒有了遲清禪的身影。 玉素檀聽到她的道歉后,沉默了幾息,長長的嘆口氣,接受了道歉。 江明鵲忽然道:“師姐,二師兄是誰?” “他……” 江明鵲:“名字即可?!?/br> 玉素檀手中的佛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太史王措?!?/br> 江明鵲默了默:“是我想的那個太史王措嗎?” 玉素檀點點頭。 江明鵲想起東門放著的魂燈,兩盞黑色的魂燈,是不是就代表著師傅和二師兄的? 太史王措,魔域大君。 雖然她早有心理準備,有猜測到是魔域之人,不過也沒敢想到魔域大君身上去。 魔域稱大君之人,是站在魔修天花板上的人,與道界道君差不多齊名。 太史王措更是踩在三位大君頭上之人,一力可橫掃其他人。 但還沒有等江明鵲認識,這位大君就消失了。 花怡一度說過這位大君的離奇失蹤與傳說中的魔神相關。 大君最后被人見到的宮殿里滿滿都是煞氣,還有一個破碎的神龕。 神龕破碎,神像被毀,他們不知道那是大君自己,還是魔神。 有的說是大君意圖想要成為魔神,還有的說是大君是魔神信徒,被魔神吞噬掉了。 玉素檀道:“雖然現(xiàn)在他是魔域大君……但是,他也是感染師傅身上的煞氣所致,這才墮入魔道?!?/br> 她不希望江明鵲聽別人的,有對二師兄有偏見。 但是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二師兄已經(jīng)成魔了,肯定不會在乎這些虛的了。 想起二師兄墮魔初始,她便愧疚不已。 玉素檀天生一雙破妄眼,某天對準到了師傅身上,看到了那純白靈魂之上纏繞著的黑線。 她心神不安,也不敢問,因為那黑線給她極其不好的感覺。 那是她年歲尚小,瞞不住事,被太史王措察覺到了。 于是東門大家都知道了。 太史王措是他們四人中第一個找出原因的人。 乘秋宗對天魔體的魔神那一戰(zhàn)實在過于慘烈,乘秋宗元氣大傷,最強戰(zhàn)力東門盡數(shù)折損,唯余遲清禪與玄度。 而后玄度與遲清禪決裂,玄度去了西門,這一段在老一輩中不是什么秘密。 太史王措在乘秋宗跑了幾個門,就知道了這件事。 奈何當時就一個天魔體出現(xiàn),往前都沒有記錄,誰也不知道這么多的煞氣怎么處理。 于是他們一合計,就想要效仿師祖讓師尊吞下煞氣一樣,他們分擔師傅的煞氣。 但這件事情被遲清禪否定了,但是太史王措沒有放棄。 他策反幾個老祖,讓他們把遲清禪灌醉,他撬了一指甲蓋的煞氣渡到自己身上,可沒想到是引火上身,那煞氣讓他瞬間成魔。 這還是遲清禪醒過來立馬阻止的后果,否則等待太史王措的只會是死亡。 他滿身煞氣,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經(jīng)常被煞氣控制傷害到同門,乘秋宗也不能待下去了,他索性叛出了宗門。 江明鵲感覺有一絲明悟。 這位魔域大君,她聽花怡說過許多回。 花怡當初想要拿下這位大君,沒想到這位大君對她曼妙身姿視而不見,甚至還逼她拿出合歡宗秘籍,想要自己練練。 把花怡嚇得花容失色,連跑帶爬從大君床上滾了下來。 花怡總結一句話,太史王措就是不通風月,總在作死路上的二逼。 綜合花怡所說,她合理懷疑,當年太史王措怕是對煞氣好奇心太重導致翻車。 不過這話她也沒有對玉素檀說。 江明鵲道了聲多謝,走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