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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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的吻一個(gè)接一個(gè)地落下,好像天雨將她的全身澆透,又好像烙鐵,在她細(xì)嫩的肌膚上印出了永不磨滅的紅痕。她被他吻得嬌喘連連,一顆心都似要從腔子里蹦了出來,雙腿下意識地往被褥上蹭。他悶哼一聲,突然一手抓住了她的足,“別動!” 她呆住,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一般,明明只是隨意地抓握著她纖細(xì)的足,卻竟然把火燒到了她的喉嚨口,她忍不住開口道:“你放開我……” 他低低地笑起來,“我這回可沒耍賴?!?/br> 她反應(yīng)了一晌,又一晌,才終于明白過來他話里的笑意——原來他是在滿足自己方才的索吻?!真是、真是好不害臊!她自暴自棄地“啊”了一聲便伸手捂住了臉不讓他再親,他笑得直起了身,“你呀你,真是拿喬。” 她不答話,仍在別扭。 忽而他偏過頭去,咳嗽了起來。她不由得關(guān)切地問:“怎么又咳了?”不知不覺地撤了手,誰料他突然趁隙欺了上來—— 簾帷突地蕩漾起來,薄暖不得不承認(rèn),經(jīng)過無數(shù)次的鍛煉,顧淵已經(jīng)越來越懂得如何窺伺機(jī)會來占她的便宜了。 *** “天氣已冷,若等到下雪的時(shí)候,便沒有勝算了?!焙L(fēng)之中,封蠡甲胄當(dāng)風(fēng),聲音沉定。 他們站在陽翟城外的高崗上,士卒們從下望去,只看見封將軍與那個(gè)戴面具的軍師并肩而立;但事實(shí)上,封蠡是站在顧淵身后的。 “廣忠侯也算有才干?!鳖櫆Y靜靜地道,“——真要論起來,薄太皇太后、薄氏五侯、乃至薄昳,都是有手腕的,無怪乎薄氏能盤踞我朝這么多年?!?/br> 封蠡傲然揚(yáng)眉,“仲將軍馬上就來接應(yīng)我們了,這個(gè)名不正言不順的宸朝,消滅只在須臾間耳。” 顧淵擺了擺手,“你與彥休一樣,莽撞。我們的兵力并不足以攻克陽翟,要么,我們撤退,迂回他道;要么,我們智取?!?/br> “怎么智取?”封蠡好奇地問。 顧淵抬頭看了看愈加冷峭的天,“上兵伐謀,其次伐交。依你之見,薄宜與薄昳,能有幾分親厚?” 封蠡撓了撓頭,“您是想勸降薄宜?我看有些難,畢竟他是薄昳的從父,薄昳怕會許他不少的好處……” “是嗎?”顧淵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封蠡怔住了。 那張木質(zhì)的面具沒有分毫的表情,面具背后的雙眼也深冷如淵潭。顧淵負(fù)袖在后,慢慢地走下了山崗去,封蠡正想跟上,卻被顧淵一句話炸得呆在了當(dāng)?shù)亍?/br> “薄昳——并不是他的親侄兒?!?/br> *** 兩日后,廣忠侯薄宜偕陽翟令長諸官,大開陽翟城門,迎接義軍入城。 從叛軍到義軍,也不過是半月之間而已。 當(dāng)陽翟陷落的奏報(bào)急速傳至長安,薄昳正在長信殿中與太皇太后對峙。 “真是靠不住啊……”他微微地笑了,側(cè)頭看向上首的老婦人,表情里并不驚訝,“原來不是自家的血脈,就不能相信,對不對,皇祖母?” 薄太后閉著眼睛,不說話。 她說話也沒有用,不是么?她再也不是過去那個(gè)垂簾稱制、翻云覆雨的太皇太后了,而不過是薄昳手中一個(gè)年高德劭的傀儡。 “陽翟一失,去云州的道路便徹底打通?!北i眼中精光閃爍,冷笑,“你們薄家人倒了大靖還不算,還要來禍害我大宸?!?/br> 薄太后身軀微微一震,似乎是這樣惡毒的一句話終于令她動容了,她的聲音蒼然傳出:“三郎,你一定不得好死?!?/br> 薄昳笑意更深,“朕不得好死,朕早就知道了。可是朕會記得拉上幾個(gè)人與朕一道死,比如——阿暖。” 薄太后驟然睜開了眼,“什么?!” 阿暖——阿暖有著前朝皇太后的尊貴身份,現(xiàn)在是義軍的主心骨,薄昳若控制了她,義軍必然無望! 薄昳禮貌地一欠身,起身往外走去。但聽薄太后將銅杖在地面上敲得錚錚作響:“你——她是你阿妹,她是你一母同胞的阿妹啊!” “朕又不會害她。”薄昳的聲音輕巧而飄渺地傳來,“朕讓她來做大宸的長公主,總比為前朝守寡光彩得多,您說是不是,皇祖母?” ☆、第114章 來到陽翟之后,薄暖總算有了一個(gè)踏實(shí)的落腳處。薄宜為她安排的府邸干凈又清靜,她入住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去府后的溫泉湯里好好沐浴一番,洗去這半月軍旅以來的顛簸風(fēng)塵。 十月末的光景,寒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這溫泉便真如人間福地,暖意熏人,四周的草木都青翠不凋。她也疲累得很,洗了片時(shí),便靠著石壁邊沿昏昏欲睡。寒兒在外邊喊著:“太后,廣忠侯派人來請?zhí)蟾把?,太后快些吧!?/br> 她只低低地“嗯”了一聲,也不管寒兒能不能聽見。 顧淵過來找她時(shí),見到她這副懶樣,忍不住失笑出聲。 他已是一身利落冠服,面容干凈得仿佛冬晨的霜,連一絲的污濁都不會沾惹。然而再走得幾步,方舄踏近那泉湯,饒是他冠帶濟(jì)楚,也掩蓋不住通紅的耳根—— 伊人倚著石壁假寐,瑩白的身軀仿佛妖魅,濕漉漉的長發(fā)作了隨意的衣,蕩漾的水波便是那略不遮掩的輕紗,而她是真的睡著了,長睫微微顫動,白皙的容顏上唇如紅蕊,令人忍不住想要采擷…… 于是他便去采擷了。 他半跪在草叢間,低下了頭,輕輕地印上她的唇。淺眠的她受了一驚,即刻睜開了眼,便對上他星辰熠熠的眸子。 這無賴,親她的時(shí)候從來不閉眼! 她羞極了,便去推他:“我還在沐浴呢……” 他也不鬧她,略略直起身來,笑道:“往后你再貪睡,我便這樣叫醒你?!?/br> 她的臉紅透,心跳卻驟然加速。“往后”……這個(gè)詞總是能引出人無限的遐想。她低低嗔了一句:“你有那個(gè)耐心,你便無賴到老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拿過毛巾來,又瞪他一眼。他老老實(shí)實(shí)地背轉(zhuǎn)身去,她方自水中出來更衣。 “我自然有那個(gè)耐心?!彼椭^系衣帶,不料他忽然發(fā)話了,“陪你到老,本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她的動作一頓,不動聲色,“愿望?” “是啊?!彼氐?,“我有許多愿望,你要不要聽聽?” 她笑了,“原來皇帝陛下還會有愿望的?!?/br> “那是自然?!彼砸惶裘?,不知不覺間換了稱謂,聲音瑯瑯如玉振,“朕平生,便有三樁愿望。一愿天下一統(tǒng),二愿海內(nèi)清平,三愿與子偕老。” 她眨了眨眼,沉默了半晌,忽而粲然一笑,“前兩樁還是堯舜事業(yè),最后一樁就變成桀紂志氣了?!?/br> 他嗤笑,“還沒完呢,就在剛才,我還許下了第四個(gè)愿望?!?/br> “第四個(gè)?是什么?”她好奇地問。 “我愿你要么馬上換好衣裳,要么就干脆別穿衣裳?!彼僖踩淌懿蛔〉剞D(zhuǎn)過身來,將剛剛穿戴整齊的她整個(gè)兒抱了起來,她驚得大叫:“你——你真要當(dāng)桀紂?。俊?/br> 他冷冷一笑,“反正國已亡了,被你罵上幾句,還有賺的?!?/br> 她倏然驚覺,不好意思地收了口,“我……我不是那個(gè)意思……” “我不在意?!彼е吡顺鋈ィ⑽⒁恍?,眸光安湛,“我之蜜糖,彼之砒霜。我失去了天下卻得到了你,盡夠了?!?/br> *** 陽翟城中,廣忠侯府。 薄暖一身皇太后的翟衣,發(fā)髻上華勝招搖如山河壯麗,端端正正地邁入了宴會中來,坐在了最上首的席位。 那個(gè)戴面具的青衣男子便站在她的身后,這些天來,大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gè)神秘軍師的存在,有人說,他便是一個(gè)無所不知的神君,帶領(lǐng)義軍所向披靡。 太后坐下了,廣忠侯薄宜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喊了一聲:“開筵!” 錚然,樂聲起。清幽綺靡的曲調(diào),高低起伏如珠玉錯(cuò)落,歌舞俳優(yōu)翩躚滑入堂中交袖而舞,雖是國難之中,這宴飲的排場也要做個(gè)十足。 薄暖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薄宜,“阿叔,別來無恙。” 薄宜的身子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亂世人如狗,他的兄弟全都不在了,徒留下他一個(gè),他已經(jīng)快要連輩分都算不清楚。他放下酒卮,顫巍巍地避席跪下,“罪臣……謝皇太后不殺之恩!” “阿叔言重了?!北∨Z氣輕柔,“阿叔當(dāng)年治河,功勛卓著,孝哀皇帝——在世之時(shí),也常與本宮稱贊阿叔?,F(xiàn)在門中出了叛臣孽子,竟敢竊取大靖國柄,阿叔一時(shí)不慎遭了暗算,才會轉(zhuǎn)投偽朝。但本宮心里知道,阿叔是忠心的?!?/br> 一番話,滴水不漏,婉轉(zhuǎn)如意,明里是夸薄宜,暗里把所有投誠的人都夸了。薄宜首鼠兩端,本就懷疑自己在“封將軍”麾下能得到幾多恩遇,聽薄暖這樣一說,終算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幾番奉承過后,薄宜吩咐下去,席前樂聲揚(yáng)起,歌舞愈加翩然繚亂人眼,眾人端著酒杯來回祝禱,氣氛總算是活絡(luò)了起來。 薄暖將酒觴抬至唇邊,伸袖輕掩,對身后的男子輕輕笑道:“我方才做的如何?” 那一張面具略無表情:“太后儀度端方,令人望而心折?!?/br> “哦?”薄暖眼波流轉(zhuǎn),竟是媚態(tài)天成,“那你心折了沒有?” 他沒有說話。縱然那張面具遮掩了他的所有表情,薄暖也能想象到他的臉龐在一瞬間繃緊的樣子,忍不住笑得更歡。畢竟他在這個(gè)場合下不能隨意妄為,給了她一個(gè)極難得的機(jī)會來調(diào)戲他,撒嬌一般伸手拉他的袖子,“若軍師沒有心折,便全天下人都心折了,本宮也——不——要?!?/br> 她飲了薄酒,幽麗容顏愈加光彩動人,目挑心招,魂動情牽,幾乎令他把持不住,堪堪轉(zhuǎn)過了頭去。她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他的回答,幾乎有些喪氣了,仰頭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他吃了一驚便來阻攔,卻已來不及—— 她將空空的酒觴往他懷里一拋,笑容清媚得一如空花幻影:“你心折了沒有?” 他凝注著她,她只覺自己要掉入他那雙眸的深淵之中了,那么危險(xiǎn),卻又那么刺激,她又忍不住笑了起來。忽而,他沉穩(wěn)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是兩個(gè)簡簡單單的字,卻已經(jīng)是她等待了千萬年的: “自然?!?/br> 她終于滿意了。 而醉意,也終于襲上了頭…… “阿暖?”他的聲音壓得極低,又立刻放大了——“阿暖?!” “哐啷”、“哐啷”,金玉酒盞接二連三地碎裂在地上。 歌舞還在繼續(xù),柔美的腰肢與秾麗的舞衣,將一個(gè)又一個(gè)倒地的將領(lǐng)慘青的面色掩去,將罪孽與掙扎都用優(yōu)雅的樂聲覆蓋住了。顧淵陡地往前走了一步:“封將軍!” 封蠡已經(jīng)倒在食案邊,一縷鮮血從他的口角緩慢地流了出來。 歌舞地,剎那翻作修羅場。 歌姬舞伎們突然尖叫起來,四散奔逃,云鬢散亂,羅裙翻污,剎那便跑個(gè)干凈。鮮血漸漸自每一個(gè)人的身下流溢出來,仿佛是因?yàn)闃仿暤耐nD,門外的寒風(fēng)嘩啦便卷著砂塵一般的雪粒子飛飄進(jìn)來。 顧淵的手在袖中發(fā)抖。 只是一眨眼間,鼓瑟?dú)g竽的宴堂之上,竟然已不剩下幾個(gè)活人! 他沒有飲酒,強(qiáng)撐著尚未被失敗擊潰的最后一線理智,艱難地挪到薄暖的身邊,扶起她軟軟的身軀,急聲喊:“阿暖!” 薄暖一息尚存,顯見得她中的毒與旁人不同——然而那一張絕美的容顏已蒼白如雪,他捧她在懷里,仿佛捧著脆弱的琉璃,生怕她是一觸即碎的——可是她若真的碎了,他又該怎樣才能挽留得住? 她的體溫在迅速地流失,他不由將她抱得更緊,嘶聲喚她:“阿暖,你醒醒……醒醒!” 突然,他聽見一聲異動。 他驀地回過頭去,卻是薄宜,兩腿抖如篩糠,正企圖從側(cè)門逃出去,卻不小心撞翻了食案,湯汁酒水濺了一地。見顧淵目光掃來,他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不是我!”他知道這個(gè)軍師在義軍中位分甚尊,然而此刻所謂的“義軍”已經(jīng)土崩瓦解了,薄宜也不知自己為何還要怵他,“不是我?。∥?,我自己也喝了那個(gè)酒,我不知道……” 顧淵眸光一緊,仿佛被血洗過的劍,那樣凌厲而狠辣地直刺向他。感受到這個(gè)人可怕的眼光,薄宜竟突然哭了出來,福至心靈一般,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辨認(rèn)出了—— “陛下!”他哭得滿身發(fā)抖,“不是我啊,陛下——” 哭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