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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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連韓起也要承認(rèn),其實計劃本身是毫無漏洞的,烏見成名更在鬼谷子之前,就算不能擊敗大薩滿,重創(chuàng)之定是沒問題的。境界圓滿后圓寂這種事,真是誰都沒有想到的,然而……卻也并非不能彌補。 第113章 一只胖鴿子飛了過來,立在韓起的手臂上,還把頭伸過來,妄圖蹭一下韓起的臉。 按住小胖不老實的大頭,解下它腿上的密信。這是一份派去犬戎的死士血書,信上只有四個字:幸不辱命。 圍魏救趙之計,布局已成。大薩滿敢?guī)е藖泶虤⒊眩敲淳驮撟龊煤笤浩鸹鸬臏?zhǔn)備。 韓起攏起的眉舒展開一些,他將一封寫好的信綁在小胖腿上,看著這殷勤的信使往西北飛去,目光中有哀傷之色一閃而逝。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接連下令,要屬下全都按照原定計劃行事。 “您不能去!” 搖光忍不住站在韓起面前,想要攔住他,然而這個男人卻像一個黑色的幻影般,輕易就閃過搖光繼續(xù)前行。 “您不能去!烏見大師圓寂的那一刻,計劃已經(jīng)失敗了!”搖光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昂丸F術(shù)一戰(zhàn),您一身功力更是損耗大半……去了也是送死啊?!?/br> 殺死鐵術(shù),與其說是給烏見禪師報仇,不如說是為了韓起自己。為了早日回到楚昭身邊,有些障礙,還是提前掃除為好。 “阿昭在那里,我必須去。” 韓起垂下眼睛,并不理會搖光,反而繼續(xù)前行。他走的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穩(wěn)。然而在這鎮(zhèn)定的外表下,便是一個對人世沒什么體會的孩子,也能感受到這個男人滿身的疲憊。 這一次不止是戀慕他的搖光,就連天樞都露出了不贊同地神色:“您不該去送死?!?/br> 然而此時他們已經(jīng)來到了皇家別院的門外。 韓起淡漠的聲音隨著肅殺的秋風(fēng)席卷而過:“我不去,阿昭怎么辦?”低低嘆了一口氣,韓起略帶嘲諷地笑了起來:“西天固然好,然而此地此刻方是真實。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其實大部分時候,死卻比活著容易多了?!?/br> 天樞悚然一驚,他張了張口,想要安慰韓起:“寂滅之境本不為傷人,烏見禪師先是被鐵術(shù)偷襲,繼而與大薩滿論道,受其十方愿力的影響,‘寂滅之境’心法達(dá)到大圓融的巔峰,成為千年間第一人,突然頓悟,來不及殺敵便圓寂了。寂滅之境的巔峰便也是施術(shù)者的寂滅與新生,那番僧雖然看似得勝,卻勝之不武,未必就比烏見禪師高明,。”然而這話說出口,雖然是事實,卻連天樞自己都覺很沒有說服力。 就算烏見最后達(dá)到大圓滿,在旁人眼中,卻是被大薩滿的十方愿力殺度。大薩滿殺死烏見禪師一事,已經(jīng)先聲奪人,在中原武者的心里留下了最深的恐懼。雖然韓起隨后擊敗了鐵術(shù),也只是稍微挽回了一點頹勢。 便是矩子自己,他的嘆氣,只怕也是因為心中已毫無把握能夠取勝了吧? 天璣和開陽關(guān)系一向很好,他紅著眼眶道:“我倒支持矩子的做法。墨家本是為了兼愛非攻而修習(xí)武術(shù),烏見大師雖身死,但禪師的功力在那一刻已經(jīng)提到了最大值,圓融的寂滅之境,必定也讓那番僧受了傷,現(xiàn)在不殺他,都城沒有宗師,便再難克制他,面對我們的,只怕更是一場浩劫?!?/br> 天樞恨恨道:“我們可以困住他!為何要矩子一人前往?”天權(quán)等人也紛紛附和,他們組成的七星大陣,加上韓起,就算無法傷敵,但也足夠困住大薩滿,然后讓黑騎軍萬箭齊發(fā),不信弄不死這妖僧。 韓起冷聲道:“不,就算七星劍陣威力很大,卻是我給阿昭準(zhǔn)備的最后的底牌。如今新的開陽雖然已經(jīng)選出來,卻沒有與你們配合過,你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接納開陽,并且在我走后承擔(dān)起護(hù)衛(wèi)阿昭的職責(zé)。所以,這一次,由我出手,不論結(jié)果如何,你們都要潛伏下來,不許妄動?!?/br> 楚昭的勢力分為名堂,暗部,戰(zhàn)部,雜部四支。四部中最優(yōu)秀的人經(jīng)過層層挑選來到楚昭身邊,擔(dān)任七子的職務(wù),外面說起來只是護(hù)衛(wèi),其實卻相當(dāng)于暗之御史的角色,執(zhí)行一些明面上的人不方面做的事。幾年之后,便可由暗轉(zhuǎn)明,是一個很有前途的職位。 比如黑騎軍出征,天樞天權(quán)和開陽都在其中擔(dān)任要職。只是這七個名字并不專屬于誰,只要在這個位子上,就會叫這個名字,一旦調(diào)任或者死亡,會恢復(fù)自己本身的名字,而頂替他們的人,便也同樣叫天權(quán)或者開陽。 聽了韓起的話,搖光突然啜泣一聲,垂下形狀優(yōu)美的脖頸,一滴滴晶瑩剔透地眼淚落在沙土之上。 這時,眾人忽然聽到似有樂聲破空而來,那聲音直抵人心,極其美妙,卻又說不出是由什么樂器演奏而成,天樞等人臉上一白,他們居然聽不定那聲音的來處,莫非又是密宗來了什么厲害人物? 唯獨韓起的臉色變得柔和,心中忽然充滿了寧靜。受到樂聲的影響,過了半晌,韓起破天荒地安慰哭泣的搖光:“有什么可哭呢,我不會有事,阿昭也并不是弱者?!?/br> 我知道他,他也必定知道我。只是這話,卻不必解釋給不相干的人聽。 說話間,萬馬奔騰之聲傳來,裹了布的馬蹄敲擊著地面,發(fā)出悶雷般的響聲,似乎地面都在輕微顫抖。 李衛(wèi)國等將領(lǐng)騎著馬,帶著黑騎軍趕了過來,齊齊把皇莊別院圍住。 為首一個士兵展開一份蓋了玉璽的圣旨,高聲宣讀:藍(lán)田王勾結(jié)犬戎人,暗害皇嗣,我等奉命捉拿。 *** 楚昭聽到那幾聲鐘響之后,沉默片刻,突然將手中玉笛放在口中,吹出一串音符。 白玉般的腳在湖面上輕輕一點,便有漣漪一圈圈散開。樂聲恍如泉水般砸在干渴的心田上,一下子滑過去,徒留一串動人的余味。 笛聲入耳,卻似簫似笛,似琴似瑟,似吟似唱,叫人心動神馳。大薩滿只覺心頭一陣氣血翻涌,而旁邊的一位護(hù)法已經(jīng)從鼻端留下鼻血。 然而一小段之后,這樂聲剛到高潮處,又陡然止歇下來。 天地之間,一片寂靜,動人魂魄的樂聲一響而收,反而給人無限期待,讓人抓耳撓腮的渴望。 楚昭不是不想要繼續(xù)吹奏下去,而是前面一番動作,看似輕松,無一不是楚昭將音惑和震懾二術(shù)竭盡全力開到最大,反復(fù)持續(xù)施為的結(jié)果。 因為許久不見韓起,系統(tǒng)儲備能源耗竭,楚昭看著輕松,其實已經(jīng)到了窮途末路。他倚靠在闌干上,并不是為了耍帥,一是為惑敵,二來,更是想找個倚靠——如今他連支撐自己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和一個大宗師正面對抗,就算有系統(tǒng),也是很辛苦的。 據(jù)說人類對大腦的利用和開發(fā)不到10%,如果這種說法成立,人的身體和大腦,本身就是一個無窮的寶庫,而武學(xué)心法,正是為了追求對內(nèi)在最大限度的開發(fā)。大宗師無疑是人類體能開發(fā)的極限的結(jié)果,是這個世界個人武力值的最高體現(xiàn)。 楚昭有些憂郁地放下笛子,心想:這樣的人,不知道要多少斤黑火藥才能炸得死? 烏見禪師十有七九是隕落了。自己這邊唯一的大宗師一死,計劃必須變動,楚昭一開始打算拖延時間,等韓起或者崔景深按照原定計劃來救援,現(xiàn)在卻暗暗祈禱他們不要過來,讓自己擺個空城計,把這兇和尚先嚇走再說。 然而這一切,楚昭不敢在面上表露分毫。 楚昭知道,自己越是表現(xiàn)的舉重若輕,大薩滿越是不敢輕動。 大薩滿果然入套:面前秋風(fēng)為神玉為骨的青年似乎半點武功不會,偏有這等修為,能夠抵抗自己的十方愿力,一時不由對楚昭真正的實力驚疑不定。且絕對不肯相信此人就是楚昭。 一個快要做皇帝的王爺,怎么可能擋在自己下屬前面?便是這一個動作,大薩滿也否認(rèn)了面前的青年是楚昭。倒是被他護(hù)衛(wèi)在后面的兩個,不知道哪一個才是這次的目標(biāo)。 而這個精靈一般的男人么……大薩滿聽說中原天師道中有位修惡道的宗師,若是煉成天魔之境,維持少年的相貌并非難事。而自己剛才和烏見一戰(zhàn),即便先有師弟重創(chuàng)烏見,又以佛國幻象引動烏見頓悟,最后自己終究還是受了傷。一天之內(nèi)連續(xù)和兩位大宗師力戰(zhàn)…… 想到這里,心境微有動搖。然而大薩滿面上卻沒有絲毫動搖之像,反而雙手合十,勸道:“杜師何必為了仇人的后代,這般盡心竭力呢?” 那一絲動搖并沒有漏過楚昭的眼睛。韓起把李順和的事情給楚昭講過,楚昭知道面前的大宗師將自己當(dāng)做了天師道創(chuàng)始人杜子恭,他索性將錯就錯,不慎在意聳聳肩:“旁人的死活與本座自然不相干,可是你密宗侵入天師道的地盤,便由不得本座不出手了。” 大薩滿微微瞇了瞇眼睛:“既然如此,為何杜師這幾年卻對自己門徒的死活不聞不問,任由大楚皇帝對其下狠手,難道那就不是侵犯杜師的權(quán)威了嗎?” 楚昭微微一笑,目光掃過大薩滿和他的從人,落在后面一個胖頭陀身上。 瘋狂的消耗能量之下,震懾之術(shù)開到極點,那胖頭陀突然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蜷縮在那里一動不動了。楚昭抑制住因能量不足而帶出的氣血翻涌,看似輕松隨意地坐在欄桿上,雙腳一晃一晃地說道:“這幾年我終于悟到了生命地真諦,便不樂意做那牢什子教主了?!闭f著,他的目光投向地上不住顫抖的胖頭陀,語氣里帶著幾分哀傷地說道:“追尋生命的真諦,不比無休無止的你爭我奪來的有趣嗎?” 大薩滿再無一絲懷疑,他按捺住心頭驚訝,雙手合十,恭敬地說道:“杜師成名尚在我之前,原該我等退避,只是沙伽派得到長生天的詔諭,奉天命殺楚昭,今日杜師在,我可以不殺他,但是下一次,只怕就沒有那么好運了?!?/br> 顯然,薩滿將旁邊的方子安誤認(rèn)作了楚昭。方子安也很配合的輕輕一抖,朝著楚昭投去不安的目光。 楚昭朝他招招手,他便走了過去,溫順的依靠楚昭腳邊??瓷先ミ@中原王朝的皇嗣似乎頗為依戀信任杜子恭,難怪他會出手相助了。 “天命?”楚昭疑惑地朝著大薩滿看去,“何為天命?” 大薩滿知道杜子恭攝魂術(shù)的厲害,微微低頭,不敢和楚昭目光對視,“大楚人是人,犬戎也是人,大楚因為此人的誕生而氣運大增,然而卻讓一切都偏離了原本的軌跡。這是犬戎的劫難,甚至連長生天選中的神子也為這災(zāi)星誘惑,因此,我自然只能殺一人而救萬人。不能在戰(zhàn)場上堂堂正正殺死楚昭,雖覺可惜,但為了天下能夠回到正軌,卻不得不這么做。” 楚昭覺得這位大薩滿的邏輯很奇特,一時居然不知如何駁斥,想了想才說:“既然上天生了他,你怎么知道這不是天意呢?”想到韓起說過的預(yù)言,楚昭冒充杜子恭,繼續(xù)忽悠道:“我十幾年前也曾經(jīng)算過一卦,知道這孩子是我大楚天命之人。所以絕對不能讓你將他殺掉。再者說,若這孩子是你沙伽派傳法中遇到的一個劫難,你不想著化渡,只一味殺滅,就算殺了他,豈知上天不會將更厲害的劫難加諸于犬戎?再者說,你們的神子自小被楚昭馴養(yǎng),已經(jīng)接下生死契,如果楚昭死了,只怕他也不能獨活?!?/br> 最后這句圈地盤的宣言說得擲地有聲,簡直霸氣側(cè)漏! 生死契是犬戎人的一種儀式,分為主從和夫妻兩種,犬戎人雖然野蠻,但是非常忠貞,就和狼一樣,伴侶死了,自己也不會獨活。生死契是對著長生天立下的誓言,在犬戎人心里不可違背。 大薩滿微有觸動,他沉默了一陣,方道:“看在杜師的面子上,可以不殺楚昭,但他必須和我回教派之中。否則,今日就算死戰(zhàn),我也不會退后。” 方子安何等聰明,早明白了楚昭所言的真正含義,遂笑道:“禪師寶剎不失為好去處,本王在都城也閑暇無聊,不如跟大師們?nèi)殑x叨擾,也習(xí)得一二密宗無上法門,禪師以為如何?” “佛理一途,唯在辨悟,能識其理者人不在多。昭殿下不嫌我族簡陋,貧僧何其幸也。只是路程較遠(yuǎn),殿下若想探研密宗教理,今日就可以與貧僧一同離去。既然你與我族神子已經(jīng)結(jié)契,我族自然不會虧待殿下?!?/br> 方子安不想說太多話,恐大薩滿聽出不對之處,便只嘆了口氣,無奈地朝番僧走去。 “臨淄王如此虔心禮佛,功德無量?!贝笏_滿高宣佛號,為“楚昭”的識相感到高興。既然是“楚昭”自愿跟他們走,杜子恭自然再無立場阻止。 正在這時,藍(lán)田王突然從外面驚慌失措地跑進(jìn)來,著急地問道:“大師,楚昭已經(jīng)死了嗎?鐵大師已經(jīng)隕落,本王的部下?lián)醪蛔。n起帶著黑騎軍殺過來……”他頓了一下,驚疑不定地問道:“子安,你怎么會在這里?” “快走!”王嗣宗大吼一聲,上前一步,合身擋在楚昭身前。 大薩滿聽了藍(lán)田王的話,立時明白過來自己完全被人耍弄,那偽裝杜子恭的青年才是楚昭。雖然不知道此人如何修得無上法門,但是不趁著他羽翼未豐之時殺滅,只怕不假多時,中原又會多一位大宗師,而且是身為皇帝的宗師。 一霎那間,大薩滿的神情已從平和變得猙獰冷酷,完成了從羅漢到夜叉的轉(zhuǎn)變。他用犬戎話嘶聲說了句什么,身邊的三個護(hù)法都朝著楚昭攻過來,唯獨方才被楚昭差點嚇暈的胖頭陀不斷搖頭,嘴里嘰里咕嚕地說著什么,一味拒絕。 王嗣宗攔住那三個護(hù)法,幾人瞬息之間交換了幾招,狂猛的勁風(fēng)殺氣撲面而來。 不論心法,單論拳腳體術(shù),王嗣宗實在是大楚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同樣師承禪宗一派,他和韓起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王嗣宗的一招一式似乎簡單明了,卻仿佛銅墻鐵壁一般阻攔著護(hù)法們的攻勢,就算嘴角已經(jīng)流出了鮮血,依舊穩(wěn)打穩(wěn)扎,寸步不讓。 然而楚昭卻看出他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也知自己應(yīng)該抓緊時間逃跑,可是因為系統(tǒng)已經(jīng)耗盡了所有能量的緣故,楚昭整個人都仿佛處于死機狀態(tài),這時候別說跳湖求生,就是動一下手指都難,再說……要躲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大薩滿雖然不屑與教眾共同攻擊王嗣宗,但是如今情況危急,他等了一會兒,聽見門外兵器交擊之聲大作,終于還是上前一掌將王嗣宗擊倒,然后朝楚昭走過來,伸出手拈花一般拂向楚昭的脖頸。 就在這時,一只手?jǐn)r在了番僧枯瘦的爪子和楚昭纖細(xì)的脖子之間。這雙手蒼白如玉石,卻無比的穩(wěn)。這雙手握得住最冷的劍,卻也曾溫柔的給少年整理衣襟。 “可汗昨夜駕崩,右賢王遇刺?!?/br> “讓他們都離開,我跟你走。” 寥寥兩句話,卻成功地讓泰山崩于面的大薩滿變了顏色。 元嘉元年九月,犬戎可汗崩,時大薩滿受藍(lán)田王之邀東來傳教,帶走大批高手,王庭空虛,親近密宗之右賢王遇刺,左賢王領(lǐng)軍退出隴西,直奔犬戎王庭。左賢王之大妃為噶延陀部公主,篤信舊教,為密宗大患也。薩滿聞之立歸,帝乃安。 ——《史記。穆天子本紀(jì)》 賀蘭噶延陀部,犬戎最英勇善戰(zhàn)的部落,信仰舊教。時左賢王大權(quán)在握,力主復(fù)興舊教。為密宗所不喜,西可汗自異域攜天命而歸,于密宗舊教之外異軍突起,從此,犬戎逐漸開始擺脫政教一體的格局。 ——《犬戎宗教史》 第114章 林軒和方子安已經(jīng)掌控了朝政,除開守城軍,其他幾只地方部隊攝于黑騎軍的威勢,也有投誠之意。玉璽在手,兵權(quán)在握。暗門高手四出,黑騎軍暗中戒備彈壓…… 就算大薩滿在武學(xué)上有通天徹地之能,已經(jīng)算是當(dāng)世第一人,可是在天下大勢的布局面前,還是不得不對楚昭手中的天子劍低下了頭顱,和大楚簽訂了條約,放楚昭等人離開。 就連唯一的威脅也因為犬戎后院起火而不得不妥協(xié),楚昭一方大獲全勝。 藍(lán)田王已經(jīng)被抓了起來,李太后軟禁深宮,安樂郡王府亦有大軍圍府。都城中糾結(jié)起來的勢力土崩瓦解,不斷有墻頭草在黑騎軍敲開家門的那一瞬間向楚昭投誠。 元嘉元年九月十三日夜,黎明在黑暗中悄悄醞釀,等都人一覺醒來,就會發(fā)現(xiàn)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變天了。 楚昭離開游園會之后,便直接進(jìn)了宮,守衛(wèi)禁宮的也是王嗣宗的部下,自然沒有人會阻攔他。 僅管李太后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但是昭陽殿時隔多年,終究還是迎來了真正的主人。 因為自建好后便沒有人住過,這座宮殿沒什么人氣,遠(yuǎn)看仿佛冷宮般冷清,近看方能從細(xì)節(jié)上看出用心。離離的衰草長在琉璃瓦片上,院子里的小花園種了一半的名貴樹種,另一半就全荒著,野草叢生,藏了不少小動物,楚昭甚至還在院落一角發(fā)現(xiàn)一窩小貓,在自己住的屋檐下找到一個燕子巢。 蘇溪看著不像,原本還想把院子拾掇一下,不過被宮里的原任總管把這活給搶了過去。他也算走了大運,誰能想到安王殿下居然不住未央宮,偏來這間修到一半就被李太后以經(jīng)費不足為由,勒令停工的廢殿呢?還不上趕著巴結(jié)板上釘釘?shù)奶熳印?/br> 其實楚昭來這里的原因很簡單——人少,而且符合他如今不尷不尬的身份。 雖然李順和已死,慶帝留下來的那些勢力也已經(jīng)被暗門來回清洗了好幾遍,但楚昭依舊十分的小心謹(jǐn)慎。暗衛(wèi)基本都帶了過來,在宮里挨個盤問搜查,務(wù)必要將天師道留在宮里的余孽連根拔起。 外頭鬧得風(fēng)起云涌,昭陽宮里卻安安靜靜的,仿佛這場巨大風(fēng)暴的風(fēng)眼。 處在風(fēng)眼的楚昭本人反而沒事情做,便搬了一把竹椅,一杯苦茗,去書房里坐著看折子??瓷先o比輕松寫意,事實上楚昭一直通過控制面板密切關(guān)注外界的變化,不時能看到一些熟悉的名字黯淡下去,便能推知雙方的斗爭已經(jīng)白熱化了。 系統(tǒng)沒有能量,只不能再使用一些能夠與外界產(chǎn)生交互的技能,但還是可以查看各項數(shù)值,也可以使用采集術(shù)。當(dāng)然,這一次瘋狂使用系統(tǒng)能源導(dǎo)致暈厥對楚昭也不是完全沒有影響的,其中最嚴(yán)重的影響就是楚昭的健康值從原來的117降到了97。 一陣晚風(fēng)吹來,楚昭立即打了個噴嚏,生怕自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生病,楚昭趕忙攏了攏衣衫,吩咐道:“蘇溪,給我取件衣服。”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當(dāng)皇帝的最初目的就是為了活下去,楚昭可不會本末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