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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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沈明旸,他怎么可以這樣?她崔粲然是不在了,可是就是她在的時候,她也不是皇后?。恳膊荒芄饷髡蟮刈谒磉?。他將一切障礙全都掃清了,就為了他的初戀情人能夠登上后位。那她崔粲然算什么?算什么?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委屈,崔粲然這會兒都快哭了。大概是她的目光太明顯,沈明旸都感覺到了,他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崔粲然朝他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兒,轉(zhuǎn)過頭再也不理他。 算了。她不想看見這對jian人。眼不見心不煩,愛怎么顯擺怎么顯擺吧,總有一天她要這兩人把欠她的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上首的沈明旸看見她朝自己翻了個白眼兒,苦笑了一下,卻剛好被坐在他身邊的梅若華聽見。她連忙側(cè)臉朝沈明旸低聲問道,“陛下怎么了?” 沈明旸搖了搖頭,“嗆住了?!?/br> 好端端的怎么會嗆住?梅若華明顯不信,但也知道沈明旸既然這樣說了那就肯定不會再告訴她實情。她順著剛才沈明旸的目光朝那邊看去,終于在看到漣漪的身影時頓住了。 怎么又是她? 梅若華皺了皺眉,強壓住心中的不快和疑惑,又將目光轉(zhuǎn)向了庭中正在表演的歌姬身上。不管如何,總要等到宴會結(jié)束之后再去處理吧。 幾輪歌舞下來,就算精彩,眾人臉上也露出幾絲疲乏。崔粲然則是從頭到尾就沒把目光移到庭中去,在她看來,歌舞就算再好,那也是梅若華弄的,那就不好。再說了,梅若華這個女人,能做出什么好東西來?貴族貴族,三代稱貴。她不過一個尚書之女,家底又不厚,連最起碼的審美都沒有,能搗騰出多好的東西? 大概是為了響應她的想法一樣,吐蕃國主在這場歌舞結(jié)束之后終于站起來,朝沈明旸和梅若華行了一個禮,說道,“陛下,剛才看了你們漢人的歌舞,固然柔美,但也失之柔,恕臣斗膽,想趁著各位國主都在,讓大家看看我們吐蕃的歌舞?!?/br> 他沒說什么過分的話,沈明旸也不會把這些放在心上。他閉了閉眼,算作是默認了。吐蕃國主得令,志得意滿地拍了三下巴掌,片刻之后,一隊身著紅紗的少女便魚貫而入,身形曼妙,雙目勾魂,立刻吸引了許多官員的目光。 說實話,她們的舞蹈也并非像吐蕃國主認為的那樣精妙絕倫,同樣是往日里看慣了的路子。只是難得這些少女們肌rou緊實,并不像中原少女那樣一味弱質(zhì)纖纖,于柔美當中另帶一種力量,顯得柔韌十足。 一群少女都是紅衣,唯獨中間那個是個綠衣姑娘,看打扮也似乎比其他姑娘高出一截。崔粲然隱隱猜到那綠衣少女的身份,有些不屑地笑了笑。這古往今來,跟皇帝送女人,還真沒什么心意。吐蕃國主明著是想讓大家見見他們吐蕃的舞蹈,其實就是想要把那個綠衣姑娘給送出來吧。 崔粲然偏頭看了一眼上首坐著的沈明旸和梅若華,沈明旸一張臉上還是帶著幾分淡淡的笑容,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他旁邊的梅若華剛才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此刻卻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崔粲然忍不住幸災樂禍,叫這梅若華搶她崔粲然的東西,她搶了原本不屬于她的,還不是照樣有人把她拉下馬?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zhuǎn),梅若華活該! 果然,一場舞蹈下來,那些紅衣少女都依次退了出去,獨獨留下那個綠衣少女。吐蕃國主再一次走到廳中,朝沈明旸行了一個禮,“尊貴的陛下,實不相瞞,臣身邊站著的這位正是臣的親meimei。她仰慕天子容光,特意讓臣帶她入京,只為一見天顏。不知陛下可否將她留下,讓她好好地瞻仰圣顏,永沐天子圣恩?”他話音剛落,旁邊那個綠衣少女就伸手摘下了一直掛在臉上的面紗,朝沈明旸行了一個大禮。 她抬起頭來,一張蜜色的臉蛋兒正對上沈明旸的目光??匆娝娜菝?,場中眾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連坐在上首的沈明旸也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那張臉,輪廓分明,一雙黑曜石般的眼睛嵌在深刻的眉骨下面,像是嵌了兩汪寶石一般。 美,的確是美。然而讓眾人驚嘆的卻不是因為她的美,而是因為,她的美,實在太像一個人了。 那個綠衣少女看見眾人盡皆驚嘆于她的容貌,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轉(zhuǎn)過頭來正對上沈明旸的目光,微挑了下巴說道,“陛下,小女久在化外,卻也聽說您的皇后美貌無雙。小女在吐蕃國中有第一美人之名,某一日卻被人告知說不如皇后風姿,心中甚是不服。今次入京,除了想瞻仰圣顏之外,還想一睹皇后娘娘芳容?!彼抗饬鬓D(zhuǎn),一雙琉璃般的眼睛移到坐在沈明旸旁邊的梅若華身上,“這位便是那位名動天下的皇后么?恕小女直言,其容貌風姿不過爾爾?!?/br> 她此話一出,場上諸人神色各異。 梅若華一張臉先是猛地一沉,隨后便垂著眼睛一言不發(fā)。她父親曾經(jīng)的學生,如今的兵部侍郎趙晴川趙大人立刻跳出來對那個綠衣少女喝道,“大膽女子!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豈是你等蠻夷之民可以比擬的?” 她偏頭過去看著趙晴川,臉上滿是不解,“不是嗎?或許在普通人中間當?shù)闷稹廊恕?,但絕代佳人,她卻是無論如何都擔不起的。別說擔不起,就是在小女看來,娘娘姿容,還不及小女十之七八。”說到此處,她彎唇一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樣,說道,“想必你們中原人都喜歡夸大其詞,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恰好被夸的那人又是皇后娘娘,我明白的?!?/br> 她還俏皮地沖趙晴川眨了眨眼睛,梅若華在上首看得眼睛直抽抽。好不容易等到眼睛不抽了,她扶了扶鬢角的鳳釵,勉強扯了扯嘴角,正要說話,卻見一直坐在下首喝酒的段琛放下酒杯,開口說道,“這位公主說的想必是昭烈皇后吧?!?/br> 場上眾人將目光盡皆移到段琛身上,他卻像是無所察覺一樣,徑自喝了一口酒,續(xù)道,“昭烈皇后是陛下的原配,已然故去多年,公主想要跟她比美,怕是不能了?!?/br> “不在了嗎?”那個吐蕃公主睜大了一雙眼睛問道,“那可真可惜?!?/br> 段琛微微一笑,搖頭道,“我若是公主便不這么想。”綠衣少女臉上露出幾分不解來,只聽段琛不慌不慢地跟她解釋道,“昭烈皇后不僅容貌極美,而且蘭心蕙質(zhì),陛下龍潛之時也多有輔佐,當世女子無一能及她一半。如今這樣的人離開人世,固然令人遺憾,但她之后,公主的容貌在當世才或可算作第一。我若是公主,只會慶幸,不會失落。” 他身后的崔粲然忍不住挑了挑眉。她怎么沒看出來,原來她在段琛這小子心中還這么完美?果然是把她當成女神來供著么?唉,崔粲然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當年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這么好的苗子呢?要是段琛早些跟她表白,說不定她就不會在沈明旸一棵樹上吊死了。誒,不對。段琛比她小好多歲,就算他跟自己表了白,那會兒她也不敢答應啊。 唉,都怪段琛他生得太晚了! 旁人卻不知道她已經(jīng)想了這么遠。那綠衣少女仔細想了想段琛的話,連忙問道,“這么說來,我還是沒有她好看了?”段琛又是一笑,神情頗有些郁郁,“公主容貌頗類昭烈皇后,然而恰如一魚目一明珠,不可同日而語?!毕袷窍氲搅耸裁匆粯?,段琛微微一笑,續(xù)道,“當然,這只是和昭烈皇后相比,公主尚有一比之力,其他人就是想比都是不夠的。” “我不信。”那個少女當下便否認道。宴會開始后,王瑯就回了自己的位子上,跟他老爹坐在一起,聽見那個少女如是說,王瑯立馬便要站起來反駁,卻被他身邊坐著的老爹扯了扯袖子,硬生生地將他攔住了。 段琛聞言,渾不在意地笑了笑,說道,“你就當我胡說吧?!北阌纸o自己倒了一杯酒,竟是一副不想再理會她的模樣。 那個吐蕃公主見他這副模樣,當下便大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嘴上說說不算,身子還直接朝著段琛沖了過去。 她來勢洶洶,段琛又猝不及防,縱然快速地站起來了,但仍被她掐住了脖子逼到墻角處。 段琛是南疆質(zhì)子,那名綠衣少女又是吐蕃公主,都不是中原人,一眾官員樂得在旁邊看熱鬧,一時之間竟無一人上前阻止。 那吐蕃公主大概是見無人阻止她,越發(fā)大膽起來,手上用力沖段琛喊道,“我果真沒有她好看么?” 段琛一張俊臉在那個吐蕃公主手中變得慘白一片,他被掐住咽喉說不出話來,還是努力地沖人家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兒。 一旁站著的崔粲然看著他翻白眼兒,也翻了一個。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空堅持他的狗屁原則呢,沒見你親哥哥都在一旁看熱鬧啊?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崔粲然翻白眼兒的空當中,那個吐蕃公主手一翻,段琛就這樣被直接掀了出去。崔粲然心中暗叫了一聲“糟糕”,也跟著縱身一躍,跳進了湖里。 大概是沒有想到那吐蕃公主居然這么大膽,大廳里面此刻慌亂一片。就在那一片慌亂中,崔粲然還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眼沈明旸。 只是,他那是什么表情?臉上又白又青,雙眼大瞪,好似見鬼了一般,卻又仿佛充滿了失落? 崔粲然還想再看,但她人已經(jīng)到了半空中,不過眨眼之間,人就猛地跌進了水里。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開始虐沈渣渣!保證讓你們酸爽~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哎呀,崔粲然覺得自己真是流年不利。她不過是跳個水救下段琛,沒想到在水里撞上段琛的腦袋。也不知道他的腦袋是什么做的,崔粲然就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下巴得要死,多半被他下巴鉆了個洞! 誒,不對啊。 她是腦門兒撞上了段琛的下巴,可是為什么她的下巴現(xiàn)在這么痛呢?崔粲然趕緊睜開眼睛,還沒有來得及仔細看看她的下巴,坐在床邊一個粉衫少女見她睜開眼睛,連忙湊過來對她溫言說道,“你醒了?” 少女模樣嬌俏,算不得國色天香,但也自有一番風韻。崔粲然點了點頭,就看到那少女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她扭扭捏捏地將手中的藥碗端到崔粲然面前,說道,“醒了就趕緊起來吃藥吧。不要著涼了?!?/br> 崔粲然順從地支起半個身子,那少女舀了一勺藥遞到她唇邊,還沒有遞攏,一張臉比剛才更紅,連隔得老遠的崔粲然都能感覺到她臉上散發(fā)出來的熱氣,崔粲然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這姑娘怎么這么怪呢?她一個妙齡少女,對著另一個妙齡少女,一副春天來了的樣子,算個什么事? 見到崔粲然在看她,那個粉衫少女更加不好意思了,嬌羞地嗔道,“你這樣看我做什么?趕緊起來吃藥?!蹦锹曇?,那姿態(tài),就跟當年她對著沈明旸撒嬌時一模一樣。 不過還好,哪怕如此嬌羞她也沒有讓崔粲然自己動手,而是將之前舀起的那勺藥遞到她嘴邊,“快吃,都涼了。” 崔粲然張嘴將那勺藥含了進去。不知道是她做久了丫鬟,還是這個姑娘不會伺候人,勺子一進她嘴里就猛地往里倒,差點兒嗆著她。 為了避免悲劇發(fā)生,崔粲然趕緊伸出手來從她手里接過藥碗,“不用了,多謝你啊,我自己來吧——”話音未落,卻又突然戛然而止。崔粲然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這雙手,這雙手白皙修長,指甲干凈圓潤,誠然是雙極好看的手,但是——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手好么?或者說這不是漣漪的手! 手上毛孔這么粗,上面還有一層毛,而且這么大,怎么看都不應該出現(xiàn)在女人身上??! 她往上抬了抬手,那只手也跟著一起往上抬了抬;她將手往里縮,那只手也跟著一起往里縮……崔粲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手上的東西,這這這,這是說,她又穿了別人的皮囊?她這次又跑到幾年以后去了? 她的樣子太怪,那個粉衫少女也發(fā)現(xiàn)了,連忙低聲問道,“世子,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御醫(yī)來?” “世子?”崔粲然下意識地反問她,世子,什么世子? 那個粉衫少女臉上也露出幾分疑惑之色來,她呆呆地看著崔粲然,說道,“就是你啊。段琛段世子。你……在水下是不是撞到頭了?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沒有!”崔粲然趕緊否認。開玩笑,真要撞到頭了,那還有她好果子吃嗎?說不定段珙就趁著她生病的當口找個機會下藥把她藥死了呢,那多劃不來? 只是,她現(xiàn)在用的是段琛的身體,那段琛......難道用的就是她的身體嗎? 好像她這一救,和段琛的梁子結(jié)得更大了呢。 突然覺得好心累啊怎么辦? 崔粲然伸手撫額,忍不住低聲嘆了一口氣,旁邊一直站著的那個粉衫少女連忙關(guān)切地問道,“段世子,你如何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幫你叫太醫(yī)?!闭f著便要轉(zhuǎn)身出去。崔粲然連忙叫住她,“誒——”那名少女轉(zhuǎn)過身來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崔粲然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方才問道,“不用了,我沒什么事情。倒是……救我的那個宮女,她怎么樣了?” 不會死了吧?那她如今呆在段琛身體里,要是漣漪死了的話,段琛又該去哪兒呢? 話音剛落,宮殿的大門就被人猛地推開,漣漪頂著一張陰沉至極的臉站在門口,“我在這里?!?/br> ****************************我是分隔線******************************** 段琛之前在漪瀾殿。 他還沒醒的時候就覺得腦門兒上面一片頓疼,像是被人用什么鑿了一樣。不過他也沒多想,原本還想繼續(xù)睡的,但是簾子外面那道視線實在太灼熱了,不知道是不是他那個好哥哥正滿臉探究地看著他呢。也真是焦心,如果自己這次就這么死了,或許就如他的意了吧??上А拿€是太大了。段琛在床上努力了好久都沒辦法再入睡,干脆睜開了眼睛。 眼睛一睜開,倒讓他怔了一下。原因無他,床上的布置實在不像鶴唳園里的布置,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想來是見他暈過去了隨便把他抬到了哪個地方吧。 段琛坐起身來,胸口有東西一墜一墜的,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看不出什么問題來,他還穿著睡衣,況且他也沒有往里面放過什么東西啊?為什么只要他一動就能感覺有東西往底下掉呢? 段琛一頭霧水地伸手往胸膛里摸去。 然后,他呆住了…… 誰來告訴他現(xiàn)在他手里面握著的那團rou是什么東西?為什么他一覺睡醒胸膛上多了團rou——哦不,是兩團。誰來告訴他這是為什么? 他趕緊往襠下一摸——不得不說,這個動作雖然猥瑣,但在段琛頂著這樣的一張臉,做來卻別有一番味道。只可惜他自己看不到。他只知道,剛才那一摸,他沒有摸到伴隨了他二十年的小兄弟! 不過是睡了一覺,為什么醒來什么感覺都變了?他的小兄弟沒有了,胸前還多了兩團rou!誰來告訴他這是為什么!為什么! 段琛坐在床上,整個人如墜冰窟。他意識很清醒,他知道他沒有在做夢,但如果不是做夢,為什么他現(xiàn)在是個女人的身體?還是說他其實本來就是女人,只不過被水一泡把他外面的偽裝給泡掉了? 呸!跟現(xiàn)在的漣漪在一起呆久了,他也開始喜歡亂想了。什么男人的偽裝,他一直都是真男兒,這個他很肯定的。但是為什么他會變成了女人呢?清涼臺外面的水有問題嗎?一泡男人變女人? 段琛已經(jīng)不受抑制地開始亂想了,簾子外面那人大概是見了他坐起來的身影,輕輕咳了一聲,說道,“你,醒了嗎?” 這聲音一出來,段琛忍不住就一跳。 不為別的,這聲音他熟悉。透過簾子朝外面看去,雖然隱隱約約看不太清,但那個身形,那個輪廓,就是沈明旸無疑。 沈明旸怎么會在這里?還是說他現(xiàn)在頂著的這具皮囊其實是哪個比較重要的人的? 段琛把不準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不敢輕易開口,倒是簾子外面的沈明旸,大概是沒有聽見他回答道,又連忙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醫(yī)來?”語氣里面還帶了那么幾分關(guān)切在里面。 不行,叫太醫(yī)萬一看穿他不是女人怎么辦?段琛趕緊阻止道,“不用。”說完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一來一個女聲突然從他嘴里發(fā)出來,二來……這個聲音他也太熟悉了…… 段琛覺得自己腦門兒更疼了。他用力咬了咬后槽牙,也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立刻尖叫起來。深深吸了幾口氣之后,方才開口說道,“不用了陛下,奴婢沒事。” 他聲音柔順,和被崔粲然“附身”后的漣漪說話大相徑庭,但沈明旸本身就跟那個漣漪不是很熟悉,加上如今他又剛剛醒過來,以為他是腦門兒還疼,精神不好,也沒有起疑,只是默然無語地點了點頭。 他不起疑,但簾子里面的段琛卻起了疑心。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他現(xiàn)在“附身”在了漣漪身上??蓾i漪不過是一個鶴唳園的小宮女,如何能讓沈明旸來親自看她?難道,漣漪其實是沈明旸放在自己身邊的釘子?不對。這個想法一出來,段琛就趕緊搖了搖頭。就算是個釘子,也沒有重要到要讓沈明旸親自來看她啊。那這個漣漪,究竟是什么身份呢? 段琛看了一眼簾子外面沈明旸模模糊糊的身影,試探地問道,“陛下,你在這里,還有什么事嗎?” 沈明旸一愣。他沒有想到崔粲然醒來居然會這樣問他,語氣里面的不肯定還裝得挺像的。這樣問,是說她還不打算跟自己表明身份嗎?沈明旸轉(zhuǎn)眼便明了了。以她的醋勁兒,她肯定是之前看到梅若華和他一起走進來所以生氣了。 罷了。崔粲然的性格他再了解不過了,如果他一開始就示弱,那接下來崔粲然肯定會順著竿子剛上爬的。她這個人,最喜歡得寸進尺了。沈明旸覺得,千萬不能慣著她。她不承認也好,那就讓她不承認吧。反正他最后有的時間和機會讓她自己倒貼上來。 微微沉吟之后,沈明旸搖了搖頭,說道,“無事,只是恰好路過而已,見你忠心可嘉,所以進來看看。”真是,段琛被推了下去她居然還跟著一起跳下去,這也太不把自己安危當回事了。 段琛點了點頭,沈明旸說的話他其實不太相信,但是不信又如何?總不可能讓沈明旸一上來就跟他表明漣漪的真實身份吧?那沈明旸這個皇帝可能也當不長了。 沈明旸站起身來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段琛就坐在簾子里看著他走。等到沈明旸的背影不見了,他才猛地拍了下床板,卻沒想到這床板質(zhì)量太好,他現(xiàn)在又換成了漣漪的身子,當下便疼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許是聽見他在屋內(nèi)的響動,門“吱呀”一聲又被人打開了。采薇探頭探腦地在門口看了一下,見崔粲然正端坐在床上,又聯(lián)系剛才沈明旸離開時那不太好看的臉色,立時便覺得有些肝兒疼。 哎呀,她這個主子,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怎么就這么愛折騰呢? 身為最佳丫鬟,采薇連忙小跑進去,猛地撩起簾子喊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