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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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心漓聽到慕容雨這樣說的時候,微微一愣,程子風(fēng)一聽這話就覺得慕容雨不懷好意,忙道:“祖母她身子不適,現(xiàn)在根本就離不開漓兒?!?/br> 程子風(fēng)話剛說完,程邵廷也看向了慕容雨,緩緩道,“是呀,漓兒她出去也不方便?!?/br> 云峰寺距離京陵城并不近,乘坐馬車的話來回差不過要四個多時辰,而且沿途會有山路,并不平坦,會很辛苦,蘇心漓精神這么不好,程邵廷也擔(dān)心蘇心漓的身子吃不消。 慕容雨抿了抿唇,“我是見漓兒太累,而且母親這個樣子,大夫現(xiàn)在已經(jīng)束手無策了,我們誠心叩拜祈福,相信佛主一定能聽到我們的聲音?!?/br> 慕容雨說完,目光落在蘇心漓身上,“漓兒孝順,相信一定能感動佛主的?!?/br> 慕容雨的態(tài)度堅定的很,就好像蘇心漓說要不去就是不孝似的,程子風(fēng)見慕容雨這樣子,心中越發(fā)肯定她是不懷好意,不過他覺得蘇心漓心中有數(shù),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所以并沒有出聲多話,而程邵廷等人聽慕容雨這樣說,則覺得她這是孝順。 蘇心漓瞇了瞇眼睛,嘴角有幾不可見的弧度,看樣子又有人對慕容雨下了指示。 “大舅媽說的有理,我剛好與白馬寺的主持相熟,而且白馬寺香火鼎盛也極為靈驗(yàn),距離家中也更近一些,過幾日,我與兩個嫂子一起去為外婆祈福。” 第兩百六十四章:燒香祈福 第兩百六十四章: 去白馬寺祈福的時間定在了三日后,原本,張氏許氏都是要去的,不過前一天,張氏的身子突然不適,上吐下瀉的,第二天整個人身子也是發(fā)虛的,臉色也不好看,就連馬車都上不了,更不要說去白馬寺那樣香火鼎盛的地方上香了,也因此,陪蘇心漓一起的就只有許氏,鄭氏和慕容雨則在家中照顧生病的云氏,程鵬前幾日也將事情處理好了,一整天都呆在府里陪云氏。 因?yàn)橹暗氖虑?,程鵬并不怎么放心蘇心漓的安危,所以讓程昱凡和程子風(fēng)兩兄弟陪著,一起的還有水兒和林景。 白馬寺雖然不像云峰寺那么遠(yuǎn),位置偏僻,不過距離定國公府也不近,乘坐馬車的話也要一個多時辰,不過白馬寺是國寺,經(jīng)常會有皇室的人去燒香,沿途的路都極為平坦,并不顛簸。 天才蒙蒙亮,蘇心漓等人就出發(fā)了,等到了白馬寺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過是辰時了,天完全放亮了,蘇心漓下馬車的時候,明媚的陽光一下射了過來,她略微有些不適的閉上了眼睛,由流朱攙扶著下了馬車,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明慧方丈站在寺廟的門口等著。 來白馬寺進(jìn)香的,多是這個時辰到的,蘇心漓到的時候,白馬寺門口已經(jīng)停了不少馬車,不過白馬寺畢竟是皇家寺院,尋常百姓家一般是不能到這里進(jìn)香的,來這里的,多是身居高位的官員還有世襲家族的夫人小姐,人雖然多,看起來熱鬧,但是并不擁擠,也不喧嘩,她們看到蘇心漓,先是一愣,很多與她認(rèn)識的人,紛紛上前寒暄,詢問云氏的狀況,然后安慰幾句,蘇心漓精神不是很好,只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付。 今日與蘇心漓一同前來的,除了程昱凡,還有程子風(fēng),兩個人都是年輕有為,長的也是一表人才,尤其是程子風(fēng),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婚配的,那些夫人和小姐都多看了幾眼,有些轉(zhuǎn)身就開始竊竊私語討論了起來。 蘇心漓和那些見過幾次面的夫人小姐說了幾句話后,直接走到了明慧方丈的跟前,雙手合十行了禮,明慧回禮,讓開身前的位置,做了個請的動作,其余的夫人和小姐見狀,心里頭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像蘇心漓這樣年紀(jì)的,能得明慧方丈親自在寺廟門口相迎,這是多么高的榮耀,尤其還是當(dāng)著這么多的人,更是能夠無限的滿足人的虛榮,幾乎在場的每個人都幻想自己能夠變成蘇心漓,像她那樣,皇上太后信任,百姓尊崇,就連明慧這樣超脫紅塵的得道高僧也對她另眼相待,誰不羨慕?不過大家都覺得奇怪,像蘇心漓這樣的女子,為什么年紀(jì)輕輕就定了呢?蘭翊舒是好,但是她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身世背景都足以與她匹配,那樣的話,諸位皇子還有其他公子對她也必定更加討好。 許氏雖然是定國公府的孫媳婦,不過她也很少見到這陣仗,尤其是蘇心漓,她在蘇府自不用說,就算是在定國公府也是說一不二,出來的話眾星拱月,似乎,她到哪里都會是矚目的焦點(diǎn),以致于,讓站在她身邊的她都覺得面上是有光的,面對那些人艷羨的眼神,她甚至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的人想與蘇心漓攀上關(guān)系,因?yàn)榈彩强梢哉瓷宵c(diǎn)關(guān)系確實(shí)是件極為榮耀的事情。 蘇心漓由明慧在前面引著,進(jìn)了寺廟,蘇心漓離開后,好一會,外面都是喧鬧的,她們議論紛紛。蘇心漓進(jìn)了大殿后,燒香祈福,也抽了簽,就祈禱云氏早日康復(fù)來說,是上上簽,明慧親自解簽,蘇心漓又去求了平安符,與明慧坐在一起喝了會茶,兩人談禪。 明慧看著坐在對面的蘇心漓,面色如常,一如以往,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波瀾,慈愛的就像個老者,蘇心漓的面色也平和的很,只是神色有些憔悴,微蹙著的眉宇讓她看起來有些憂愁,明慧見她如此,緩緩的開了口,“可是為了老夫人的身體狀況擔(dān)憂?” 蘇心漓聞言,抿著唇,搖了搖頭,然后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云氏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jì)了,還要經(jīng)歷這些事情,這些打擊,她確實(shí)于心不忍,不過現(xiàn)在讓她憂心的何止云氏的事情。 “老夫人心善,吉人自有天相,這次一定可以逢兇化吉,不會有事的。” 蘇心漓看著面色平和的明慧,她覺得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談不上自信,但似乎也是挺篤定的,尤其在與他的目光對視的時候,她總覺得他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那雙平和的雙眸,如海洋一般浩瀚遼闊,還有洞察世事的了然。 蘇心漓只是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么。 “世間的事,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每個人選擇不同,結(jié)果也不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也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dān)后果,你又何必為他們憂愁?” 蘇心漓聽明慧這樣一說,臉上真正有了笑意,“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明慧方丈更是悲天憫人,體恤眾生,怎么到現(xiàn)在為了開導(dǎo)我反而說這個話了,出家人不打誑語,明慧方丈說的這些話若是被別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br> 蘇心漓臉上有笑意,說話的口氣,也是有些打趣,事實(shí)上,她確實(shí)沒料到明慧會說這樣的話寬慰自己,雖然意外,但是確實(shí)很受用,雖然他說的這些道理,她心中也是知道的,但是自己知道和別人這樣勸自己是不一樣的,尤其說這話的是明慧,蘇心漓覺得自己的心都舒坦了一些。 明慧也只是微微一笑,淡然的很,一副完全沒將那些俗名放在心上的模樣,他看了眼蘇心漓放在桌上的手,眼角似乎是瞥向了她的手心,然后說了句蘇心漓覺得和之前他們討論的事情完全不相干的話,“你現(xiàn)在的命運(yùn),已經(jīng)掌握在自己手上了。” 蘇心漓一愣,她的手原本是手心貼著側(cè)貼著桌子的,明慧一說,她就將自己兩只手的掌心攤開放著了,她看著自己的兩只手,掌心雪白,上面的紋路也極為的清晰。上輩子,她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為顏司明籌謀,很少注意自己的手,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上輩子掌心是什么樣子的,但是算命的人,有不少都會看手相,蘇心漓聽明慧這樣說,更覺得寬心了一些,好像忽然間多了什么底氣,明慧方丈都說,她的命運(yùn)已經(jīng)掌握在自己手上了,所以現(xiàn)在的話,應(yīng)該是沒有人可以主導(dǎo)了吧。 蘇心漓這樣想的時候,看著自己的掌心,忽然輕輕的笑了一聲,她的睫毛顫了顫,抬頭看向明慧,臉上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帶著些如小孩一般的滿足和俏皮,她又垂下頭去看自己的掌心,一點(diǎn)點(diǎn)慢慢的并攏,臉上的笑容卻沒有淡去冷卻。 “今日蘇小姐光臨,白馬寺也多了幾位不速之客?!?/br> 蘇心漓下意識的想到了軒轅律,外婆生病都快一個月了,太后大壽結(jié)束差不多都一個半月了,他還是沒有回去。軒轅律這人極有手段,同時也很有耐心,是個厚顏無恥到為了達(dá)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之前她聽齊云這樣說的時候還覺得不太可能,畢竟不管怎么說他也是皇子之尊,而且以他的能力,若是沒有意外的話,將來是要成為大金的王的,不過從他現(xiàn)在還留在京陵城沒有離開,并且還幾次三番的想要找自己來看,他和齊云調(diào)查知道的結(jié)果,真的是如出一轍。 蘇心漓喝了口剛泡的還冒著熱氣的茶,然后將杯子放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上揚(yáng)的弧度,有一種說不出的譏誚,“我也該去見見了?!?/br> 就軒轅律這種人,根本就不是她說不見的,她拒絕了這么久,態(tài)度已經(jīng)夠明確了,既然他還是不死心,未免他今后繼續(xù)糾纏,還不如見一面,她倒是要看看他費(fèi)盡心思到底是想說什么。 蘇心漓從明慧的禪房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午后了,許氏等人都已經(jīng)用過齋飯了,蘇心漓并不是很餓,也沒什么胃口,所以并沒吃什么,她一出來,程子風(fēng)程昱凡等人也過來了,“你與那老和尚都說什么了?” 對鬼怪亂神之說,程子風(fēng)并不相信,總覺得他們是裝神弄鬼,也因此,對明慧這樣的得道高僧,他也沒有太多的敬重,蘇心漓倒不是很糾結(jié)這稱呼,程子風(fēng)向來是沒什么耐心的,她進(jìn)去這么久才出來,他能有好氣才怪。 “沒說什么,我去后院走走?!?/br> 蘇心漓一說走,程子風(fēng)立馬就說跟著,蘇心漓直接拒絕了,“不用了,有水兒和林景還有流朱他們跟著就可以了。” 程子風(fēng)話一說完,想與蘇心漓拉近關(guān)系的許氏跟著就想開口說與蘇心漓一起去,不過見蘇心漓將程子風(fēng)都拒絕了,嘴巴都張開了還是合上了,她與蘇心漓的關(guān)系原本就不好,這時候開口不是自討沒趣嗎?而且她現(xiàn)在一丁點(diǎn)也不想讓別人知道她與蘇心漓的關(guān)系不好。 程子風(fēng)見蘇心漓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倒是程昱凡,覺得蘇心漓這樣的決定有些古怪,不過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水兒和林景都是高手,這里又是白馬寺,他們不少人都是在這里巡邏的,他沒什么不放心的。 四月,正是春光明媚燦爛的時候,白馬寺背靠著的全都是山,現(xiàn)在,山上面的樹木,全部都郁郁蔥蔥的,遠(yuǎn)遠(yuǎn)看去,翠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后面靠近客房,有一大片空地,上面種著桃樹和梨樹,現(xiàn)在,正是桃花梨花盛開的季節(jié),蘇心漓站在小院門口的時候,一抬頭,就看到一大片爛漫的粉色,和干凈純粹的白色梨花夾雜在一起,極是好看,在陽光下,有一種炫目的美,幾天前,白馬寺下了一場春雨,地上有不少花瓣,白的,粉嫩的,落在青石路上。 林子雖然不是很大,但也不小,林子的入口處有一個用茅草搭著的小亭,像是茅草屋,林子的中間,也有兩座亭子,借著有些稀疏的花瓣,隱約可以看到,蘇心漓站在小院門口的時候,深吸了一口氣,空氣極為的清新,幾乎讓她有一種飄然欲醉之感,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呆在定國公府,多數(shù)的時間,還是與云氏一起,雖然屋子里一直都有下人打理,但因?yàn)樵剖弦恢背运帲葑永锟倧浡还刹菟幬?,現(xiàn)在聞到這味道,蘇心漓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舒坦輕松的。 蘇心漓走到用茅草搭建的涼亭坐下,蘇心漓說要在這邊坐一會,流朱聞言,轉(zhuǎn)身離開,給她準(zhǔn)備茶水和糕點(diǎn)去了,留下林景和水兒兩個會功夫的在這里守著蘇心漓。 蘇心漓就坐在涼亭口,單手托著下巴,看著在陽光下盛放的花兒,在風(fēng)中從枝頭落下的花兒,呼吸著這春日的雨后少有的新鮮自由的空氣,蘇心漓正發(fā)著呆,流朱都還沒回來呢,小院的門口忽然多出了幾道人影,都是女子,臉上蒙著面紗,而且蘇心漓聞到了空氣中不屬于花香的味道,藥物的味道,和這自然香氣完全不一樣的。 她以為最先到的是軒轅律,沒想到有人比他更著急。 第兩百六十五章:脅迫 第兩百六十五章: “蘇小姐好興致?!?/br>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媚,就好像春天的雨絲,輕柔的仿佛能穿透人的肌膚,滲到人的心里去,這已經(jīng)不是她第一次聽秋慈的聲音了,不過一直到現(xiàn)在,她都還是覺得不習(xí)慣,秋慈一開口,她總會不自覺的想到上輩子那些在顏司明跟前爭寵的妃嬪,她們平日里說話都極為的淑女正經(jīng),可一到了顏司明跟前,頓時就變味了,而秋慈就算是平常說話,也像她們變味的時候,蘇心漓以前不喜歡,現(xiàn)在更覺得惡心,她想,這樣柔媚的聲音,大約就只有男人能喜歡。 蘇心漓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態(tài)度依舊傲慢的很,頭也不回,眼睛也沒抬,單手托著下巴,依舊望著同一個方向出神發(fā)呆,就好像沒聽到秋慈說話似的,秋慈見蘇心漓如此,眸光閃過慍色,她生氣,自然并不僅僅是因?yàn)樘K心漓此刻的忽視甚至是無視,太后大壽后,她就想見蘇心漓,但是蘇心漓在蘇府的時候不見她,之后到了定國公府,她也是連門都沒進(jìn)去,想她堂堂靈女之尊,被這樣怠慢,秋慈自然是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