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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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這些宮女,在宮中時日久了,也漸漸明白,她們這些在太和宮侍候的,將來如何端看皇后娘娘。這皇后娘娘是后宮之主,便是皇上都要讓她三分。她們好生把皇后侍奉好了,無論是想長久留在宮里當嬤嬤,還是要年紀到了出去嫁人,都是不愁的。 這幾日皇上和皇后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自然皇后心情就好,皇后心情就好,大家的日子也就好過,再也不必像前幾日那般提心吊膽了。 而就在永和宮一片和諧的時候,錦林苑的夏美人和陶美人卻有些坐不住了。陶美人呢,是自始至終沒被皇上寵幸過,除了那一日皇上要她扒了衣服看身子。她其實心中一直盼著能得皇上寵幸一夜,從此后誕下龍子,這樣才好為以后打算。 她在無奈之際,已經(jīng)想下辦法,既然皇上總是來錦林苑找夏才人,那她必然設法多和皇上見面,以便獲得機會。可是就在她已經(jīng)想出了萬全之策的時候,忽然皇上再也不來錦林苑找夏明月了。 陶才人等了一日復一日,終于按耐不住,去上門質(zhì)問夏才人:“前幾日皇上總是要過來,怎么這幾日都不見人影?” 夏才人這幾日正是凄清傷神的時候,此時忽見陶才人上門,還以為對方正要上門嘲笑自己,卻見這陶才人一本正經(jīng),言辭懇切地問自己為何皇上不來,卻是一怔,當下蹙了眉,無可奈何搖頭道:“我也不知?!?/br> 她望著窗外落葉,卻是一個嗟嘆,或許她根本從來就沒有懂過這個昔日未婚夫君的心思。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一錯就在于不該改嫁他人,算是背棄了婚約。二錯就是不該在他最為落魄的時候手握著一個施粥勺向他施粥,傷盡了他男兒的尊嚴。 可是如今,她忽然開始領(lǐng)悟到了。 那個秦崢不是以前根本也嫁過別人了嗎,不但嫁過別人,而且后來還和幾個男人牽扯不清! 那個秦崢所作所為,哪一樣不是足以讓一個天子顏面掃地? 可是這皇上不是依然視她為珍寶,放在手心里愛著寵著,做小伏低地伺候著嗎? 由此她開始慢慢地領(lǐng)悟到了,其實她的錯不是改嫁他人,也不是昔日曾手握施粥勺向他施粥。 她錯就錯在,不是那秦崢。 若她是秦崢,縱有千萬錯處,縱她改嫁一百次,縱她將他的心踏在腳底下踩,那也是好的。 若她不是秦崢,縱有萬般好,那也是不入他的眼兒。 誰讓你不是那個秦崢呢。 夏才人有了這一層感悟,卻是痛徹心扉的疼。想著或許自己其實從來就錯了,錯在不該盼著那個男人對自己有一絲的憐憫之心。 陶才人見夏才人自怨自艾地在這里傷身,不免眸中流露出鄙夷之色,當下?lián)u頭告辭。 看來,她到底是要另想它法了。 而太和宮中,秦崢此時也想起了這兩位才人。 她和路放提起這兩個人,路放卻是低首看著奏折,頭也不抬地道:“那個陶婉也就罷了,左右不必放在心上??墒敲髟?,我原本想著若是敦陽有合適的男子,便讓她改嫁,從此后也得一個歸宿。誰曾想這合適男子還未曾覓得,你卻將她收入了宮中。事到如今,雖則她占了才人之名,可我到底不曾碰過她的,你看著處理便是?!?/br> 既然路放都說了一切交給自己,秦崢就覺得好辦了。于是這一日,她召來了夏明月,開門見山地道:“夏才人,你如今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留在錦林苑,一生一世不得出宮門。還有一個則是設法出宮,我自會為你挑一個夫婿嫁人,并為你備下嫁妝?!?/br> 夏才人聽得這話,卻是一驚,臉色蒼茫,忙跪下了。 待到抬頭看時,卻見皇后秦崢一本正經(jīng),竟然不是說笑,也不是故意試探,當下猶豫許久,終于咬唇道:“明月……明月想出宮……” 秦崢聞聽,點頭含笑,如此甚好,也省得她留在這里礙眼了。 當下命夏明月下去,她自在朝中官員名錄中翻找,看哪個順眼適合娶了夏明月。不過這個倒不是一時半刻能找好的,少不得從長計議。 說到底,秦崢知道這個夏明月是路放的未過門的妻子,且夏家和路家是世交,若是安排得出路不妥當,路放怕是也未必心安。她樂的做個大方。 處理了夏明月,自然輪到了那陶婉。對于陶婉那晚借著點心一事試圖勾-引路放,秦崢早已查得一清二楚。 想到此節(jié),她眸中難免有鄙夷之色。不過一時想起,那一日路放到底做了什么,聽那樣子,竟然是讓這陶婉脫了衣衫供自己觀看? 秦崢眸中一動,想著此事到底是要問清楚。 至于陶婉,秦崢大筆一揮,便下令,此女素行不檢,著令免去才人之封,然后趕到掖庭去做苦力。 陶婉此時正諸般謀算,聽得這個消息,卻是臉色煞白,哭著喊著要來見皇上,誰知道卻被碧蓮一個上前,堵住了嘴巴,然后捆起來扔到了掖庭。 碧蓮昔日也跟著連裕兄弟學了一點拳腳,力氣竟然也不小。 掖庭之中,如今多是粗實之人,那領(lǐng)頭嬤嬤素日處事嚴厲,如今見這女子勾搭皇上未遂卻被退出掖庭,又得了皇后娘娘要嚴加看管的指令,于是真?zhèn)€好生把陶婉磋磨,只弄得陶婉叫苦不迭。偏偏她昔日仗著自己姿色,多和內(nèi)侍勾搭,后來又攀了高枝被皇后娘娘帶到了太和宮,如此一來,眾位粗使宮人心中對她多有一分嫉妒之心?,F(xiàn)在她陡然被打回原形,眾人自然是墻倒眾人推。于是這陶婉在掖庭活得好不辛苦,只月余功夫,那形容便憔悴不堪,再也不復昔日美貌了。 而秦崢也好不容易尋了一處姓賈的殷實人家,雖然不曾做官,但世代經(jīng)商,為人倒也可靠。于是夏才人便在某一日報了病故,然后民間便多了一個夏家小姐,這夏家小姐來自鳳凰城,此次前來敦陽投奔遠親寧王妃的。于是寧王妃親自做主,將她嫁給了那賈家。 那賈家自然知道這夏家小姐來歷不簡單,可是到底是王妃府中的人,又看這小姐摸樣姿態(tài)都是一等一的好,便趕緊允了婚。待洞房花燭夜后,知道這夏家小姐竟然是個完璧之身,這令那賈家倒是喜出望外,于是越發(fā)疼愛這個小姐了。 又過了一年,夏家小姐生出一個大胖小子,更得夫君疼愛,日子倒是過得和和美美,夏家小姐也很是滿足。她蹉跎光陰,寂寞這許多時日,汲汲營營,所圖無非是有人陪伴在側(cè),終身有依罷了??上дl知道好景不長,這夫君生了一個重病,就這么去了。這夏明月痛苦一場后,才勉強打起精神,從此后孤兒寡母,努力扶養(yǎng)孩子。漸漸地家中老人故去,無人幫襯,雖則可以去求助寧王妃或者皇上,可是她卻再也不愿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于是她便帶著兒子離開,隱姓埋名,變賣家產(chǎn)維持生計,獨自撫養(yǎng)孩兒。 再過二十年,這賈家的小公子科舉列名前三甲,進了殿試,被皇帝無意中發(fā)現(xiàn),才知他是夏明月之子,想起昔日,不免感嘆,于是便親自點了探花,夏明月后來也因此封了夫人。封了誥命夫人的那天,早已蒼老憔悴的夏明月想起往事,哭得死去活來。 這賈家小公子,守在守寡多年的母親旁邊,自始至終無法明白,母親緣何抱著那誥命哭成這般。 不過當然這是后話了。 此時的秦崢,正負手困在太和宮中,苦思這護衛(wèi)皇上貞cao之道。 她苦思之后不得良法,偶爾間想起路錦,便特意去看望路錦。 路錦這位福壽公主,最近日子卻是過得很不順遂,正在宮中,纏綿病榻,日日嘆息。 秦崢只好安慰她道:“你一直要和圖招財和離,如今總算如愿,應該高興才是?!?/br> 路錦聽到這個,點頭笑道:“是。” 可是說著這話,淚水卻嘀嗒嘀嗒落下來。 秦崢一時有些無措,便道:“不然去把圖招財找來?” 路錦搖頭:“他不會再來了。” 秦崢想起那一日圖招財借酒消愁的樣子,摸摸鼻子,卻是無言以對。 待到后來秦崢和路放說起此事,路放卻是道:“我早已找過圖招財,無奈他如今心灰意冷。罷了,此時先擱置一段,若是阿姐想清楚了,再說不遲?!?/br> 秦崢想想也是,便點頭。 回去秦崢說起此事,路放見此,便拉了她來,卻是問起她幼時之事,又問起秦崢父母之事。 秦崢知道他想起那一日她趴在荒墳大哭一事,不由面上泛紅,硬聲道:“上一輩的事罷了。左右我爹已經(jīng)死了,若是何笑找到她,他們愛嫁便嫁,于我何干。” ☆、148|只吹一次的曲子 路放笑望著她道:“你倒是心胸開闊?!?/br> 秦崢略一停頓,眸中卻是漸漸有了滄桑之意:“我父親既然和何笑十七年來一直互通信函,說明他明知何笑癡戀我娘,卻依然和他交好。父親之心胸,可見一斑。若是父親天上有靈,想必也會盼著母親能夠終身有托吧。” 路放從旁凝視著她,看她說得一本正經(jīng)胸懷坦蕩,可是卻又想起那一日她痛哭場景,知她性情其實全然不同于父親,此時心中對母親終究有結(jié),只是卻極難解開。一時也無良策,想來這都是舊年死結(jié),唯有時候一長,她或許能自己走出來。 ———————————————— 卻說眼看著到了中元節(jié)了,宮里內(nèi)外都為中元節(jié)的花燈會做準備,便是路放這個皇帝,也比往日更忙。秦崢這些日子,參與朝政,費盡心思,實在是知道這皇帝也不好做。這一日干脆將一切事務都扔給了路放,自己穿了便袍,扮了男裝,出來街市上閑玩,恰阿慧也想念家人和玩伴,于是秦崢便將阿慧帶出,商量著待玩過后,便送她去家里。 誰知道走在街市上,遠遠地見前面茶樓上,有女子彈著古箏,秦崢想起昔日路放在山野給自己用柳葉吹曲,倒是分外好聽,便道:“不如咱們也去聽聽吧?” 阿慧掩唇笑道:“公子,你若是要看,我們便去看看就是。” 秦崢瞪了阿慧一眼:“這也是長長見識?!?/br> 說著,兩個人抬腳,去了那茶樓,誰知道一進茶樓,卻見本來也忙得暈頭轉(zhuǎn)向的圖招財就在角落臨窗的位置,一身簇新的玄色錦衣,正笑望著那彈箏女子。 秦崢覺得奇怪,便看過去,卻見那女子生得柳葉彎眉,杏仁眼兒,桃花粉嫩的一張臉,梳著高髻,一身水粉色羅衫,逶迤而下,懷中抱著一個古箏,十個削蔥一般的指尖正輕輕彈就,那流水一般的箏聲便似有若無地在這茶樓中蔓延。 一曲終了,眾人有稀落的掌聲傳來,唯有一人,卻是兩手拍來,極為熱切——這人自然是圖招財。 秦崢輕咳一聲,坐在圖招財之旁,道:“圖大人難得如此清閑??!” 圖招財笑著和秦崢打了一個招呼,道:“不過偷的半日閑罷了。”說著又望著秦崢道:“今日秦公子怎么竟然有空出來了呢?”圖招財看出來了,秦崢為了能夠壓倒路放一籌,可是卯足了勁兒。 想起那一日自己借酒消愁,卻被秦崢把他那一壇子酒都抱了走,他自然知道秦崢心間有事。后來見秦崢容光煥發(fā)精神抖擻地開始跑來和自己合計這國計民生的事兒,又見她把自己搞得儼然如同國之副君,便知道她和路放早已柳暗花明。 圖招財垂眸笑了下,兩口子打架,床頭打架床尾和。他們這兩口子打架,是拿著國之權(quán)柄來把玩了。 秦崢眸中帶著探究,笑望著那彈箏女子,道:“虧我名字中有一個崢字,好歹和箏同音,卻從未賞過這箏音?!?/br> 圖招財聽聞這個,細眸里帶著微微笑意:“既如此,不如今日讓燕清姑娘為你彈上幾首,燕清姑娘的箏彈得著實不錯。” 秦崢點頭:“如此甚好,原來這姑娘叫燕清啊,倒是和圖大人很是熟稔?!?/br> 圖招財瞇眸笑望著那燕清姑娘道:“倒是老相識了,只是多年不見,不曾想在這里遇到?!?/br> 說著時,兩個人便坐在這里品茶,半響功夫,一曲又是終了,卻是該輪到另一個彈箏姑娘了,于是這燕清姑娘謝過眾人,下了場,卻是提著裙擺娓娓來到圖招財這邊。 當下燕清姑娘微屈一下,與秦崢見禮。 圖招財命她坐下,向她介紹了這個是秦公子。 當下幾個人一起品茶,這燕清姑娘言辭溫柔,說話間偶爾帶著羞意,動輒抿唇低頭淡笑,一看便是溫順的性子。秦崢想起自家宮里那位福壽公主,相比之下,難免覺得天差地別。 一時聊了起來,這燕清姑娘便問秦崢喜歡什么曲子,秦崢想著路放為自己用樹葉吹就的那一首,記得是分外動聽的,無奈卻不知道名字。 燕清姑娘見此,掩唇輕笑,道:“若是記得大致語調(diào)也是可以的,燕清一聽便知是哪首了?!?/br> 秦崢努力回憶了一番,便隨口哼了下那曲子,可是自己也覺得自己哼得極為走調(diào),和路放那日吹奏的完全不動。當下這燕清姑娘聽著秦崢猶如蚊哼一般的調(diào)子,也不由傻眼,無奈笑道:“這個卻實在聽不出什么曲調(diào)?!?/br> 秦崢原本也是隨口一問罷了,見燕清也想不起來,便也罷了,于是又閑聊起其他,諸如圖招財如今忙什么,燕清姑娘住哪里啊。 聊了半響,秦崢總算看出,這燕清姑娘看圖招財?shù)臅r候,臉色越發(fā)羞答答的,而圖招財對這燕清姑娘也格外溫柔,想來兩個人必然有貓膩。 秦崢別有意味地望著圖招財,圖招財有所感覺,便笑看向秦崢。 一時間,恰好輪到燕清姑娘上場了,于是燕清姑娘告退。 秦崢便干脆開口道:“圖大人,好福氣。” 圖招財聞言,唇邊扯起一抹冷笑道:“哪里來的福氣,如今連個夫人都不曾有,只一個嗷嗷待哺的娃兒要養(yǎng)。” 秦崢點頭:“也是,看來圖大人需要一位夫人呢?!?/br> 圖招財垂眸良久,終于笑嘆了一口氣,點頭道:“說的沒錯,那日大醉了一場,酒醒了,我年紀不小了,人也疲乏,倒是想著找一個美貌賢良女子,從此后舉案齊眉,又有什么不好?!?/br> 說著這話時,他凝視著不遠處的燕清姑娘,道:“燕清雖然是出頭露面的女子,可是卻是我昔日所熟知的,品性極好,倒是適合我?!?/br> 秦崢唇角笑意收斂,道:“福壽公主如今身子不好?!?/br> 圖招財聞言,看向秦崢,細眸中懇切真誠:“如今我和她雖然也沒什么關(guān)系,但是到底夫妻一場,況且她又是我閨女的親娘。我還是盼著她身子能好的?!?/br> 這話說完,他笑了下,道:“不過如今她是身份尊貴的福壽公主,皇上唯一的親jiejie。想來她的身子原也用不著我cao心?!?/br> 秦崢聞言,只好道:“這個倒是。這幾日御醫(yī)每日都為她診脈,皇上也盡量抽時間去看她。”便是自己,也是有空便親自為她煲湯。 只是,她依然是不得開心啊,這個誰都能看得出。 圖招財聽了秦崢的話,卻只是點頭淡道:“那就好?!?/br> 一時秦崢忽然沒了聽曲的興致,想著男子之恩德,原來忒地無情,喜歡時自然縱容你直上九天,不喜歡時,便是那昨日黃花,碾落成泥對方也未必放在心上。 她當即告別了圖招財,便帶著阿慧往青衣巷而去,待送到阿慧到了青衣巷口,便不再去了,只是囑咐阿慧道:“萬勿告知他們我的身份?!?/br> 阿慧自然是明白的,當下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