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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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聞言,推門而入,里面并沒點燈,只有從窗戶灑進來的月光。 就著月光,只見秦崢正半躺在松木床上,閉目養(yǎng)神呢。 路放走過去,靠在床邊坐下,用手摸到她的手,抓住,問道:“今晚一番cao勞,你累了?” 秦崢用手覆著額頭,不情愿地道:“原本這些日子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沒想到原來還是費不得心神。” 路放知道她生性剛強,自小身子也好,力氣又大,做什么事從來都是順心所欲的,沒想到如今竟然為身體所困,便心疼她今日的cao勞,拉著她的手問:“我留下的菜譜,可有按時吃,一龍可曾好生待你?” 秦崢瞥了他一眼,眸中卻是帶著嘲諷的笑意:“路大將軍,打得好一副算盤。” 路放不動聲色:“算盤?” 秦崢低哼一聲,道:“你留了連家兄弟,護我安全,留一個路一龍,為我撐腰,又留了一個丫頭,伺候我起居,接著,留下陳有志等人,為我造勢。布了好一個局!” 她挑眉看路放:“最后,你留了一個蘇盼?!彼Φ溃骸疤K盼這個人,單純急躁,脾性大,易斗,心里又愛慕你,對我極其不滿。不正是這一出好戲的引子嗎?” 路放聽此,唇邊也忍不住浮起笑來:“我就知道,我的崢弟,必能令眾人服膺,從此后再也沒有閑言碎語。” 秦崢語氣中卻是不無自嘲:“我最大的能耐也就是做飯了,做一堆好的,讓大家吃得高興?!?/br> 路放的手,摸索著來到她的唇邊,按住她的唇側,不許她這樣說自己。他俯首,低聲問道:“我確實是有意留下他們幾人,你心里怪我?” 秦崢搖了搖頭:“這個倒是沒有。畢竟除了留在你這里,我暫時也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既然要留下,總是要好好混下去,不能整天被人背地里罵啊?!闭f著這話時,抬手將他的手移開。 路放道:“其實阿盼性子除了急些,人倒是善良?!?/br> 秦崢點頭:“嗯。”卻是極為心不在焉。 路放察她神色,又道:“你不要急,你如今身子虛,自然需要時間慢慢養(yǎng)。我前些日子曾發(fā)現這山上有溫泉,到時候帶你去泡,也舒緩下身子,可好?” 這個倒是引起了秦崢的興趣:“在哪里?” 路放見她有意,唇邊便勾起笑來:“改日我自然帶你去。” ———————— 第二日,路放早早起來,先和眾位晨練的將士們一起cao練一番。深秋的季節(jié),山中寒涼,不過眾位路家軍將士們都一個個光著精壯的膀子,汗珠子一個個從胸膛流到腰腹,渾身散發(fā)的熱氣幾乎要將這深秋的涼意驅趕。喊cao的口號也是震動四野,在這山林間回蕩,好生豪邁清越。 路放在這晨練間,卻是發(fā)現幾個面熟的,細看時,卻是昔日一起同牢的囚犯。那些人也見了他,開始時尚未認出,待認出了,驚訝了一番,也便不再說什么了。昔日天牢之中,多是重犯,便是有個下牢的將軍并不稀奇。只是萬沒想到當日那個略顯削瘦的沉默少年,竟然如今已經是屢次出奇策打敗南蠻軍的少年將軍了。 待晨練結束,路放特意和這幾個昔日難友聊了幾句,幾個死囚犯紛紛表示,從此后必然在路家軍中洗心革面。路放便不再多說,只令他們好生cao練。 做完這些,路放先去溪邊沖洗了,這才回到房舍,卻見小丫頭碧蓮正提著食盒去秦崢處。路放見此,便命碧蓮回去歇息,自己提著食盒給秦崢送去。 帶了秦崢的松木屋時,秦崢正在洗漱。見路放帶了食盒來,便命他放在那里,洗刷完后,便胡亂吃了。 路放從旁凝視著她,看她吃得好一個氣壯山河般,不由想笑,唇邊不自覺地有幾分寵溺。 秦崢卻覺得那笑很是刺眼,便道:“這么早,不去cao練,怎么過來這里?” 她湊近了他,聞了聞,道:“嗯,原來是已經cao練過了。” 路放耳根微紅,道:“我洗過的。”他知道晨間陪著將士們cao練,自己汗流浹背,只是沒想到洗過后,秦崢竟然還聞出了什么味道。 秦崢面上卻帶著幾分得意,指尖輕敲著松木小案幾道:“我聞得可不是汗味,而是一種氣息?!?/br> 路放卻是沒聽說過這個說法:“什么氣息?” 秦崢微蹙眉,搖頭道:“這個我也沒想明白,可是以前咱們在山里養(yǎng)病的時候,你那時候不是每天早晨都要起來練武嗎?雖則你每次都要沖洗一番,可是我就是聞著有股味道。” 她見他仿若有些不自在,拍著他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一點不難聞?!?/br> 那應該是,男子身上散發(fā)出的一種特殊的味道吧。 路放見此,只好略過不提,因說道:“我見山里晨間氣息怡人,想著帶你出去,在山間散一下步?!?/br> 秦崢其實最近這些時日,自己偶爾也在后山溜達下,當下聽了這個倒是頗感興趣,便道:“好,不如這就去?” 路放點頭,牽起她的手:“走吧?!?/br> 秦崢卻掙脫開來:“放心,我如今還是比以前好多了,不用你扶的?!?/br> 路放目光落到自己空空的手上,只好道:“好吧?!?/br> 此時太陽還未曾出來,山中林間彌漫著淡淡的霧氣,在這薄霧之中,一切都仿若變得飄渺。秦崢和路放肩并肩,拾階而上,沿著山路往上行去,待行出三四里后,便沒有了臺階,只有亂世雜草。路放這次伸出手,去扶秦崢,秦崢便拉著他的手,一起往上行。 山路兩旁有盤旋百年的老松樹,松樹枝垂下來,伸手見便能摘到松果,偶爾在松樹間,有精靈小巧的松鼠搖擺著寬大蓬松的尾巴,亮著一對有神的小眼兒瞅著他們二人。 待行到半山腰時,路放便尋了一處干凈石頭,說要坐下歇息。秦崢確實也累了,便隨著他坐下。秦崢已是額頭帶了細汗,喘息也有幾分急,低頭看時,見兩個人袍角都沾了晨間的露水。 路放從懷中掏出一個松江汗巾,抬手替秦崢擦了擦額間微汗。 秦崢看了看那汗巾,道:“你倒是細心?!?/br> 路放不語,默默擦過后,將那汗巾重新收起來。 兩個人并肩坐在這里,只覺入鼻空氣清新,松木清香混合著花草香味隱隱而來,耳邊聞得是蟲鳴鳥叫,眼前所見是青山隱隱,疊巒翠妝,又有溪水潺潺之聲不絕,真?zhèn)€世外桃源一般。 正坐著時,有一只紅眼睛的兔子,是極小的,想來是才出娘胎沒幾個月的兔子吧,蹦跳著過來,渾身雪白,看著倒是不怕人,拿著紅眼睛斜瞅著他們。 秦崢覺得好笑,指著那兔子道:“不如抓來吧?!?/br> 路放聽得這個,氣息收斂,身形微動,頃刻間已經到了兔子前,那兔子受驚,待要跑時,卻已經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抓在手中。 路放擒得小兔,回到秦崢身邊坐下,道:“這兔子倒很是好玩,你養(yǎng)著它,權當解悶吧。” 秦崢自己抓過那兔子,眼對著眼瞅了一會兒,道:“若是煮起來,應該極嫩的?!?/br> 路放頓時語塞。 這么精靈可愛的兔子,她竟然想得是吃rou…… 不過,只要她高興了,怎么都可以,左右是只兔子…… 秦崢兩只手,一手抓住一只兔子的前腿,提著它,眼對眼又一番打量,最后終于道:“看在你年紀尚幼的份上,便饒你不死吧?!?/br> 路放想笑,不過還是忍下了,恰好抬頭見間一旁樹上有野果,記得是以前吃過的,味道極為不錯,便上前,縱身一躍,摘了幾顆,走到一旁用溪水清洗過了,這才給秦崢吃。 秦崢接過來,卻見紅彤彤的,鮮亮異常,看著就可人,倒一口吃下,初吃時只覺得酸甜,再品時味道卻極為怡人,便道:“這果子叫什么名字?” 路放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見山里人吃過,知道無毒能吃罷了。 他見秦崢喜歡,便又多摘了幾個,直到把那棵樹摘了個精光這才算罷。脫下外袍來,用外袍將果子小心包著。 秦崢吃得舌頭都染成了紅色,見路放又摘了那么許多,很是高興,點頭道:“回去慢慢吃?!?/br> 正說著這話時,卻忽然,一道金光乍現般,從天際浮現。一時間,周圍的一切都仿佛亮了起來,環(huán)繞著群山的薄薄霧氣開始漸漸消散開來。 秦崢情不自禁站起來,看那朝陽東升。 路放一手提著用外袍包裹的果子,站在一旁,卻是看她。 在萬丈朝暉下,她身姿卓約,白衣烏發(fā),迎風而立,猶如山中晨間初初綻放的一朵雛菊,迎風招展。 她本是鐵骨錚錚的女子,無奈世事磋磨,仿若飛翔天際的白鷹被折斷了翅膀,跌落人間,依存在他的身邊。 山澗晨風吹拂著她的黑發(fā)白衣,她飄然而動,有那么一刻,路放甚至覺得也許她會就這么憑空消失。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是入手的,卻是幾絲烏發(fā)。 經過這么些時日的補養(yǎng),她的烏發(fā)已經有了光澤,柔滑順亮,在他長指間滑過,跌落。 路放心中涌起nongnong的失落。 如果不是因為遭遇了種種不幸,她應該是風姿灑脫,從容游走在市井之間,萬萬不會就這么依附在他身邊。 ☆、91 路放送到鳳凰城的信函,很快便有了音訊,何笑將派屬下蕭柯前來,送了糧草并耕種用的種子器具,需要路放派人前去接應。路放掩信略一沉吟,因想著如今大炎境內已經沒有了南蠻軍。天下諸將皆看自己面子不會輕易動這一批糧草,孟南庭雖說對自己虎視眈眈,可是倒也不會做這公然截糧的事件,便請來了霸不悔,請他前去接糧。 霸不悔欣然應了。 卻說這蘇盼,自從那日被秦崢所做的大鍋雜燉鯉魚燴搶了風頭后,從此后見秦崢在路一龍的扶持下,今日是這,明日是那,每一樣都吃得眾路家軍心滿意足。幾次下來,儼然已經是眾人心中的祖師爺般的掌廚。眾火頭軍皆對她敬佩連連言聽計從,普通軍士們也紛紛表示,如果沒有了秦崢,這山里伙食實在太難熬。如此下來,再也沒有人想起昔日為大家賣力的蘇將軍。 更讓蘇盼覺得失落的是,放哥哥打勝仗回來后,除了商談軍中事務以及和眾位將士cao練,其他時候,幾乎都陪在那個秦崢身邊。明明看那秦崢好一番神清氣爽的模樣,放哥哥卻認為她體虛,依然各種照顧補將,把山中難得的好物都給秦崢,還要每天親自帶秦崢晨走爬山,甚至聽說以后還要親手教她練習武藝強身健體。 放哥哥的一身武藝,那是昔日在深山之中傳承自一代名師,是輕易不傳人的,怎么如今連這個都不再忌諱,要一并教給秦崢? 蘇盼想起這種種事情,便嘆息不已,再也沒有昔日歡笑,眉眼每日都耷拉著,心不在焉。霸不悔見她如此,心中替她難受,偶爾趁著閑暇功夫勸解,可是她卻是絲毫聽不進去。 是以當路放提到要他前去接應糧草的時候,霸不悔欣然同意。然后他便去找蘇盼,問起蘇盼,是否愿意和自己同去,也算是出去外面散散心了。 蘇盼低頭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和你一起出去?!?/br> 因怕去得不及時倒是讓蕭柯久等,霸不悔便早早上路。大炎境內如今沒了南蠻軍,雖說經歷了一場劫難,可是堅韌的民眾此時已經開始重建家園。道路兩旁有那成片的莊稼,一望無垠,許多農人正在那里忙著收割。雖說不如往年般是個大豐收,可是倒也能勉強度日。 微風吹著,蘇盼在馬背上瞭望這遼闊土地,心境倒也開闊了些。 她側臉看了下一旁的霸不悔,道:“不悔哥哥,你一定覺得我性子差,小心眼,欺負那個秦崢吧?!?/br> 霸不悔聽到這話,忙搖頭:“沒有,你是個好姑娘啊。那個秦崢看著確實也欠揍,你看不順眼很正常?!?/br> 欠揍? 蘇盼聽了,心情略好,便點頭道:“這個人,看著男不男女不女的,每日里作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卻是專干那氣死人的勾當,實在可恨?!?/br> 霸不悔忙順著她道:“確實是可恨?!?/br> 蘇盼唇角便帶起一抹笑來,道:“我就是不喜歡她,即使沒有放哥哥,我也不喜歡她?!?/br> 這世間的女人有千百種,蘇盼見過嬌媚柔弱的夏明月,也見過脆弱驕縱的路錦,更有賢惠干練的路家大嫂,英姿颯爽的霸梅,可是唯獨沒見過秦崢這種。 霸不悔其實對秦崢說不上喜歡,可是倒也說不上討厭,不過既然蘇盼這么說,他便憨厚一笑,道:“你既不喜歡,從此不搭理她便是?!?/br> 蘇盼想起路放,便又癟癟嘴,略帶委屈:“可是放哥哥每天都圍著她轉啊……” 這話題又回到了原處。 霸不悔撓撓頭,想著路放追著秦崢,蘇盼盯著路放,而自己,則是從旁默默關注著蘇盼。這可真是一個千古難解的難題。 霸不悔不善言辭,也再說不出什么安慰蘇盼的話,只好轉移她的心思,讓她看一旁的莊稼。 一時兩個人又說這話,提起路放打算也在落甲山附近開荒種田,這倒是一個好主意,畢竟不能總是依仗著鳳凰城啊。 兩個人這么一路說話,蘇盼也就不再想起那個討人厭的秦崢,這么說著走著,沒幾日就到了邊境安家鎮(zhèn)。 他們在安家鎮(zhèn)等了半日,蕭柯那邊也來了。 這次蕭柯帶來了許多車馬和馱子,有糧食,也有各種農作用具以及種子。各種器具齊備,看來這何笑確實是用了心的。 臨了,一切交割完畢,蕭柯卻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親手遞給霸不悔道:“這是城主特意命我交給霸寨主的,請寨主務必將此物交給秦姑娘?!?/br> 霸不悔問起這是何物,蕭柯便道:“是何城主送給秦姑娘的禮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