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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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秦崢在路家軍中名聲大振。 此時的蘇盼,神色低迷地坐在那里,茶飯不思。 而路一龍,則是偷偷地竄到了一處,和那一伙人圍著搶一個大鍋里的飯菜吃。 這個秦崢啊,也未免太過小氣,怎么就正好做了一百鍋的菜呢,他路一龍饞得直流口水,總不能站著干看? ☆、90 敦陽的混戰(zhàn),以南蠻的慘敗落幕。多湖帶領數(shù)十名親信丟盔棄甲而逃,路放派出小股精銳部隊前去追殺。 而被眾人追殺的多湖,一路向南逃去,身邊的親衛(wèi)是越來越少,逃到最后,只有他孤身一人。這一日,他逃到了一處荒嶺,恍惚間覺得眼熟,再細想時,心中大慟。卻是記起,某年某月,便是在這里,因為大將軍高璋慘敗在初出茅廬的少年路放之下,他身受重傷,便是躲在此處,奄奄一息。 就是在這奄奄一息之際,他卻被一個女子救了。 那個女子便是霸梅。 后來,他知道了,那個霸梅,竟然是路家的三少奶奶。 多湖憶起往日,一股難以抑制的悲痛從胸腔中回蕩,身上多處重傷,瞬時迸出血來。 望蒼天,天高風清,四處云動。 這般百轉千回,他卻最終,在無意識中,還是跑到了這里,這個最初相間的地方。 他仰天,發(fā)出悲愴的大笑之聲。 他再一次敗了,還是敗在少年路放的手下。 這一次,他怎么有臉去見大將軍呢。 就在他踉蹌地跌倒在干枯的草地上的時候,一個削瘦蒼白的女人,從灌木叢中鉆出了頭。 女人的懷中,并沒有抱著一個嬰兒,而是握著一把刀,一把農家用的殺豬刀。 恍惚間,多湖透過那層朦朧的紅色,仿佛回到了幾年前。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可是伸出的手,卻是顫抖著,手上的血便順著指尖往下滴去。 他動了動干枯的唇,拼盡所有力氣,終于發(fā)出一聲嘶啞難聽的話來:“你……你來了……” 霸梅蒼瘦的手,緊握著那把殺豬刀,走到他面前,蹲下來,與他平視。 霸梅的眸中竟然是平靜的,她道:“是,我來了?!?/br> 多湖聽著那熟悉的聲音,有那么一刻,眸中模糊,就要掉下淚來。 就是這個女人,當年就瀕臨生死邊緣的他救了過來。 可是這時候,霸梅又開口了,她的眼眸清冷平靜,她的語聲冷漠無情:“不過這次,我是來殺你的?!?/br> 她站起來,有幾分英挺的眉眼,緩緩泛起濃烈的恨意:“我等在這里,等了幾天了,就是要親手殺了你?!?/br> 多湖只呆了片刻,忽然便笑了,一邊笑,一邊落淚:“好,你殺了我吧?!?/br> 淚水沿著他粗糙剛硬的臉龐滑下,晶瑩地沾在他的胡須上,他連連點頭:“你救了我,如今再殺了我,真是極好?!?/br> 霸梅漠聲道:“我瞎了眼,救了你。你也瞎了眼,救了我和我的孩子。我們之間兩不相欠,而現(xiàn)在,我是舉刀為夫報仇?!?/br> 多湖凝視著霸梅:“好,你來吧?!?/br> 霸梅的手,穩(wěn)穩(wěn)地握著刀,刺下。 血噴薄而出。 霸梅的眸中,變得荒蕪,毫無生色。 她低低地道:“我如果不殺了你,我就沒有臉去見路放,沒有臉去見我的父兄,更沒有臉養(yǎng)大我的孩子?!?/br> 多湖的臉已經猶如死人的顏色,他無力地垂倒在地上,粗糙的臉龐緊貼著冰冷枯萎的草地。 他眼前越來越模糊,意識也漸漸離他而去。 在最后的那么一刻,他心里想得竟然不是霸梅,而是高璋。 他喃喃地對他說:原來,我們的命運,竟然是一樣的。 ———————— 幾天之后,路一袁在這個山嶺中尋到了多湖的尸體。找到的時候,他已經被周圍的野鷹糟蹋得不成樣子了。 路一袁站在那里,沉思了許久,終于命人將多湖埋葬,然后回去向路放復命了。 南蠻軍被徹底瓦解,多湖死去,高璋和高登前往南蠻奪位再也沒有回來,自此,大炎境內,也就再也沒有南蠻軍了。 孟南庭迅速糾結殘部,前往邊關韓陽城,守住大炎的南大門,接著又派兵一番部署,端得是天下之王的姿態(tài)。 天子此時已經無法挾制孟南庭,只能看著他任意作為。于是更想起路放來,便忙命人送信給路放。 原本是怕路放并不會回復他的,誰知道路放很快回信,言辭恭敬,其意是說,孟南庭到底有功,此時征討,師出無名,請皇上暫且忍耐,待到他日孟南庭狼子野心世人皆知,路放自然派兵替天子討伐。 皇上聽了這個,心中很是滿意,于是便再修一封書函,提起云若公主和路放的婚事,可是路放那邊,卻再也沒回信了。 一時之間,孟南庭儼然挾天子令天下諸將,此時眾人心中自然不服。可是這時候大炎已經沒有南蠻軍了,再也沒有理由不聽令于帝王,帝王在孟南庭手里,他們一時半刻也不愿意說什么。 至于為什么沒人沖上前去解救了這被人挾持的皇帝,大家自然是各有算盤。 若是皇帝真?zhèn)€平安無事,他們鬧將這一場,豈不是白鬧了? 是以眾位將軍,此時一個個是帶著兵撤離,回到自己的城中,保存實力,靜觀其變。 打了一場大勝仗,萬人敬仰的路放,帶著手下二十萬兵馬,受皇帝之名,駐扎落甲山去了。 路放手下諸將,心中不服。怎么這打仗是路家軍的,如今得利最大的卻是那個孟南庭。 可是路放卻是不動聲色。 ———————— 路放回到落甲山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路一龍見他們回來,激動不已,拉著路放等人問東問西,又說要大擺筵席慶祝,又說要今晚就大醉一場。 諸葛銘從旁看著,看出路放的心不在焉,便忙將路一龍這個不會看眼色的拉走了,又惹得路一龍將這諸葛銘一頓埋怨。 路放終于得了清靜,一個人來到秦崢的屋門前,望著那屋門,聽著里面動靜,知道她已經睡下,便只能立在門外。 深秋之月寒涼,他身體挺拔,寂寥立在松木下,默默地凝視著那個緊關的門窗。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屋子里忽然有了動靜,那個女人呢喃了一下,揉著惺忪睡眼,推開窗子看外面:“你回來了?” 剛睡醒的秦崢,總是有些意態(tài)朦朧。 路放乍見她推窗,唇邊頓時泛起一抹溫柔的笑來:“怎么醒了?” 秦崢在松樹掩映下,招手讓路放進來,長發(fā)不曾挽起,青絲逶迤在窗邊,素袍在風中微顫。 路放卻搖頭:“你繼續(xù)睡吧,我還有些要事要談?!?/br> 秦崢想想也是,知道他是忙的,便點頭:“好,最近我身子好些了,倒偶爾做些吃食,明日我給你做好吃的?!?/br> 路放含笑點頭。 待到秦崢繼續(xù)躺下睡去,他幫她將窗子關了,這才往自己房間走去,待走到自己的屋門前時,卻見諸葛銘手拿著蒲扇,正望著自己。 諸葛銘低嘆一聲:“少爺,若是心里喜歡,何不直接說了?總比如今,受這般折磨?!?/br> 一回到落甲山,便心急去看她一眼。去了后卻是連叫醒她都不舍的,只在窗外孤零零地等著。等著那么許久,只為了說那兩言三語。 路放淡掃了眼諸葛銘,道:“諸葛先生,怎么還不曾睡?” 諸葛銘搖了搖蒲扇,笑道:“睡不著,在月下溜達,卻恰好碰到了少爺?!?/br> 路放點頭,推開門,和諸葛銘一起進屋,進屋后點亮了油燈,兩個人坐下。 路放從床底下拿出一個壇子,里面卻是還剩下半壇子酒:“諸葛先生,陪我喝兩盅吧?!?/br> 諸葛銘笑著點頭。 路放取了兩個酒盅,諸葛銘倒了酒,兩個人在油燈下對飲。 幾杯酒下肚,路放意態(tài)竟然有幾分迷離,正所謂酒不醉人,人卻自會醉。 喝醉了酒的路放,低低訴說道:“諸葛先生,你可知道,在秦崢的心里,我是她至親的兄弟,她與我,幾乎不分彼此,生死相依??梢哉f,我是她在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了?!?/br> 諸葛銘點頭:“那豈不是很好?” 路放卻是一聲苦笑:“也許因為太過親密,她對我竟無半分男女之情。我如今只怕,若是我貿然說了什么,反而引得她和我從此生了間隙?!?/br> 諸葛銘聞此言,思慮半響,終于道:“少爺,你在沙場之上,從來都是果敢決斷,怎么如今于這男女之事上,反而是瞻前顧后猶豫不決?” 路放飲下一盅酒,酒入口喉,是澀澀的苦辣。 他低喃一聲,道:“她就是我的魔障?!?/br> 這一夜,諸葛銘陪著,路放一盅又一盅,最后終于渾渾睡去。 第二日,他頭痛欲裂,卻依然如平常一般起身。剛打了勝仗回到落甲山,確實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安置。這一次出外打仗,有許多其他將軍所率的兵馬被打散后,如今順勢投靠到路放手下,也有大炎的流民前來投軍的。這些人馬都要安置,于是便要在落甲山附近建造更多的房屋或者營帳來供大家居住。這些人的糧草也是問題,一方面是寫信給何笑請其相助,一方面則是考慮在落甲山附近開墾荒地來解決一部分口糧。 各項事宜都商量妥當,又都各自分配下去,晌午時分,大家草草用了午膳,又繼續(xù)談論如今天下形勢,待到一切事宜都討論完畢,差不多傍晚時分了。 這時候晚膳已經做好了,卻是有酒有rou,是要大擺筵席,算是慶祝此番大勝,從此大炎境內再無南蠻軍到處欺凌百姓了。 待到酒rou上桌了,卻見這菜色令人耳目一新,望過去時,有大鍋雜燉鯉魚,有五香脆皮烤野雞,有手撕烤兔,還有數(shù)個壯漢子抬著大氣磅礴的烤全羊各處分吃。 諸葛銘撕了一塊那烤的野兔,頓時贊不絕口,連連點頭:“這么出去一趟,火頭軍手藝變得這么好了?!?/br> 路放卻是已經想到了,原本肅冷的臉上便帶了一抹柔和,一旁的路一龍跑過來道:“咱們火頭軍請了一位祖師爺,厲害得很,稍作指點,火頭軍的廚藝就上去了。從此后咱們天天吃好的?!?/br> 諸葛銘微驚:“什么祖師爺?” 路一龍望了眼一旁的路放:“還能是誰,當然是那秦崢了!” 其他諸人,都是知道路一龍的,因為說秦崢的壞話而被路放不喜,又被路放留下來照顧秦崢,是以都知道路一龍心里其實對秦崢憎惡至極的。怎么如今,這說話間,竟然對秦崢有幾分敬佩了呢? 不過這疑惑,等到大家開始吃飯時,便煙消云散了。 面對如此誘人的伙食,想著那是一個多么化腐朽為神奇的女人,他們還能有啥怨言? 路家軍其他眾人,也萬沒想到今日的烤rou都是如此的入味,外脆里嫩,吃得人口水直流,人人稱贊。一時自然又有那陳有志在軍中起哄,說起今晚的伙食都是出自秦崢的指點,又提起那個什么一人飯莊的路菜就是秦崢做的。 于是,這么一頓晚飯的時間,秦崢名聲大噪,從此在路家軍心目中再也不同。 待這一頓飯吃完,大家各自散去,路放別了眾人,自己來到后面的松木屋中,從窗子里望去,里面并沒動靜。 正要走的時候,卻聽到秦崢在里面喊道:“還沒睡呢,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