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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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搬把凳子,把窗上粉連紙揭下來,用菜刀刮干凈,新買的白麻紙糊上,繃直、糊平,頗費功夫。 麻紙韌性好,紙質(zhì)厚,透光差。紙糊的窗子,白漂漂一片,她手里拿一張紅紙,剪成小燕子,貼窗花。 三個孩子冷了,進屋里暖和,看見窗子上的小燕子,高興地爬到窗臺,往外看,“姐,真好看”柳芽兒用手摸。 她又打掃房屋,除塵。 灶上喂著一鍋羊骨頭湯,味飄出來,撲鼻的濃香, 三個孩子直舔嘴唇,寶兒扒門看了好幾趟。 骨頭熟了,柳絮拿起半棵白菜,掰下幾個菜幫,切得細細的,二斤面糊窗子用去一半,剩下做手搟面。 一盆冒熱氣的羊骨頭湯面端上桌,三個孩子頭不抬,就聽哧溜聲,柳絮囑咐,“慢點,別燙著” 這些活計做完,用去大半天,柳絮比量寶兒的舊棉衣,裁剪,寶兒小,先緊著寶兒做。 絮上棉花,找塊木板壓在炕梢上,柳絮抬頭看天色不早,收拾利落,忙趕回周家。 黃昏,街道兩旁店鋪生意紅火,臨年下,置辦年貨,行人多起來。 柳絮一進周家大門,正撞上玉秀抱著孩子急著往出走,“柳絮,孩子病了,我抱他去看大夫,福哥的飯做好,放在鍋里,你侍候福哥吃吧” 玉秀邊說,出了院子,柳絮跟出兩步,喊;“玉秀姐,你一個人行嗎?” 玉秀頭也不回,“行,你去侍候福哥吧” 周天福望著窗外,一副補藥,補得小眼睛錚亮,盯著大門口那嬌小的身影。 聽見輕微腳步聲,周天福側(cè)臥,閉目。 柳絮端飯進去西稍間,看一眼躺著的周天福,輕聲喚道;“小爺,吃飯了” 周天福躺著裝死不動,柳絮以為他睡著了,又喚了聲,“小爺,吃飯了” 周天福沒動,柳絮湊近,想看他是否病了,突然,周天福冷不防朝她一撲,柳絮被他撲倒在炕沿上。 柳絮掙扎,無奈周天福死沉的身子打橫壓在上面,柳絮少女的身體,力弱,周天福雖癱,已是成年人筋骨,力大。 周天福在她腰間捏兩把,“躲著我,說,是不是看上吳府年輕小廝,打情罵俏?!?/br> 柳絮抵擋他恣意的臟手,“血口噴人” 周天福冷哼,“那你證明給爺看”伸手撩開她衣襟,扯她裙帶。 柳絮的手被他身子壓住,動彈不得。 柳絮氣恨,張大口,照準他肩頭,一口咬下去,周天?! 宦曀砷_手,柳絮猛地一推,把周天福推到一旁,脫身出來。 也不管周天福疼得呲牙咧嘴地呻.吟,一徑低頭跑到堂屋,卻差點跟一個人撞上。 柳絮抬頭,驚得張大嘴,發(fā)不出聲,梁王踱著方步進門,柳絮直眉楞眼望著他。 趙琛往里走,柳絮本能讓開,偏這時,里間傳來周天福咒罵聲:“小賤貨,你痛快進來,不然爺繞不了你” 趙琛異樣的眼神看了柳絮一眼,掉頭往西間屋,撩起簾子,周天福聽見有人進來,以為是柳絮,罵道:“乖乖地給爺把衣褲脫光,你早晚是爺?shù)娜?,別以為爺不中用,弄你個*,讓你知道爺?shù)氖侄巍?/br> 趙琛偏頭瞅柳絮,唇角的笑容有點邪惡,柳絮跟在他身旁去半步,羞臊得無地自容,不敢抬頭看他。 柳絮上前幾步,打起西稍間簾子,周天福捂肩頭,罵得正歡,看見她,氣上來,剛出口,“sao娘….. 趙琛邁步進屋里,周天福下句話咽了回去,看清楚趙琛衣飾華貴,也知道有些來頭,蔫蔫地不敢作聲。 趙琛帶笑看柳絮,“這是你男人?” 柳絮撐不住臉,這廝笑得燦爛如錦,仿佛最開心的事,語調(diào)嘲諷,“公道,老天公道” 說吧,轉(zhuǎn)身出了屋子,柳絮默默無言,跟著出來,出堂屋,來到廊檐下,站住,侍衛(wèi)都立在階下。 趙琛側(cè)頭,朝她腰間看了一眼,笑意更深了一重,柳絮順著他視線低頭看,剎那臉似紅布,羞得有地縫都能鉆進去,原來方才跟周天福撕扯時,裙帶被他扯脫,長長的裙帶赫然露在外面,柳絮伸手把帶子往腰里掖了掖,頭低得都抬不起來。 柳絮羞臊,趙琛扭臉,不看她,似不經(jīng)意地問:“你信因果報應嗎?” 柳絮真想照這貨的嘴臉一巴掌甩過去,偏這時,趙琛側(cè)頭,眸子晶亮耀若星辰,帶笑目光注視她,她舔舔唇,終是擱心里想想,壓下心中情緒,淡淡地道:“民女說不好,有時老天很公正,可有時明明是壞人,命還很長,民女想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大概是閻王爺一時疏忽,錯判也是有的” 趙琛目光深邃地看著她,“哦?你是這么想的,這就難怪,若換了旁人,早抹脖子或一頭撞墻” 稍頓,臉上笑意浮起,“你是不是整日想閻王爺那日睜開眼,發(fā)現(xiàn)錯判了,你就變成公主命” 柳絮心塞,忍住氣,“民女不敢妄想,這是民女的命,民女早就認了”柳絮不服,你不過命好,歪打正著,前世富貴,這世依然富貴,。 趙琛負手而立,有風穿堂而過,衣袂輕揚,得意道:“我每年上千萬用做善事,這是我應得的,當之無愧” 柳絮腹誹,你善事做那么多,為何不升天堂,跑到人間作威作福,來我跟前礙眼,命里遇見這人就是來給自己添堵的嗎,就是來打擊自己的嗎? 柳絮兒恨恨地想,等你落魄一日,但愿讓我遇見,我會十倍百倍奉還,羞辱你,奚落你。 話在舌尖滾過,出口卻變成,“王爺是說民女該去死,不該茍活于世” 趙琛接話倒快,“不,有你在,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命有多好,日子有多愜意,你的存在不是毫無用處” 柳絮瞪視他,這廝這張幸災樂禍的臉真可惡,我偏就不死,活給你看。 趙琛盯著她,笑意不減,這潑婦眼底深處暴漏出本性,恨不得撲上來抓撓自己。 柳絮瞬間醒過神,眼底漫起一層水霧,長長的睫毛輕顫,怯怯地不敢直視,聲音細小到就二人能聽見,“民女也想死來著,又舍不得,俗話說,好死不如強活” 趙琛別過頭,心道,演戲,戲演得真好,扮無辜,扮柔弱,心里素質(zhì)超強,淡聲道:“你能這樣想最好,本王不希望你想不開,死了四大皆空,本王想你對這個活法很受用” 柳絮不想讓這廝太得意,一道柔媚眼波橫掃過去,鶯聲嚦嚦“民女很受用,平白坐享富貴,怕折損壽數(shù)” 這廝臉一滯,斂起神色,冷硬地道:“好,這樣的日子你好好過下去?!?/br> 說吧,步下臺階。 柳絮失笑,沖著他背影,斂身,“送王爺” 趙琛出門,甩開步子,仿佛天變藍了,跟這女人比,自己何其幸運,榮華富貴閑手拈來,這樣一看,日子相當不錯,姬妾成群,呼奴使婢,在他梁王的地盤,任他呼風喚雨。 身后太監(jiān)宮寶詫異,王爺這是怎么了,來這鬼地方,不管怎么說,王爺心情好,是下人的福分,少挨多少打罵。 緊跟上腳步,“王爺,您老慢著點“ “告訴膳房,備酒席,把皇上賞的那壇子好酒開封” ☆、第13章 空屋 梁王坐上攆車,柳絮,這潑婦竟然叫這么個名字,他一近她的身,就有種熟悉之感,聽她開口說話,趙琛確定無疑。 潑婦竟然變成清純少女,難怪他一直找不到人,幸好他偷看秦廣王的生死冊,記住一個名字,周興,一時忘了,害他費了不少功夫。 踏破鐵鞋,及至見到這潑婦,他心里的恨意全消,何用他做什么,可這潑婦的本性不改,都落魄成這樣,還牙尖嘴利逞強。 趙琛望著車窗外,街上車轎,行人,熙熙攘攘,往來士農(nóng)工商,一派祥和,繁榮興旺,這是他的封地,這里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他吩咐攆車慢行,回頭看一眼周家住的胡同。 趙琛揚起唇角,促狹地想,那男人下半身蓋住,聽話音顯然是癱子,依這潑婦的性子,怎會甘愿被這粗鄙的男人糟蹋,不禁遐想,自己進屋之前,發(fā)生了什么,潑婦裙帶已解開,男人下作,看來是沒得手。 趙琛瞇著鳳眸,邪惡地想,潑婦容貌,身段都是一流,可惜便宜了癱子,癱子看樣子火氣不小,夠潑婦受的,趙琛直到回王府,唇角依然掛著笑容。 太監(jiān)宮寶觀察王爺神情有異,連日陰沉似水,隨時要下雨,仆從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侍候,終于多云轉(zhuǎn)晴,王爺好像對那女子有點意思。 吳府大廚房,忙碌,十幾口鍋灶齊開,煎炒烹炸,備午膳,趙姨娘房中的丫鬟秋香走來,揚聲,“劉大娘” 劉貴家的半天應聲,“姑娘叫我?” 秋香揚著頭,“今晌午老爺在趙姨娘屋里用飯,姨娘吩咐做幾樣老爺愛吃的菜?!?/br> “劉大娘,莊子上送來肥雞、肥鴨,太太吩咐送到廚房,點驗過數(shù)”有人喊。 “來了”劉貴家的不理會秋香。 把秋香晾在哪里,訕訕的,一扭身,嘟囔一句走了。 六子媳婦朝她背影不屑地道:“老爺若一月中有兩日去她屋里,張揚得闔府都知道,三姑娘纏著老爺要東要西,也就我們太太賢良,不跟她一般計較” 柳絮旁邊聽見,心里納悶,太太連寵妾都能容下,庶女也不見她苛待,為何獨對大姑娘不好,府里平常像沒大姑娘這個人似的,主子下人甚少提及。 柳絮跟夏婆子三個往趙姨娘屋里送晌飯時,東屋里撒花軟簾半卷,柳絮看見榻上斜倚著一個面如冠玉的中年男人。 趙姨娘走出來,臉上帶著得色。 柳絮從夏婆子口中得知,吳府老爺?shù)掌尴墒牛贿z一女,續(xù)娶夫人楊氏,生下二女,小爺乃通房所生,是吳府唯一男丁,生母早喪,吳老爺太太愛如掌上明珠,府里老太太,早已撒手不管事,安享天倫,太太楊氏賢淑,對下寬仁,趙姨娘生下一女,頗得老爺寵,周姨娘沒生下一子半女,無寵。 從趙姨娘屋里出來,沿著夾道往北走,白日看著不那么陰森。 晚秋聽見動靜,開門,柳絮看里間的門依舊關(guān)得死死的,由于房屋低矮,被周圍建筑擋住光,日中,屋里光線暗淡,空氣壓抑,透不過氣,放下飯菜,幾人趕緊走了。 廚房年節(jié)比往常忙,人手不夠,上頭許雇倆人,錢上頭做了,發(fā)下,劉貴家的原打算另雇個人,柳絮手腳麻利,一個頂倆,不用加人,幾個婆娘私自把錢分了,多得了一份,無有不高興的,閑聊,知道柳絮家里的狀況,都嗟嘆,甚是憐惜。 臘月二十八,廚房異常忙碌,沒有閑人,吳府正月里宴客,所有食材都要提前準備出來。 夏婆子對柳絮道:“廚房這兩日忙,騰不出人手,晚膳就你跟六子媳婦倆人送” 倆人送四位主子的膳食,六子媳婦說;“兩位姨娘的份例都一樣,放到一塊,現(xiàn)撥出些,就不用跑二趟” 柳絮想想說;“先送二姑娘和兩位姨娘屋里的,大姑娘的飯菜,我回來取一趟” 六子媳婦想想,“你多跑一趟腿” 柳絮道:“我歲數(shù)小,腿快,沒事,我來回快走,用不上盞茶功夫。 柳絮其實心想,一塊送,耽擱時候長,臨到大姑娘屋里飯菜都是涼的,回來一趟,快點走,耽誤不了多少功夫,大姑娘還能吃上熱乎的。 六子媳婦囑咐,“你一個人送行?” 柳絮笑應聲,“沒事,放心吧” 六子媳婦小聲嘀咕,“該不該告訴她,告訴她,她膽小,再也不敢去了” 日落,柳絮一個人一手提燈,一手提著食盒,朝北走,長長的夾道,高墻投下暗影,陰森可怖,柳絮向來是膽大的,也不由緊張,遂加快腳步。 經(jīng)過一處廢棄的空屋,她不經(jīng)意地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柳絮渾身冷颼颼,腳底板生寒。 拐過一堵墻,看見大姑娘住的屋子,窗子上透出一絲微弱的光,堂屋門虛掩著,柳絮輕輕推開,寂靜無人。 低低喚了聲,“晚秋姐” 無人應答。 柳絮遲疑,腳步朝北間走去,北間門關(guān)著,聽里面沒動靜,柳絮低喚聲,“大姑娘” 還是無人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