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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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月,戚夙容便完成了這副佛繡,秦湘看得贊不絕口,立刻掛到秀莊,當作鎮(zhèn)店之寶。 柳慕涵拿著另外請人刺繡的繡品,經(jīng)過云容秀莊,不經(jīng)意朝店內望去,目光立刻凝住。 他跨步走進店中,直直地望著正中的那副繡品,眼中閃過驚異。這副佛繡,不僅針法細膩,色彩鮮明,而且透著一種祥和莊嚴之感,繡此圖之人,必然心境平和,淡然自若。走近幾步,他立刻又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讓人不由得生出幾分佛意。 正在他想出聲詢問時,只聽身邊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那副佛繡,我買了?!?/br> 柳慕涵轉頭望去,只見一名身材壯碩,面目冷峻的男子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邊。 “稍等。”見他要買下這副繡品,柳慕涵立刻出聲阻止道,“這位公子,在下對這副佛繡頗為青睞,不知公子能否割愛?” 顧錦云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鷹隼般凌厲。 他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能?!?/br> 柳慕涵心中一寒,這男子好冷的氣質。 “這副佛繡定價九百九十九兩。”秦湘插話道。 “六子,付錢。”顧錦云對身后的小廝吩咐。 “等等,我出一千二百兩?!绷胶醿r道。 “先來后到。”顧錦云沒有與他競價,只是望著秦湘說道。 秦湘猶豫不定。 “此繡品是我們同時看中,有何先來后到之說,自然是價高者得。”柳慕涵不急不緩地說道。 顧錦云依然沒有接他的話,繼續(xù)對秦湘說道:“你可去問秀莊的主子,她是愿賣我,還是賣他?” “這……”秦湘有些為難看向柳慕涵。后者想了想,點頭道:“就這么辦吧?!?/br> 他暗想,戚夙容理應會給他這個面子。 秦湘道,“那好,還請兩位公子稍等,小女子即刻便派人去問問。” 她叫來一名丫頭,讓她盡快去戚家一趟。 兩個都不想賣!戚夙容聽到丫頭的回報,翻了翻白眼。為何這兩人會這么巧湊到一塊? 她思索了一會,讓丫頭去回復:“若柳公子愿意出四千兩,那副繡品就賣給他。若是不愿,就以原價賣給另外那位公子?!?/br> 丫頭微愣,遲疑道:“小姐,如此一來,豈不是會得罪柳公子?他可是太尉府的大公子?!?/br> “你照說便是?!迸c其讓顧錦云得罪柳慕涵,還不如讓她來當這個黑臉人。況且柳慕涵退訂在先,她心有不忿,出此高價亦在情理之中。以她對柳慕涵的了解,或許有不悅,卻不至于懷恨在心。 丫頭將戚夙容的話帶到,柳慕涵聽后,目光微沉,見身邊的男子正盯視著他,便應道:“好,就四千兩,我買了?!?/br> “太尉府的大公子果真豪氣,小女子替主子謝過了?!鼻叵嫘χ鴰土胶蘸美C品。 “這副繡品真是你家主子所繡?”他又問了一句。 “正是?!?/br> 柳慕涵不再言語,交付銀兩,讓書童拿好繡品,瞥了那男子一眼,轉身離去。 “這位公子抱歉了?!贝胶x開,秦湘不好意思地欠身道,“柳公子身份尊貴,我們得罪不起。為表歉意,店里的物品,公子隨意挑,本店一律給您打八折?!?/br> “他是太尉之子?”顧錦云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是的?!?/br> “嗯?!鳖欏\云點點頭,不再多說,轉身便走出了秀莊。 不是秀莊得罪不起,她擔心的恐怕是他得罪不起,即便她現(xiàn)在不知他是何人…… ☆、第十二章 相面 太尉府書房中,柳慕涵將幾幅佛繡平放在書桌上,認真端詳,視線最后落在那副由戚夙容所繡的佛像上。他仍然很難相信這幅佛繡出戚夙容之手,不說她如今不過十六歲,以她平日的品性,也太不可能繡出如此精細的繡品。 那一針一線,均勻細密,毫無瑕疵,更神奇的是繡品背面,竟然又是另一番光景,與正面的色彩鮮明不同,背面用金線和銀線繡成一尊金佛,有如佛光普照。兩面異色分明,天衣無縫。實在令人驚嘆! 之前這幅佛繡定價為九百九十九兩已然不低,如今看來,四千兩也未必不值。 正在這時,柳倩兒走進書房,給柳慕涵端來一杯參茶,見到書桌上的幾幅繡品,笑道:“這是給母親準備的禮物?” “嗯,你看如何?”柳慕涵喝了一口參茶,讓開一步。 柳倩兒上前端詳,點頭道:“幾幅繡品皆屬上品,但這幅最顯靈氣,高上一籌。” 她指的正是戚夙容的繡品。 “meimei的眼光果然與為兄一般無二?!绷胶澚艘痪洹?/br> 柳倩兒抿嘴一笑:“如此說來,哥哥是打算將這副繡品送給母親了?” 柳慕涵點頭:“正是?!?/br> 語氣中卻隱隱透著幾分不舍。 柳倩兒看了他一眼,說道:“哥哥若是舍不得,何不留在家中?待母親回來,照樣可以送?,F(xiàn)在送過去,肯定是要留在寺里的。” 柳慕涵思索片刻,還是搖頭:“算了,還是送過去吧。母親回來若是知道我將更好的佛繡留在家中,恐怕會怪責我待神佛不敬了。” “嘻嘻?!绷粌喝滩蛔“l(fā)笑,隨即問道,“這幅繡品從何購得?” “云容秀莊。” “原來是這家?!彼故菦]有再追問繡娘的名字,只要多問一句,她就會知道戚夙容便是秀莊的主人。 “meimei,你覺得戚家小姐為人如何?”柳慕涵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嗯?”柳倩兒奇怪道,“哥哥為何突然問及此人?” “只是好奇而已。算起來,戚家在京城的資歷比柳家還高上幾分,如今落魄,不免有些唏噓。” 柳倩兒淡漠道:“戚夙容的性情與她父親一般無二,向來眼高于頂,目中無人。有如今的下場,亦是他們咎由自取。” 柳慕涵有些訝異meimei言辭的刻薄。 柳倩兒似乎也意識到此言不妥,又道:“meimei只是覺得,他們能保住性命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他日若有機會,說不定還能重振家門。夙容曾是我的閨友,縱然有些許不是,我亦不想見她窮困潦倒。哥哥若是有她的任何消息,請務必告之,我也想幫襯一二?!?/br> 柳慕涵張了張嘴,終是未將將佛繡之事告訴她,他自己也不是十分確定,待確定之后再說亦不遲。 萬幸他不曾多言,否則無端給戚家招惹了大麻煩,戚夙容勉強算是逃過一劫。 鏡湖亭邊。 戚夙容與張家小姐正坐在涼亭中,品茗下棋。 “上個月真是抱歉了,家中有事,無法應約。”戚夙容歉意道。 “姑娘不必道歉,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我豈是那種不通情達理之人?”張家小姐神色柔和,并無怒色。 戚夙容笑了笑,便不再多言,專心于棋局。 下了片刻,戚夙容突然問道:“小姐有心事?” 張小姐捻子的動作頓了頓,“何以見得?” “小姐今日的棋路似有些心不在焉?!?/br> 張小姐放下棋子,愁上眉頭。 “小姐有何心事,方便說與我聽嗎?”對于這位溫柔端莊的張小姐,戚夙容還是很有好感的。上一世若非父親無禮在先,也不至于惹惱她。 張小姐猶豫了一會,說道:“家父近日打算給我尋一門親事?!?/br> “這是好事啊?!逼葙砣菪Φ溃澳写螽敾榕螽敿蓿孕〗愕钠访?,當可嫁個好人家?!?/br> “我知道,家父向來對我疼愛有加?!睆埿〗銣睾偷溃八o了我兩戶人家,讓我自己挑選?!?/br> “哦?哪兩戶?” “一戶是城南王家王端王二公子,亦是給事中大人王靖之弟,一戶是城西章府四門博士章之淮章大人?!?/br> 戚夙容問道:“小姐屬意何人?” 張小姐道:“我家乃是商戶,雖頗有家底,卻并無資格攀附世家。王二公子亦是商人,倒是與我家門當戶對,而且他還有一位從五品的兄長。而那位章大人,年屆三十,為官五年,現(xiàn)今仍是一位七品小官。父親覺得他或許老實本份,卻無加官進爵之望,兼之至今未娶,恐有暗疾?!?/br> “也即是說,小姐更屬意王二公子?” 張小姐沒有應聲,望著棋盤出神。 章之淮,王端……戚夙容覺得似有印象,努力回憶,終于想起來了!上一世,因為父親與張家打過一場官司,所以她有段時間頗為留意張家的動向。張小姐出嫁時,曾轟動一時,因為愛女心切的張父為女兒準備的嫁妝極其豐厚,迎親的隊伍幾乎從城南排到了城北,羨煞了無數(shù)待字閨中的少女。 但不過半年,張小姐的婚姻便成了一場悲劇,她選的那位王二公子,好色成性,婚后仍流連花叢,最終猝死在一名妓子床上。 之后戚夙容便沒有再關注她的消息,只知道張二公子的娘親愛子如命又頗為迷信,想必張小姐后半生的日子并不好過。 反觀章之淮,則是典型的大器晚成,他成婚晚,升官慢,但腳踏實地,為人低調,一生順遂。在戚夙容死前,他似乎坐到了中書侍郎的位置。 戚夙容猶豫了一會,說道:“小姐,我聽說那位王二公子經(jīng)常出入風月場所……” “這個我也知道。”張小姐輕聲道,“家父說,男子在外行事,難免需要應酬,不能以此判定他的人品?!?/br> 戚夙容忍了忍,終是不愿見張小姐落入火坑,又道:“這位王二公子,我曾見過幾面?!?/br> “哦?”張小姐眼睛微亮,忙問,“如何?” 戚夙容正了正表情,慎重道:“接下來的話,小姐可以當我胡言亂語,但我還是想說與你聽。若有得罪,還請小姐莫怪。” “姑娘但說無妨?!睆埿〗阋娝绱松裆嗖幻饩o張起來。 “不瞞小姐,我其實頗通相面之術?!逼葙砣菀槐菊?jīng)道,“那位王二公子,看似眉清目秀,但印堂發(fā)黑,隱隱透著早夭之象。眼睛最是通人心,此人雙目渾濁,精神萎靡,血氣不足,平日行為恐怕頗為不檢,并非佳婿之選?!?/br> 張小姐臉色微變,仔細打量了戚夙容幾眼,見她目光清澄,毫不作偽,心中不免信了幾分。 “小姐,此事關乎你的終生幸福,即便不信我之言,亦可親自派人去查證?!逼葙砣菡\心勸說道。 “我明白了?!睆埿〗泓c點頭,“今日棋局便到此為止吧,我輸了。” “棋局輸贏不足掛齒,然婚姻大事卻輸不起。小姐,慎之。” 張小姐帶著仆人離開后,戚夙容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中,欣賞風景。 她能看到別人的未來,卻無法看到自己的未來??v有先覺的優(yōu)勢,亦不得不謹慎萬分。 她,也輸不起。 回到家中,聽到后院傳來呼喝之聲,戚父正在訓練他的幾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