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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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接著點頭??刹皇牵婧煤B(yǎng),被人當面說斷子絕孫都忍得下去。 紀真略無奈。吃飽就犯困,一困就迷糊,一迷糊就犯傻,上輩子就沒少因為這個得罪人,不過他的異能等級高種地方便拳頭又硬,還真沒幾個得罪不起的?,F(xiàn)在就不一樣了,身嬌體弱誰都打不過,后臺也不夠硬,前途真心不光明。 越想越郁卒,紀真抓過木槿的美人手摸一把,默默嘆了一口氣。 木槿抽了抽手,沒抽出來,就隨他們家少爺去了。若不是少爺把他買下,他早就被親爹賣進南風館了,摸一把就摸一把吧,反正少爺現(xiàn)在的身體什么都做不了。 過了幾天,船進京了。 棄舟登岸,紀真沒理會過來接人的一群人,扶著木槿徑直上了車。 沒多久,木樨也躥到了車里,憤憤的,張了張嘴,什么都沒說,心里卻難受極了。忒欺負人了,少爺進京,府上主子沒有一個露面的不說,來的竟然只是大管家的一個侄子,連管事都不是! 胡管事直搖頭。三少爺還沒進門,下馬威就來了,以后還不定會怎樣呢!十二歲中秀才,小三元。十三歲中舉人,頭名解元。論資質(zhì),三少爺當是幾個少爺里最好的??上昧?,把府里一干嫡出少爺全比了下去,不被打壓才怪了。 車子搖搖晃晃的,紀真躺在木槿腿上享受著美人按摩。車子里面被木槿鋪了好幾層被子,軟乎乎的,紀真現(xiàn)在本就嗜睡,很快就睡了過去,直到車子停下也沒醒過來。 木樨和木槿誰都不敢把人叫醒,也不想叫。少爺身子不好,正該多睡多休息,路上折騰這么久,好人都受不住,更別說少爺了。 大管家的侄子弓著腰在車子外面等了許久也不見里面有動靜,臉色就難看起來了。 胡管事臉色更難看,沖大管家的侄子招招手,指指不遠處。 大管家的侄子黑著臉跟了過去,恨恨的:“好大架子,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當年那事情鬧得不小,大的杖斃,小的放逐,家里處置了許多人,或攆或賣或打殺,侯府內(nèi)院人手幾乎換了大半。別人不知道,身為大管家的侄子,他卻是一清二楚的。 胡管事冷笑一聲:“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少爺,怎么就不是主子了!主子們再怎樣都是主子,輪不到奴才伸手。三少爺身上可是有功名的,十三歲的解元,你讓人走奴才下人走的角門,我看趙安你是不想吃侯府這碗飯了,真鬧出來你叔叔都保不住你!” 趙安臉色變了幾變,最終朝胡管事一拱手,為難道:“多謝胡叔提點免我一場大禍,只是上頭,我卻是不敢領人走正門的,還請胡叔教我!” 胡管事沉吟一會兒,問:“三少爺可是安排在云霽院?” 趙安點頭:“不錯,云霽院是老國公晚年清修的地方,五進大院子,正是夫人慈悲?!?/br> 說到最后,趙安聲音帶上了幾分諷刺。好慈悲的夫人,老國公去了三十多年,那院子也封了三十多年,年久失修,這次也只不過簡單打掃了下,除了院子夠大,再找不出第二個好處來。 胡管事點點頭,說:“云霽院是臨街的院子,緊挨著一個側(cè)門,只是那門不常用,打發(fā)人快跑幾步,找你叔開門。” 趙安大喜,轉(zhuǎn)頭看看始終沒有動靜的車子,擦一把冷汗,帶人繞了過去。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主子不會有錯,錯的都是他們下人。今天這事要不是胡管事提點了他,三少爺哪怕只是提上一句,他肯定會被推出去的。 紀真翻個身,在木樨美人手上摸一把,搖搖頭坐了起來。最討厭這些彎彎繞繞的了,煩都能把人煩死。上輩子也是,喪尸都擠到門口了活人還在勾心斗角。身為等級最高的木系異能者,到哪兒哪兒都不缺糧,香餑餑中的香餑餑,少不得各方拉攏算計。若不是秦少將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都擋了下來,說不定他早就撂挑子跑出去做自由獵人了。 車子在云霽院臨街的側(cè)門前停下,早有得了吩咐提早回來的下人把門打開了。 站在院門前,紀真挑了挑眉。果真好大的院子,也好空,看上去好像蒙了一層灰似的,沒有半點活氣。 “見過三少爺,”一個婆子走過來,打量了紀真一遍才開口道,“老奴是夫人身邊的蔡嬤嬤,替夫人傳個話?!?/br> 紀真看向蔡嬤嬤,沒出聲,等人傳話。 蔡嬤嬤心中不渝,她是夫人身邊的老人,幾位小主子面前都有幾分臉面,即使是世子也要喚他一聲“蔡嬤嬤”,不過一個庶出的,在她面前居然拿捏起來了。心里不痛快,面上就帶出了幾分,說:“夫人體恤三少爺身子弱又舟車勞頓,便免了今日請安,只待明日去老太君那里請安再一起見過?!?/br> 紀真點點頭,說:“謝夫人體恤?!辈挥谜埌?,真是再好不過了。 就再沒了第二句話。 蔡嬤嬤立了片刻,見紀真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院子里走,心知今日是得不到打賞了,只好失望地走開了,走出幾步,恨恨地呸了幾口。 別的地方不說,正房收拾得倒是很干凈,紀真指了指臥室外間的矮榻,說:“先把被褥鋪那里,讓人去買床。” 木槿一邊鋪床一邊說道:“已經(jīng)托了胡管事了,少爺不挑木材,只要全新的,想來很快就能送來?!?/br> 等木槿鋪好被子,紀真往矮榻上一躺,蹬掉鞋子,舒舒服服喘了一口氣,說:“可惜我們初來乍到,不好把屋子里的擺設全都換掉?!币凰募t木家具,厚重古樸風,好是好,可惜紀真喜歡的是淺色輕松系。 院子里有井,木槿打了水,支起帶來的小炭爐燒了一壺水,浸了熱布巾,把紀真的手臉好一通擦,完了又泡了一壺茶。 等紀真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傍晚,起身,發(fā)現(xiàn)整個院子已經(jīng)干凈齊整了許多,帶來的幾車東西也都歸置利索了。 木樨表功:“少爺不錯吧!” 紀真笑了笑,說:“木槿,把他花的銀子給他補上?!?/br> 木槿打開紀真的錢匣子抓了一把銀馃子,數(shù)了數(shù),又放回去兩個,說:“銀子真不經(jīng)花?!?/br> 木樨憤憤的。這么大一個院子,就他們主仆三個,也不說補幾個人進來,一個個都唯恐避之不及,做什么都要花銀子。 紀真說:“你們身上都裝些銀子,以后花錢的地方多著呢?!?/br> 木槿給木樨抓了兩把銀馃子,想了想,又往自己荷包里塞了兩個,說:“我不出門,只拿兩個留作應急就行了?!?/br> 紀真看一眼木槿那張禍水美人臉,也覺得還是藏在自己院子里的好。 木槿說:“爐子上的粥已經(jīng)熬得差不多了,配小菜吃可好?” 紀真點點頭:“一碟醬瓜就好,你們倆也一起,別等大廚房了。反正咱們什么都不缺,自己過自己的就好,就當換了個地方住?!?/br> 才擺好清粥小菜,大廚房的晚飯也送了過來。四個菜,一碗湯,一碗米飯,兩個小卷子。菜全是rou菜,大葷,湯是雞湯,表面一層黃澄澄的雞油。 紀真身體還在調(diào)養(yǎng)中,日常飲食極清淡,偶爾才能開一次小葷,這樣的菜他根本不能吃。 木槿沉著臉看著那幾個菜,一張美人臉完全陰郁了。 紀真瞅一眼紅燒rou,嘆口氣,說:“你們倆吃吧,別瞪了?!?/br> 不過,這樣的手段,是不是太簡單粗暴了點兒! 第3章 正澤院。 侯夫人鄭氏看完女兒回來就砸了一個杯子,恨聲道:“我恨?!?/br> 福嬤嬤揮揮手把屋子里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 想起女兒孱弱的身體,鄭氏眼睛紅了:“奶娘,我恨。敏姐兒只不過在院子里多待了半刻鐘就染了風寒,一年到頭吃的藥比吃的飯還多,憑什么那個賤種就能活得好好的!還有我的暄哥兒,人品才學沒有不好的,卻生生給一個賤種做了陪襯!” 福嬤嬤拿了帕子給鄭氏擦眼淚,心里也恨極了,卻不得不軟聲勸導:“夫人仔細自己的身子,大姑娘就指著夫人呢,還有世子和暄哥兒,便是為了這三個好孩子,夫人也得放寬了心思保重自己。夫人若是氣壞了身子,敏姐兒還指望誰呢!” 自從夫人壞了身子再不能生,侯爺就一天天冷了夫人,最近更是寵著繁景院。白姨娘年輕貌美,膝下已有一女傍身,現(xiàn)在又懷了身子,勾得侯爺一個月總有大半個月歇在那邊。比起拿捏早就得了侯爺和老太君厭棄的三少爺,挽回侯爺才是要緊啊!福嬤嬤知道自家夫人的心結和執(zhí)拗性子,只好搬出小主子:“敏姐兒要看人家,暄哥兒今年也要下場,府里萬不能傳出不好的名聲。便是為了姐兒和哥兒,夫人也暫且忍一忍,總要把外面的臉面做足了?!?/br> 鄭氏怔怔地坐了半晌,說:“嬤嬤看著辦吧,我見不得他?!?/br> 福嬤嬤趕緊答應了:“我這就去吩咐我家那口子,先把云霽院那邊的人手添補一二,趕明兒再叫了人牙子來,好好挑上幾個。云霽院那邊沒有丫頭,咱們院子里的秋紅是個伶俐的,先調(diào)過去伺候幾天怎么樣?” 鄭氏瞇了瞇眼,說:“正該如此。”秋紅仗著祖父伺候過老國公自己又識得幾個字,頗有幾分拿大,時不時就往暄哥兒身邊湊。暄哥兒人品才學都是好的,頗得國子監(jiān)祭酒青眼,只待秋天下場中了舉人便去提親,萬不能被一個丫頭狐媚了去。 清早,紀真一起床就見自己屋子里多了一個丫頭,十四五歲的樣子,怪漂亮的。 “奴婢秋紅,見過三少爺?!鼻锛t不甘不愿地行了一個禮。 紀真點了點頭,自己動手洗漱。 秋紅見狀,本就不情愿的目光里就多了幾分鄙視。 時間還早,紀真先吃了一碗粥又喝過藥才動身去請安。 侯府占地面積頗大,云霽院又偏,離侯夫人的正澤院和老太君的榮禧院頗有一段距離,于是,紀真就毫不猶豫坐了輪椅。 到了二門,木樨停下腳步,把輪椅交給了秋紅。 秋紅沉著臉接過輪椅,推著紀真朝正澤院走。 紀真就有幾分慶幸了。這個丫頭不知道誰弄來的,不情不愿的,想必是礙了誰的眼被發(fā)配了,倒是方便了他。小廝不進二門,他現(xiàn)在一沒體力二不認路,身邊還真離不開人。 到了正澤院,看門的婆子進去通傳,一進去就沒了蹤影。 紀真從座椅下摸出一塊毯子,抖開,往腿上一蓋,又摸出一個手爐,懷里一抱。 秋紅目光有些呆滯。夫人本就不喜庶出,三少爺又是這樣一副做派,豈不是更惹夫人厭惡! 紀真往暖爐里加了一次炭。就憑他那便宜姨娘做的陰損事,侯夫人早就恨死了他,好感度刷不來也不想刷,當然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來。越是大戶越是要面子,既然不能打殺了他,別的手段也不算什么了。他有異能有銀子有院子有獨立生活的便利條件,一不想考進士二不想做官三不想娶媳婦四不想生崽崽,就算硬給他安個不孝的名聲影響也不大。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海納百川無欲則剛,是這么個說法吧,大概。 摸著手爐,紀真就默默一笑。 正澤院里,侯夫人鄭氏直氣得心口疼。那個賤種果真就是生來克她的,誰家庶子在嫡母面前是這個做派??! 沒多久,一個青衣少年帶著兩個丫頭走了過來。 正澤院的門很快就開了。 “三少爺,四少爺,夫人叫你們進去?!币粋€圓臉丫頭迎了出來,話是對著兩人說的,眼睛卻只看了一個。 “三哥?!鼻嘁律倌昀涞睾傲思o真一聲,便站到旁邊,等紀真先進門。 “四弟?!奔o真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當先進了院子。 四少爺紀暄,跟他同一天出生的雙胞胎之一,在國子監(jiān)讀書,去年考了秀才,正準備今年秋天下場一試。嫡庶有別,長幼有序,誰先進門都說得過去,看起來倒是個謙虛知禮的。 紀真走在前面,紀暄停頓了一下才跟了上去,心里有幾分意外——這個庶兄居然真的先進去了! 一進門,紀真就感覺到兩道陰冷的目光刺了過來,在心里默默嘆了口氣,慢紀暄一步跪了下來:“給夫人請安?!?/br> “暄哥兒過來,上回你提過的兩本文集你舅舅找到了,昨兒才送來,你看看?!编嵤峡炊疾豢醇o真,直接招呼小兒子。 紀暄一喜,站起身就往前走,走兩步停了停,往紀真那邊看了一眼,猶豫一下,還是走過去拿起了那兩本文集。 母子兩個親親熱熱說著話。 紀真在紀暄拿起那兩本文集的時候就站了起來,四下看看,挑了一個離門不遠不近吹不到風的凳子坐下了。 鄭氏看到,好一陣肝疼。 福嬤嬤上前一步就想訓斥,還沒開口就被搶了話頭。 紀真說:“夫人,我身子弱,不知道咱們府上有沒有長備的大夫,來前抓的藥快吃完了,大夫說吃完就該換方子了?!?/br> 說著從袖子里摸出幾張紙,起身走過去放在桌上,說:“這是我的脈案和以前用過的幾張方子。” 脈案在最上面,“不利子嗣”四個字清清楚楚。 鄭氏看著那四個字有幾分快意,想起病弱的女兒,又覺得遠遠不夠,此時對上紀真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控制不住臉上就有幾分扭曲。 紀暄目光從脈案上移開,看看站在那里臉上有些冒虛汗的紀真,再看看臉色有些猙獰的母親,微微皺了皺眉。 紀真后退兩步,說:“大夫說我這病得慢慢養(yǎng),藥不能停,不過藥錢不便宜,府中不方便的話我自己使人去抓藥也是使得的?!?/br> 鄭氏咬著牙,一字一句:“沒什么不方便,回頭我就讓關大夫走一趟云霽院?!?/br> 紀真微微一笑,真心道謝:“多謝夫人體恤?!蹦苁『么笠还P開支呢,現(xiàn)在光出不進坐吃山空,壓力老大了。 紀暄說:“三哥身體不好,當好好調(diào)養(yǎng)才是,我住在長松院,離云霽院不遠,有事的話使人過去說一聲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