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節(jié)
“看來,他們兩個出事了。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本要去明光山搭救師叔。結(jié)果呢,師叔的影子還沒瞧見,先把他倆給弄丟了?!?/br> “沒必要太擔(dān)心?!?/br> “我怎能不擔(dān)心?” “秦崢氣運沖天,雖然不怎么靠譜,但也不是誰都能欺負(fù)到他頭上的。再說雷婷,她自小流浪,瞧著傻兮兮的,卻似一株折不斷的雜草,韌性十足,從前不認(rèn)識你,她不一樣活的好好的。” 銀霄在泥沙里打了個滾,之后跳進(jìn)山澗小溪,清洗臟兮兮的被毛,“慕歌,論年紀(jì),你是能當(dāng)他們祖奶奶了,但你真沒必要事事為他們cao心?!?/br> “他們是跟著我來的,我就有責(zé)任……” “有句話說了你不喜歡聽,你討厭你前夫處處主導(dǎo)你,但你難道沒有發(fā)現(xiàn),其實你和你前夫很像嗎,什么事兒都喜歡攬在自己身上。” “我和他豈會一樣……” “是不一樣,換做裴翊,一定不會搞得如此狼狽?!?/br> 蘇慕歌啞口無言。 雖然這話她的確不愛聽,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倘若裴翊一路同行,自己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身在明光山了。 也不知道裴翊從希望之井出來了沒有。 蘇慕歌下意識的向左右看了看。 她說用不著他幫忙,他就真的撒手不管了,這不像裴翊的風(fēng)格。 蘇慕歌覺得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些矛盾。 銀霄從小溪里跳上岸,站在一塊兒巖石上抖毛,水漬濺了蘇慕歌一身:“不妨在此地等上幾天吧,若是脫險,他們定會回來。再說,無極宗已經(jīng)封鎖了各個路口,現(xiàn)在想去明光山不現(xiàn)實。待風(fēng)頭稍稍過去,咱們再啟程。蕭師叔如果真的被關(guān)進(jìn)永夜殿,一時半會的,也無礙?!?/br> 眼下也只能如此,蘇慕歌妥協(xié):“好吧,此地人跡罕至,我嘗試沖擊一下筑基后期?!?/br> “行,我在方圓為你結(jié)個法陣?!?/br> 蘇慕歌便坐在山谷罅隙內(nèi),呼吸吐納,汲取一些天地靈氣。 爾后拿出那本《冰清訣》。 抽出一縷神識入內(nèi),看了短短幾章以后,便知是本極品冰系功法。 這本功法共分十個境界,前三個境界集中在引氣入體、呼吸吐納、靈氣運行、紫府凝結(jié)。這些屬于修行的入門基礎(chǔ),蘇慕歌上一世修煉的功法,是痕所教授的《混元霜天功》,也是一本不傳世的極品功法,應(yīng)該并不比《冰清訣》差。 相比較看來,《混元霜天功》偏重于力量的爆發(fā)。 而《冰清訣》則恰恰相反,更偏重于內(nèi)修。由氣走心,由心走意,由意再入體,成長體系遵循一個循序漸進(jìn)。修煉的級別越高,斗法時消耗的靈氣越少,爆發(fā)不足,但續(xù)航能力驚人。 若是曾經(jīng),兩本秘籍她會選擇《混元霜天功》。 但現(xiàn)如今,必定選擇《冰清訣》。 “邪闕前輩真乃高人,一眼便看穿我最需要的是什么?!碧K慕歌一頁頁的翻看過去,越看越是贊嘆,“修煉這套功法,從此便不怕你們一直吸取我的靈力,我會無法負(fù)荷了?!?/br> “怎么說?”銀霄正在一旁吸收月光,歪了歪頭。 “你看?!碧K慕歌將《冰清訣》攤在面前,指著第八重,“先不說此功法能夠減少靈氣消耗,一旦練到這重境界,便可以吸取水中的元氣,當(dāng)靈石來用。再看第九重,達(dá)到這個境界,rou身可以自行呼吸,吸取水之元氣?!?/br> 銀霄雙眼透亮:“如此一來,等于將rou身煉化成了一套靈氣運轉(zhuǎn)系統(tǒng)?” 蘇慕歌點頭,指向第十重:“這還不是最終,修煉到最后一重時,rou身將會完全法寶化,具體會修煉出什么,秘籍言語隱晦,我也不清楚。” “邪闕大人出手真是大方啊?!?/br> “是啊?!?/br> 壓抑之中,蘇慕歌難得露出一抹笑容,“這些年,我對紫琰仙君的態(tài)度也未免太差了,早知道報酬如此豐厚,就該天天好吃好喝供著他……” ****** 耗費三日,以功法所授,使靈氣在經(jīng)脈內(nèi)緩慢運行一個小周天,排出體內(nèi)積攢的一些污穢濁氣,為進(jìn)階做準(zhǔn)備。爾后再是七日,靈氣繼續(xù)游走經(jīng)脈,游走一個大周天,最后歸入丹田,同時,《冰清訣》最基礎(chǔ)的三重已經(jīng)完成。 經(jīng)脈骨骼像是被靈泉沖洗過一遍,通體舒暢。 隨后,蘇慕歌一鼓作氣,一舉突破了筑基后期的門檻。 睜開眼睛,秦崢和雷婷還是沒有出現(xiàn)。 據(jù)銀霄查探來的消息,因為鯤鵬現(xiàn)身,無極宗封鎖了北麓北二十八城。 蘇慕歌并不在意,這和上次被通緝不同,秦連衣見到的只是她的男裝扮相,聲音也是仿擬銀霄。只需解開易容巾,恢復(fù)本來面貌,她就能大搖大擺的走出無極宗勢力范圍。 “走吧?!?/br> 蘇慕歌決定再去周圍城鎮(zhèn)打聽打聽,如果依然沒有他們的消息,就一個人前往明光山。 正打算起身,銀霄突然豎起耳朵。 “等等?!?/br> “什么事?” “有妖。” “妖?” “極重的妖氣,至少三十只筑基境妖修,和三只以上金丹境妖獸?!?/br> “我為何一丁點兒也感覺不到。” 蘇慕歌放出神識,在方圓覷了半響,卻連一只蚊子都瞧不見。 銀霄納悶:“奇怪,突然又消失了?!?/br> “先看看情況再說?!?/br> 蘇慕歌當(dāng)然不會懷疑銀霄的判斷,于是耐著性子,在隱身陣內(nèi)又待了一會兒。 果不其然,一刻鐘后,但見兩只三階短腿妖怪,狀似土撥鼠,每只肩頭扛著一面小旗子,氣喘吁吁的順著山道奔跑。一面跑,一面還在推推嚷嚷。 “都怪你,瞧見什么都想吃,追不上首領(lǐng)了吧!” “那我吃我的,你留下干嘛!” “我、我是替你把風(fēng)!” “別啰嗦了,快追吧,耽誤首領(lǐng)大事,咱倆吃不了兜著走?!?/br> “嘿,你說首領(lǐng)這次勞師動眾的,究竟想要抓誰?“ “抓誰不要緊,我聽聞那人類手中,有一顆太一易經(jīng)妖丹……” “噓……” 兩只小妖越跑越遠(yuǎn),聽不見了。 蘇慕歌問道:“銀霄,太一易經(jīng)妖丹是什么?” 她可是注意到了,那兩只小妖說起這六個字時,銀霄的耳朵動了動。 銀霄舔舔嘴唇:“化形丹?!?/br> 妖修分為兩種,一種血統(tǒng)純正,生來便可化形。而另一種,必須一步步的修煉,直到元嬰境界,渡一次天劫之后,方可化為人形。 其實,化形只是妖獸形態(tài)的一次異變,修為并不會因此而增加半分。 然而化形,卻是絕大多數(shù)妖修夢寐以求的事情。 當(dāng)然,蘇慕歌并不是很理解這種感受:“你現(xiàn)在就想化形么?” 銀霄咂咂嘴:“頂多再過個百十來年,我便能結(jié)嬰化形,沒必要冒險去搶。況且以我現(xiàn)如今的修為,哪怕吃了化形丹,也未必能夠扛得住化形天劫?!?/br> 蘇慕歌雖然也是這樣想的,但身為主人,她并不想教銀霄失落。 就算搶不到,試一試也是好的。 豈料銀霄又嘆口氣:“最重要的是,我們化形是可以自己選擇相貌的,法力越高,化成的人形越漂亮,現(xiàn)在化形,萬一化成丑八怪,還不如不化?!?/br> 蘇慕歌嘴角一抽,徹底放棄了心里的念頭,飛出法陣。 …… 擔(dān)心高空飛行引人注意,蘇慕歌一路貼著神行符向山下走去。 行至半山腰時,神識探得幾道靈氣。 是一行修士,共九人,修為普遍在筑基中期以上。其中甚至還有兩名金丹境修士,至少金丹中后期。 蘇慕歌本想解開神行,換成隱身符,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那兩位金丹修士,明顯已經(jīng)捕捉到了她的靈氣,若再隱身,反而不妙。 故而蘇慕歌大搖大擺的繼續(xù)前進(jìn),同他們迎頭碰上。 對方隊伍內(nèi)有金丹修士,她出于晚輩禮貌,便躬身向一側(cè)退了退,讓出路來。 這九人身著統(tǒng)一道袍,應(yīng)該屬于同一門派,腰間掛著藥葫蘆,估計出身丹鼎門。再者,筑基修士腰間的藥葫蘆,屬于同一個顏色,有些烏黑。其中一名金丹修士則不同,顏色較淺。 在北麓,藥葫蘆的顏色代表品階。 蘇慕歌對此不是很了解,但似乎顏色越淺,丹藥師的品階越高。 是以蘇慕歌的目光,集中在另一名金丹修士身上。此人腰間的藥葫蘆,薄胎白瓷,玲瓏剔透。看來,是位高品階丹藥師。只是這品階,與他目前的金丹修為相對比,應(yīng)是較為懸殊的。 一行人同蘇慕歌擦肩而過,除卻那名高品階丹藥師,所有人都目不斜視。但蘇慕歌可以感受到,他們的神識逐一在自己身上掃過。 至于那名高品階丹藥師,則是直接偏著頭,一面向前走,一面直勾勾盯著蘇慕歌。 被金丹境中期大能如此注視,從頭發(fā)絲到腳底板,無不充滿壓迫感,蘇慕歌微微垂著頭,心道是不是被他察覺自己身上攜帶了妖獸? 待他們從眼前走過之后,蘇慕歌連忙拔步疾行。 “仙子,請留步?!?/br> 背后之人倏地將她喚住。 蘇慕歌微微蹙眉,轉(zhuǎn)過身:“前輩,有何指教?” 那高品階丹藥師上前一步,一拍腰際,祭出一本畫冊,在掌心間翻來翻去。 蘇慕歌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 卻聽他問道:“仙子,你并非北麓人士吧?” “晚輩祖籍北麓,不過自幼在外海修行?!?/br> “原來如此?!蹦歉咂冯A丹藥師合上畫冊,微微一笑,露出兩顆虎牙,“我說呢,仙子生的這般漂亮,居然沒有出現(xiàn)在北麓美人圖前十位?!?/br> 蘇慕歌差點兒就被自己的口水嗆死,訥訥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