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節(jié)
不曾想幾人聽見昆侖二字,面上竟露出幾分猶豫,互看一眼過罷,只喝道:“昆侖了不起嗎,給老子等著!” 說完一行五人匆匆離開。 怪事啊。 蘇慕歌怎么想都想不通,很明顯是宋珈嵐下了令,不許門下弟子同昆侖結(jié)怨??伤午鞃共皇亲詈迬熓澹诳诼暵曇獪缌死?? 如今既然攻占煉尸宗,不該大肆捕殺昆侖弟子的嗎? 這唱的哪出? “多謝兩位出手相助?!?/br> 危機(jī)解除之后,羽非寒和康子俊齊齊拱手道謝,秦崢抱劍站著理都不理。蘇慕歌回神,忙道客氣:“各位怎么同煉尸宗起了爭執(zhí)?” “因?yàn)椤?/br> 徐小蔓一時(shí)沒有認(rèn)出蘇慕歌,正是在蜀山城內(nèi)同自己爭搶千誅傘的修士,對她方才出手心存好感。好言好語想要解釋,卻被康子俊以眼神制止。 羽非寒同時(shí)咳嗽一聲:“其實(shí)我們……” “你們愛干嘛干嘛去,不必同我倆解釋,好像我倆很想知道一樣?!?/br> 秦崢原本就不愿出手,這些人是死是活同他一點(diǎn)關(guān)系也沒有好嗎?如今再看他們遮遮掩掩的嘴臉,愈發(fā)覺得討厭,上前拉住蘇慕歌,“咱們走!” 蘇慕歌也沒反對,跟著秦崢走,臉色不太好看。 其實(shí)能在修仙界混到筑基,連秦崢這種二百五都知道,在秘境內(nèi)無緣無故打起來的原因只有一個(gè),那就是爭搶機(jī)緣。 他們肯定是和煉尸宗修士同時(shí)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逼退煉尸宗,他們四個(gè)人分就行,告訴秦崢和蘇慕歌之后,就成了六個(gè)人。 原本心照不宣之事,識趣就不該再問。 如今被秦崢毫不留情的戳破,幾人尷尬不已。 程靈璧美眸一動,忙不迭拽住蘇慕歌另一只手:“蘇師妹,之所以猶豫,是因?yàn)榇耸玛P(guān)乎羽家隱秘?!?/br> “哦?” “我們在此地發(fā)現(xiàn)一只通臂猿猴?!?/br> “通臂猿猴?”蘇慕歌和秦崢對望一眼。 “我曾曾祖父留下一本典籍,一萬年前,融天洞秘境也出現(xiàn)過一次朱雀二重異變?!庇鸱呛热粵Q定說,就將始末和盤托出,“我曾曾祖父一行人在秘境中,就曾遇到過一只渾身是寶的通臂猿,最后跟隨它進(jìn)入一處秘洞,名叫仙人洞,仙人洞中有位神秘大能,乃通天老祖?!?/br> 蘇慕歌皺眉,表示從來不曾聽過。 羽非寒續(xù)道:“通臂猿正是通天老祖所豢養(yǎng)的寵物。通天老祖早已寂滅,只剩下一縷殘魂永世難出??伤种袑毼飻?shù)之不盡,不希望自己一身本領(lǐng)埋沒,希望有位后輩可以獲得他的傳承?!?/br> “竟有如此機(jī)緣。”對于羽非寒所言,蘇慕歌并不懷疑。座下一只小小通臂猿都一身寶物了,通天老祖的能耐可想而知。 “但他為人十分陰險(xiǎn),提出的試煉條件也極為苛刻?!庇鸱呛畵u了搖頭,似是十分惋惜,“他們一行八人,只有我曾曾祖父逃了出來,可惜沒多久便因重傷隕落,不得見通天老祖真容,不得老祖?zhèn)鞒校蔀樗簧畲筮z憾……” 蘇慕歌琢磨片刻:“既然如此,一探究竟也好?!?/br> “慕歌,咱們還真要同他們一起走???” 秦崢叫苦不迭,不管歷練還是探險(xiǎn),太子爺習(xí)慣了獨(dú)來獨(dú)往。想去哪便去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同蘇慕歌搭伴都讓他覺得有些束手束腳,更別提一大群人了。 蘇慕歌糾正他:“不是咱們跟他們走,是他們跟咱們走。” 四人的臉又是一黑。 徐小蔓怒道:“你說什么你,以為順手幫我們一把,就可以……”她話說半茬,表情就僵在臉上,小嘴張的溜圓,不可置信。 “抓到了!” 銀霄跑到蘇慕歌腳邊,一張口,嘴中猿猴長尾巴掉下地,被它一腳踩住。 蘇慕歌踢了踢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翻白眼的通臂猿。 “怎么揍成這副模樣?” “你當(dāng)我愿意啊,這臭猴子詭計(jì)多端,我險(xiǎn)些又著了它的道!”銀霄指了指屁股上燒焦的一撮毛,氣喘吁吁,“不打成這樣又跑了!有什么話,等它醒來再問吧?!?/br> “辛苦了?!?/br> 蘇慕歌拍拍它的腦袋,摸出幾塊靈石賞它。 羽非寒摸摸鼻子:“看樣子,咱們得等一會兒了。” 他們幾人再不去爭辯究竟誰同誰走的問題,因?yàn)榻Y(jié)果一目了然。虧他們之前還當(dāng)成秘密,原來人家不僅知道,還先下手為強(qiáng)。 這臉打的,真是啪啪作響。 “嗖——!” 沉默中,一道綠光陡然激射而來! “師兄小心!”康子俊以劍氣擋下,幾人紛紛拔劍。只見一道身影如鬼似魅在幾人中穿梭,櫻桃小口中溢出一連串嬌嬈淺笑。 “嘻嘻……” “快封閉耳識,是合歡宗修士!” “嘻嘻……嘻嘻……” 一陣陣隱隱約約恍恍惚惚的笑聲,仿佛魔障一般,不只男修士,連女修士都有些把持不住。封閉耳識之后,耳朵漸漸有血水滲出。 “嘻嘻……” “誰啊這是,不笑了成嗎?”秦崢掏掏耳朵,煩躁道,“是不是沒人告訴過你,你的聲音實(shí)在很難聽?!” “唧唧……咳咳……” 這一聲笑十分突兀的拐了個(gè)彎,似乎一詫,當(dāng)真不再笑了。 一抹嬌小玲瓏的身影漸漸浮在眾人面前。 蘇慕歌仰頭看她。 身著一襲俏皮的豆綠小紗裙,腰間系著鵝黃絲絳。不規(guī)則的裙擺堪堪遮住膝蓋,風(fēng)一撩,便露出兩條白花花的大腿。她赤著腳,腳踝上掛著一連串鈴鐺,隨身姿搖曳而輕輕擺動。 凌珊,筑基境界后期修為,合歡宗宗主座下二弟子。十洲三島邪宗第一美人,相貌不必贅言。 銀霄一雙眼睛都看直了,哈喇子順著嘴角不斷滴落。 恰恰滴在腳下的通臂猿臉上。 通臂猿的嘴角微微抽搐。 眾人視線都被凌珊吸引的瞬間,沒有誰注意背后情景。通臂猿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打算趁此良機(jī)再次逃跑。 它還沒有任何行動,大腿倏忽一疼,竟被一只血爪扣住! “何人!”銀霄雖然好色,反應(yīng)也是極快的,幾乎同時(shí)咬住那只妄圖搶猴的血爪。卻飛出第二只血爪,抓住通臂猿另一條腿。 被銀霄咬住的血爪一松,通臂猿便脫離銀霄的控制。 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蘇慕歌一抽鞭子,拴住通臂猿的胳膊。 兩道力量一扯,膠著中,險(xiǎn)些將通臂猿五馬分尸,它哪里還敢裝死,大喊大叫:“媽呀!小妖上有老下有小,兩位好漢求放過??!” “松手!”血爪背后的聲音冷冷說。 “搶我的東西還讓我松手?”蘇慕歌好笑道,“你沒毛病吧,血屠?” “……” 血爪泛出濃稠的血液,向后倒灌,漸漸凝出一個(gè)血影。最后血影化為實(shí)體,原本是個(gè)相貌清雋的男子,眉心卻有一枚血蓮朱砂,整個(gè)人便透出幾分妖冶。 “血煉宗修士?!?/br> 羽非寒幾人具是一凜。 血煉宗同合歡宗、煉尸宗一樣,乃是邪門歪道。他們以血為祭,將自身血液煉成法寶。一出手就能吸干對手一身鮮血,為他們所用。 很明顯,這兩人一伙的,想要奪取通臂猿。 情勢堪憂啊……邪修本就強(qiáng)勢,凌珊已是筑基后期極難對付,再加上一個(gè)筑基境大圓滿的血屠,他們六個(gè)人未必斗得過。 蘇慕歌同血屠依舊僵持著。 血屠原本并不將她當(dāng)回事,這一僵持,始發(fā)現(xiàn)她靈氣強(qiáng)橫,絲毫不似筑基境初期。心頭一驚,說道:“諸位道友,通天猿是我倆千辛萬苦逼出來的,爾等自詡名門正派,公然搶奪不好吧?” “逼出來算得了什么?” 徐小蔓見康子俊目不轉(zhuǎn)睛直盯妖女,心頭妒火中燒,“就算已被你們抓到,能搶著便是我們的本事!你有沒有一點(diǎn)常識啊,秘境之內(nèi),誰管你什么正派邪派?!” “聽你這話,我都分不清自己屬于正派還是邪派了?!鼻貚槺緛碓谒砼险局幻嬲f一面離她遠(yuǎn)幾步,“呵呵呵,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br> “你說誰?!” 徐小蔓怔了片刻漲紅了臉,一劍削過去,“秦崢,之前在擂臺上你羞辱我的帳,我還沒同你算。今日在秘境,我給你好看!” “道爺我天生英俊瀟灑倜儻,還用得著你給我好看?”秦崢一貓腰躲過她的劍,再一轉(zhuǎn)身兩指夾住她的劍尖,“未免也太抬舉自己!” 徐小蔓的氣血一瞬上頭,卻被康子俊攔住。 羽非寒也跟著勸。 程靈璧巴不得趕緊打起來,卻也明白如今的形勢對他們不利,斷不能再窩里反。 “有趣有趣?!?/br> 凌珊直勾勾盯著秦崢,咬著小指,湊上前無限嬌憨,“小哥哥,原來你就是秦崢呀,我聽說,你乃純陽之體?” “關(guān)你屁事!”秦崢在她腦門一拍,嫌惡道,“離我遠(yuǎn)點(diǎn)!難道沒人告訴你,你除卻聲音難聽,長的難看,身上還一股子臭味兒?!” 凌珊當(dāng)場就愣了!“有……有嗎?” 這廂兩人還在僵持。 靈氣激蕩中,沒人可以靠近他們的僵持范圍。 一半身體是紅色,一半身體是白色,通臂猿徹底享受了一回冰火兩重天,忍不住嚎啕大哭:“沒人性啊,欺負(fù)小猴你們沒人性??!” 沒人理睬它。 “你們不就是想見通天老祖嗎,一起去不就完啦!”口水同眼淚齊飆,通臂猿大叫,“老祖?zhèn)鞒械却氖怯芯壢耍銈儬帗屢矝]有用??!如果有緣,誰也搶不走這份機(jī)緣,若是無緣,就算去了也是白搭!” 血屠和蘇慕歌對視一眼,似乎覺得這個(gè)提議不錯(cuò)。 血屠看向凌珊,凌珊頷首。 蘇慕歌連詢問隊(duì)友都省了,直接道:“那我喊一二三,你我一起松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