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北昆侖弟子暗道趙無忌有眼光。 南昆侖弟子則捏了把冷汗。 程靈璧單系靈根,練氣五層修為,世家出身底蘊(yùn)深厚,實(shí)在是蘇慕歌不能比的。正因如此,程靈璧也在心頭思忖起來,有美貌加持,她實(shí)在無需在斗法上出甚風(fēng)頭。 但她畢竟年輕,禁不住好勝心強(qiáng)烈。 何況此女破壞了自己的計(jì)劃,實(shí)在可惡! 不過,倘若自己單槍匹馬收拾了蘇慕歌,等于“啪啪啪”打了南昆侖的臉,淮離是否會因此而心懷芥蒂? 不愿承擔(dān)任何一絲風(fēng)險(xiǎn),冥思苦想過罷,程靈璧排眾而出,莞爾一笑:“弟子愿意代表北昆侖出戰(zhàn),但弟子覺得,此舉有欺負(fù)蘇師妹之嫌,即便贏了,也是勝之不武。不如這樣吧,南北各派三名弟子進(jìn)入千山絕道,咱們采用淘汰制?!?/br> 果然,淮離向她投去贊賞的目光。 “三對三?” 趙無忌沉吟。 他們北昆侖清一水的劍修,撐起一個劍陣至少五人,三個劍修完全無法配合。而南昆侖盡是雜修,倘若配合的好,力量不容小覷。 正當(dāng)他糾結(jié)之際,一名筑基劍修一頭霧水的推他一把:“趙師兄,你究竟猶豫什么,三對三就三對三,力量擺在那里,咱們強(qiáng)攻便是,怕什么?” 聽罷此言,趙無忌微微一愕,說的沒錯,他們怕什么?” 但他心里就是毛毛的。 尤其是注意到蘇慕歌粉嫩雙頰上,那一抹若有似無的譏諷笑意。 但他還是同意了。 雙方便開始商討另外兩名人選。 淮離和白靜等筑基期修士擬定幾名小弟子,討論的如火如荼,蘇慕歌抄著手,湊上前道:“淮師兄,其實(shí)不必如此麻煩,弟子早有選擇。” “說說看。” “我,還有我的兩頭契約獸?!?/br> “蘇師妹,你恐怕不懂,”淮離笑嘻嘻地道:“你身為馭獸師,契約獸不必計(jì)算的。” “是淮師兄沒有聽懂?!?/br> 蘇慕歌搖了搖頭,一派認(rèn)真的道,“弟子的意思是,對付北昆侖派出的三名劍修,弟子一人足矣。” 淮離的笑容一瞬僵在臉上。 整座修煉臺鴉雀無聲。 下一秒,北昆侖劍修簡直炸開了鍋! 將他們同契約獸相提并論,絕對是奇恥大辱! 真不愧是同秦崢一起來的,一個賽一個的狂妄??! “你腦袋壞掉了不成?!”秦崢瞠目結(jié)舌的將她拉去一邊,戳著她的靈臺道,“我那么多優(yōu)點(diǎn)你不學(xué),什么不好學(xué)什么?!” “你給我一邊待著去。”蘇慕歌冷臉撥開秦崢,勾了勾唇角,對眾修士道,“不過弟子有一個要求,要等三日之后,再行比試?!?/br> “為何?” “因?yàn)榈茏拥牡诙混`獸還不曾孵化出來?!?/br> “……” 詭異的靜默過后,再是一場軒然大波! 若非南昆侖幾名筑基期修士已在蘇慕歌身前擋著,恐怕早就拔劍將她捅成馬蜂窩了! 如此大殺北昆侖的威風(fēng),南昆侖修士心中痛快至極! 反正他們心知肚明,無論派出一個還是三個,面對北昆侖劍修,他們根本沒有贏的可能。既然如此,還不如只教蘇慕歌一個小姑娘上場呢,輸也不會輸?shù)奶^難看。 于是淮離和白靜相視一笑,同意蘇慕歌的提議。 換做裴翊,定然拒絕,但趙無忌明顯已被氣的神經(jīng)短路,面部抽筋:“行!別說等三天,三年都行!等著輸吧你們!” 程靈璧蛾眉一蹙。 未曾比試,他們北昆侖已經(jīng)輸了一大半。 這姓蘇的丫頭不簡單。 原本還顧忌到淮離,欲要給她留幾分薄面,以現(xiàn)如今的情況看來,不狠狠收拾她一頓,被“啪啪啪”打臉的便是自己了! …… 約戰(zhàn)的事情一經(jīng)敲定,北昆侖眾劍修忿忿離去。 他們前腳將走,后腳蘇慕歌便被南昆侖眾弟子團(tuán)團(tuán)圍住,被迫收下一大堆丹藥符箓。火一樣的熱情令她有些招架不住,忙不迭尋個借口落荒而逃。 “哎……” 盤膝坐在桃花扇上,蘇慕歌的心情略有些沮喪。 天地良心,她并不想為了程靈璧而踩低北昆侖,可她別無選擇。 “你當(dāng)真瘋了?!便y霄從儲物袋里露出一只眼睛,滿滿都是看待神經(jīng)病一樣的表情,“你以為,憑借你我這點(diǎn)兒力量,能夠打贏三個同境界劍修?” “不能?!碧K慕歌搖頭,“所以咱們必須將日曜解封?!?/br> “莫說解封變數(shù)極大,解封以后,日曜也未必認(rèn)你為主?!?/br> 慕歌笑道:“那便仰仗你了?!?/br> 銀霄哼一聲:“我憑什么幫你?” 蘇慕歌戳了戳它的腦袋:“要不然,我再去你識海逛一逛?” 銀霄“嗷”一聲躲開她的魔爪,郁悶的直磨牙:“這回真是陰溝翻船,碰上你這怪人!明知程家手中有個超神通器靈,為何非要強(qiáng)出風(fēng)頭?!” 沉默片刻,蘇慕歌淡淡道:“銀霄,咱們?nèi)蘸笠黄鹱叩娜兆舆€長,實(shí)話告訴你也好。程不滅那老匹夫,當(dāng)年奉痕之命,滅了我外海全族,我來此地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報(bào)仇。” 獠牙微微外露,銀霄愕然。 蘇慕歌一面驅(qū)使著桃花扇,一面又徐徐說道:“痕覬覦你們七曜已久,遲早會知道七曜在我手中,勢必是要來搶的。與其無聲無息的被他殺死,倒不如先聲奪人,令他有所顧忌?!?/br> 銀霄若有所悟:“此番,你是鐵定要贏過程靈璧了?” “不。” 蘇慕歌正襟危坐,牽了牽唇角,云淡風(fēng)輕的道,“我是要她輸,輸?shù)囊鄳K有多慘,慘到再無暇去理會其他……從今往后,只一心想要對付我,折磨我,她越恨我,我越開心……” 迎風(fēng)而臥,銀霄抖了抖毛,感受著來自人類的滿滿惡意。 …… 一路飛回靈獸閣。 蘇慕歌沒有回房間,直奔青木長老蕭卿灼的洞府而去。 她不斷在蕭卿灼的洞府周圍徘徊,嘗試能不能在不進(jìn)入洞府的情況下,令日曜得以吸收神器的力量。 最后終于擇出一處角落。 蘇慕歌在角落里盤膝坐了半日,封印日曜的那顆鈴鐺只比來時(shí)微微泛紅一絲,照此程度下去,指不定需要一兩年才能完全解封。 正想計(jì)策時(shí),聽見初夏咦了一聲:“蘇師妹,你為何坐在此地?” 抬眸一看見初夏,蘇慕歌倏忽想起今日乃初五,而每月初五,正是初夏去給青木長老整理洞府的日子:“師姐,你是來執(zhí)行任務(wù)么?” “對呀?!背跸膿]了揮手中拂塵,“你呢,有事求見長老?” “我無事?!?/br> “別騙我了,現(xiàn)在全昆侖誰不知道,你三日后要入千山絕道,一人單挑三劍修……”初夏走近她身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莫要放在心上,他們北昆侖一貫欺負(fù)人,擱誰身上也忍不住,三日后直接認(rèn)輸吧,長老不會責(zé)怪你的?!?/br> “怎么我還不曾比試,你們就全認(rèn)為我輸定了?” 蘇慕歌哭笑不得,上前挽住她的胳膊,“師姐,我自入閣以來,還不曾做過一次門派任務(wù),不如今日就由我為長老整理洞府吧?” 初夏稍稍一愕,面上露出一絲難色,但很快掩去。 “行,師姐正好偷個懶?!?/br> 初夏將拂塵和玉牌遞給蘇慕歌,正打算告訴她如何開啟石門,整理時(shí)應(yīng)當(dāng)注意什么,蘇慕歌早已熟門熟路的將玉牌嵌入石門凹陷處。 左三右四,只聽“咔擦”一聲,石門便緩緩開啟。 她順著甬道走進(jìn)去。 蕭卿灼不在主殿中,許是在閉關(guān)。 唯有一只體態(tài)豐腴的九尾白狐瞇著眼打盹。 感受到日曜的熱度不斷攀升,蘇慕歌斗志昂揚(yáng),開始按照守則整理蕭卿灼的洞府。從前拜在金光道君座下時(shí),這些瑣事她做了幾十年,并不陌生。 整理過一遍之后,她正打算開始第二遍。 胖狐貍突然命令道:“你,去喂一喂那些小崽子。” 蘇慕歌蹙眉,這是雜役弟子做的事情吧? 但她沒有反駁,面無表情地抓起一把獸糧,走去一側(cè)的結(jié)界前,一粒粒的喂給那些嗷嗷待哺的小獸。等喂飽它們之后,蘇慕歌徑直走到九尾白狐面前,彎腰鉗住它的下顎,撬開嘴巴,眼疾手快的塞進(jìn)去一把獸糧! 半夢半醒中,胖狐貍被噎的炸毛跳起! “你你你,竟敢喂我吃獸糧!” “原來你不吃獸糧?” 蘇慕歌抓了抓頭發(fā),露出一抹憨厚笑意,“也是,你都這么胖了……” “噌”! 九條尾巴孔雀開屏似的一豎而起,胖狐貍甩出一道靈氣,直沖蘇慕歌的面門打去! 蘇慕歌祭出桃花扇,“唰”一聲撐開,原路奉還! 九尾狐這種契約獸品階高,故而天生能言,其實(shí)論修為,它連筑基的門檻還沒摸到,平日里只會依仗血統(tǒng)和主人狐假虎威,如今碰上一個敢還手的,立時(shí)傻眼。 被自己的靈氣擊飛出去,直接貼在墻面上。 惱羞成怒打算去和她拼了,卻被一道靈氣再次拍在墻上。緊接著,它的一條長尾被倒拽起來,聽見蕭卿灼訓(xùn)斥道:“孽畜!竟在我洞府內(nèi)出手傷人?!” “是她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