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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走在路上,迎面撞見鄰居巧嬸,笑著打招呼,巧嬸挽著菜籃子出門,見溫路和陌生姑娘,還以為是帶回來的媳婦,笑著調(diào)侃幾句。 溫路沒認沒反駁,畢竟左鄰右舍都知道溫家小姑娘七年前落水淹死,貿(mào)然一提準能嚇死人。 到溫家小院門口站定,緊閉的院門上紅漆落了不少,板門灰舊也沒換新,看邊角修修補補了好幾次。 溫路在身后,柔下聲:“這門壞了幾回,有次吳叔家小孩炸大鞭,生生給這門炸出個大窟窿,大哥說要換,爸死活不同意,說怕你認不出家里的門長啥樣,沒辦法,我們又修又補,一直沒換?!?/br> 聽到這里,溫善善紅了眼,之前找不到二哥也是,爸留著劉橋的老房子,時不時還會回去住兩天,里面一草一木都不讓人動,生怕孩子回來認不出家。 溫善善含著淚上前敲門,里面?zhèn)鱽頊鼐蒙降幕貞?,蒼老中帶著幾分氣憤,好似不瞞來人如此粗魯對待他的門,生怕門被敲壞了。 從里屋出來,溫久山打開門閂,先是見到紅著眼的陌生姑娘,她也不說話,含淚一個勁地哭,溫久山?jīng)]轍,手忙腳亂問姑娘怎么了,而后瞧見她身后的溫路,一下明白了。 “溫路,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對不起人家的事,這姑娘咋回事?” 溫路本想給溫爸一個驚喜,點到名后才想起現(xiàn)下沒人認得出小妹,旋即笑著對溫久山說:“爸,這是小妹,我們家善善!” 溫久山年紀大了,眼睛看東西模糊,但他不是老糊涂,皺著眉嫌棄地看向溫路:“你個兔崽子睜著眼睛說瞎話,半年沒回來皮癢癢了是不是……” 這怎么可能是他小閨女,他用眼尾余光輕輕一掃就知道這不是善善。 也就小兒子個缺心眼的二愣子還想找人騙他,他才不上當。 溫久山因為溫路這話氣了,轉(zhuǎn)身就要進屋,溫善善哽咽著喚了一聲爸。 “我真的是善善啊?!?/br> 溫久山愣住沒動,良久才繼續(xù)向屋里走。 還想騙他,他又沒有癡傻,回頭小央回來一定他好好說說這傻子。 溫路大步跨進門,攔下溫久山:“爸,她真的是善善,你不信你可以隨便找個事問她,我不騙你。” 溫久山手別在背后,瞥眼溫路哼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肯定是他把事情全告訴小姑娘,還騙上頭了。 ……可是親眼看到善善的尸體從河里撈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一到過年家里就來好多人,忙得腳不沾地我明天盡量補更,九十度鞠躬道歉 第70章 聽見外面說話的動靜,謝如敏牽著個粉面玉琢的女娃娃從屋里出來,見溫路回來,連忙笑著打招呼。 小女孩梳著羊角辮,粉褂子黑褲子,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看向小院,瞧著四五歲年紀,正是可愛時候,腳下歡快撲到溫路懷里:“二叔,二叔,暖……暖好想你??!” 溫路掐腰抱起,笑說:“二叔也想暖暖啊,快告訴二叔,暖暖是不是胖了,二叔都快抱不動了。” 女娃摟著溫路脖子哼一聲,糯生生:“才沒有,二叔騙人?!?/br> 歪在溫路懷里時正巧看到門口的溫善善,捂著嘴,指著溫善善又驚又喜:“二叔二叔,她是不是二嬸啊,好漂亮啊?!?/br> 溫家為溫路的婚事也cao心了許久,畢竟二十五歲還不結婚,放農(nóng)村就是老光棍一個。 溫暖暖聽得多了,自然這樣認為。 但溫路向來不聽家里安排,加上常年不在家,一副老僧入定模樣,怎么都不聽勸。 溫路笑著搖頭:“那是你姑姑,你爸和二叔的小妹,把你機靈的?!?/br> 話音剛落,溫久山粗聲呵斥住他:“行了,騙騙我就算,趕緊送人姑娘回去,再亂認回頭你小妹生氣不理你了。” 溫暖暖卻不在意,歪著頭小聲問:“姑姑?是善善姑姑嗎,爺不是說她不在了嗎?” 這是溫家不能提的傷心事,溫暖暖是個小孩也知道避著點問。 溫路對她點點頭,而后看向溫爸:“爸,她真的是善善,我是那種干糊涂事的人嘛!” 溫久山一拱鼻子:“你自己干的缺德糊涂事還少了不成?!” 溫路抱著溫暖暖轉(zhuǎn)頭,對溫善善說:“善善,你自己和爸說吧,他老嫌我沒出息,話都不信……得虧我是他兒子不計較?!?/br> 兩人以前就吵,一點小事談不攏就針尖對麥芒,如今都斂下性子收住不少。 溫善善轉(zhuǎn)泣為笑:“爸,我真的是善善,十二歲大哥從河里把我救上來……” 解釋的過程不需要很久,加上發(fā)生洪災那一陣子溫路不在家,那些邊邊角角的細節(jié),旁人不會知曉。 溫久山的表情同之前的溫路一樣,從詫異轉(zhuǎn)為不敢相信,之后喜悅涌上心頭,顫顫巍巍伸手想碰碰她又怕這一切是假的,生生縮回了手,眉眼和藹看向溫善善。 穿書這樣離譜的事,九十年代沒人能相信,更何況現(xiàn)在的情況比那更復雜。 溫善善只是解釋:“落河之后就沒意識了,昏昏沉沉不知道過了多久,再睜開眼就在南林了?!?/br> 之后就遇見了溫路,一道回了晉城。 溫善善沒有明說,但溫久山的想法和溫路一樣。 民間有傳聞,古書有記載,借尸還魂。 若是以前,肯定是怕的。如今只覺得人回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