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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女生穿著時髦,短袖熱褲滿臉得意地說:“那當然,我爸親口和我說的,不過他這兩天要回家一趟,月底才會回來呢。” “真好……也想個電影公司上班的爸…… 后面的話溫善善沒再聽進去,腦海里滿是溫路的名字,等兩人離開,她才問:“溫路,他很有名嗎?” 仔細聽,能覺察出嗓音里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 應(yīng)該不是同一個人吧。 爸爸個大哥出去半個多月都沒找回來,幾年時間搖身一變,如今…… 提到溫路,售貨員大喜:“那是相當有名啊,靚女你從外面回來的不知道也正常?!?/br> 之后時間,女店員就開始滔滔不絕講訴這位近幾年火邊大江南北的男演員,光是贊美就足足十分鐘之久。 說到后面,還掏出自己私家珍藏的一張照片,悄摸摸告訴她:“溫路還來過我們百貨店呢,說是給他meimei帶條新裙子回去,就去年,我跟的,旁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呢?!?/br> 照片珍貴,店員也是只給看不給摸,可就是這簡單的一望,溫善善便震住了。 雖然和記憶中的人有些許偏差,但五官能清楚看到從前樣子,眉眼處比以前硬朗許多,唇角微勾帶著點點笑意。 劍眉星目,確實是這年代的審美。 這照片也讓她確定了身處的時空。 溫善善跟著適當夸了一句,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從小調(diào)皮搗蛋的二哥,長大會成了拍電影電視的明星。 但聽到二哥還活著的消息總歸是令人高興的,畢竟溫爸那時候像是魔怔般陷入自己的意識中,始終認為溫路還活著。 低頭說話間的,溫善善身旁出現(xiàn)個高大的黑影遮住大半的光,店員激動地驚一聲后連忙捂住自己的嘴。 幸好沒招來其他人。 這時候狗仔隊沒有后面那樣專業(yè),演員明星出街購物閑逛方便很多。 所以在溫善善抬頭的瞬間,見看到溫路一張大臉直晃晃在眼前,幾乎是下意識,溫善善喚一聲:“二哥?!?/br> 溫路原本平靜的臉上出現(xiàn)裂痕,看清對面人的長相隨即恢復(fù)鎮(zhèn)定,淡淡道:“這位小姐不要亂說話?!?/br> 溫善善也知道自己和原本的“她”不一樣,立馬解釋:“二哥,我是善善啊,我可以證明的?!?/br> 自從溫路走入銀幕,溫家人的消息或多或少為人所知,但在網(wǎng)絡(luò)不發(fā)達的年代,人們也只是知道溫家一父兩兒一女,除了晉城人,少有人知曉小妹名字。 溫路顯然不會因為這一句話就相信她,反而因為旁人貿(mào)然的提及失去買東西的想法,他轉(zhuǎn)頭就打算離開。 售貨員有些著急,繞過柜臺想要攔住他,溫善善先一步拍住他的肩:“二哥你留了封信就離家要到南邊闖蕩,我初三那年爸和大哥到南邊找了半個月……” 溫善善挑近的說,話沒講完就見溫路轉(zhuǎn)身,帶著不可思議對她進行上下打量。 這種細節(jié)的事,除了溫家人,再無人知曉。 溫路表面的沉穩(wěn)維持不住,慌不擇聲開口:“再說點……” 明明幾年前的事,溫善善卻清楚記在腦海中,隨意撿幾件溫家小院發(fā)生的事便足以證明身份。 山上的梁又釗,劉橋的祠堂,隔壁的春香姐…… 她不是真的溫善善,卻是在溫家住了三年多的溫善善。 對溫家人的熟悉程度只怕比他們自己都要了解。 她軟和著笑,薄薄的劉海下是一雙水潤的大眼,神情同從前般乖巧。 溫路的神情錯愕,愣了許久才從她的聲音中回神,黯淡的瞳孔瞬間放大,晶亮的雙眸透著光,他猛地抱住了她。 這真的是善善! 除了善善沒人會知道那么多細碎的小事。 溫善善感覺到他的欣喜,眼眶微紅軟糯糯地說:“二哥,我們好久沒見了。” 確實很久了,久到如果不是今天見到他的照片,她都快記不起他的模樣。 上一次見他還是他初中畢業(yè)的那個暑假,之后一去不復(fù)返,后來更是…… 在百貨售貨員詫異的目光下,溫路帶著溫善善一道離開了。 通過溫路的介紹,溫善善對這里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今年是一九九三年,南林作為南邊沿海開放城市,經(jīng)濟發(fā)展相對較好,加上臨近電影制作大城,溫路一直在這里活動。 至于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溫善善解釋不清,細想下來很可能和前一天見到的無為道長有關(guān)。 那就只能等回晉城,再去道觀拜訪了。 幾年未見,溫路成熟許多,收起以前吊兒郎當漫不經(jīng)心模樣,一晃竟成了演員,待人接物也比從前知分寸,當晚溫善善就在他的住所客房睡下。 現(xiàn)在是八月中旬,沒幾天就是“溫善善”的忌日,自從溫路回了溫家,便每年回來祭拜,帶些新衣服零嘴回去。 如今見了真人,就差喜極而泣。 兩人第二天就動身回晉城,路上看著窗外變換的風(fēng)景,溫善善心里驀地安定下,直到快到晉城時,才真的有種歸心似箭的迫切感。 闊別七年,晉城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剛下車,溫善善險些認不出這座城。 溫家還住在原來的小院,等溫善善跟著溫路拐進熟悉的小巷,心底的酸澀涌上心頭,石灰墻面上貼滿廣告?zhèn)鲉?,一層層蓋住從前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