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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背影有些眼熟,想了一下子溫善善就記了起來,這就是上次放學(xué)路上攔住二哥的同學(xué)。 他說完話又注意到他身后的溫善善,少年氣十足甚至帶些痞氣笑對她說:“我們善善今天穿的真好看?!?/br> 溫善善被說的臉突然一紅,怯怯向溫路靠了靠。 溫路微微側(cè)過身護(hù)住她,揮開他的手:“別亂說話,我妹臉皮薄,你再扯皮小心我踹你。” 隨后又轉(zhuǎn)頭安撫溫善善:“叫李成哥哥,以后我不在要是受欺負(fù)就找他?!?/br> 溫善善小聲叫了哥哥,卻并沒有擺出愿意和他多說話的樣子,半藏著身子在溫路身后聽他們說話。 李成:“就差你一人,去不去。” 溫路:“我要和善善去祠堂,你們自己去吧?!?/br> 十幾歲的少年總是成群結(jié)隊行動,對這種老一輩人信奉的東西嗤之以鼻。 李成也如此,根本不覺得這是個事,直截了當(dāng)說:“那就讓你meimei去唄,反正就一個狼崽子還被捆著,你怕什么……” 溫路不同意,他總覺得放meimei和狼崽子一起不安全,可就缺他一人。 作為貼心本心的溫善善立馬覺察到了她哥的猶豫。 “二哥你去吧,我把飯給他就自己看書了,不耽誤我寫作業(yè)的?!?/br> “就是,我們善善這么乖,磨磨唧唧的你去不去?” 李成伸手想拍溫善善的頭頂,被溫路一下子甩開。 最后,溫路和李成把溫善善送祠堂門口,老父親式叮囑她不要和狼崽子多說話,臨走還三步一回頭看她進(jìn)屋。 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場生離死別被搬出了幕布。 溫善善推開祠堂的門,很安靜。 她偏頭四處搜尋,果然在那個柱子后看到了他,繩子只是虛虛系著很容易掙脫,可他還是只在這個范圍內(nèi)活動。 他瞇著眼靠坐在柱子旁,長睫低垂,與醒時的疏離兇狠大不相同。 溫善善輕輕推了推他,直到迷蒙雙眼睜開,她才從包里拿出鐵飯盒和木筷子。 “家里有事情,所以我才沒有來,接下來三天我都會來陪你的。” 她在和他解釋,不過看樣子他并沒有聽進(jìn)去,空蕩蕩的視線停在她身上片刻就移開了。 幾天不見,他對她的態(tài)度如上次一般生疏,溫善善也就同之前一樣把飯遞給他后退出他的圈子。 少年睜開的雙眼還帶著倦意,一瞬間清醒再看到溫善善后又稍稍放松了警惕,然后打量一圈四周,目光最后落在眼前都女孩身上。 這是個很奇怪的人類,看上去只比幼崽大一些,卻不太聰明,總是莫名其妙對他好。 人類總是這樣難以理解,他下山一年見過無數(shù)張丑陋的嘴臉,獨(dú)獨(dú)這個,他一點(diǎn)都想不透。 他看了眼面前長塊狀的鐵盒和兩根一掰就斷的細(xì)木頭,隨手扔了。 溫善善皺著眉撿起飯盒,不是說餓了好幾天,怎么還像之前一樣。 她覺得自己是有一點(diǎn)生氣的,卻還是把蓋子打開,耐心問:“你真的不吃嗎?” 少年靠著柱子,眼皮抬了抬看向她懷里的鐵盒,是裝食物的。 溫善善見他伸手接過飯盒,高興地把筷子一起給他,可梁又釗只是余光看了眼就嫌棄這兩根圓條木頭,能干嘛。 他在山上生活十多年,周圍都是動物,吃東西靠爪子對他來說幾乎是一件本能的事情。 溫善善在他對面,用張紙鋪在地上坐下,見到他吃飯的動作才意識到他為什么會不要筷子。 沒有人教過,他也沒正經(jīng)吃過一頓飯,原本藏在心底的一絲氣憤被沖散,她起身靠近他。 幾乎是身體本能,梁又釗因為她突然的靠近而戰(zhàn)起汗毛做出防御攻擊態(tài)。 溫善善卻只當(dāng)他不愿意,拍了拍他的頭讓他坐好。 “別動,我教你怎么用筷子。” 可能是因為都是老師,在教人這方面,她總是會不自覺變得膽大甚至嚴(yán)格,以至完全忘了他之前的行為。 也是奇怪,這次的梁又釗竟然真的說不動就不動了。 她總是這樣靠近自己,雖然狼是群居動物,但群體之間彼此還是有距離,作為母狼養(yǎng)大的孩子,梁又釗對人類的靠近很不習(xí)慣。 但就在她俯身離他半米遠(yuǎn)時,溫善善停了下來,并沒有繼續(xù)靠近,反而拿過他手里的盒子。 配上手中的筷子,演示給他看筷子該怎么用。 在示范了兩遍之后,她又把飯盒和筷子還給他,讓他自己吃吧。 他的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qiáng),只是看了幾次就有模有樣拿起筷子,可她剛剛的動作只是象征性夾起飯,到他下一步實(shí)踐,一筷子煩最后七零八落撒一地。 溫善善是個合格的老師,在他不注意間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端飯盒,半帶半教喂他吃了一口飯。 等反應(yīng)過來,她才想起,他不喜歡別人碰,猛地縮回手。 “就我剛剛教的那樣,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br> 梁又釗微不可查皺了眉,卻沒什么反應(yīng),隨后他低下頭照著剛剛的動作端起飯盒拿起筷子。 第一下,依舊撒了一半出來,他抬頭看向她,眼神重帶著話,但她卻沒有像之前一樣教他,反而說:“你再試幾次,很簡單的?!?/br> 他并沒有聽懂,只是看她很久后低下了頭,之后確實(shí)越來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