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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渡亡經在線閱讀 - 第53節(jié)

第53節(jié)

    他到現(xiàn)在才敢正眼看她,坊間關于這位同安公主的傳聞有很多,據(jù)說她幼年凄苦,甚至與國師有過一段情。但也正因為這些神秘色彩,更令她有種凌駕于閨閣女子之上的氣度。她長得很美,那種美不單單指眉眼身姿,可以涵蓋其他很多東西。雖然是初見,他對她的好感倒是迅速遞增了。

    他上前向她行禮,“臣送殿下回府?!?/br>
    她這才轉頭看他,秋水似的一雙眼,依舊盈盈含著笑意。起身微欠了欠,提裙下望仙臺,他在旁小心看顧著。春風吹動她髻上的步搖,金葉子相扣簌簌作響。她低著頭看臺階,因為天氣漸暖,換上了袒領,那白凈的肩頸看上去圣潔美好。他托著兩臂唯恐她錯步,她見他這樣盡心,笑容更擴大了些。

    “淮南節(jié)度使……駐地在揚州么?”她和聲道,“使君什么時候去揚州?”

    他哦了聲,“因新皇登基廣納良才,臣是這個機緣下才升作節(jié)度使的。朝中目下人心大定,臣不日就要前往揚州上任?!?/br>
    她點了點頭,“使君以前訂過親嗎?”

    他略怔了下,“臣開竅得晚……”

    她笑起來,頓了頓才又道:“我以前常聽人說揚州美,一直沒有機緣去看一看。使君略晚幾天,我隨你一起下?lián)P州吧!”

    盛希夷大感驚訝,既然表這樣的態(tài),那就說明公主打算下降了。他仔細看她兩眼,她的態(tài)度很和軟,沒有多說什么,只對她莞爾一笑,仿佛交易達成后的圓滿。

    至少不討厭,所以就這樣吧!反正余生都是將就,嫁給誰又有什么分別。蓮燈覺得這人還過得去,最要緊的一點是可以離開長安。其實兩個人相處久了,慢慢就有感情了。她也曾經有過愛得死去活來的人,結果怎么樣,還不是一場空!

    他送她回家,節(jié)度使雖然是武官,但他文質彬彬,倒是少見的斯文。她請他入內品茶,他同她聊東都的奇聞異事,她掖著袖子長嘆,“中原大地上,我只走過長安通往西域的這條路?!痹捳Z間似乎覺得自己狹隘,很有些羞赧。

    他立刻寬慰,“大歷的公主不出長安,恐怕沒有哪位能像殿下這樣見多識廣了。”

    他懂得照顧人的情緒,蓮燈覺得很高興,找到個可以聊得起來的人不容易,即便不嫁給他,做朋友也不錯。

    后來便不再用敬語和官稱了,直呼名字,相談甚歡。

    他逗留了很長時間,到傍晚才離開。蓮燈送他出門,笑吟吟邀他下次再來。他說:“我這兩天很閑在,等散了朝就來看你。你要牡丹嗎?明天我送幾株來,挑發(fā)了新芽的,比較好養(yǎng)活?!?/br>
    他揚鞭去了,她送走了人回到園里,天灰蒙蒙的,可能要下雨了。邊上婢女被她遣開了,她獨自一人在小徑上散步,腦子里空空的,心底無波無瀾。花園里有個人工開鑿的湖,湖上有假山和涼亭,比不上太液池的廣闊壯麗,卻自有它的玲瓏和巧妙。她慢慢走過去,湖畔種著一株高大的皂莢,她背靠著樹桿站定,朦朧里見九色帶著佳人四處閑逛,見到她,輕快地奔了過來。她垂手撫撫它們,低聲道:“今天來了位節(jié)度使,我想嫁給他,你們看到他了吧?覺得他好不好?”

    九色沒有任何表態(tài),佳人對他們的過往不了解,見九色有些黯然,便定定地望著它。

    蓮燈知道它還是向著國師,她問這個問題叫它不高興了,忙推了它們一把,“帶佳人回去吧,要下雨了,別淋著?!?/br>
    九色一步三回頭地走了,她站了一會兒,只有半柱香時間,嘆了無數(shù)口氣,一次比一次更沉重。轉過身來,忽見背后站了個人,她悚然一驚。再仔細看,原來是他,她拍著胸口蹙眉,“險些嚇死我……你怎么又來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只說:“見過人了嗎?可還合心意?”

    她詫異地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親自挑選的人,當然知道。其實長安的顯貴里,能經得起琢磨的不多,為了找個合適的人作配她,他把人家的十八代祖宗都查遍了。盛氏是書香門第,卻不迂腐守舊,后世子孫允文允武,百余年來出將入相者大有人在。盛希夷身家清白,人品貴重,將她交給他,能夠放一百二十個心。

    可是誰能體會他現(xiàn)在的心情呢,把自己的女人送進別人的懷抱,難道不是奇恥大辱嗎?他居然還能親自過問,這是怎樣一種胸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了。他對她不敢有抱怨,只能強顏歡笑,“這人可信,你盡管放心。如果他有負于你,神宮不會放過他。我同圣上商議過,他要尚主,需先答應幾個條件,首要一條就是不得納妾。我若娶你,我能夠做到,但是現(xiàn)在我……你值得一個全心全意對你好的人?!?/br>
    蓮燈的話全堵在喉嚨里,堵得她淚水橫流。原來這人是他們一同挑選的,他這么做,叫她心里怎么想?她情愿他不再理會她的事,她幸或不幸都不要他來cao心,從此形同陌路就好了。他卻還要像交代后事一樣替她安排妥當,她不感激他,反而對他充滿了憎恨。

    她咬著牙說:“去辦你自己的事,別再管我了,我會過得很好的。剛才與他說了會兒話,這人是個良才,你沒有選錯。既然覺得他好,我嫁他就是了,你還有什么事?若沒有就走吧,別傳到人家耳朵里,反而壞了我的姻緣?!?/br>
    他愣了一下,垂手站在那里,模樣消沉。緘默了很久才道:“我就想來看看你,想知道你的想法,如果覺得不理想,我再物色別的人……看來你還算滿意,那再好不過?!?/br>
    她別過臉不再看他,心里刀割似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堅持什么,明明舍不下,因為他生死未卜,她就膽怯放棄了。其實她對他的愛很有限,癡心不過是自以為是?,F(xiàn)在找到個堂皇的理由,因為他沒有將來,她的逃避就正大光明。誰知他偏要做出成全的姿態(tài),分明就是有意讓她難過。

    她惡言惡語,最好他立刻就走。她聽見他淺淺的嘆息,稍過了會兒遞了個小小的盒子給她。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這是什么?”

    他說:“下降別人,日久年深難免動情。如果愛上他,就好好同他過日子吧。把解藥服了,關于我的記憶也會煙消云散。你還年輕,應該重新開始。不要再為之前的事愁悶了,從明天起做全新的你?!?/br>
    所以他也是下了狠心了結的。心在胸腔里悸動,悶悶的,疼得厲害。她抓緊裙片,把藥接了過來,“那你呢?”

    他搖了搖頭,嘴角浮起笑意,“我只剩下記憶了,不能忘?!碧焐箱冷罏r瀝下起雨來,他回了回手,“走吧,就此別過,后會無期?!?/br>
    她沒有挪步,心痛如刀絞,他何苦把自己弄得這么悲情,只是為了讓她自責么?

    她狠起心腸轉身,雨密起來,打得她睜不開眼。掌心里盒子的鋒棱壓得生疼,再疼疼不過他給她施加的壓力。她一步步往前走,真的要忘記嗎?忘了他,和另一個人相愛,成親生子,不記得他曾經在她的生命里出現(xiàn)過。

    不要回頭!她對自己說,不要回頭,回頭就徹徹底底輸了??墒切⊥榷抢锵窆嗔算U似的,舉步維艱。她控制不住自己,掙扎猶豫,還是慢慢頓了下來。

    雨里依舊夾帶寒冷,她的腦子似乎很久沒有這么清醒過了。深深吸了口氣,她開始動搖,如果他已經離開,那么就松手吧,放彼此一條生路。如果沒有……她慢慢轉回身,雨簾重重,透過萬道銀針,她看見他還在,被雨淋得稀濕,脊梁依舊挺得筆直。

    真是冤孽,讓她怎么堅持下去?她又恨又惱,奮力把盒子扔進了湖里,然后癱坐下來,捂著臉痛哭失聲。

    ☆、78|第 78 章

    下雨的時候風停了,雨勢稠密,落進湖里,激起萬圈漣漪。那只盒子在水中載浮載沉,漸漸被浸透了,消失在水面上。他收回視線,垂眼看泥濘里的人,她扔了解藥,表示她已經回心轉意了嗎?還是縱然嫁人,也絕不會愛上她的丈夫?

    他走過去,在她面前跪下,伸出兩臂,把她緊緊摟在懷里。雨這么大,狼狽卻又相依為命。他從未想過自己的一生會遇見這樣震撼的愛情,即便已經到了末路,也覺得不虛此行。

    他扶她起來,抹了她臉上的雨水,輕聲道:”回去吧,會淋壞的。我明日再派人送解藥來,你應該冷靜一下,好好想想?!?/br>
    想什么?想她一開始怎樣被他的美色迷惑,后來又是怎樣不顧一切的為他付出嗎?她的愛情不是空xue來風,是用血淚一點一點堆積起來的。比起那些花前月下的美好,她經歷的是金戈鐵馬,是堅若磐石,因此烙印太深,想斷也斷不了。

    或許她是太沖動了,如果接受他的建議,吞了那顆藥,前塵往事都散了,對她來說的確更好。可是為什么她不敢想象,見面不相識會是多大的諷刺,她曾經那樣嘔心瀝血地愛過他。他站在她面前,她一直有種卑微的感覺,即便到現(xiàn)在依然是。她放不下,沒骨氣,沒剛性,隨便怎么樣吧!剛才邊走邊思量,勾勒出將來他們各自的生活。她會嫁給盛希夷,過上平靜的生活。大不了滿池荷花開時,忽然想起曾經有過那么一個面目模糊的人,懶洋洋歪在臨水的地板上題詩作畫。而他呢?他沒有希望,拖著一天天蒼老的身軀,把自己鎖在九重塔內。時間到了,躺進事先準備好的棺材里,閉眼的時候仍舊滿心遺憾,卻不敢奢望來世。

    還剩多長時間,現(xiàn)在誰也不知道。她自己超生去了,他堅守著回憶,獨自擔負兩個人的痛,會有多可憐。一個人一輩子,有過一次刻骨銘心就足夠了,他像煙花,燦爛地劃過她的天空,余下的寂靜和黯淡讓她如何度過?

    她不說話,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腕。婢女拿著傘趕到,著急地喚她避雨,她也充耳不聞,只是緊緊扣著,不讓他離開。

    “我……”她嗓音嘶啞,“不打算服那個解藥?!?/br>
    他沉默了下,說不行。

    她抬起眼,悲傷地望著他,“你還能活多久?”

    他似乎也不敢肯定,遲疑著說:“大概一年左右吧!”

    她說夠了,“你不是要做我的面首嗎,我給你個機會,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愣愣看她,然后苦澀地笑起來,“你需要的不是面首,是一個愛你的郎君。我做不到,也配不上你。”

    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倒映出他的臉,他仔細看著,有自知之明。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能給她短暫的快樂,然后呢?到了瀕死那天,再讓她肝腸寸斷嗎?她正是最美好的年華,別在他身上蹉跎,從十五歲起就和他糾纏在一起,他可能會像個鬼魅一樣伴隨她一生。

    可是她不認同,臉上有恫嚇也有決絕,握著拳道:“配不配輪不著你說話,我已經決定了,你只管聽吩咐就是了?!?/br>
    她的語氣生硬,卻讓他滿心的酸楚。他從來不哭,但孩子沒了以后,淚海莫名決了堤。他討厭懦弱,然而控制不住自己。還好下著雨,她看不見他的眼淚。他努力微笑著,笑得嘴角酸澀,不讓她看出端倪,“給你一晚上,再好好考慮一下?!?/br>
    她蹙起眉別過臉,“用不著考慮。”

    從她扔了解藥那時起,她就已經想好了,對他的折磨夠多了,其實也解了她的恨。陷在愛情里的人,沒有哪個是真正狠得下心的。如果說斷就能斷,便不可稱之為愛情了。

    她態(tài)度堅決,他心里的感動和歡喜難以言表。他兩手捧住她的臉頰,在她額頭吻了又吻。雨水濕透他們的衣裳,他搓搓她的手臂哄她,“有話可以慢慢說,別著涼了,進去吧?!?/br>
    失而復得,尤其令她恐懼。她扣著他不松手,他沒有辦法,打橫將她抱起來,她摟住他的脖子,把臉貼在他的頸窩里。

    多久沒有這樣了,記不清,很久很久了。缺了愛情她可以活下去,只不過越活越厭世罷了。就像一個人懸浮在半空中,沒有地方借力,是個無根的人。她需要有根線牽住她,想起他總覺得有退路,即便遇到困難也不怕。女人終究是女人,性格里有柔弱的天性,需要一個人為她擋風遮雨。不要管將來如何了,只圖眼前??旎钜荒?,強似后悔一輩子。

    她靜靜貼著他,輕輕叫他,“臨淵……”

    他低下頭,在她唇角吻了吻。

    “你別離開我了,這三個月來,我簡直像活在煉獄里,快要堅持不下去了?!?/br>
    他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自私了,不停的傷害你。”

    現(xiàn)在論誰對誰錯早就沒有必要了,她嘆了口氣,“你還愛我吧?”

    他緊了緊手臂,“我愛你,可以不顧一切?!?/br>
    所以愛情也是需要時間長大的,他是國師,清心寡欲了一百多年,沒有愛人的資本。他關心國運,關心天下蒼生,唯獨不知道應該怎樣讓一個女人快樂。他和她的愛情,始于他百無聊賴的逗弄,誰知欺負著、欺負著,把自己賠進去了,真是天意。他在愛情方面不比十幾歲的少年老練,偏偏這么青澀的心理,搭配上老掉牙的年紀,于是開始倚老賣老,覺得自己有能力cao控,可以把一切奇怪的感情消滅于無形。結果他輸了,輸?shù)媚敲措y看,一敗涂地。

    他做錯了很多次,這次要好好斟酌,不能再只顧自己了。她倚在他懷里,貓兒似的溫順,他把她送進臥房,她濕漉漉站在地心,仆婢讓她入浴,她拒絕了,“找身干衣裳來換了就好,還有國師的換洗衣服,讓人現(xiàn)在就準備?!?/br>
    公主府什么都有,就是沒有男人的衣服。還好曇奴那里有壓箱底的陪嫁,借來一用正好。

    把人都支出去,面首要伺候公主更衣了。她坐在燭火下,光裸著身子背對他,那窄窄的纖細的身條,脆弱得撼動人心。他束起她的頭發(fā),拿簪子綰起來,絞了熱手巾細細給她擦拭,她順從地聽他指派,不管他怎么搬弄,她都一力配合。他把她轉過來,看著她高聳的胸脯,有些不好意思。蓮燈卻很大度,笑了笑道:“這半年長得很快,我以前羨慕巫女,現(xiàn)在不必了。”

    他到底抵御不住誘惑,紅著臉說:“我想靠一下?!?/br>
    她的耳廓辣辣燒起來,靦腆道:“隨便你呀。”

    他所謂的靠一下,其實是想淹死在里面。他把臉埋在雙峰間,即便喘不過氣來,也沒有抬頭的打算。

    蓮燈抱住他,心里涌起溫柔的浪。他雖然活了那么久,有時候還像個孩子。她捋捋他的頭發(fā),想起那位國師來,便問他關于他的近況。

    他說:“他的元神本來就依托在那半部經書上,丹書鐵劵沒了,他的神魂便無主了。行尸走rou一樣,活著也是折磨,索性把他的兩魂逼出來,讓他暫時安定下來?!彼虼揭恍Γ皠e談那些事了,說起神宮就會擾了好心情,不談也罷。”

    他放輕了手腳替她穿上明衣,那柳色的紗羅隱約映現(xiàn)出她肩臂肌膚的嫩色,他滿意地打量,賞心悅目。

    他看由他看,反正她不想同他分開。牽他安置,手腳密密地纏住他,揚起臉說:“你不會走,對不對?”

    他撫撫她的臉,“我不走,你好好睡吧!”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里睡著了,他心頭卻亂得厲害,盯著那盞紅燭直到天明。

    早上起床,她精神奕奕,他卻賴在褥子里不肯起來,她也縱著他,自己在妝臺前傅粉點面靨,回頭望了他一眼,溫聲道:“我要進趟宮,多謝陛下的好意。盛希夷那里請他代我婉拒,不能耽誤了人家。你好好歇著,等我回來?!?/br>
    暖金色的錦被間露出他的半張臉,睡眼惺忪,“早些回來。”

    她應了,綰好發(fā)髻回來親了他一下,“別起來,接著睡?!?/br>
    她寵愛他,真就像公主對面首。他有些好笑,支著頭看她悄聲吩咐仆婢,起床后給國師吃什么,穿什么,面面俱到。然后回身對他一笑,出門去了。

    彼此都小心翼翼,害怕傷害對方分毫,越是這樣,越讓人心酸。他仰在那里聽腳步聲漸遠,直到消失,略臥了會兒便起身,去前面的院落找曇奴。

    曇奴知道昨天他們冰釋前嫌了,雖然有些難過,也還是替他們高興。

    他腳下躑躅,一反常態(tài)的吞吞吐吐。曇奴見狀把人都遣開了,拱手道:“國師有話不妨直說。”

    他站在一株花樹下,溫潤的五官,這次竟沒有距離感。他說:“本座來拜托娘子一件事,昨日我和蓮燈的首尾,娘子應當已經知道了,其實并不是真正和好,是我的權宜之計。當初我讓她吞藥,不過是要她聽命于我,后來的種種,你也知道了。到如今本座時日無多,不能讓這個藥害她一輩子。”說著復一嘆,“我明白她的心,她是舍不得我,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想讓她忘情,給她解藥她不接受,只有來托付娘子?!?/br>
    曇奴看著他,起先有些驚訝。沒想到這位不可一世的國師,也有如此成全別人的心?;畈婚L久,就不應該再牽絆住她,作為旁觀者,她是贊成他這么做的。

    “國師只管吩咐,我盡我所能?!?/br>
    他點了點頭,把春官送來的藥交到她手里,“請娘子為我想辦法,務必讓她服下。”

    服藥不難,可她也擔心,“這樣違背她的意思,我怕最后反倒傷害她。”

    他說不會,“她會忘記一切,從遇見我開始,忘得一干二凈。我知道一再抹去她的記憶,美其名曰對她好,其實傷她至深??墒乾F(xiàn)在沒有別的辦法了,這是最后一次,你也希望她過得無憂的?!?/br>
    曇奴猶豫再三,那顆解藥掂在手里,千斤重似的。她悵然望他,“國師當真下定決心了?”

    他垂眼說是,“今日起我不會再踏出神宮一步,以后還請娘子替我照應她,臨淵這廂先謝過了?!彼f完肅容,恭恭敬敬對她行了一禮。

    曇奴生受了,尷尬萬分,“請國師放心,我與她情同姐妹,就算國師不囑托,我也會的。她近來常頭痛,在服尚藥局開的醒腦丸,同這藥差不多大小。回頭我把藥換了,騙她吞下就是了。可是國師……你們這樣艱難……”

    他抬了抬手,截住了她的話,“本座感激娘子,今天的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并非一時興起。她昨天見了淮南節(jié)度使,那人的身家我仔細查訪過,很靠得住。托陛下牽線搭橋,為她賜婚,她有了依靠,我就放心了?!?/br>
    曇奴心頭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酸甜苦辣齊涌了上來。他卻只是一笑,轉身往院外去了,那疏闊恬淡的樣子,一如初見時的風華絕代。

    蓮燈急匆匆入宮,又興匆匆回來,然而進門他不在,心涼了一大截。轉身問仆婢,曇奴恰好進來,說要同她一起挑花樣,見她如坐針氈,便笑道:“國師有事回神宮去了,不是定準了要做你的面首么,總得允許人家把家事處理妥當。等一會兒吧,宵禁前必定回來?!?/br>
    蓮燈有些不好意思,訕訕道:“我只是見不到他,有些慌。”言罷怯怯問她,“你怪不怪我?我不爭氣,又和他攪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