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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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馬家家主?還是他的仆人?” “我是誰不重要。我能讓你變成誰才重要。”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便是,”那聲音低了下去,充滿了蠱惑,“你想不想奪回帝位?” 殷傾玉悚然一驚,半響道:“我在南朝過得很好,不曾想過回去。” “真是遺憾。有馬家插手,南朝的皇帝也能換個人來做——不過是多些波折罷了。我欲助你奪回太陽國的帝位,你卻不肯,真是遺憾吶。” 殷傾玉緊張地吞著口水,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這一路上所見,也許是這幾年在南朝的感觸,他竟然想要相信這個說話的人。 殷傾玉相信這個人沒有夸張,相信他真的有這個能力。 其實,也許只不過是因為,人總是會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事情。 “你……你為什么幫我?我能為你做什么?你要透過我掌控太陽國?還是有別的圖謀?”殷傾玉慌亂地問著,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尤其是在波詭云譎的權(quán)力斗爭中。他雖然只是少年,卻早已比世間絕大多數(shù)人更經(jīng)滄桑。 “急性子又聰明?!薄獩]有耐心又愛自作聰明,帳內(nèi)的人輕輕笑起來。 “呵呵,我最喜歡你這種人了?!蹦锹曇綮o了片刻,悠悠道:“據(jù)說安陽公主為你抵了一支珠釵。你雖沒有見過我,我卻見過你……你很不錯?!?/br> ****** 馬家后院里,胡滿嬋正與一雙兒女說話。 財閥與世家相比,規(guī)矩少,風(fēng)氣也更開放一些。胡滿嬋這些年心心念念著怎么報仇,如今要為小兒子選媳婦了,才察覺自己竟從沒留心這幾年京都淑女,一時間也想不出幾個好女孩來。她看了看一旁安靜陪坐的馬慶忠,不禁心感歉疚,便問女兒,“你這二年,可有一起玩耍交好的姑娘?” 馬慶茹脾氣大,交際圈里的貴女小姑娘都不愛同她來往,特意逢迎她的普通家世的小姑娘她又瞧不上,見母親這樣問,她吭哧半天講不出來,臉上有些掛不住,哼道:“京都的小姑娘一個個都拿喬作勢的,我不愛同她們來往?!睆那皼]出事的時候,倒是同孟七七玩得來,但是如今是萬萬不可能再和她好了。 馬慶忠知道他娘這樣問是為了什么,見meimei窘迫,便笑道:“這種事情也急不來的。慢慢看著吧,我是男兒身,晚些成親也沒什么的。再有七八年也能耽擱得起。南宮表哥不是至今未娶嗎?”還有一個上官千殺。只是后面這個人,卻決不能主動在他娘面前提起。 胡滿嬋見小兒子這樣說,越發(fā)愧疚了,想來想去,忽而道:“靜王女兒怎么樣?”她曾在胡太妃處遇見過幾次,“我仿佛記得靜王妃說過,她那女兒要與同年的男子才好配的——你倆可不正是同年?”她越想越覺得這個人選妥當,等弄掉了歸元帝一家,拱靜王上位正是一舉兩得。她雖然一心想要除掉上官千殺和解除婚約羞辱人的歸元帝,但是從來沒有說要自家做皇帝的激進念頭,還是想著要從孟家另選一個子孫來做新帝。 胡滿嬋的目的是報仇,卻不是造反。只不過她的仇人里,剛好有當今皇帝罷了。 造反就難免成了她報仇的必經(jīng)之路。 馬慶茹回憶起善善那張楚楚可憐的臉,本能地嫌惡,皺眉道:“靜王女兒才討厭呢!一點小事兒就一驚一乍抹眼淚!煩不煩呀!” 胡滿嬋聽不得別人這樣硬邦邦頂她,便是自己女兒也受不了,怒道:“你嫌我提的人煩,你倒是想一個好的出來??!” 馬慶茹癟了嘴,起身狠狠瞪了她娘一眼,眼圈已經(jīng)紅了,硬撐著不讓眼淚流下來,“我去找我爹!”爹才不會這樣對她!她娘現(xiàn)在越來越古怪了,一言不合就發(fā)脾氣! 胡滿嬋大怒,“你敢出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娘!”她的偏執(zhí)勁上來了,置氣一定要爭贏才行。 “不認就不認!誰稀罕來著!”馬慶茹抹了一把眼淚,轉(zhuǎn)身飛快地跑出去了。 她邊哭邊往前院跑,邊跑邊對自己道:馬慶茹,你不許哭,這樣哭可就跟那善善一樣了。你最討厭這種人,千萬不能變成這種人。 這樣想著,卻是止不住委屈,也止不住眼淚。從大哥沒了以后,她娘可是越來越古怪了,一句話說不好便要生氣罵她;她爹這幾年總是自己在前院,他不到后院來看家人,也不許家人到前院去看他。從前在怡華宮,還有姨媽帶著她,還有孟七七同她玩。前些年,毓肅帝沒了,姨媽也去了祥云宮,見了她也是冷冰冰的。孟七七更是個白眼狼,幫著害了她大哥的壞人,還解除了跟她小哥的婚約。 馬慶茹擦擦眼淚,心道:我不哭,哭什么用都沒有。我要變得厲害起來,把欺負我們的人都打倒!我要叫孟七七后悔不要我小哥了!還要……還要找好大夫,治好爹的病,一家人在一塊。 要是真的都能實現(xiàn),也許她娘也會對她好些吧。 管家還老老實實守在院門口,見是馬慶茹過來,道:“小姐有什么事嗎?老爺不想見人?!?/br> 馬慶茹從前來的時候,也見過管家守在門口,她硬闖過幾次,從來闖不過去,見他問,她便慢慢走過去,壓下喉嚨里的哽咽,小聲道:“……” 管家疑惑得側(cè)了側(cè)臉,“您說什么?” “我說……”馬慶茹挨到院門口,又發(fā)出一串低而模糊的聲音,趁著管家分神,一頭沖了進去。 管家大驚,立馬反身伸臂去攔。 馬慶茹不懂武藝,才沖進去兩步便被管家揪住了后心,心中絕望,大罵道:“賤人!你放手!我要叫人把你的手斬斷!” 管家充耳不聞,不敢觸到她肌膚,只抓緊她后心衣裳,將她生生拖了回來。 馬慶茹拼命向前掙扎,口中亂罵。 相持之中,那衣裳吃不住這力,“刺啦”一聲。 管家暗叫不妙,忙松了手。 他這里收手,馬慶茹收力不及,登時往前撲倒,臉重重砸在前面的花圃泥地里。 她忍著痛從濕泥里拔·出臉來,咬牙抹開眼皮上的穢物,眼睛微微睜開一線,便看到正屋前高高的臺階上,正緩緩走下來一名少年。 那少年面容精致,好似畫中郎君;然而神色哀傷,令人不忍猝看。 只見他恍恍惚惚走下臺階來,慢慢走過趴在地上的馬慶茹身邊,卻好像什么都沒有看到。他走過馬慶茹身邊,極近的距離,他衣裳的下擺眷戀地蕩過她的手背,帶起一陣細微的癢。 馬慶茹聽到自己心中“砰”的一聲,開出了一朵花。 *********** 有人憂愁便有人歡喜。 孟七七將京都的煩心事拋在腦后,拐帶戰(zhàn)神大人踏上了去定州的旅程。 果然這種在路上的獨處最能增進感情了! 她磨著戰(zhàn)神大人放棄了騎馬,陪她一起坐馬車。 “戰(zhàn)神大人,我們來玩?zhèn)€游戲好不好?”孟七七半躺在搖晃的馬車上,說不出的舒服愜意,笑瞇瞇瞅著戰(zhàn)神大人,他人高馬大,端正坐在一旁,登時讓著原本寬敞的馬車顯得狹小起來。 “好?!睆木┒汲霭l(fā)到現(xiàn)在,近三天的時間,上官千殺已經(jīng)摸清了孟七七鬧他的套路。明知她這樣問,必然不是要好好玩游戲,卻也只想答應(yīng)她,陪她開心。 孟七七笑嘻嘻地坐起來,慢慢挨到戰(zhàn)神大人身邊,問道:“這個游戲呢,叫快問快答。我提問,你回答,要快喲!” “好?!?/br> 孟七七清清嗓子,“看著我看著我?!?/br> 上官千殺不著痕跡地深呼吸了一下,抬眸對上她的視線。 孟七七沒有察覺,打了個響指,興高采烈道:“開始!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貓。” “喜歡輕淡的菜還是重的?” “輕淡的?!?/br> “喜歡黑色的衣裳還是銀色的?” “黑色?!?/br> …… “喜歡我還是喜歡別人?” “……你?!鄙瞎偾⑵鋵嵅煊X了,只作中了她的狡猾圈套,要哄她開心。只是話一出口,一股意料之外的羞澀忽然涌了上來。 他偏過臉去,睫毛微顫,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孟七七開心地叫了一聲,撲上來摟住戰(zhàn)神大人的脖子,不給他躲開的機會,湊上來與他臉對著臉,笑道:“講真的哦!我可都記下來了,不許抵賴喲!” 被她這樣趴到身上蹭來蹭去,鼻端盡是女孩身上的馨香,上官千殺手臂僵硬地撐在兩側(cè)的車壁上,澀聲道:“你快回去坐好?!?/br> “那你保證是真話?”孟七七狡黠一笑。 上官千殺無奈,嘆氣道:“我保證?!?/br> 孟七七對于戰(zhàn)神大人心中的暗潮涌動一無所知,她心滿意足得坐回原處,掀開車窗一看,驚嘆道:“哇!好多粉色的花!”她扭過來對著戰(zhàn)神大人,臉上漾著明亮的笑,“咱們到定州驛站啦!” 兩人下了馬車,走過一汪清亮的湖水,走到驛站灰色的墻壁底下。 孟七七暗戳戳伸臂出去,從衣袖底下牽住了戰(zhàn)神大人的手。 上官千殺感覺手指都僵了一僵,卻是一言不發(fā),隨她去了;雖極力維持著平靜的面色,唇角卻是壓不住得翹了起來。 孟七七原本心中也很是羞澀忐忑,見戰(zhàn)神大人有意縱容,暗暗舒了一口氣,越發(fā)得寸進尺。她牽住他的手,一跳一跳得蹦到墻邊一叢霰霞花底下,一手壓著花枝,轉(zhuǎn)過身來歪頭問他,“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 上官千殺只望了一眼,便迅速移開視線,看著別處不肯說話。 孟七七有些羞,也有些不懷好意,松開了牽他的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襟,見他一點一點拉近到身前來,直到兩個人呼吸相聞,又低低問了一遍,“是我好看,還是花好看?” 上官千殺微微吸了口氣,他閉了下眼睛,轉(zhuǎn)過臉來凝視著孟七七。 他雙臂抵在墻上,將她虛虛攏在懷中,低聲道:“再鬧,我就來真的了?!?/br> 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第58章 羞怯情生意動最美時 來、來真的? 孟七七呆呆望著在眼前放大的那張俊臉,她……她一定是聽錯了! 臥槽??!她的戰(zhàn)神大人不可能這么色氣??! 她整個人都僵住了,這么近的距離望著戰(zhàn)神大人——他的眼睛里泛著溫柔的茶色,好像要將她溺斃在眸光中。 孟七七癡了片刻,回神后立馬垂眸不敢再看,本能得想要躲避,然而兩人挨得太近、她又被他虛攏在懷中,竟是無處可避;空氣里滿是霰霞花甜甜的香氣,還有……他懷抱中清遠的氣息。 孟七七只好小心地把臉微微轉(zhuǎn)向一旁,目光落在不遠處湖水中的白鳥身上,小聲保證道:“……我、我不鬧了……” 她心中淚流成河。 這種面對戰(zhàn)神大人時秒慫的技能,她是什么時候點滿的?。?! 上官千殺初時被七七鬧得有些意動,忍不住泄露了一語真心,卻也知道她畢竟還小,與他嬉笑玩鬧未必是有心,只想著拿話“威脅”她一下便罷了。 然而真的將她圈在懷抱中,眼睜睜看著她羞怯的模樣,他這才發(fā)覺高估了自己。 她垂眸輕語,是從來沒有過的乖巧模樣;她兩頰染霞,比鬢邊盛開的花朵更為妍麗。 他凝視著她,安靜而又專注;明明見她偏頭躲避顯是內(nèi)心不安,他卻無法向從前那樣順從她的心意,反倒不由自主得向她越靠越近。 上官千殺輕輕低頭,下巴幾乎蹭在女孩的睫毛上。 她的睫毛纖細柔弱,此刻顫抖的厲害,似兩只走投無路的蝶。 撲通——撲通——是誰激烈的心跳聲…… 孟七七一動不敢動,她甚至能感受到額頭上方,隔著一層稀薄的空氣,那屬于戰(zhàn)神大人雙唇的熱度。緊張而漫長的等待中,她幾乎要窒息了。心里有種莫名的害怕,令她拼命向后抵在墻上,好像打算著穿墻逃開一般。 空氣里仿佛燃起了嗶哩啪啦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