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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戰(zhàn)神,窩要給你生猴子在線閱讀 - 第42節(jié)

第42節(jié)

    孟七七咬唇笑望著他,望著望著,竟瞧出幾分靦腆來。

    呀!戰(zhàn)神大人竟然這樣靦腆!

    孟七七忍不住笑出聲來,“那怎么行?”她躺在榻上還能手舞足蹈,“我要越發(fā)淘氣些才成,要讓你多多擔(dān)心我,吃飯睡覺都放不下我……”她說得興起,一下坐起來伸手便想摟住他的脖子。

    卻忘了她自己的腰傷。

    “噯喲……”得,“砰”一下又摔回榻上去了。

    孟七七羞憤捂臉。戰(zhàn)神大人都不扶她!他一定是不想給她抱!

    上官千殺悶聲笑起來,邊笑邊揉著她的傷處,柔聲問道:“瘀傷化開了,感覺好點了嗎?”他初時尊重孟七七,未定名分不敢出手;名分既定,初出手時,隔了一層衣裳觸到女孩肌膚,仍是心神一動,然而他掛心七七傷勢,竟是漸漸拋開了雜念,一心一意為她治傷。

    反觀孟七七,一開始就是抱著想調(diào)·戲戰(zhàn)神大人才起的壞主意,方才說的高興還不覺得,此刻感到他掌心的熱度透過薄薄的夏衫烤在自己腰上。真是……讓人分分鐘把持不住!

    “好啦好啦!”孟七七手忙腳亂得在榻上滾了兩下,離戰(zhàn)神大人遠(yuǎn)了些。

    上官千殺微微挑眉,有點不明所以。

    孟七七不管自己臉頰上的兩團(tuán)火熱,強(qiáng)裝鎮(zhèn)定望向一旁的花架,忽然福至心靈,提議道:“戰(zhàn)神大人,咱們?nèi)ザㄖ菘傣毕蓟ê貌缓???/br>
    四年前的夜晚,他從定州連夜趕回來,從懷中掏出一朵壓癟了的霰霞花送她。

    那朵花一直夾在她最愛的一本詩集《郁秋選集》里,時至今年,粉色的花瓣已經(jīng)微微泛黃,然而打開書頁,仍能聞到那清甜的花香。

    “現(xiàn)在?”上官千殺向她確認(rèn)。

    “嗯嗯!”孟七七猛點頭。

    現(xiàn)在真的不是離開京都的好時機(jī),然而見她期盼的望著自己,拒絕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上官千殺安靜片刻,對她笑了笑,溫和道:“那便兩日之后啟程吧。等你腰傷痊愈了?!?/br>
    兩天她能等得,孟七七伸出左手來,停在半空對戰(zhàn)神大人晃了晃。

    上官千殺會意,望入她眼睛,與她輕輕一擊掌。

    大掌與小手一觸即離,兩人心頭都有些異樣。

    “咳……那你好好休息?!鄙瞎偾⑵鹕?,有些不自在得偏臉望著花架,“我先走了?!?/br>
    “哦……”孟七七也偏臉望著花架,好像那花架上忽然間長出了天山雪蓮一樣,“那個、路上小心?!?/br>
    上官千殺忙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他一轉(zhuǎn)身,孟七七又厚起臉皮來,“戰(zhàn)神大人!明天也要來呀!我可是你的準(zhǔn)未婚妻啦!”

    戰(zhàn)神大人腳下一個趔趄。

    *****

    經(jīng)過戰(zhàn)神大人的“推拿”,又擦過戰(zhàn)神大人送來的傷藥,孟七七的腰傷第二天便好得差不多了。

    臨行前一天,孟七七交代張新靜,“你留在京都,注意靜王府和馬家的動向。靜王府要特別注意孟如珍,馬家嘛……注意一下馬慶忠吧?!瘪R家家主馬采覓是個挺神秘的人物,從來不在公開場合亮相,胡滿嬋和馬慶茹沒什么關(guān)注價值,所以還是從馬慶忠身上觀察一下馬家的動向吧。

    張新靜一一記下來,又問,“可要留意南宮府上?”

    “變態(tài)表哥?”孟七七用一種“你吃飽了撐的吧”的眼神瞅了瞅張新靜,“留意他能留意出什么來?”能力不在一個境界的,索性躺平裝乖比較好。

    不過手下有努力工作的意向也不能太打擊人家,對吧?

    孟七七想了想,道:“變態(tài)表哥那里,你隨意吧。不過丑話說在前面,你要是查他被他發(fā)覺了——變態(tài)表哥整起人來還是蠻兇殘的?!?/br>
    張新靜恭敬道:“那卑職就不干涉南宮……”

    “哎……”孟七七拍拍他肩頭,笑瞇瞇道:“也不用怕嘛。真被他抓住了,我會幫你求情的,別怕哈。努力查,真查出點什么,給你發(fā)好東西!”

    張新靜擦了擦額角的汗。

    “對了,那個蔣虎彤賬本看得怎么樣了?想出怎么削減柳州百分之十財政支出的法子了嗎?”

    張新靜躬身道:“蔣虎彤還在查看,預(yù)計下個月便能來給您回話了?!?/br>
    孟七七點點頭,不再多話,起身前往禁宮,去跟她爹娘告別。

    孟狄獲與李賢華見她安然無恙,旁的什么都可以暫緩。兩人只要小女兒平平安安,朝堂上的為難之處,縱有再多也不愿對孟七七提及。

    他們雖然不提,孟七七卻是一清二楚。

    “我同上官將軍一起去定州,最多七日便回來?!闭碇v,一去一回便需要六天,只去七天,在定州也只不過留一天而已。

    “去吧,去散散心。你這十年都在京城里呆著,也該悶壞啦。”歸元帝大力支持。

    孟七七笑著抱了抱蠢萌爹的胳膊,心道:爹、娘,就給我七天,讓我好歹也為自己瘋狂一回兒,也算不枉此生。

    她辭別了父母,出了禁宮,與戰(zhàn)神大人約定好的離開是在傍晚,卻還有兩個時辰。孟七七沿著街道漫無目的地閑逛,身后兩隊玉如軍暗地里貼身保護(hù)著。先是五月份出了賊人想要擄走她的事情,再來前幾天又有人推她落下城墻,她現(xiàn)在可萬萬不敢拿自己的安全開玩笑了。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一處店面前,抬頭一看,竟是“有間首飾鋪”。

    原來她竟是逛到湛北路上來。

    左右無事,孟七七便打算進(jìn)去看看,消磨片刻時光。

    卻正撞上店里的伙計將一個穿錦衣的公子趕出來。

    那錦衣公子雙唇緊抿,一張精致絕倫的臉上滿是苦楚,“求求你們……那是我娘的遺物……”他說話的聲調(diào)有些奇怪。

    “去去去,當(dāng)初拿來當(dāng)?shù)臅r候怎么不想著是你娘的遺物?銀子你拿去花了,東西還想著要回去,你臉咋這么大呢?”那伙計滿臉不耐煩,推搡著趕他。

    “咦……太陽國小皇子,殷……”孟七七回憶了一下他的名字,“殷傾玉?”

    殷傾玉愣了愣,沒料到在此處被人認(rèn)出,他看向孟七七,呆了片刻,行了個禮,看了一眼伙計,沒有出聲。

    孟七七笑著問那伙計,“你們這首飾鋪還做當(dāng)鋪的生意呀?”

    那伙計倒認(rèn)識她,哈腰笑道:“喲,是您吶。是呀,這二年年景不好,首飾不怎么賣的出去,里頭隔了一間開了當(dāng)鋪,左右不過糊口飯吃。您今兒賞臉來,是想尋一件什么寶貝啊?”

    孟七七道:“我不過隨便逛逛?!庇謫栆髢A玉,“你怎么要當(dāng)東西啦?”她爺爺可是給他封了個子爵的,雖然不夠他驕奢yin逸玩樂的,但是維持基本開銷還是夠的。

    殷傾玉有些尷尬得低下頭去,小聲道:“我老師病了……”

    孟七七回憶了一下,他老師當(dāng)初被派到柳州發(fā)掘剩余價值去了,好像今年年初生了海上的怪病,致休回京了。看來是殷傾玉為了給他老師治病,把母親的遺物當(dāng)了,到了日子還不上,這活當(dāng)成了死當(dāng),以后東西可就贖不出來了。

    他老師訓(xùn)練海師生的病,算起來也算是為國為民?孟七七默默想著,問那伙計,“他當(dāng)了一件什么東西?”

    伙計不敢怠慢她,忙轉(zhuǎn)身入內(nèi)捧出來給她看。

    卻是錦盒里裝著一顆拇指肚大小的碧玉珠子。

    也并非多么華貴之物??梢娨髢A玉上門求肯,貴在是他母親的遺物。

    孟七七心道,與這太陽國小皇子比起來,她實在是幸福太多,哪里還有理由這樣在街上閑晃,排遣心里的郁結(jié)呢?她低聲道:“你老師是為了訓(xùn)練我們南朝的海師才生病了,這藥費(fèi)本該朝廷出才是?!彼蜗卖W間一支珠簪,遞給那伙計,“我拿這個同你換,夠不夠?”

    伙計眼前一亮,接過來生怕她反悔,連聲道:“盡夠了盡夠了。”

    孟七七又道:“多出來的,你換了銀子給這位公子。不許欺他,我日后還要來問的?!?/br>
    伙計雖感rou疼,但到底有賺,忙道:“不敢不敢。”

    孟七七看一眼天色,已經(jīng)快到了約定的時辰,不便再耽擱,只道:“那就好?!庇謱σ髢A玉點點頭,便轉(zhuǎn)身快步離去了。

    ******

    到了城門下,果然戰(zhàn)神大人已經(jīng)在等了。

    沒想到的是連變態(tài)表哥也來了。

    孟七七瞅著南宮玉韜,用氣聲陰森森問:“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軌圖謀?”她一看到變態(tài)表哥出現(xiàn)在戰(zhàn)神大人身邊,就不由得把他往陰險的角色上想。

    南宮玉韜哈哈一笑,“我來送行罷了,光明正大,你怕我啊?”

    孟七七哼了一聲,知道拌嘴贏不了他,只好告訴戰(zhàn)神大人一聲,先行上了馬車。

    南宮玉韜目視著孟七七上了馬車,他臉上的笑容還沒有完全褪去,“她其實還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愛?!?/br>
    上官千殺低聲道:“我知道?!?/br>
    “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同她在一起?”

    上官千殺沉默片刻,柔聲道:“我懂就夠了?!?/br>
    她曾說過,她只要他。這句話,即使是謊言,他也愿意相信。

    ☆、第57章 再鬧我就來真的了啊

    祥云宮。

    胡滿嬋正在與胡太妃說話,“jiejie,皇帝他們一家欺人太甚!您數(shù)數(shù),從五月份開始這短短兩個月,先是停了您的藍(lán)封,緊跟著改了會試主考,前幾日扣住了慶茹,現(xiàn)在又羞辱起慶忠來!”她說的乃是歸元帝日前下詔,為馬慶忠選媳之事。

    胡太妃揉了揉額角,她這兩天心里想的事情很多,晚上睡得并不安穩(wěn),白天總是覺得困倦,到底比不了年輕時候了。她疲倦道:“午時安陽公主進(jìn)宮,已經(jīng)勸說皇帝放了慶茹回去。你不回家去看女兒,卻到我這里來消磨什么時光?”

    胡滿嬋原本以為這事兒jiejie一定跟自己是一條戰(zhàn)線的,見她這樣不緊不慢,便氣惱起來,大聲道:“jiejie,您還看不明白嗎?”她激動地在殿內(nèi)來回走動著,“這是皇帝要對咱們動手了!不止是馬家,還有咱們胡家也一樣!此刻若不先發(fā)制人,難道要等到淪為階下囚嗎?”

    胡太妃看得比胡滿嬋遠(yuǎn)多了,遠(yuǎn)到?jīng)]辦法解釋給這個meimei聽的程度,只好輕輕道:“皇上給慶忠選媳,那也未必是壞事。”向來皇帝親自選媳的,多半都是國姓的王孫公子,一般人若有這機(jī)緣,定然會覺得是殊榮。然而有馬慶忠與孟七七的前事擺在那里,胡滿嬋要鉆牛角尖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胡滿嬋已經(jīng)聽不進(jìn)胡太妃的話了,她急不可耐地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jiejie,咱們要先發(fā)制人!自你停了藍(lán)封之后,南邊咱們?nèi)硕嗟牡胤?,府衙里已?jīng)亂成一團(tuán)。這二年年景都不好,今年春天的禾苗還是馬家借出來——我都想好了,如今正是七月底八月初,青黃不接的時候,讓馬家斷了市面上的供糧。南邊的人拿著銀子都買不到糧食,吃不上飯的人什么事兒都做得出來!到時候咱們只要放幾批人流民中煽風(fēng)點火一番,他們馬上就能燒到京都來!”

    “地方上的兵都是些只能看不能用的,地方將領(lǐng)吃空餉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兒了……”胡滿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計劃絕妙,“都是些不中用的木偶人,擋不了幾波流民。只除了上官軍。”

    她的眼睛里冒起仇恨的火花,“他也不是問題。高將軍十萬雄師駐守西北,只要我家那位一封信寄去,立馬便能開往京都來,牽制住上官軍。更何況,我都打聽好了,那上官千殺和孟家小丫頭去了定州。這一去一回少說也要好幾天。”

    “事不宜遲!”胡滿嬋猛地一咬唇,生生地疼,“jiejie,咱們這兩天就動手吧!”

    胡太妃揉著額頭,沉默不語。

    胡滿嬋沖上來搖著她的肩膀,“jiejie!你如今是怎么了?從前的你殺伐決斷,做了多少大事!這幾年怎得瞻前顧后、畏手畏腳起來?四年前你要我暫且放下上官千殺之事,靜待時機(jī)。我聽了你的?,F(xiàn)在難道還不是你口中的時機(jī)嗎?如果連這樣的機(jī)會你都不肯讓我抓住——你不如直接告訴我,你從來都不想讓我報了那殺子之仇!”

    她為了報仇,這四年來真是夜夜難安,把恨意咀嚼出滿嘴血花來。雖然比胡太妃小了許多,看上去卻比胡太妃年紀(jì)還要大了——兩鬢邊都有了斑斑白發(fā),卻也不過四十如許。

    中年喪子,此痛錘心刺骨!

    只是她雖然是胡家女,又是馬家婦,卻是不管在哪一邊都沒有絕對發(fā)言權(quán)。要贏取兩家支持,一定要先說服胡太妃和馬采覓才成。

    胡太妃輕聲道:“從前是我年少輕狂,做事莽撞。天下這么大,可不是只有南朝一個國家?!?/br>
    胡滿嬋皺眉道:“天下當(dāng)然不只有南朝一個國家——這同我要報仇的事情又有什么干系?”

    胡太妃嘆了口氣,沒有心勁同meimei解釋下去,只是疲倦道:“此事本宮不同意,你也不必再提了?!?/br>
    胡滿嬋不敢置信,踉蹌著倒退兩步,搖頭看著胡太妃,凄慘道:“我從來還當(dāng)咱倆是姐妹——我真是蠢。你做了幾十年高高在上的娘娘,哪里還肯理會我這做meimei的死活?”

    胡太妃聽她這樣講,心里也覺難過,驀然回首,身邊的親人竟沒有一個是“親”人了。父母早已過世,丈夫也已經(jīng)死了,長兄一家留在湖州十年未見,從小帶大的meimei這樣看待她——還有唯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