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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醫(yī)貴女在線閱讀 - 第356節(jié)

第356節(jié)

    “?。∷麄冇质钦l?”司馬秋白驚叫。

    “你們來葉弘書院,所為何事?”飛峋并非理會司馬秋白,而是問面前這一眾人。只見這群人身材健碩魁梧,殺氣騰騰,這殺氣豈是普通人可有?而是經(jīng)歷過殺戮與戰(zhàn)場之人才有。

    為首那人道,“這句話該問你才是,你們是從哪來的,多管閑事?!?/br>
    云飛峋仰頭哈哈大笑,“多管閑事?我們鸞國之人管鸞國之事算是多管閑事?那由你們北秦人來管,就不算是多管閑事了?”

    為首那人大驚,沒想到云飛峋竟能說出他們的身份,“胡說八道!來人,捉住這個人。”眼前這名黑衣男子為何知曉他們是北秦人?定要捉住送回去嚴(yán)加拷問。

    “來人,殺了這些人。”與對方不同,云飛峋絲毫不想和這些人繼續(xù)打交道,只想將鸞國土地上所有不懷好意的外國人逐一殺掉,一個不留。

    司馬秋白傻了,“師公,您在說什么?您沒搞錯吧?”先不說殺人對不對的問題,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候,殺人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問題是,對面快百來號人,這邊算上他,也就十個人,怎么殺?再說……他真的不會殺人!

    云飛峋微微回頭,“你現(xiàn)在回二樓去,保護項老。”

    司馬秋白怎么會不明白云飛峋是委婉地讓他避難,頓時一張小白臉羞得通紅。同樣是八尺男兒,看看人家,再看看他。最后司馬秋白一咬牙,“我……我也留下!”

    飛峋撇了他一眼,“別留下添亂了,若不聽話,我便做主讓漣漪逐你出師門,說到做到?!?/br>
    雖然打交道短短幾日,但司馬秋白卻知道,云飛峋絕對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既然云飛峋說逐他出師門,就一定會逐。“別別別!師公我錯了還不行?師公你說什么,我都就聽什么,師公我這就上樓去,師公你一定要小心,師公你別沖動記得師父還在等著你,師公……”

    “你還沒墨跡夠?”這么一個嚴(yán)肅血腥的場合,竟被無厘頭的三元御史搞得哭笑不得,云飛峋真的納悶,司馬秋白這么單純白癡是怎么當(dāng)上御史,又是為何被皇上重視。

    當(dāng)司馬秋白進了小樓,云飛峋一瞇眼,“兄弟們,開始吧?!睔⒙镜拈_啟,竟是如此平淡。

    八人抽出細(xì)長的劍,那劍上有倒齒,扎入人體內(nèi)再拔出極為不易,需要持劍之人過人臂力,但同時,其殺傷性也是極強,若扎入腹部,幾乎不可能生還。

    對面為首之人看見這武器后大吃一驚,“上!這就個人一個不留都?xì)⒐猓 毙闹袇s祈禱,千萬不是鸞國傳說中的那一隊人馬。

    可惜,影魂衛(wèi)正是那人最不想碰到的那些人。

    九抹黑色身影如箭一般穿入人群,那哪是交戰(zhàn)?分明是屠殺!只見九人仿佛渾身在長眼,刀林劍雨卻不能傷他們半下,反倒是手中的細(xì)劍揮舞,竟揚起了鮮紅的血霧一般。

    司馬秋白和項老趴在窗戶上,目瞪口呆地望著眼前的殺戮,兩人久久未能說話。

    “司馬御史,”項葉弘已從云飛峋口中得知了司馬秋白的身份,雖然叫了其名字,但雙眼還是一眨不眨地看著窗外的一幕,“飛峋真的只是普通武官,而非殺手刺客之類的?”

    司馬秋白小事糊涂大事明白,當(dāng)看到那八人出現(xiàn)時,心中已有了嘀咕,如今冷靜下來,卻被京城中流傳的一個傳說驚呆。那傳說便是——當(dāng)今皇上有一支隱形勢力無人能擋,那支勢力也在皇子奪嫡之役中起了相當(dāng)大的作用。

    “是!”司馬秋白一口咬定,“在下與師公同朝為官,敢保證,師公是皇上欽封的驃騎將軍,不是殺手、也不是刺客!”他怕,項葉弘會將師公之事說出去。

    項老收回了視線,坐回了椅子上,帶著淡笑看著司馬秋白,“司馬御史說得對,飛峋是武官,而非殺手、刺客?!蹦切?,意味深長,讓人難以捉摸。

    司馬秋白提心吊膽,便不再說話。

    一盞茶的功夫,樓下在殺戮,但樓上的項葉弘還真的煮了杯茶,邀司馬秋白同來一邊飲茶,一邊聊一些學(xué)問。

    樓梯有腳步聲,浴血的云飛峋緩步上來,呼吸綿長、面色平靜,好像剛剛什么都未發(fā)生一般。他臉上、手上的血跡都已擦拭干凈,即便是黑色衣著很難看清血污,但渾身散發(fā)的血腥味卻讓人難以忽視。

    “回來了?”放下茶杯,項老心情大好,笑呵呵的,就連精神頭也比剛剛好了許多。

    云飛峋點了下頭,“從前我父親未保護的,如今我來保護!這是我們云家欠下的?!彼皇菦_動的人,但當(dāng)看到項老一次次絕望的眼神,卻怎么也不忍心。

    如果說,之前項葉弘對云飛峋等人信任,那是對其人本身的信任,出于主觀,但是今日,他真的相信,是對其實力的佩服。

    “飛峋,剛剛你說過漣漪郡主如今還潛伏在奉一教對嗎?”項葉弘道。

    “是?!痹骑w峋答。

    項葉弘瞇著眼,若有所思,微笑著緩緩點頭,“奉一教雖用強硬手段逼迫百姓薪俸,但卻定會有一部分人真被其蠱惑。如何讓其真正脫離奉一教的精神鉗制,也是一難點?!?/br>
    云飛峋笑道,“既然項老如此說了,便一定有方法,還請項老賜教?!?/br>
    項葉弘笑著搖頭,“賜教談不上,但這幾年來閑來無事,老夫也鉆研了奉一教的教義,針對這些教義寫了不少反駁的文章。待推翻奉一教的那一日到來,若真有人執(zhí)迷不悟,便將他們綁來吧。葉弘書院如今空著也是空著,教室、宿舍眾多,正好能派上用場?!?/br>
    說著,起身緩緩下了樓梯,到了碩大的書桌前,從書桌前的柜子里掏出一疊厚厚的紙,摸出了一本冊子。一遍翻閱一遍道,“這是我們?nèi)~弘書院教書師傅的名冊,如今大半都不在書院了,老夫這便寫親筆信請他們回來。重振葉弘書院,也不能讓你們只讓你們來做?!?/br>
    司馬秋白心知,他們算是徹底燃起了項老的斗志。

    項葉弘又從柜子中掏出了一本名冊,遞給了云飛峋,“飛峋,將這個給徐知府,這名冊上的名字,都是老夫的學(xué)生。”

    云飛峋一愣,隨后立刻明白了過來,雙手接下了名冊,“項老,飛峋知道您的意思了,無論如何定要感謝項老,我們不會辜負(fù)您的期望的,最多三個月,必會還東塢城一個和平!”

    司馬秋白看了看云飛峋,而后又看了看項葉弘,怎么也不明白兩人到底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打啞謎一般。

    ……

    荒郊野外的奉一教營地,卻如同遠(yuǎn)離喧囂的世外桃源一般。雖沒有歡聲笑語,但卻一派悠閑,無憂無慮。

    不知是蘇漣漪的方法切實有效還是喬伊非受到上天眷顧,如今不僅臀部已恢復(fù)了知覺,就連大腿也開始逐漸有了感覺。每日都有新驚喜,欣喜若狂。

    蘇漣漪如同培養(yǎng)孩子一般陪著喬伊非,內(nèi)心卻逐漸焦急起來,不知中間出了什么差錯,為何她等待的消息久久不來。若再這么繼續(xù)下去,她便不再等,直接回東塢城了。

    中午,喬伊非吵著要嘗漣漪的手藝,蘇漣漪便親自下廚,就連玉容也留了下,整個屋內(nèi)滿是飯香、菜香、贊美聲,和樂融融。

    突然,周立略帶慌張入內(nèi),“主子?!?/br>
    正靜靜用餐的玉容放下筷子,“周立,有急事?”

    周立點了點頭,臉上的焦急難以掩飾。

    玉容還是一派從容,優(yōu)雅放下碗筷,“抱歉,失陪一下?!?/br>
    漣漪溫和道,“正事要緊?!毙牡装蛋灯诖饋?,上天保佑,希望是端木家來人,抓玉容回去。

    ------題外話------

    今天身體欠佳,明日一定多更,t—t!目測下個月又要跑醫(yī)院了,很憂桑!

    ☆、283,回城

    因為喬伊非的離開,室內(nèi)氣氛頓時直線下降至冰點。

    蘇漣漪仍舊坐在綠椅子上,垂著眼,等待玉容的反應(yīng)。

    下人重新入內(nèi)添了熱茶,滿室茗香,玉容端起茶碗慢慢抿了下,道,“你知道喬伊要給你什么嗎?”

    漣漪點頭,“大概是知道的?!?/br>
    玉容唇角勾起,眼神冰冷,“心動嗎?”

    這個問題難倒了蘇漣漪。若說不心動,怕被玉容起疑,畢竟這世上沒有女子可抗拒一名容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許以的榮華富貴;但又不敢說心動,她若真心動,怕今日便是她的死期。

    沒錯,她敢肯定,玉容絕對毫不猶豫的要了她命。

    已將喬伊非疼到骨子里的玉容,怎可以容忍喬伊非身側(cè)有個毀容又被毀了清白的女子?玉容在為喬伊非打造一個完美的人生、一個無憂無慮的人生,正因如此,便絕不會允許自己這樣的“瑕疵”而存在。

    玉容又端起了茶碗,有一下沒一下用碗蓋刮著,耐心等蘇漣漪的回答,好為其定下“判決”。

    “抱歉,”漣漪終于道,“我心里已有人了?!钡拖骂^。她并未說謊,卻是心中有人,只不過卻不是喬伊非、更不是他玉容。她話已至此,至于玉容會不會誤解,就不是她的問題了。

    玉容拿著茶杯蓋的手頓了下,“喬伊他如此依賴你,定與你說了不少吧?!?/br>
    蘇漣漪知,這個問題玉容定然猜忌很久了,如何回答,也是個問題。“喬公子與我說了他身為太子之事,但玉護衛(wèi)您放心,我不是嘴碎的人,這么大的事,我也絕不會說出去?!?/br>
    玉容點了點頭,“你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睂⒉柰敕畔?,雙眼直視蘇漣漪,“剛剛我未經(jīng)你同意便告訴喬伊說,你會去北秦找他。你又有何打算?”

    漣漪答,“安頓好奉一教后,隱姓埋名,安靜度過一生?!?/br>
    玉容微微瞇眼,若有所思,“獨身一人?”

    漣漪點頭,“對,獨身一人。”

    室內(nèi)一片死寂,時間仿佛停止,直到許久后,玉容長長的一聲嘆息?!靶i啊小漣,你也是破了我例。你可知道,若按照我從前的風(fēng)格,如今你早已無聲消失在這世上了。只有死人的嘴,我才放心。”

    漣漪低著頭,未語,心中冷笑,果然被她猜中了。

    “但,如此懂事的你,我又如何能下得去手?”玉容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蘇漣漪身前,低頭看著她,那眼神極為復(fù)雜,掙扎、矛盾。

    蘇漣漪依舊頷首垂目,安靜地坐在原處,讓人心中不免疼惜。

    “我要感謝蘇大虎,他幫我做了決定,”玉容繼續(xù)道,“若不是他,你會是我們兄弟間的一根刺,若真如此,我定會除去你。要怪就怪你為何那般獨特,那般可人,讓我們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罷。”

    玉容的眉微微抽搐,正是其內(nèi)心交戰(zhàn)的反映。他猶豫的手慢慢探到蘇漣漪的面頰旁,離厚重的面紗只有不到一寸的距離。

    蘇漣漪對她偽裝的傷疤十分自信,即便是近距離觀看,相信玉容也看不出什么。

    最終,玉容的手無力垂了下來,如同xiele氣的皮囊?!斑€有一件事你不知,在東塢城郊和薊陽城郊,北秦埋伏了數(shù)萬精兵,若喬伊出了事,東塢城怕也是保不住的?!?/br>
    即便玉容不說,蘇漣漪也能猜到,只是驚訝這些兵埋伏在哪,飛峋派出的人竟找不到。但玉容突然說這些話做什么,威脅她?若她真想要了喬伊非的命,能讓他活到今日?

    玉容這個人,生性多疑、多詐,讓人難以捉摸,不知他那句話為真、那句話為假。

    “恩?!睗i漪也未作何反應(yīng)。對付玉容這種人,最好的方法便是少說、少做,說得越少,把柄越少。

    “奉一教其實只是喬伊的一時興趣,如今他沒了興趣,再搞下去也失了意義,你想辦法遣散了眾人罷。方法自定,或者選一個人接手也行?!闭f著,玉容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這里是五萬兩,你先用著,若不夠,回頭我再派人送錢給你。”

    蘇漣漪終于一挑眉,伸手接過了錢,“恩?!币琅f不說什么。

    錢??!錢真是好東西?。∽詮乃┰絹砹他[國,真是一身銅臭了,加上當(dāng)了什么商部尚書,更可拿著銅臭當(dāng)香奈兒用。有了這些錢,她可以做很多事,東塢城此時正是用錢之際。

    玉容見蘇漣漪仍舊這般淡定,一下子沖到她面前,雙手壓著她椅子的兩只扶手,“難道你就不想和我說什么嗎?為何一直敷衍我?”

    玉容的吼聲嚇了蘇漣漪一跳,差點將手中厚厚的銀票飛了出去。漣漪暗暗抓好銀票,“玉護衛(wèi)希望聽到我說什么?”

    “說……說……”說了半天,玉容也未說出什么,因為他心中清楚的明白,即便是小漣開口要跟著他,他也不會同意,非但引起他反感,還會擔(dān)心橫生枝節(jié)而暗暗處理掉她。

    “呵呵……”玉容笑了,無奈的笑,發(fā)現(xiàn)一向自負(fù)的自己竟也有執(zhí)迷不悟的一天,還不如一名女子心靈通透、當(dāng)機立斷。

    蘇漣漪垂著眼,貌似悲傷,其實盯著手中銀票在算計應(yīng)將銀票用在何處。

    “罷了,罷了?!庇袢莘砰_了她,慢慢后退,“明日我便派人送喬伊離開,而后我也會走,剩下的便交給你了。”

    漣漪微笑著站起身來,“玉護衛(wèi)放心,小漣定會不辱使命。”她會快速結(jié)束奉一教、遣散教眾,至于他的五萬兩銀子,權(quán)當(dāng)是兩人對東塢城的補償了。這個仇,暫時就到此為止。

    “你也去休息吧。”玉容消失在屏風(fēng)的轉(zhuǎn)角處。

    蘇漣漪心中暗笑,即便是如此,玉容也是對她不放心的。例如說,此時明明是玉容著急離開,但卻也要先送喬伊非走,就怕他不在時,喬伊非遇到不測。

    但玉容真是想多了,她根本不會對喬伊非如何,不僅不敢、也不想。

    走出玉容的帳子,卻發(fā)現(xiàn)天已徹底黑了。不知不覺間,時間竟過了這么久。

    蘇漣漪在營地內(nèi)慢慢走著,看著周圍的帳子、巡邏的侍衛(wèi)和燃起的篝火,竟覺心情舒暢了起來。一切終于結(jié)束了,好久,久到彷如隔世一般。

    “小漣姑娘,您回來了。”李嬤嬤和孫嬤嬤見蘇漣漪身影,趕忙迎了過來。

    漣漪心情大好,與兩人邊走邊聊,“兩位嬤嬤,從前都未曾問過,你們是哪里人,可還有家人?”

    孫嬤嬤道,“我們都是東塢城人,家人也都在城里。如今在這里是因為圣……安蓮選我們來的。”沒將圣女一次說完,生怕惹了新圣女的不快。

    “想家人嗎?”漣漪帶著面紗,外人雖無法見其面孔,但那一雙笑意盈盈的眼,卻透露著她愉悅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