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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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螢?!睗i漪突然道。 “怎么?”初螢問。 漣漪收回了視線,看向夏初螢,突然一笑,那笑容中帶了些許紈绔,“記得從前你說要借我公主府中一間豪華浪漫的房間嗎?也許如今需要。” 漣漪正喝美酒,這一口差點噴了出來。 用蘇漣漪從前教她的一些奇怪詞語,這種行為就是——開房。 好在她二十幾年的好教養(yǎng),嗆了一下,將那酒咽了下去,掏出帕子掩在嘴上,咳,“你吃錯藥了?怎么突然來了這么一句?!?/br> 漣漪苦笑著搖搖頭,“我出去走走,突然覺得人多,憋悶,氧氣不足?!?/br> 初螢不曉得什么是“氧氣”,但可以意會?!拔遗隳惆伞!?/br> 漣漪搖頭,“不用,我想靜一靜,有一些事需要想想?!?/br> 碰見這種事,初螢也是苦無辦法,點了點頭?!叭グ?,別亂走,就在大殿左右。不要離開黃衣侍衛(wèi)的視線?!倍嗉佣凇K舶蛋涤媱?,這件事是否要找皇兄好好談?wù)?,漣漪她與飛峋情定,加之,她確實不適合宮中生活。 漣漪點了點頭,覺得了宮女們的陪伴,自己繞過了略微熙攘的女眷席,從后繞到了前方。 出了大殿,豁然開朗,好似呼吸都通暢了。 抬頭,圓月高懸,夜幕墨蘭。 漣漪順著一旁的路慢慢走著,因此時舉行晚宴,只要長生殿的周圍都有穿著黃衣侍衛(wèi)把守,漣漪知曉這些人便是所謂御林軍,每一批都是出自猛虎營。 只要看見這些黃衣侍衛(wèi)的身影,便不會迷路,也能保證安全。 蘇漣漪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走入了人生的迷宮,本以為了人生的迷宮,本以為經(jīng)過努力便能達(dá)到目的地,但每一次卻都有突發(fā)情況,將本來看似伸手可及的勝利拉到更遠(yuǎn)。 人定勝天? 蘇漣漪仰頭看向那明月,忍不住發(fā)出了一絲嘲諷之笑。眾人都以為人定勝天,但真正勝的又有幾人?若是真能勝,她能在現(xiàn)代冤死,最后在這莫名其妙的時代重生? 人生呵…… 正在自怨自艾,卻聽到身后有輕微腳步聲。 漣漪回過頭,看見一抹朱紅色的身影。 鸞國,武官青紫、文官朱紅,這朱紅說明了對方的身份。 再定睛一看,那人個子很高,身材纖瘦,一看便是個未習(xí)武的文人。但這種纖瘦卻不是病態(tài),是另一種氣質(zhì)。nongnong的書生之氣。 再看其容貌,小手面頰,高挺鼻梁,一張不算薄卻也不厚的唇,明眸如月,一幅好面相。 “請問,是漣漪郡主嗎?”那人開口,其聲音也如同周身氣質(zhì)一般,如同這春日晚風(fēng),溫和清涼,輕輕拂過面頰只有舒適感。是一個讓人十分舒服的男子。 “是,您是?”漣漪道。 那人微微一笑,灼灼其華,“在下為御史司馬秋白,剛剛在席間有幸欣賞到郡主大作,嘆為觀止,于是便斗膽冒昧前來叨擾?!?/br> 漣漪突然覺得這鏡頭很狗血,本以為她能等到云飛峋,但卻落了個空。 “御史大人過獎了,只是一些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畫出來為皇上助興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作?!痹瓉硎悄欠?。 司馬秋白卻有一些激動,“郡主太過謙虛,那畫怎么能是小玩意?在下從小酷愛書畫,游學(xué)多年,鸞國及周邊各國畫法畫風(fēng)皆有所涉獵,但郡主的畫法確實第一次見,所以,在下斗膽前來請問,郡主師從何人。” 漣漪本來想隨口說這是她老家岳望縣的畫法,或干脆編個地名,但這司馬御史說了,人家游學(xué)多年,她便將話咽了回去,較起真來便難辦了。“讓御史大人笑話了,其實這畫法是小女自創(chuàng),自娛自樂而已?!边€有什么辦法?也不能再說是黃勵靖教的。更不能說遇到其他高人,否則別人一生都遇不到高人,為何她出門便遇? 司馬秋白大吃一驚,而后看向蘇漣漪的眼神都變了,震驚、驚訝!“這世間人都不知為何郡主可平步青云,但在下如今知,原來郡主是隱士高人!” “……”漣漪無奈,“不是什么高人?!?/br> “郡……”司馬秋白又要說什么,但漣漪卻出口打斷了他。 “御史大人,小女暫住公主府,若是您對這畫作有興趣,挑一個大人不忙之時,約上時間,小女再與大人交流如何?”今日,她沒心情和這莫名其妙的人夸夸其談。 司馬秋白這才看出漣漪郡主好似有心事,其實他早該看到,但實在是對哪虎作興趣頗濃,便自動忽略了,只希望郡主能與他聊一聊這畫。 “好,是在下的不是,”司馬秋白見蘇漣漪除了情緒低落,面色也不太好,“在下略同醫(yī)術(shù),若郡主不嫌棄,讓在下為你診脈一二?” 漣漪淡笑著搖了搖頭,“多謝大人的關(guān)心,小女也會醫(yī)術(shù),我并沒身體不適,只是大殿上人也太多,呼吸有一些不通暢,一會便好。大人不用刻意在此陪伴,回席間就好?!敝鹂土?。 司馬秋白這才想起,郡主救治金玉公主母子,那蘇家藥酒也是出自其手筆?!澳呛?,在下定會投拜帖到公主府,到時候還請郡主不吝賜教?!?/br> 漣漪微笑頷首,“一定,能與大人交流也是小女的榮幸,只是今日卻是……還望大人海涵?!彼蝗幌胍婏w峋,心中空虛無比。 司馬秋白想起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也是聽說了郡主和飛峋將軍之事,聯(lián)想到皇上那溫柔的話語和專注帶著掠奪的目光,心中感慨了下,而后便告辭離開。 漣漪閑逛。 本以為出來冷靜,卻發(fā)現(xiàn),在朗朗月光下,更是無法思考,心如湖泊一般寧靜,只想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平靜時光。 又是腳步聲。 漣漪未回頭,心中倒是好笑——自己這一出來,倒好像是個靶子,引來了不同利箭,只不過有些是善的,有些是惡的。 剛剛那御史大人想來是個善的,如今到來之人必然是惡,原因?腳步聲雜亂,說明主人心情煩躁,想來是正生著氣;步伐頻頻,定然是女子,女子穿羅裙無法大步行走;而在離她不遠(yuǎn)處又挺了下來,想來是實在壓抑著怒氣,正絞盡腦汁地算計她。 漣漪苦笑,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何況在那人心中無比重要的人、地位,她絲毫不想染指肖想。 轉(zhuǎn)過身,面容淡然,輕輕頷首,“麗妃娘娘,您也是覺得殿內(nèi)煩悶,出來透透氣嗎?”看,她把理由都幫其想好了。 麗妃愣了一下,而后表情很不自然,“是……是啊?!毖壑泻蒽逡婚W,泛了一絲陰險,“漣漪郡主是不是覺得殿內(nèi)節(jié)目也很無聊?” 漣漪靠著欄桿,笑了一笑,“麗妃娘娘,隔墻有耳,太后辦的宴席怎么會無聊?” 麗妃面色一僵,干笑,對蘇漣漪更是討厭了,“那……漣漪郡主,不知你去沒去過心蓮湖,此時荷花初放很是美麗,要不要本宮帶去看看?” 漣漪微微搖了搖頭,“我水性很好。” 麗妃的面色又變了,一陣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紫,無比精彩,無比精彩,“郡……郡主說什么,本宮怎么聽不懂,去看……蓮花,提什么水性?”結(jié)結(jié)巴巴。 漣漪微微測過了頭,臉上的笑容也淡了又淡,兩人沒什么交情,好好的去看什么蓮花?蓮花只是個幌子,心蓮湖才是真吧。到時候一定姐妹情深地拉著她去看某只好看的葉子,而后推下去……好狗血的橋段。 不再看面前俗艷的麗妃,蘇漣漪又仰頭望月。絲竹聲航如隔世。平靜的女聲在幽靜的環(huán)境下更顯深遠(yuǎn)。“我不想入宮?!?/br> “啊?”麗妃一驚,覺得聽錯了。 幾不可聞地一聲嘆息,漣漪耐心又說了一次,“在金闕宮我就說了,我不想入宮。你們是金絲雀,而我只是山間一只平凡的鳥,向往自由和安寧的鳥,我對這金絲鳥籠絕無憧憬,況且,這里不適合我的。” 麗妃腦子和正常人就是不一樣,沒感受到蘇漣漪淡淡的無奈,反倒是抓起了字眼,“金絲鳥籠?你是說我們這些后宮妃子都是在奢華大牢?哼,漣漪郡主,這話若是本宮傳揚出去,你的日子可不好受了?!迸铝税桑?/br> 漣漪低下頭,嘴角含著一絲好笑,“有家不能回,親生父母不能隨時見,按時早起為皇后娘娘請安,日日盼著這后宮唯一的男人能臨幸自己,活動空間只有那么一小塊,麗妃娘娘,你自由嗎?”咄咄逼人地看著麗妃的雙眼。 麗妃的美眸驚慌亂轉(zhuǎn),她本就不是什么有見地的女子,“這里……這里有權(quán)力!”她向前幾步,壓低了聲音在蘇漣漪身旁說。 漣漪紋絲未動,即便是麗妃撲過來,“出不了這皇宮,你去和誰耀武揚威?爭來爭去,還是這些女人,不是么?” 麗妃的嘴唇忍不住動了一動,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就算是頭腦再簡單,蘇漣漪已把話說得如此直白明了,再不懂就是傻子了。只不過,根深蒂固的觀念哪是那么容易撼動?“蘇漣漪,本宮最后問你一次,你真的不入宮。” 漣漪收斂了笑容,表情無比嚴(yán)肅認(rèn)真,站直了身子,微微低頭,對著比自己矮了幾寸的麗妃道,“不入宮?!?/br> 麗妃頓時感覺到一股壓力,卻又是一股淡漠的壓力,這蘇漣漪說自己的山里的鳥?胡扯,她分明就是一直鷹,潛伏時不被人察覺,一旦展翅,便欲啄人心房一般。 在這壓力下,麗妃向后退了幾步,而后又如同想到了什么,面色焦慮地沖了過來,聲音壓得更低,“蘇漣漪,你真是天真,這后宮難道是你想入就入,不想入就不入的?他若是看上你了,你就是不想,也得入!” 這一次換成漣漪愣了一下,沒想到麗妃能說這些,本以為麗妃知曉她不入宮的決心后能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謝謝告誡,我……定然會做充足準(zhǔn)備,誓不入宮!” 麗妃突然哈哈笑了,而后艷麗的面目可憎,“告訴你,即便是你不入宮,也無法和云飛峋在一起,你會死!” “我遵紀(jì)守法,為何會死?”漣漪覺得好笑,麗妃真是心思單純,她如今被皇上厚待,可不是因為用色相迷住了皇上,而是皇上對“皇商”比較感興趣。今日在晚宴上,皇上說明日早朝讓她參加,八九不離十,便是宣布其皇商之位。 麗妃又靠近了蘇漣漪一些,兩人距離再次拉近,甚至要貼在一起一般?!盎噬献屇闼?,你以為還會大張旗鼓的宣個罪名?你以為還會被人抓到蛛絲馬跡?到時候云家都幫不了你,你……你一定沒聽說過影魂吧。” “影魂?”漣漪一愣,這個,還真沒聽說。 麗妃緊張地左顧右看,確保周圍沒人,將聲音壓得不能再低,幾乎是人聲線的極限,“影魂,是暗殺組織,神出鬼沒,上可入天、下可入地,皇上想殺誰,那人就是在鐵桶之中照樣被殺,其中,影魂的首領(lǐng)更是可怕,沒人知道那人的身份,也每人見過那人的容貌,相傳三年前,軒國四皇子親自出使鸞國,對當(dāng)時還是太子的太子不敬,而后待軒國四皇子回國后,皇上派出影魂首領(lǐng)入軒國,在軒國的京城、軒國的皇宮中殺了四皇子,而后又全身而退。而相傳前幾天的皇子奪嫡,太子也是動用影魂殺了無數(shù)人,才有了如今的皇位,你現(xiàn)在怕了吧?” 漣漪想了想,而后便很好理解,上位者手上定然會有一定暗勢力,很正常嘛,麗妃真是頭發(fā)長見識短,少見多怪。 想著,漣漪老實地?fù)u了搖頭,“不怕,生死有命富貴在天?!?/br> 麗妃見蘇漣漪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跺腳,“你這個瘋子!” 漣漪勾唇,突然覺得麗妃也很可愛?!澳恪院笊俸腿徨叩锰??!?/br> 麗妃一愣,“你說什么?” 漣漪歪頭,看向遠(yuǎn)方,“我不認(rèn)識你,也不知你母家的情況,但能入宮為妃,又性格驕縱,想來母家勢力也不小?,F(xiàn)在的后宮看似一片和平,勢力均分,但你要知曉,皇帝登基還不到半年,無論是朝堂還是后宮,勢力還未明確劃分,這個時間是最關(guān)鍵的,切勿被人抓了把柄?!?/br> 麗妃面色一紅,她爹娘從前也總責(zé)備她性格驕縱沒心眼,但被外人這么說,面子上掛不住,“你是說本宮能被人抓把柄?本宮……有什么把柄?” 漣漪一聳肩,“太多了,搞不好對方無從下手了?!?/br> “蘇漣漪,你取笑本宮!”麗妃怒。 漣漪嘆氣,“是取笑還是警告,你是警告,你心中知曉。紅花要被綠葉配,葉越綠、花越紅,而若是想凸顯自己的端莊賢惠,少不得要找個潑辣驕縱之人做陪襯。賢惠也好,驕縱也罷,都是個性無法泯滅,但被人當(dāng)槍使了可不好?!?/br> 蘇漣漪的勸告不同于長輩的責(zé)備,更不同于書籍中的典故教條,深入淺出,用最淺顯的例子說明問題,就連麗妃也開始明白了。 “你……在金闕宮,我罵過你,你為何還要對我說這些?”不知不覺,麗妃放下了架子,“本宮”換成了“我”。 “因為你剛剛警告我,這世界無奈的事實,我是生意人,公平買賣,你告誡我一次,我告誡你一次,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边@話剛剛出口,她就想“呸”自己,她明明是個醫(yī)生,現(xiàn)在徹徹底底變商人了。 麗妃仔細(xì)在蘇漣漪的臉上找線索,但卻看不出其絲毫陰謀算計,最后想了又想,“那……那若是以后,我再有什么消息告訴你,你還會不會和我說一些什么了?”她還想聽什么,但驕傲的性子卻不允許自己低頭求人。 漣漪微笑點頭,“會,還是那句話,公平買賣。你對我付出多少,我對你回報多少,放心,我對你的幫助,遠(yuǎn)比你想的要多?!弊钇鸫a,她不會想著入宮和麗妃爭。 其實麗妃身邊也有母家?guī)淼膵邒撸馊苏f話,她就是信不過,只有蘇漣漪的話,她能聽進(jìn)去。說來也怪,那蘇漣漪根本不尊敬她,她還能發(fā)現(xiàn)一點點不屑,為何她就非想相信蘇漣漪? 麗妃不知道的是,這東西就叫——賤,人之本性。 若是這個原理讓蘇漣漪結(jié)合本職工作來解釋,那就是——上桿子不是買賣,總結(jié)出一個字還是——賤。 “你……你好自為之吧?!丙愬?,轉(zhuǎn)身叫上隨行的宮女,一陣雜亂的碎步聲,離開。 “好走不送?!睗i漪慢慢道,聲音不大。 當(dāng)麗妃的身影消失后,在陰影一側(cè),一抹修長健壯的青紫身影而出,從陰影中到了光明出,走到蘇漣漪面前。 “久等了吧?”漣漪道。 云飛峋微微搖了搖頭,“沒有?!?/br> 漣漪終于等來了她要等的人,微微一笑,“聽麗妃說,這附近有一湖泊名為心蓮糊,此時六月,正是嫩芽舒展,有雅興去瞧瞧嗎?” 飛峋點頭,“好?!?/br> 漣漪從依靠的欄桿上起身,與云飛峋并肩而行,走在路上,隨便抓過路的宮女太監(jiān)打聽,沒一會,便走到這名為心蓮湖的地方。 “這里與仙水潭,哪個更美?”蘇漣漪道。 云飛峋知曉蘇漣漪為何要在此時此地提仙水潭,她的話就好像是——京城還是岳望縣,哪里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