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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名醫(yī)貴女在線閱讀 - 第174節(jié)

第174節(jié)

    蘇漣漪被一種強而有力的男子之氣包圍,心中竟生出一種甜蜜與安全,“沒有?!彼杖张c初螢在一起,被初螢的嬌小襯托得如同半個男子,平日里交際應酬也讓她漸漸忘了性別,但只有和云飛峋在一起時,才有一種小女子的嬌羞。

    “我很焦急,當戰(zhàn)爭勝利的剎那,我便想立刻插了翅膀飛到你身邊。無奈,戰(zhàn)爭之后還有諸多善后事宜,例如軍內(nèi)隕亡、安撫將士、大軍入城、安撫百姓、緝拿余孽、查找地道,我恨不得將一個時辰分成十個時辰來用。做完這些,又回了京城,上朝述職、上繳虎符、接風洗塵、慶功宴,每一日都是煎熬,每一次夜不能寐時,我都將從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光反復回憶?!痹骑w峋的懷抱越摟越緊,傾訴衷腸。

    兩人就這么靜靜坐在馬上,白馬得不到行進的命令,等得有一些不耐煩,踢了踢馬蹄。

    因為云飛峋的話語,蘇漣漪心中的害羞尷尬淡了,又想起了從前親密時光,“我能理解,不用解釋。”

    云飛峋哪肯?“一定要解釋。”

    蘇漣漪噗嗤笑了,微微扭頭,近距離觀賞云飛峋的俊顏,“從前你那般沉默寡言,如今這臉皮又厚嘴又貧,變化真是大?!?/br>
    “我們分開一百多日,若我每一日想與你說百字,那便是是萬字以上,我現(xiàn)在還沒說到一萬字。”云飛峋辯解,垂下了眼,看著她黑白分明的大眼,“每一日都幻想與你說話,日積月累,便成了如今這般,見到你,只想將你抱在懷中,只想與你不停的說,這樣的我,你是不是不喜歡?”

    漣漪心中又是一陣感動,若是說心如鐵石,如今也足足融化,“喜歡,只要你人未變,無論怎樣,我都喜歡?!彼f的“變”,是人格原則的變。

    云飛峋輕笑了下,離得近了,他的聲音更是清朗磁性,那笑聲與耳膜共鳴,令蘇漣漪有一些癢?!白兪且欢ǖ?,從前我固步自封,是一種逃避,如今我有心愛之人,生命有了目標,難道還那般不上進?”

    漣漪一努嘴,正要說什么,豈止這粉紅帶著盈彩的小唇一動,不正是盛情邀請?

    飛峋毫不客氣,將漣漪一個扭身,低頭便吻。

    “嗚——”蘇漣漪大睜了眼,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手去推,但早已被抱著甚緊。

    云飛峋練武力大,豈是蘇漣漪這等花拳繡腿能抵抗得了?她的拼命掙扎就如同欲拒還迎,更是將他挑的內(nèi)心燃起熊熊yuhuo。

    他吻開她的唇瓣,探舌入內(nèi),摸索從前熟悉的一切,舌尖舐過每一寸,好像得勝的君王四處巡查自己的疆土一般,帶著無比驕傲和霸道。他發(fā)現(xiàn)她的舌蜷縮躲避,怒眉緊皺,強迫她去迎合他。

    從前云飛峋曾經(jīng)霸道過,卻全然不是這種感覺,蘇漣漪很是吃驚,有一些陌生,但更多的還是一種無助,這種如同小動物般得無助讓她渾身虛軟,任人揉捏。

    云飛揚品嘗她的味道,一雙大手在她背部不停游移。

    蘇漣漪感覺到自己逐漸淪陷,心中大叫不好,這么下去一定要出事!干柴烈火的,她雖然不是很贊同婚前性行為,但人非草木,不瘋狂一把又如何對得起青春。

    但問題是……就算真是要瘋狂一把,也要有張柔軟舒適的床不是?這天本來就冷,兩人還在馬背上,荒郊野外,離營地也不是很遠,他們出來時間不短,若是營地有人來找他們,撞見可如何是好?

    如何解釋?難道說兩人來洗尿布,洗一洗就情不自禁得野戰(zhàn)馬震?

    蘇漣漪心中感慨,自己是個老古董,是個比古代人還頑固不化的老古董,更是一個理智總時不時占上風的頑固不化老古董。

    她狠狠扭頭,將臉錯開,終于結(jié)束了這長吻,口中還帶著他的味道。

    “那個……今日不方便吧?!币驗樯眢w的變化,她的聲音也是略帶嘶啞,在這夜色中更為迷人。

    飛峋急了,“有什么不方便的?如今皇上都答應給我們賜婚了,我們早晚都要大婚……”真是急了,心愛女子就在懷中,他做不到坐懷不亂。

    蘇漣漪滿臉通紅,“不是那個,我不是怕你不負責,若是我同意了,今日……行事,明日分開,我也絕不后悔,這一些擔當我是有的……”

    “蘇漣漪,你說什么混話?我立下軍令狀帶兵東征,我與我父鬧翻,我在朝堂上請婚被拒,我在皇家慶功宴上與我父對峙,強逼皇上賜婚,我如此折騰,難道就為了與你春風一度而后分開?”云飛峋真的怒了,其他可以冤枉他,唯獨這對她的真心,不容絲毫誤解。

    蘇漣漪沒想到這廝竟吼她,這是他第一次發(fā)脾氣,很震驚,心中卻感動非常,“自然不是,我是說……是說……我們出來得久了,搞不好有人來尋我們,若是被看見……那豈不是丟死人了?”

    飛峋立刻回道,“我殺了他滅口。”

    漣漪差點從馬上摔下來,“云飛峋,你瘋了?”當看想他的臉,發(fā)現(xiàn)那俊顏之上略帶狡黠,知道自己被騙,狠狠在他腰上一掐,卻沒想到入手的一片剛硬,如同鐵板一般。

    飛峋對自己腰上的襲擊絲毫不在意,猶如根本不存在一般,伸長了脖子,看向一側(cè)的小樹林,“要不然我們?nèi)ツ菢淞种腥绾???/br>
    漣漪欲哭無淚,“你不覺得很冷嗎?這才四月中旬,若是感冒了,會傳染給初螢和熙瞳的?!?/br>
    飛峋又道,“我那有披風?!?/br>
    漣漪艱難將手臂從他懷中抽了出來,揉了揉額角,有些酸疼?!澳悴挥X得地上硬嗎?”

    云飛峋想了下,“樹上長了些嫩芽,若是將嫩芽取下放在地上,應該柔軟幾分罷?”

    蘇漣漪已經(jīng)哭笑不得了,“難道我第一次的美好回憶,就注定了要在荒郊野外嗎?”此時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老天爺是公平的,之前對她太好,如今要收回一些罷了。

    云飛峋笑著長嘆氣,愛憐地伸手去幫蘇漣漪揉額頭爆起的青筋,“我開玩笑呢,起初真是很沖動,后來卻覺得,這一夜應該是洞房花燭那一天,那才更有意義?!?/br>
    漣漪發(fā)現(xiàn),飛峋的聲音恢復了冷靜,才發(fā)現(xiàn)自己被玩弄了??蓯旱脑骑w峋,早知現(xiàn)在變得如此悶sao狡猾,她就不應該在他身上淪陷!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可憐,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總以為自己眼光毒辣,如今才發(fā)現(xiàn),就在最關(guān)鍵的事上,她走了眼。

    “還疼嗎?”他低聲問,那清朗的男聲,正如同夜晚的春風一般,讓人清爽卻又無比溫柔。

    漣漪搖頭,轉(zhuǎn)過身去,毫不客氣地將身后那龐大身軀當成真皮靠墊,舒舒服服地靠著,“不疼了,今日圓月高懸,月光皎潔,我們散散步如何?”轉(zhuǎn)念一想,這樣也不錯。

    云飛峋老老實實地抬頭,以他那比常人更敏銳的視覺看向天際,見那天邊勾月若隱若現(xiàn)幾無光芒,繁星點點綴滿夜幕,點了點頭,話音無比誠懇,“是啊,月亮真大,要到十五了?!?/br>
    蘇漣漪噗嗤笑了出來,“你丫還真能扯?!毙那楹茌p松,動了動韁繩,那白馬便開始漫無目的地溜達起來。

    “你丫?是什么意思?”飛峋問。

    “你丫就是聰明人的意思,是夸獎。”漣漪一邊靠著舒服的真皮靠椅,一邊胡扯著。

    飛峋點了點頭,垂下眼,眸中一片深情,那深邃的眼中,只有一名女子的身影,濃而不化,“你丫今夜真美?!?/br>
    “噗……”漣漪無語,算是搬石頭砸了自己腳,這話說的……真是煞風景,又沒法反駁,只能點了點頭,“你丫也很帥。”

    白馬繼續(xù)漫無目的地走著,兩人就這么東一句西一句地扯著,享受這寧靜的春夜,美好的時光。

    ……

    當蘇漣漪回到皇家大輦時,正好與云飛揚碰了個頭。

    云飛揚從大輦中開門而出,臉上不喜不悲,看不出情緒,那本就俊美的面孔,在四周火把之下,更顯得美艷逼人。誰能想到,這一張臉不是長在什么才子墨客的臉上,而是長在一名將軍的臉上,怎能不讓人有視覺沖擊?

    云飛揚與云飛峋兩兄弟容貌相似,但前者的面孔更為細致柔美,后者的輪廓更為深邃,加之飛峋坑洼不平的皮膚,平添狂野,也便有了男子之氣。

    戰(zhàn)功赫赫、用兵如神、武藝高超、出身名門,再加上這逼人俊美的容貌,難怪云飛揚幾乎成了京城閨秀們的夢中情人,即便明知將軍府內(nèi)美眷如云,卻還是有數(shù)不清的女子欲擠入其中。

    可以說,云飛揚有這個招蜂引蝶的實力,有流連花中的資本。

    這一切思維都是瞬間完成,蘇漣漪就迎面看了云飛揚一眼,也就是這僅僅的一眼,立刻低下頭去,不再去看。

    向旁側(cè)了一下,為云飛揚讓了路來。漣漪身后則是飛峋,他開口,“哥,你晚上不在輦中過?”

    小別勝新婚,云飛峋是這么想的。雖然哥嫂兩人感情不像他與漣漪這般,但畢竟是多年夫妻,感情還是有的,夫妻同房也是理所應當。

    其實云飛揚也是如此,本來來輦中,就是想過夜,卻沒想到,被夏初螢生生趕了出去。

    “哦,公主車馬勞頓,加上熙瞳需要人照顧,還是讓蘇姑娘在此吧,”說到這,他扭頭對漣漪來了句,“蘇姑娘,公主勞你費心了?!?/br>
    漣漪沒抬頭,“朋友之間,是應該的?!辈焕洳粺峄亓诉@么一句。

    云飛揚也不計較,如一陣風似得,人便離開了。

    漣漪輕輕嘆了口氣,眼中有一些擔心。

    “漣漪,怎么了?”飛峋趕忙道。

    漣漪苦笑,“沒什么,我去看看初螢,”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熙瞳的尿布……”

    飛峋一笑,回頭見那裝滿了尿布的包袱還系在他黑色戰(zhàn)駒之上,那戰(zhàn)駒名為踏云,因黑身白蹄而得名,是以馬匹出名的神木國進貢珍品,日行千里、寶馬良駒。

    如今這么威風凜凜的踏云寶馬,馬鞍上綁著的不是戰(zhàn)刀而是孩童的尿布,十分有喜感。

    “不用你擔心,一會我找地方將那尿布晾了。”云飛峋不是那種絲毫不懂家務的男子,從前在蘇家村,什么都做過。

    漣漪心中一動,“謝謝你了,飛峋?!毙闹懈锌?,分明是同父同母的兄弟,為何差異如此大。

    “沒什么,你去照顧公主和熙瞳吧,注意休息?!?/br>
    漣漪點頭,便轉(zhuǎn)身入了輦車。輦車門關(guān)好,云飛峋等了一會,確定無誤,才轉(zhuǎn)身離去,在這滿是將士漢子的臨時營地,找地方晾曬孩童的尿布去了。

    輦車內(nèi)。

    初螢側(cè)坐在柔軟的矮榻上,纖美的身姿優(yōu)雅,如同春日柳條,又好似從畫中出。

    白皙的小手輕輕拍著熙瞳,榻上的熙瞳已經(jīng)睡著,小臉兒通紅疲倦,帶著濕潤,看來事剛剛哭過。

    漣漪一驚,趕忙快步過去,壓低了聲音,“怎么了?熙瞳不舒服?還是……剛剛發(fā)生了什么?”她想到了剛剛迎面碰見的云飛揚,難道……兩人剛剛爭吵?

    初螢垂下眼,想了一下,而后扯動嘴角,“漣漪,你來?!?/br>
    漣漪不解,走了過去,被初螢拉著手,拽著坐在了軟榻上。榻很大,漣漪順著她的意思輕輕坐了下來,盡量不驚動一旁剛剛睡下的熙瞳。

    好在,孩童的睡眠一般都很沉。

    初螢嘆了口氣,而后輕輕靠在了漣漪的身上。

    蘇漣漪個子高,而初螢本就嬌小,被漣漪這挺拔高挑的身姿襯托下,初螢十分柔弱無助。

    漣漪伸手輕輕將其攔住,慢慢拍了拍,“發(fā)生了什么,和我說?!毙闹兴岢?,想來,初螢是實在沒什么可依靠之人了罷。

    “沒什么,沒有你想象中的爭吵。他入內(nèi)看望熙瞳,想抱熙瞳,但熙瞳認生,不肯讓他抱,便尷尬得緊。我便讓他出去了?!背跷灲忉?。

    漣漪總算是松了口氣,連忙安慰,“這很正常,熙瞳才見云將軍一兩面,孩子都認生,回頭熟悉熟悉就好了?!?/br>
    初螢繼續(xù)道,“剛剛,我對他好陌生……”

    漣漪愣了下,而后垂下眼,“兩個人分開久了便這樣,慢慢就好了,我與飛峋……也是如此。”說了謊話。

    初螢不去拆穿她,領了心意,“不是飛揚變了,他還是從前那般。變的是我?!?/br>
    蘇漣漪如何不知?心中酸楚,很是愧疚??傆X得,初螢是因知曉了現(xiàn)代觀念所以才痛苦,這個就好比不知甜滋味,苦也是甜的道理一樣。

    無知不可怕,最怕的是突破了無知還求而不得,那才最痛苦。

    想著,蘇漣漪的眸子斂了下,心中已經(jīng)開始暗暗計劃,如何去改變那云飛揚。雖然飛峋說過無法改變,但為了初螢,她偏要試上一試。

    初螢靠了一會,覺得無助彷徨的心情舒緩了許多,從漣漪懷中輕輕出來,笑了下,“別想著去改變某些人,人可以引導,可以改造,卻無法改變?!彼懿碌教K漣漪想什么,也知道蘇漣漪自從經(jīng)歷了李玉堂的事之后,定然覺得云飛揚能如同李玉堂一般變化。

    這到底,蘇漣漪又如何不知?

    那李玉堂從前雖手段毒辣,但卻是因李家的灌輸,其內(nèi)心卻不是那般。但云飛揚不同,他年紀輕輕能走上那個位置,其心智比一般人要堅定,也許比蘇漣漪還要強悍許多,哪那么容易改變?

    “漣漪,看著我,認真回答我一個問題?!背跷灥?。

    漣漪看向她,點了點頭,“你說?!?/br>
    夏初螢那雙晶亮大眼閃爍,是憧憬美好未來;但同時又堅定,就好比此時的心情?!叭绻遗c云飛揚分開,你支持嗎?”

    蘇漣漪震驚,萬萬沒想到,初螢能做這個決定,先不說這封建的鸞國女子和離后有多大困境,先說鸞國歷史上根本沒出現(xiàn)過公主和離!初螢未來將要背負多大的包袱?

    初螢靜靜等待漣漪的答案,而漣漪心中卻在交戰(zhàn)。

    勸和,那便是將初螢繼續(xù)留在這溫水煮青蛙的尷尬中;勸分,那便真真將她推入了水深火熱。

    無論和還是分,都有損無益,兩敗俱傷。

    輦車內(nèi)一片死寂,只能聽見熙瞳勻稱的呼吸聲。漣漪心中激烈交戰(zhàn)后,竟覺得異常疲憊、無力。她垂下了眼,眉微微蹙起,粉唇微啟。

    ……“和離?!?/br>
    說完這個,她便自責地閉上眼,她這分明是在慫恿初螢!理智上應該勸和不勸分,應該哄哄她!應該……

    但最終,她還是說出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如果她是夏初螢、她是金玉公主,根本就不會出現(xiàn)這雞肋的婚姻,從開始就不會選擇與風流成性又冷心無情的云飛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