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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當(dāng)載著蘇漣漪的小驢車入了縣城時，已是三更。

    “漣漪啊，為啥我們白天不來辦這事兒，卻要半夜來？”老馬頭不解地問。

    “因為白天有李玉堂的眼線，想必那廝料不到，我們晚上來。”漣漪答。

    “恩，還是漣漪姑娘想得周到?！崩像R頭不再言語，趕著車，一會的功夫，車子便到了李府后門。

    王老漢開了門，小心翼翼的，“老馬，漣漪姑娘，這么晚來，你們有什么事嗎？”難道還是找劉mama？

    漣漪從車廂中款款而下，身材高挑窈窕，面容恬淡靜美，在月光下竟如同仙子。“王大叔您好，這回，我要找的是，為李老爺醫(yī)病的大夫?！?/br>
    －－－－－－題外話－－－－－－

    感謝看官：喬依霏霏（66花），tamyatam（1鉆），謝謝！

    ☆、054，夜訪

    王老漢不知蘇漣漪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卻還是老實回答，“漣漪姑娘，老爺去了東寧城，而李府大夫自然也跟了去。”

    這一點，蘇漣漪早就料到?！半y道府內(nèi)沒有別的大夫了？”

    老漢搖頭，“這個我不知。”

    老馬頭見蘇漣漪找的人沒找到，心中有些擔(dān)憂。

    但蘇漣漪還是一派淡然，掏出了銅錢，笑了一笑，“王大叔，那又得麻煩您了，我還得見劉mama?！北緛硪詾榭梢允∠碌腻X，如今看來必須要花了。

    王老漢點頭答應(yīng)，接了錢財便入內(nèi)找丫鬟去辦，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劉mama便匆匆出來，帶了一些恐懼。

    當(dāng)看到蘇漣漪時，愣了一下，差點沒認(rèn)出來，幾天不見，怎么瘦成這樣？

    漣漪淡笑著將劉mama拉到一旁，開始詢問平日里為李老爺看病的都是哪些大夫，劉mama見這話題不是很敏感，便漸漸放松了警惕。

    漣漪從劉mama的話中抽絲剝繭，得到了想要的信息后，滿意地點頭微笑。本來放下了警惕的劉mama見此，一顆心瞬時又提了起來，別人看蘇漣漪那恬淡的笑也許覺得賞心悅目，但劉mama卻覺得蘇漣漪的笑容比羅剎還要可怕。

    掏出了十兩銀子，塞入劉mama手中，“劉mama，放心，我蘇漣漪不是過河拆橋之人，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你都是安全的?！?/br>
    有了她這句話，劉mama一顆心可算是放下了。忐忑地接過銀子，“恩，漣漪姑娘，你說話我相信?！痹捳f完，自己都納悶，為何這臭名遠(yuǎn)揚的蘇漣漪說話，她要相信？

    “時候不早了，劉mama去歇著吧，以后有時間，我再來看望劉mama?！睗i漪笑著牽著劉mama的手，送到了后門。

    劉mama很是忐忑地看了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便急匆匆地入了后門。

    王老漢大為驚訝，因為此時，就是他也看得出來，劉mama是怕蘇漣漪的。這怎么可能？夫人身邊的紅人，在李府也是呼風(fēng)喚雨的人物，怎么能怕蘇漣漪？

    漣漪掏出一只二兩的碎銀子，交給王老漢，“王大叔，這個收下，聽說你兒子也要娶親了，需要錢的地方多了。”

    蘇漣漪說得合情合理，王老漢想了一下，就千恩萬謝地收下了。

    李府后門輕輕關(guān)上，月光皎潔，晚風(fēng)將一旁茂密樹木吹得嘩嘩作響，就如同他們剛到時一般，好似這李府后門從沒開過。

    漣漪鉆入了驢車。

    “漣漪姑娘，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老馬頭問。

    “去城南劉家胡同，順大米糧行對面的黑色鐵門，門前有兩塊大石頭，就去那一家?！睗i漪道。

    老馬頭不曉得其目的，但漣漪做事準(zhǔn)沒錯，便趕著車向城南走。

    這一段日子，漣漪沒少與初螢交流，對鸞國了解的也七七八八，確實，鸞國現(xiàn)在適逢亂世，藩王造反、皇子奪嫡，最安全的想必就是蘇家村那種原始小村落，大城里，雖外表一派平靜但實則激流暗涌，滿是危險。

    鸞國的城市分布，一般為東富西貴、北賤南貧。富，便是富人；貴，便是官僚。賤，說的是從事的賤行，一般為戲子或青樓女子；貧，則就是普通百姓。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驢車停了?！皾i漪，到了?！崩像R頭壓低了聲音道。

    “恩，辛苦馬大叔了?！闭f著，漣漪便從車廂內(nèi)出來，下了車，回頭看了看米行，又看了看有著兩塊大石的黑色鐵門，確認(rèn)無誤后，便前去敲門。

    老馬頭不知蘇漣漪和劉mama談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來找誰，便好奇地在一旁觀看。

    屋內(nèi)狗叫，緊接著，黑漆漆的小屋內(nèi)點起了油燈，“誰?。堪胍谷牟凰X，誰在敲門？”屋內(nèi)有一婦人聲音。

    漣漪放下手，聲音和藹，“奴家受劉mama的委托，有些急事前來找劉川貝?！?/br>
    一聽是劉mama的人，屋內(nèi)婦人趕忙開門，看見蘇漣漪時生生嚇了一跳，這是誰家的閨女，長了這么高的個，但卻不給人粗魯感，很斯文、端莊，不愧是李府出來的人。

    漣漪入內(nèi)，黑色鐵門關(guān)上。

    劉川貝今年十五，是劉mama的外甥，托了關(guān)系入李府，成了李府大夫的藥童弟子，如今適逢傷風(fēng)，怕染病給李老爺，便被打發(fā)在家休養(yǎng)。

    劉mama將自己外甥介紹給蘇漣漪，一是知漣漪是個肥羊，肥水不流外人田，外甥定然有好處。二是，這樣好控制，一旦是有什么事，最起碼自家人不會捅出去。

    從這件事可見，此時劉mama對蘇漣漪，早就身不由己。

    劉川貝起床，趕緊穿好了外衣。“姨母找我有事？”看了看蘇漣漪，眼生得緊，沒在姨母身邊見過。

    漣漪點頭，從懷中掏出個簪子，“這個是劉mama的信物，你先確認(rèn)下?！边@還是她特意從劉mama那里借來的。

    劉川貝自然認(rèn)識，“這正是我姨母的，姑娘你可有什么事嗎？”

    漣漪微笑，“確認(rèn)了就好，有些問題我要問你，你只要回答我就好，這些，都是劉mama事先同意了的?！?/br>
    “好，姑娘這邊請，您盡管問?！眲⒋ㄘ愙s忙道。

    漣漪順著劉川貝的指引到了桌旁坐下，“老爺是什么病。”

    劉川貝驚訝其問題，“是……先天不足之癥，心疾。”

    “癥狀如何？”漣漪又問。

    劉川貝繼續(xù)答，“其表現(xiàn)為心悸、怔忡，甚而陽氣衰微不布，無以溫煦氣化，四肢逆冷，面色恍白，顴面暗紅，唇舌青紫。”

    漣漪微微皺眉，讓一個西醫(yī)去理解這些實在是吃力，但她還是努力將這些信息在腦海中反復(fù)思考。“我來問你來答，李府老爺除了胸悶氣短，可有咳嗽？”

    “有?！?/br>
    “是干咳，還是咳痰？”漣漪繼續(xù)問。

    “咳痰?！眲⒋ㄘ惔?。

    “是膿痰還是血痰？”

    “里面好像不是血，但也略紅?！?/br>
    “可是粉紅色氣泡？”

    劉川貝點頭，“對，就是粉紅氣泡。”

    漣漪了然，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可昏厥過？”

    “有?！?/br>
    “可有胸疼，絞痛？若是有，頻率如何？”

    “有的，從前還好，只有發(fā)病才疼，但這一次發(fā)作卻頻繁疼痛?！?/br>
    “四肢可有水腫？”

    “有?！?/br>
    “腫得厲害嗎？”

    “這一次發(fā)病，老爺確實腫得厲害。”

    “晚間睡眠如何，可平臥嗎？”

    “不可，經(jīng)常因氣短無法安眠，每每夜晚，不得不門窗大開。”

    “心跳呢？把脈的時候，大概的頻率如何，你可知曉？”

    “脈沉……”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這個，而是，是否急促？”

    “急促?！?/br>
    兩人就這么一問一答，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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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16日入v，倒計時*4*天，囧…（為啥有種倒計時死刑的感覺呢？）

    感謝看官：tamyatam（1鉆），新月如弓（1花），a8015715（83花），謝謝！謝謝你們的支持！

    ☆、055，驚覺（倒計時3天）

    當(dāng)蘇漣漪從黑色鐵門出來時，天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老馬頭在驢車上，身上裹著毯子，打著瞌睡，漣漪上了驢車后，很愧疚地輕輕搖了搖老馬頭。

    “啊……啊，”老馬頭驚醒，“是漣漪啊，說完了嗎？我們還去哪里？”

    漣漪更是內(nèi)疚，“實在抱歉，馬大叔，讓您受累了，我們回村吧?！?/br>
    老馬頭嗨了一聲，“漣漪姑娘說這話就見外了?！闭f著，便趕著驢車噠噠噠向縣城外而去。

    當(dāng)回到蘇家村時，天已經(jīng)放亮，老馬頭將漣漪送回家后，才趕著車回去休息。

    漣漪見大虎還未起床，就拿了筆墨，在院中書桌上，將剛剛得知的信息一條條憑記憶寫下，而后反復(fù)查看思考。

    雖然其他大夫找不到根治的方法，但蘇漣漪覺得自己一定可以，她的自負(fù)來自于對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了解，對科技的信任。

    李老爺?shù)男呐K病自然不假，但心臟病還分為先天性心臟病、風(fēng)濕性心臟病、冠心病、高血壓心臟病和肺源性心臟病，根據(jù)不同的成因及臨床表現(xiàn)，有不同的治療方法。

    在治療之前，首先要找到的便是病因。

    而李老爺?shù)牟?，蘇漣漪斷定，是風(fēng)心病合并心衰。最明顯的標(biāo)志就是四肢水腫、粉紅色泡沫痰和李老爺此時正在發(fā)作的風(fēng)濕關(guān)節(jié)炎癥狀。

    如果她沒料錯，李府老爺確實先天不足，但若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心臟病，也不會順利長大，幾十年cao持家族生意，又成婚養(yǎng)育兒女，要知道，即便是行房對一個嚴(yán)重先天心臟病人來說也是一個大挑戰(zhàn)，所以應(yīng)該是后天所致。

    古代不比現(xiàn)代，即便是富貴家庭，生活條件也不若現(xiàn)代那般舒適，這是社會生產(chǎn)力水平?jīng)Q定的。何況李老爺這樣為了生意東奔西走的，著涼淋雨想必是常事，古代人的風(fēng)濕病比比皆是，而風(fēng)濕病便是風(fēng)濕性心臟病的重要成因。

    想到這，漣漪心中積壓的大石松動了許多，一直嚴(yán)肅深沉的面容也有了淡淡笑意，因為思考的太過認(rèn)真，絲毫沒注意到房門開了，大虎正看著她。

    雖然沒有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儀器去驗證這個病，但通過臨床判斷也能推出個七七八八，此時權(quán)當(dāng)他就是風(fēng)心病，只要減少藥量，謹(jǐn)慎行事便可。但若是以后有機會，她還是希望李府老爺能允許她聽診一次，以檢驗她心中判斷。

    補藥，李府大夫應(yīng)該開了不少，雖然她對現(xiàn)代醫(yī)學(xué)很自負(fù)，但對博大精深的中醫(yī)也是十分尊重，尺有所長、寸有所短。在調(diào)養(yǎng)身體方面，還得靠中醫(yī)，那她要做的，就是急速緩解李老爺?shù)牟“Y。

    漣漪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強心利尿，控制心率，治療原發(fā)病。這三點，便是她接下來準(zhǔn)備做的事，但……蘇漣漪一想到具體實施，便頭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