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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田園錦繡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簡亦非的眉眼間有一種失落的神色,看得彥瑩心中一怔,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jīng),每個人吃過什么苦,有些什么樣得酸甜苦辣,都是不被旁人所知,只是隱藏在他們內(nèi)心深處,在等他們愿意向旁人敞開心扉的時候才會提及。

    “咱們都得朝前看,不能總是糾結(jié)著以前得過往?!睆┈撔α诵?,拿著糖人就往里邊走,簡亦非趕緊將地上放著的籃子提起,跟著走了進來。

    五花與六花正坐在灶臺下,兩個人你一把柴我一把稻草的在生火,灶臺上那個飯鍋已經(jīng)開始在蒸蒸的冒出白色的霧氣。見著彥瑩手中的糖人,六花歡呼了一聲:“三姐,是給我們買的嗎?”

    彥瑩笑著向她招了招手:“是呢,快些過來拿去吃。”

    五花坐在灶臺下繼續(xù)添柴,眼睛望著那幾根糖人舍不得移開,可身子卻沒有挪動。彥瑩舉起一根糖人朝她晃了晃:“怎么,五花,你不愛吃?”

    五花吞了一口唾沫,小聲道:“三姐,你先去給阿娘大姐還有葉兒吃,有得剩就給我。”

    彥瑩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五花的頭發(fā),心中有幾分憐惜:“都有呢,沒見三姐買了一大把?”

    五花這才靦腆的笑了笑,站起身子伸出手來,挑了一根最小的,輕輕舔了一口:“真甜?!彼亓嗽钆_邊上,一只手拿著柴火往灶膛里邊送,一只手拿著那糖人不住的轉(zhuǎn)著,戀戀不舍的看著那個小人,舍不得往嘴里送。

    “五花,你快些吃了,這灶臺邊上熱,過一陣子你的糖人就化了?!睆┈撘娔窃钐爬镉幸粭l條紅色的火舌吐了出來,差點就要卷到五花的糖人上頭,提醒了她一聲:“以后你還會吃到糖人,別這樣舍不得?!?/br>
    五花抬頭看了彥瑩一眼,嘴邊露出了羞澀的笑容。

    “六花,快些拿了進去給她們吃,三姐要做菜了?!睆┈搶⑻侨诉f給六花,從水缸里舀出一瓢水洗了洗手,這才開始做菜。

    給幾個護衛(wèi)與家里人做的是紅燒rou與紅燒蹄髈,然后用那骨頭配著芋頭nongnong的熬了一鍋湯,再做幾個青菜便完事。但這許宜軒吃的菜,可得要做得精致些,彥瑩拿著刀子慢慢得削著豆腐,將那嫩嫩的白豆腐切片,又讓六花到外頭去撿幾個松塔進來,用石頭砸開,將里頭的松子掏出來。

    簡亦非在旁邊給彥瑩打下手,切rou、剁骨頭,旁得不亦樂乎,五花六花見他拿著刀子乒乒乓乓一陣,那些骨頭就剁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的,兩人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簡大哥,你好厲害!”

    彥瑩拿著骨頭朝她們晃了晃:“三姐也厲害,三姐要把這骨頭捏成粉末,你們相信不相信?”

    五花搖頭,六花點頭,兩人小臉對小臉,各自不同意。

    “三姐哪有這么大力氣?”五花臉上有些疑惑的神色,看了看那根骨頭:“我不相信。”

    六花眨巴眨巴眼睛:“我相信,我相信,三姐什么事情都能做!”

    “簡亦非?!睆┈撃弥穷^碰了碰簡亦非的胳膊:“你把骨頭捏成粉末吧?!?/br>
    簡亦非呆了呆,他心里還正在疑惑,不知道這看起來沒有什么根基的農(nóng)家姑娘,到底是怎么樣將骨頭捏成粉子的,沒想到彥瑩卻把骨頭遞給了他?!安皇悄銇砟笏??”只不過他也沒反對,伸手接過了骨頭,略微用力,那骨頭就成了一堆齏粉。

    彥瑩伸出兩只手掌合攏在一處:“倒到我手里來?!?/br>
    簡亦非很聽話,將手掌松開,那齏粉便落到了彥瑩手掌里。彥瑩笑瞇瞇的將那堆粉末捧給五花六花看:“你們瞧瞧,這不就被捏得粉碎了?”

    “三姐,這可不是你捏的!”五花小嘴巴嘟了起來:“不算!”

    彥瑩瞅著五花笑了笑:“怎么不算?骨頭是三姐拿起來的,現(xiàn)在骨頭粉又在三姐手心里,當然是三姐捏碎的。五花,人不是萬能的,但我們可以借助方法做到一些我們不能做到的事情,只要目的達成了,那也不用去追究是不是你本人做的。”

    “三姐說得對?!绷c了點頭。沖簡亦非甜甜一笑:“簡大哥,六花砸不爛松塔里的松子,還請你幫忙!”

    一地燦爛的陽光,照著幾個被砸開的松塔,小小的松子灑落了一地,被金色的陽光照著,有些淡淡的光澤,六花舉起一顆松子給簡亦非看:“簡大哥,你瞧你瞧,六花只能用石頭砸才能砸開?!?/br>
    簡亦非低下頭,將那些松子收攏來,放在手心里邊,氣沉丹田一運力,攤開手掌,那松子殼就已經(jīng)分開了,裹著薄薄膜衣的松子從里頭滾了出來,一顆顆尖尖兒的,似美人臉。

    六花歡呼了一聲:“簡大哥,你真能干!”

    “我?guī)煾缸匀荒芨桑 痹鹤娱T口傳來一個快活的聲音,一群人擁簇著許宜軒走了進來,二花的手里挎著一個籃子,里邊盛著菜園子里摘來的菜,四花手里拎著幾只小斑鳩。

    “二姐四姐,你們瞧瞧!”六花將松子拿著給她們看:“簡大哥用力一壓,松子殼全開了?!?/br>
    “快些將松子拿進來!”彥瑩探頭看了看,瞅見了四花手里的斑鳩:“你們捉的斑鳩?很好很好,快些去燒了熱心將毛給清了,將rou剁成碎末?!彼蛩憬o許宜軒做一個麻婆豆腐,又配著幾只紅燒水晶蹄髈,等許宜軒吃得到只覺得咸辣,再送上清湯,這樣搭配得宜,肯定能不讓許宜軒吃得痛快。

    彥瑩先做了護衛(wèi)們吃的飯菜,才動手做給許宜軒準備的菜市,許宜軒站在灶臺旁邊,一臉憤憤不平:“為什么讓他們先吃?”

    “因為你是最尊貴的客人,自然要先讓你吃最好的?!睆┈撔χ瘟诉巫欤骸八麄兂缘牟丝啥际菍こ2耸?,我給你準備的,那可是要精心細致?!?/br>
    “原來是這樣?!痹S宜軒滿臉快活的神色,蹲在灶臺下看五花燒火,抬頭朝彥瑩笑了笑:“你真是有心了?!?/br>
    彥瑩心中暗自發(fā)笑,這許宜軒可真是好騙,自己將他的菜放到后邊做,主要是要調(diào)他的胃口,外邊一大桌子人吃得香噴噴的,那味道直往許宜軒鼻子里頭鉆,將他的饞蟲勾了出來,就愈發(fā)想要吃她做的菜。等著他肚子餓空了,什么菜都覺得好吃,更何況自己這般精心給他準備的菜,到了他嘴里,肯定被看成是難得的佳肴。

    麻婆豆腐除了麻與辣,更重要的是要細嫩,彥瑩囑咐五花不用燒大火,先將那調(diào)料入鍋,用剛剛熬出來的骨頭湯入味,將調(diào)料拌成調(diào)味汁,瞧著熱氣騰騰,鍋子里“茲啦茲啦”的響著就趕緊起鍋,將鍋子刷刷干凈,放了豆腐進去,拿著鍋子甩了兩回,撒了幾顆鹽,等著豆腐外皮成了焦黃的樣子,拿筷子戳了戳,里邊卻依舊是柔嫩得和那水差不多。

    將豆腐倒到盤子里,然后澆上調(diào)味汁,瞬間那豆腐便變了模樣,紅紅白白的一大盤子,里邊還有幾顆煮熟以后的花生,被彥瑩用菜刀拍彼岸,沿著盤子放了一圈,就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整整齊齊,瞧著著實好看。

    接下來做清湯,彥瑩本來是打算用松子小筍尖與口蘑做底料熬一碗湯的額,現(xiàn)在有了斑鳩更好辦,這可是難得的野味。用口蘑與剁碎的斑鳩rou捏成小小的丸子,用雞蛋清加點面粉增加調(diào)和度,入湯以后只見一個個小小的丸子在湯里翻滾,上邊是淡淡的微紅顏色。

    起鍋的時候彥瑩加了幾根芫荽,上回做那一羊三吃就用了芫荽菜,她見許宜軒吃得很香,看起來是喜歡這味道的。她笑吟吟的將那湯碗交給二花:“快些端到桌子那邊去,免得讓許世子等久了。”

    許宜軒這時候拿著豬蹄正啃得歡,經(jīng)過上回吃麻辣羊排的事兒,他很自然的就伸手去抓豬蹄,讓旁邊的幾個護衛(wèi)看得目瞪口呆,世子爺什么時候變得這幅模樣了?吃飯的時候竟然這般不注意禮儀!

    有護衛(wèi)討好的說了一聲:“世子爺,要不要屬下給你先將豬蹄上的rou給削下來再吃?這樣會方便一些。”

    “去去去,你懂什么,就是要這樣吃,才能吃得有滋有味?!痹S宜軒見著二花端了清湯過來,一陣香味直鉆鼻子,喜得眉毛都飛了起來:“這又是什么?”

    “這是世子爺你用檀弓打的斑鳩做的湯?!睆┈搹膹N房里走了出來,舀出一瓢水洗了洗手,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指著那碗湯道:“世子爺,除了斑鳩,你還能嘗出里頭我擱了什么東西?”

    幾個護衛(wèi)疑惑的看了看彥瑩,又低頭看了看那碗湯:“世子爺,不知道這丫頭究竟放了什么東西在里頭,你可不能亂吃,我們先試湯,沒有事情世子爺就可以放心食用了?!?/br>
    許宜軒趕緊伸出手來護住那湯碗,朝幾個護衛(wèi)白了一眼:“就這么一碗湯,你們還喝掉幾口,小爺我還能有多少嘗?你們都給我走開,小爺相信肖姑娘,你們都不許跟我搶!”他討好的看了一眼彥瑩,拿著衣袖抹了抹凳子:“肖姑娘你快坐下來,炒菜辛苦了,你做的菜很合我的胃口,小爺要好好打賞你才是?!?/br>
    聽著說有打賞,六花吞了一口唾沫,拉了拉二花的手,用一種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六花想每天都能吃到rou?!?/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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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花,當著世子爺?shù)拿妫瑒e亂說話。”肖老大慌慌張張將六花扯到一旁,六花的意思實在是太清楚了,她分明就是想讓許宜軒打賞銀子給她買rou吃。

    彥瑩瞧著肖老大慌慌張張的模樣,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人沒點追求怎么行?這一點上六花可比肖老大有志氣多了,每天吃rou也不是難以達到的目標,偏偏肖老大就將它看成無法實現(xiàn)的目標。

    “肖姑娘,你先別嘆氣,快說說,你想要多少銀子?小爺今日身上沒帶銀子,等會回去就讓秀云給你送過來。”許宜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今日怎么就沒有帶錢出來呢?

    “許世子?!睆┈撘娭S宜軒那尷尬模樣,心中暗道,這許世子還真是個有同情心的,自己可得打著他這塊招牌好好賺一筆銀子才行。上回聽那別院里的婆子說,他是回別院避流年的,指不定一年之后就不會再來豫州了,自己必須再這一年里頭積攢出銀子來。

    “嗯?”許宜軒忽然間有些不好意思了,見著彥瑩那雙黑得發(fā)亮的眼睛,心中槖槖的跳了兩下,只覺得自己的呼吸都有些不穩(wěn)。

    彥瑩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向許宜軒開口詢問:“我做的菜好不好吃?你想不想要吃那個酸筍炒rou沫?”

    許宜軒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你做的菜比我們家那些廚娘做的菜可好吃多了,小爺我還惦記著你那那個酸筍炒rou末呢,啥時候能做給我吃?”許宜軒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來,眼中有歡快的神色:“明天后天可不可以?”

    “現(xiàn)在不能,還要十三四日的樣子,只是我想請許世子幫個忙,就算是給彥瑩的打賞。”彥瑩將手在衣裳上頭擦了擦,這才拿起筷子來夾了一塊豆腐嘗了嘗,五花的火燒得有些大,豆腐還煎得老了些,外殼硬了點,下回自己要多加留心。

    許宜軒見彥瑩說了一半就歇了氣兒,心中有幾分著急:“你要我?guī)褪裁疵???/br>
    “許世子,你過十多日,就去豫州城的酒樓里轉(zhuǎn)轉(zhuǎn),就說要點酸筍炒rou末這個菜。我想豫州城的酒樓里應該都沒有這個菜。”彥瑩見著許宜軒一副不相信的神色,笑了笑:“若是有這個菜,世子爺可以點了嘗嘗,然后就大喊這是什么酸筍炒rou末,難吃死了!”

    簡亦非在旁邊聽著,忽然插了一句話:“肖姑娘,你莫非是想進城賣酸筍?”

    彥瑩瞅了簡亦非一眼,還真沒看出來,這簡亦非瞧著好像老實疙瘩一個,其實也還是很精明的嘛,自己才說了個開頭,他摸到了自己的意圖。她笑著點了點頭:“正是,”

    “難怪你采了這么多小筍子回來,今日我?guī)湍銊兡菤ざ紕兞撕靡魂囎印!焙喴喾强戳丝磁_階上的那個腳盆,里邊高高的堆著小筍尖兒,白白嫩嫩的,就如纖細的手指尖兒,點點的擠在一處。

    只有許宜軒卻依舊在咂摸彥瑩的話,話里頭有些不相信的意思;“你怎么知道豫州城里就沒酸筍賣?你又怎么知道旁人炒的那酸筍炒rou末很難吃?”

    “不是找你幫忙嗎?”彥瑩瞥了他一眼:“不愿意幫忙就拉倒。”

    見著彥瑩似乎生氣,許宜軒有幾分緊張,趕緊換了一張討好的臉:“我問錯了還不行?你放心,過了十二三日我保準去豫州城里替你問那酸筍的事情!”

    “就看你有多大能耐了,事情折騰得越大,我這酸筍就越能賣得動!”彥瑩滿意的眨了眨眼:“我相信世子爺你的能力,這對于你,簡直是小菜一碟不是?”

    許宜軒被彥瑩吹捧得飄飄欲仙,洋洋得意的點了點頭:“可不正是這樣?小爺保準讓豫州城的酒樓家家尋那酸筍來做菜!”

    “那就多謝了?!睆┈撔Σ[瞇的朝許宜軒點了點頭:“許世子真是太好了?!?/br>
    豫州城并不算很大,只是州的架構(gòu),青石路面都有些不平,腳踩到上頭,有忽高忽低的感覺,若是騎著快馬,一路嘚嘚的跑,那便不知道這種滋味了。

    “那位公子是誰?穿得實在氣派,還騎著這般神氣的高頭大馬?!苯值郎蠋讉€行人交頭接耳,望著那奔跑著過去的高頭大馬,眼中充滿了羨艷。與牛羊比起來,這馬可是金貴物事,家中不是錢多得燒手的都不會去馬來代步,就連豫州城里的幾位富戶,家中也就一輛馬車,大部分人家,是寧可讓仆人抬著轎子滿城跑的。

    反正豫州城也就那么大,橫豎一起不過十多條街,坐著轎子兜一圈,不過半個多時辰,一般說來又沒有急事,不如在這城里慢慢悠悠的轉(zhuǎn)著,還能看到出來賣脂粉的小媳婦大姑娘,花紅柳綠的站在街邊,那著胭脂盒子與那貨郎討價還價。

    許宜軒并沒有在意街邊行人的議論,與簡亦非一道帶著幾個護衛(wèi),望豫州城的酒樓趕了過去。

    肖姑娘交代的任務,自己可得好好完成才是,免得她小看了自己。許宜軒今日特點讓秀云將自己打扮得格外富貴,這樣也能讓酒樓得老板更重視一些。

    進了城不到幾步路,就見著一家酒樓,從外邊看著有些破舊了,招牌上頭蒙著一層灰,瞧著聲音可能不是太好。許宜軒皺了皺眉頭,讓護衛(wèi)進去打聽有沒有酸筍炒rou末這個菜,酒樓的掌柜懶懶的抬起眼來:“酸筍炒rou末?沒有!”

    連續(xù)跑了幾家酒樓,都回答說沒這個菜,許宜軒心里便愈發(fā)好奇,眾人一路走來,不知不覺就到了豫州最繁華的東大街來了。幾個護衛(wèi)東看看西望望,就瞧見了一塊大招牌,上邊寫著“如意酒樓”,黑底金字,那酒樓有三層,綠樹掩映下垂下來一串串小小的紅燈籠,看起來還頗有氣勢。

    “世子,這個該是豫州最大的酒樓了?!焙喴喾亲罂从铱?,見門口停著兩輛馬車,一樓的大堂里已經(jīng)坐了幾桌人,點了點頭:“已經(jīng)快到晌午吃飯的時候了,咱們便干脆到這里吃了飯再回去。”

    “好,就聽師父的。”許宜軒點了點頭,翻身下馬,門口站著的伙計笑著將他們迎了進去,瞧著許宜軒這通身的氣派,點頭哈腰的問著:“幾位客官,要不要去樓上雅間?”

    “沒長眼睛不成,趕緊前頭帶路!”幾個護衛(wèi)吆喝了起來:“這還用問?”

    伙計見著幾個護衛(wèi)兇神惡煞的模樣,不敢再多嘴,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帶著許宜軒他們到了雅間,垂手笑著問:“幾位爺想吃點什么,我先報下菜名?!?/br>
    一長串菜單從伙計的嘴里吐了出來,背得很是麻溜,一個停頓都沒有,伙計報完菜名,喘了口氣,一臉期盼的望著許宜軒:“這位爺,想要吃什么?”

    “酸筍炒rou末?!痹S宜軒眉毛都不抬,淡淡說道。

    “好嘞,酸筍炒rou末!”伙計探出身子朝下邊喊了一聲:“雅間二號要一個酸筍炒rou末!”

    掌柜從柜臺后邊探出身子來,圓滾滾的肚子幾乎擱不住,他扯著嗓子喊了一句:“錢小四你發(fā)昏了不成?我們這里哪有酸筍炒rou末這個菜?”

    伙計敲了敲腦袋,忽然才反應過來,張大了嘴巴看了看許宜軒,有幾分尷尬:“這位爺,我們這里沒有酸筍炒rou末這個菜。”

    “我不管,你剛剛分明說有的!”許宜軒將桌子拍得砰砰響:“你不報這個菜名,小爺我還能想得出來不成?告訴你,小爺我今日就想吃這個菜!”

    伙計的伸出一只手擋住了自己的嘴巴,他什么時候報了這個菜名?不會吧,如意酒樓里沒這個菜式,自己怎么會報出來呢?他愁眉苦臉的望了望許宜軒,見他一臉不痛快的模樣,轉(zhuǎn)身走下樓到了掌柜身邊:“掌柜的,那位客官一定要吃酸筍炒rou末。”

    掌柜的一把將伙計推到一旁,眼睛瞪了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都來兩個月了,還不知道機靈點,人家要吃酸筍炒rou末,你難道就不會說咱們酒樓還有別的招牌菜?趕緊推薦幾樣上去就行了?!?/br>
    “掌柜的,你說得倒輕巧!我見那公子爺戴著紫金冠兒,身上穿著得袍子瞧著就名貴,脖子上還戴著一個瓔珞,明晃晃的耀花了我的狗眼!”伙計委委屈屈道:“要不,你自己去瞧瞧就知道了?!?/br>
    “一副膽小怕事的蔫吧樣!”掌柜的從柜臺后邊走了出來,就如一個圓球一般,滾著往樓上去了。走到雅間門口,探頭望了望許宜軒,心中也是一咯噔,這位公子爺穿得著實珠光寶氣,就連林知州的公子都沒他這般派頭。

    不由自主,掌柜放低了聲音:“公子,小店沒有這酸筍炒rou末這道菜,還請公子爺另外點一道菜,如何?”

    “沒有這道菜?”許宜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拍著桌子喊道:“揪著他的耳朵從窗戶里塞了出去!”

    掌柜的唬得全身打顫,一張大餅臉上的rou不住的在抖動:“這位公子,有話好說,莫要動粗!這雖然是二樓,滾下去也會傷筋動骨的?!?/br>
    “我又沒有讓他們將你扔下去,我只是想讓你自己看看你們酒樓門口那副對聯(lián)?!痹S宜軒一手推開了窗戶,朝掌柜的吼了一聲:“你們酒樓這也沒有那也沒有,吹牛皮倒是有,還是頂尖兒的!”

    門口有一幅對聯(lián):喝盡東西美酒,嘗遍南北佳肴。

    “這對聯(lián)的意思,不就是說你們酒樓能做全了南北佳肴?”許宜軒拿著筷子敲了敲桌子:“小爺要吃酸筍炒rou末,快些讓廚房里給小爺去做了端上來!”

    ☆、鬧場